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篇暗戀
第二篇暗戀
“你忘掉了他了嗎？”
“忘掉了。”
夏言第一次見到祁馳是什麽時候呢？
好像她自己也記不清了，那些模糊不清的事早就淡忘了。
“如果你能回到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你會選擇後退嗎？”
“會，我會選擇打破偶遇。”
夏言高一開學第一天就是他們相遇的日子。
夏言家庭狀況不好，行李箱也用了大幾年。她走路略提箱子，背着一個粉紅色的書包。
夏言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綠樹掩映其中，教學樓矗立在她的面前。
“同學，需要我幫你嗎？”旁邊路過的他看見她提行李箱很困難的樣子便上前詢問。
“不……”夏言剛想開口，奈何人家直接扛箱子先走了。
“不是那邊啊！”夏言走過去，說：“謝謝你，不過我的宿舍在那邊。”她指了指東邊那棟宿舍。
“哦，OK，我幫你。”他又換了一個方向，往後瞄了一眼，說：“高二（1）班祁馳。”
“哦，好，高一（2）班夏言。”夏言輕聲道。
到了宿舍樓下，他放下箱子，走掉之前揮了揮手，說：“有緣再見咯，小學妹。”
“再見，還是再見一次？”
夏言撫摸着那個把柄，他的手溫還留在上面，她看着他，吊兒郎當的輕狂與瘋野似光，熠熠生輝。
很快高一開學的一天結束了，夏言回到了家。
她回了房間，細想了今天的事，她遇見了一個少年。少年的名字叫祁馳，這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夏言走到書桌上，拿了一本書，随意翻開一頁，寫下了祁馳這兩個字。
原來你叫祁馳啊，你好，我叫夏言，夏天的夏，言語的言。
第二次見面是在高一下學期，演講典禮上。
祁馳作為代表上臺講話。
這一天，夏言遲到了，她一進大廳，發現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她找了好一半天，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她認認真真地聽着前奏演講。
“下面有請代表祁馳上臺演講。”
“大家好，我是祁馳，今天我們演講的主題是……”
少年站在臺上，動作舉止優雅得體，語氣不緊不慢，聲音富有磁性。
“謝謝你。”夏言看着他，笑了笑。
祁馳似乎注意到了她，眼神瞟過來，也笑了笑。
再後來的那段日子，夏言不敢忘卻那個笑容，如春日和風，柔情似水。
“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喜歡過，但不要再喜歡了。”
有一天，夏言無意間看見了暗戀這一關鍵詞，腦海裏浮現出祁馳的模樣，她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暗戀大概就是，我知道你喜歡我，你知道你不喜歡我。
“暗戀嗎，他白衣T恤的樣子，我念念而不忘。”
她打出這幾個字，沒人回複，也沒人點贊。
她想，那就讓這段暗戀埋藏心底，永遠都不要說出來。
第三次見面是在心理課堂講座上。
夏言和朋友坐在最後一排，她在等待的空隙中，無意間發現了祁馳。
祁馳似乎發現有一道目光投向他，他回頭了，兩人對視，他用誇張的口型說了幾個字：“好好聽課。”
夏言聽不見他在講什麽，只是她很想聽到那四個字，可惜再也聽不見了。
演講開始，心理老師講述了心理之間與自我調節的關系。
夏言聽得困倦，她一擡頭就看到了祁馳站起來回答問題的樣子。
少年身姿綽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廳，她忘不了，割舍不了。
高一期末考試，夏言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是：考試順利。
夏言驚喜不已，她想會不會是他發的，她發了幾條短信，可對方沒再回複。
暗戀很難嗎？我的回答：是的很難很難。
夏言默默記住這個號碼，等到她再勇敢一點點的時候她就打過去，去告白一次。
可現在不行，她的暗戀還沒有成熟。
“你後悔當年選科的選擇嗎？”
“不後悔，因為我沒有選擇他。”
高一暑假，夏言打聽到了祁馳選的科目是什麽，理科，目标是延義大學。
她也想去，可是自己理科成績并不好，她糾結了很久，直到開學的那一天，夏言看見他接了一瓶女孩子給他的水，她才下定決心選了文科。
那瓶水，好喝嗎？
我的意思是，你是喜歡她嗎？
“小學妹，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在真正第二次對話是在分班之後，夏言作為課代表語文辦公室去拿試卷。
“祁馳，我說你理科成績那麽好，怎麽不把心思放在學語文上面啊？你看看你這次語文考了多少分，不是我說你……”
夏言一進辦公室就耳尖地聽到了這段話。
“報告！”夏言很大聲地說着。
祁馳反應過去，瞥見她。
夏言進去在架子上找到了試卷，悄咪咪地從祁馳身旁走過。
祁馳注意到了她，小聲地說：“小學妹，好久不見。”
夏言沒說話，拿着試卷走掉了。
她沒有回頭看，只是目視前方。
好久不見啊，祁馳學長。她暗暗想。
少年遇見便是福分。
之後的日子裏，他們沒再見過幾面，好像暗戀是一件虛無缥缈的事。
她的暗戀，他的不知。
他的不知，她的難過。
在高三的百日誓師大會上，她在教學樓上看見了他。
祁馳站在操場上，站姿挺立，發着光。
他們振振有詞地念着宣讀誓言，她俯視着他，像一個偷窺的小醜一樣偷窺他。
所以一百天後，我還能遇見你嗎？
百日誓師結束後，她還站在那裏。
“小學妹，發呆呢？”祁馳早就知道她在看他，特意來高二教學樓找她。
“沒，沒有。”夏言支支吾吾地道。
“小學妹，看就看吧，一百天後就看不了了。”祁馳帶有點遺憾地說。
“你想去哪兒？”夏言問他。
“延義大學。”祁馳望去遠方，好像一個沉思者。
“好，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夏言搭在圍欄上的手縮回來，準備走了，于是跟他說：“有緣再見啦。”
“好，再見。”
可是在最後那一段日子裏，她沒有見到過他了，一次都沒有，甚至身影也沒有。
暗戀就是給了希望又給了失望。
夏言見不到他了，一整個高三她都見不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