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走水
走水
“娘娘，明日太子殿下就回京了，娘娘這身子越來越重，明日可還去接？”千菱扶着徐婉出門曬太陽，有些害怕徐婉的身子。
“去，有什麽不好去的，我現在還沒到不能動的時候，去吧！”徐婉思考了片刻，“到時候，我在馬車上等。”
“嗯。”
蘇伯钰離京的這些天，徐婉将剩下的人細密的安插的到處都是，現在整個京城有任何風吹草動她都知道。
“昨日，周家夫人又去找了總督夫人，聽聞這幾日似乎是有事情要做，總是一起密謀。”千菱将徐婉扶到外面的廊子上溜達。
“哼，明晚正好有好戲看，咱們給他們加點料，讓火燒的更旺盛些。”徐婉知道周家為了給蘇伯瑄投投名狀，專門設計了一個迎接蘇伯钰的局。
徐婉倒也不在乎他們如何厮殺，但若是影響她，徐婉自然要一帶二的全部帶走，讓他們得不到好處。
次日
祁寧和蘇伯钰的大軍果然如期出現在北邊的城門，前來迎接的大臣們紛紛送上恭賀。
好長時間沒見的朗旭白也出現在門口，“恭迎将軍、太子殿下。”
蘇伯钰原本擔心朗旭白因為江家之事投向蘇伯瑄的懷抱，卻沒想到朗旭白還像往常一樣。
徐婉因此還與他打過包票朗家不會倒向三皇子那邊。
如今看到朗旭白一如既往，蘇伯钰心中倒是放心了不少。
祁寧掃過人群，沒發現徐婉，心中竟然有些失落，不料此時徐婉從邊上的馬車中下來，緩步走了過來。
原本祁寧看到徐婉還面露喜色，在看到徐婉大着的肚子時，笑容凝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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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寧沒料到這麽快徐婉便有了身孕。
到了晚上，皇帝擺宴，慶祝此次與東璞的戰争大獲全勝。
席間推杯換盞，人聲沸騰。
“今日敬文王大勝歸來，朕代表大衍敬敬文王一杯。”
“臣等恭祝敬文王凱旋。”
原本看着垂簾後面徐婉如有若無的衣角的祁寧回過神來，連忙起身回禮。
感受到灼灼目光的徐婉看着祁寧，總覺得這次回來的祁寧有所不同。
蘇伯钰倒是直接，他一心想着住在郊外的女子，完全沒心情應付今日的宴會，只想早早地結束好回宮休息。
徐婉看着宴會上的人們，心裏正盤算着什麽時候蘇伯瑄的局才會開始，就看到一個小太監急沖沖的跑了進來。
“陛下，陛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擾亂了想要灌祁寧酒的人群。
“怎麽了？”皇帝不悅。
“陛下，淑德儀宮中走水了，淑德儀現下還在宮中呢。”
小太監哆哆嗦嗦的說完，等着皇帝的命令。
“什麽？快救火！”皇帝現在最寵愛的就是淑德儀，自然着急，也不顧現場的衆人，連忙跑了過去，剩下衆人面面相觑。
淑德儀受寵，住在離皇帝較近的鳳澤宮。
鳳澤宮外人聲鼎沸，宮女和太監們拿着桶不停的穿梭在圍觀的人群之中，去撲滅宮中的火。
皇帝趕到的時候，裏面火光沖天，外面依舊吵雜着，皇帝到了外面指揮着太監快些進去把淑德儀救出來。
一聽到走水，原本熱鬧的宴會變了樣子，衆人跟着皇帝一去去了鳳澤宮。
祁寧不着急，悠閑地走在了後面，“沖過去也是看着火，沖過去幹什麽。”
徐婉的笑聲從後面傳到了祁寧的耳朵裏，祁寧回頭看徐婉扶着肚子慢悠悠的走着。
祁寧轉頭又看蘇伯钰，蘇伯钰擠在人群中頭也不回的往鳳澤宮趕去。
人越來越少，眨眼間，只剩下祁寧和徐婉兩人了。
“良媛娘娘，許久不見。”祁寧看着她，心中波濤洶湧。
“妾身恭喜敬文王得勝歸來。”徐婉看着祁寧，覺得祁寧這次回來看向自己的表情不對起來。
但徐婉過去沒怎麽注意這個敬文王的家境情況，所以對于祁寧的夫人是誰她還真不知道。
如今看祁寧看向自己的複雜眼神，徐婉突然擔心起來。
“這段時間過得可好。”祁寧慢慢靠近徐婉，最終站在徐婉面前。
徐婉後退一步，“謝王爺關心。”
“沒想到我走的這麽長時間，京中變化這麽大。”祁寧看了看周圍搖曳的燭光，覺得心裏堵得難受。
“京中一天一變，王爺回來了之後可以慢慢适應。”徐婉僵站在原地。
“聽聞太子殿下在外面養了個女人？”祁寧聽到這個消息是在蘇伯钰到了落馬縣之後，從他身邊的侍衛嘴裏聽到的。
當初聽到蘇伯钰有了其他女人之後，祁寧的不爽就在逐步攀升，直到回京後，徐婉來迎接他們，蘇伯钰也只是冷淡的回應。
這個态度讓祁寧心裏更不舒服了。
“哦，是個小宮女，殿下覺得新鮮，養在了外面。”徐婉的話中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
祁寧捕捉到了徐婉冷淡的情緒，“你不吃醋？”
“有什麽好吃醋的，殿下是儲君，遲早登基，到時候他就是皇帝了，那個時候他的女人就更多了，我要是挨個都吃醋，那還得了。”徐婉滿不在乎。
“娘娘年少時期可喜歡過什麽人？”
祁寧的話題轉換的突然，打的徐婉措手不及，楞在原地。
半晌，徐婉緩慢開口。
“王爺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徐婉現在已經嫁人，再回憶年少也是沒用的。”
“只是覺得你對太子的感情特殊，現在看着并不像兩情相悅……”
祁寧話沒說完，就被徐婉打斷，“王爺當初也查過徐婉的家庭，想必我的情況王爺心中有數，又怎麽說起兩情相悅了呢？”
祁寧看着面無表情的徐婉，心中有話想說有不敢說，只能看着徐婉半晌，才道：“娘娘，日後若是太子殿下冷落了你，可以跟我說，本王可以做你的後盾。”
說罷，祁寧也不管徐婉有沒有聽到，轉身離去，只剩下徐婉愣在原地獨自消化祁寧剛剛的話。
“娘，娘娘？”千菱不傻，聽明白了祁寧的意思。
“……”
徐婉站在原地良久，慢慢開口，“走吧，咱們去看看鳳澤宮那邊情況吧。”
徐婉到了之後，發現鳳澤宮的大火已經熄滅，但是淑德儀沒能從大火裏面出來，活生生的嗆死在裏面。
“娘娘。”千菱有些驚訝，在她們了解到的三皇子的計劃中，淑德儀應該是沒有在宮裏的。
“怎麽會……”
徐婉慢慢走到前面，看到了從鳳澤宮中擡出來的淑德儀，之前光彩耀人的妃子現在被熏得漆黑，被人從宮裏擡出來。
皇帝看了一眼淑德儀，原本焦急的表情也慢慢舒展，“來人，厚葬。”
随後，程旭南帶着小隊禁軍跑了過來，“陛下！”
“尹燕安！”皇帝大怒，“給我查！這走水是怎麽走的！給我查到底！”
程旭南看皇帝不搭理他，頓時驚得一身冷汗。
今日因為宴會，皇帝特地讓他負責今天皇宮的防衛，結果就在今天出了走水的事情。
火撲滅後，鳳澤宮中地上的黑油流到了池子裏，讓一池的錦鯉全部都翻了肚皮。
這麽明顯的火油，饒是小孩也能看出是有人蓄意，也就是說，今日的走水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
皇帝懷疑程旭南，自然就讓教典司去查走水了。
老三蘇伯瑄站在人群中緊皺雙眉，他不理解原本他今日想趁走水之事，牽扯皇後，卻沒想到風澤宮中竟然被潑了火油。
原本按照他們的計劃，程旭南不會牽扯其中，屆時皇帝将案子給程旭南或刑部查，也只會查出丫鬟縱火從而牽扯皇後。
可萬萬沒想到原本單純的縱火案被人潑了火油，徹底變成了一樁無法輕易掀過的案子。
蘇伯瑄慢慢的退到後面，看着眼前跪成一片的文武百官，他扭頭去了雲光殿。
“不是說好只是放把火嗎？”蘇伯瑄看着站在雲光殿中的玉燕公主，怒氣沖沖道：“我可沒說讓你燒死人！”
“她自己命薄怪不得別人呀？”蘇曦葉将茶水倒在盆景中，可憐的盆景讓玉燕公主每天一壺茶這麽澆，澆的它枝葉敗光了。
“怎麽會出不來的？啊？”蘇伯瑄不理解，“人好好的在裏面，就算火勢再大也不至于出不來！”
蘇曦葉卻吊兒郎當的看了一眼蘇伯瑄，“嗤~是本宮讓人把門頂上的。”
原來蘇曦葉在配合老三行事時，還将淑德儀的寝殿大門給頂上了，讓淑德儀沒辦法打開房門逃生。
“你，你為什麽？”蘇伯瑄恐慌的看着面前的這位姐姐，有些驚訝她歹毒的手段了。
“為什麽？不爽而已。”蘇曦葉将茶壺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前幾日父皇給我男寵，她竟然敢說我不修德政？覺得我禍國殃民？”
“嗤~她一個小小德儀竟然敢說我？”蘇曦葉僅因為淑德儀與她不和就直接下手殺了她，這讓蘇伯瑄不寒而栗。
當年蘇曦葉因為徐康盛上奏跟皇帝告狀蘇曦葉在外随意打殺百姓的案子而記恨徐康盛，最終和他聯手将整個徐家滿門抄斬的時候，蘇伯瑄就覺得這個姐姐實在毒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