第31章 心碎
心碎
柯尼塞格是豪華跑車，在前面嗡嗡嗡的響，高調的的引起路人的圍觀，錦小姐就坐在那輛車裏。
小陳從後視鏡裏看到毫不掩飾情緒的總裁，他緊皺眉頭的寒冰臉，讓車子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小陳覺得有點奇怪，以往錦小姐很愛蹭車的。
不知道今天這兩個人起了什麽矛盾。
考完最後一門，錦闌就迎來了一個多月的寒假。
她與方時約在了南城知名的西餐廳，剛到的時候，坐在對面的季青黎臉上帶着尴尬的笑容。
雖然方時已經與季青黎坦白過，但季青黎依舊覺得有點尴尬。畢竟她之前很讨厭錦闌，她那天去找方時的時候，還說過錦闌是渣女。
想到她之前罵人的話，季青黎面對錦闌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方時很會調節氣氛，沒多久三個人就聊開了。
方母在強勢的兒子面前，最終低頭妥協。錦闌得知方時和季青黎兩人已經在籌備一起去留學的事情，有情人終成眷屬，錦闌心生羨慕。
漫長的寒假，錦闌大部分時間都在畫畫或帶着姨奶和鐘馗一起出去散步。
這一日錦闌與姨奶在梧桐路散步。雖然天氣依舊很冷，但是外面陽光很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下個月過年了，你小叔叔應該能帶一個女孩回來。”
“什麽女孩？”錦闌停下了腳步，臉色變得煞白。
“你小叔叔的相親對象，兩個人都接觸一個月了，聽說女孩子馬上就要研究生畢業了。”
“姨奶真開心，你墨楓叔叔催不動，還是你小叔叔省心，到了年紀，讓他去相親，他就去了，也不挑三揀四。不過人家姑娘也很優秀，聽說兩個人好像處的不錯。”
姨奶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錦闌的大腦卻越來越遲鈍，墨柏已經有了交往的對象，這個事實讓她窒息，讓她的心髒刺痛。
盡管她知道他們不能在一起，可聽到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竟然是那麽的殘忍，那麽的無法忍受。
莫名來了一陣風，錦闌整個人仿佛被寒冷的天氣凍住了。
“錦闌你怎麽了？”姨奶關切問道。
“姨奶我穿的少，我們回去吧。”
錦闌回家後，就無力的栽倒在床上，她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墨柏有了交往對象的事實。不知道過了多久，錦闌不知自己是睡着了還是醒着，她很渴，想要起來喝水，最終又無力的倒在床上。
她整個人似乎黏在了床上，無法坐起來，全身仿佛壓滿了灰塵，每有一絲光亮。
“沒有爹媽照顧的孩子就像野孩子，還好鐘馗發現的早，不然這樣燒一晚上，孩子要受多大罪啊。”夜裏墨柏看着母親在廚房抹着眼淚。
“哎，早晨我正和她講你相親的事呢，結果突然刮了一陣風，估計就那時候受了寒。”
墨柏站在身後，神情突然複雜。
回到卧室，床上的女孩依舊昏睡着。
“母親，你去睡吧。晚上我來照看。”
“還是我來，錦闌現在大了，你也不方便。”
“我來吧，我就在隔壁休息，2小時來看一趟。您年紀大了，熬不住，白天再來照看吧。”
卧室裏的夜燈幽暗，躺在床上的女孩面色蒼白，臉頰因高燒帶着紅暈。
高燒的女孩，既睡不深又睡不醒，時不時的翻身，發出難受的輕哼。
鐘馗躺在墨柏的腳下，時不時的擡頭看看，似乎和男主人一樣，擔憂的睡不着。
“小叔叔，你怎麽在這？”夜裏淩晨2點。
“你生病了。”
“我每次生病你都在，給你添了那麽多麻煩，但我不是故意的。”
“嗯，起來吃點東西，把藥也吃了。”
墨柏起身照顧錦闌喝水，吃飯吃藥。生了病的女孩，總會有一點任性，在吃了幾口粥後，就再也不願意張口。
墨柏放下碗，摸了摸錦闌的額頭，溫度降了一點。
“再睡會吧。”
“小叔叔，你喜歡那個女孩嗎？”生病的人說話很小聲。
墨柏站在床前，凝視着她。
“這不關你的事，你好好休息。”墨柏起身離開。
“小叔叔……不要走……”女孩帶着哭腔，小聲嗚咽。
墨柏帶上了門，坐在隔壁的書房裏，在黑夜裏久久難以入眠。
再回到她的卧室，人已經睡着了，睫毛上還是搭着水珠。墨柏再次量量體溫，她已經恢複正常體溫了。
錦闌在床上躺了幾天才恢複身體，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愈發沉默寡言。
寂靜無人的別墅裏，除了吃飯，她所有時間都在畫畫。
臨近過年，姚茵終于閑了下來，整日往梧桐路跑，錦闌的生活也有了一些起伏。
“要過年了，買衣服嗎，買新衣服嗎？” 何陽在群裏喊話。以往過年，都是三人一起去銀基商場，邊玩邊采購過年的新衣服。
“想去，但是我可能會被粉絲認出來。” 姚茵在微信群裏說道。
“你把帽子口罩帶嚴實了，咱們晚上去逛，逛完一起去夜宵。”
三個人晚上在銀基廣場逛了很久，錦闌本打算買兩套新衣服就可以，畢竟銀基的消費很高。但何陽卻把她試穿的其他衣服都買單了。
“哥就要你欠着哥的。”何陽拿着卡得意滿滿的看着錦闌。
“那把我的也一起結了吧。”姚茵雙眼放光。
“你今天看的衣服，都能裝滿我的衣櫃了，自己買，咱們三就你開始賺錢了。”
“小氣鬼”
“那今天我請你們吃飯。”錦闌看着鬥嘴的兩人說道。
三人購買的衣物由商場負責送到家裏。
銀基廣場後面的那條路，有很多高檔餐廳，什麽風味的都有。三人最後決定去吃和牛火鍋，吃完火鍋後再去附近夜店玩。
“錦闌，那是不是你小叔叔？”姚茵突然指着對面櫥窗。
那是一家西式餐廳，錦闌透過窗戶，看到墨柏與一個長發披肩的女生一起吃晚餐。
他們要吃的這家和牛火鍋在二樓，從這裏能清晰的看到坐在對面餐廳的兩人。
“就是墨柏，那個女的是銀基老板的女兒叫餘晚。我媽打牌的時候，聽別人說兩家人有意結親。”
麻辣的火鍋，似乎麻了舌頭，錦闌感覺突然失去了味覺。
“錦闌你怎麽了？”姚茵發現錦闌的情緒似乎變了。
錦闌注視着櫥窗裏的兩人，臉上彌漫着無法控制的難過。她好像什麽都改變不了，只能被動的接受。
“我……我也喜歡他。”
這是錦闌第一次在兩人面前吐露心聲，餐桌上的姚茵和何陽頓時沒了聲，一時無法消化這驚人的消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三個人也無了食欲，在對面的情侶離開後也離開了。
“也……也沒什麽，你們又沒有血緣關系。”何陽小聲的說道。
“對對，我過完年要拍的一個電視劇，就是妹妹喜歡上繼兄的。”
何陽與姚茵不停的安慰失意的錦闌，三個人坐在一起喝悶酒。
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其實我女朋友沒有回老家，她把我甩了。”醉了酒的何陽抱着酒杯難過的要哭。
“其實我也心情不好，我聖誕節向程岩表白了，他說他只把我當妹妹看，嗚……誰要做他妹妹。”
安靜的酒吧裏，三個人都很失意，已經醉意熏熏，卻依舊一杯一杯的喝着。
錦闌也完全醉了，等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睡在了家裏。與姚茵通了電話後，錦闌才的得知昨天送她回來的是墨柏。
“太巧了，你和何陽喝的一塌糊塗。要不是碰到你小叔叔和朋友，昨天晚上還不知道怎麽辦。”
“怎麽那麽碰巧？”
“對啊，晚飯碰到了，酒吧還遇到了真是太巧了。”
“嗯……以前一年都碰不到一回。”
“錦闌你真的喜歡你小叔叔啊？”
“喜不喜歡，我們也沒有可能。”
“錦闌，你別傷心，我們下午出來玩吧。”
錦闌知道是姚茵想要安慰她，而她也無法一個人待着，她會不斷的想起昨天看的兩個人，越來越難受，越來越控制不開自己的情緒。年前的這段時間，錦闌幾乎沒回過家，日日跟着姚茵和何陽兩人。
臨近過年，梧桐路小區裏已經挂滿了紅燈籠。李女士像往常一樣，問她要不要過去一起過年。
其實都是一些客套話，唐家對她也并不親近，錦闌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而這幾年過年她都是在姨奶家過的。
墨楓叔叔和墨柏都在大年三十前一天就回來了。年夜飯的時候，鐘馗不知道被梧桐路那家喂飽了，安分的趴在桌下。
“今天的醉蝦特別入味，錦闌你多吃點。”
“姨奶，您也多吃點。”
一老一少在桌上親密無比，聊不完的話。墨楓和墨柏早已習慣。
“墨柏你女朋友什麽時候帶回來？”
餐桌上突然變得安靜，舌尖突然被咬破，錦闌痛的哆嗦了一下，最後忍着痛吧嘴裏的醉蝦咽了下去。
“才相處多久，成不成還不一定。”墨楓看着低頭吃飯的兩個人。
“咱們家太冷清了，墨柏你要處的好就早點帶回家。”
“嗯。”
“姨奶我吃飽了，帶鐘馗出去消消食。”錦闌放下筷子。
“好好，你把圍巾帶上，別着涼了。鐘馗不知道吃了多少骨頭，肚子滾圓。”
三十的晚上，梧桐路很安靜，大部分人都在吃年夜飯，錦闌心事重重的漫步在路邊，鐘馗跟在後面。
靠在路邊的梧桐樹上，錦闌滿腦子都是墨柏有女朋友了，他很快就會結婚，然後有自己的家的事實。而她依舊是一個人。
昏黃的路燈下，幾片枯葉被風卷了起來，沒有任何生命力，枯萎不堪，很快它們就會化為灰塵。她也會從他的生活裏消失。
突然鐘馗興奮的跳了起來，錦闌轉頭看到墨柏走了過來。
“太晚了，回去吧。”
“小叔叔，你很喜歡她嗎？”
墨柏只穿了一件棕色的毛衣出來，寒風掃過臉龐後，他的大腦是異常的清醒。
“回去吧，不關你的事就不要問。”
那一夜墨柏轉過身的背影，讓錦闌既難堪又心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