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坐一次嗎?
第53章 再坐一次嗎?
董酥白很難形容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就像羞恥,緊張,不願面對,種種情緒融合起來在他腦中橫沖直撞,實在惹人心亂。
他破罐子破摔地直接把主動權給了出去,只在姜烯緩緩把手伸向自己小腹的時候皺了皺眉。
空調吹出來的冷風覆在皮膚上激起了別樣的異物感,姜烯嘴裏低聲講着什麽,但董酥白沒精力去分辨具體的內容。
往下有什麽東西被姜烯的手掌包裹住,這雙手跟他記憶裏的感覺有些出入,幹過苦力的掌心或多或少都起了些繭,以至于手主人這會兒不疾不徐下的來回撫摸,也帶了些罕有的刺激性。
姜烯手上動作重複不停,嘴裏也不停,絮絮叨叨沒多一會就又俯在他胸前咬下大片紅印。
程序繼續往被推着往前,撞開的是一扇對兩人來講都有些陌生的大門。
濕潤的手指代替主攻物件先一步探入敵營,掃空路上的阻礙後才掉頭讓主将進去視察,在四周發燙的牆壁上落下輕重不一的印記。
董酥白很少有這種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時候,仿佛全部的思緒都被別人牽着走。他不由自主地從喉間擠出幾聲滿足又慌亂的喘息,只是想分心看一眼姜烯的反應,卻不料這一看竟然又沒移開眼。
姜烯臉上暈開一抹淡紅,也在輕輕喘着氣,烏黑的雙眸在朦胧的氛圍中也有一種難掩的明澈,就像一灘清水,讓人失控般忘記深淺地往下跳,只覺得好像淹死在裏面也沒什麽不行。
董酥白就這麽定定地看着,姜烯也含笑回看他,直到下半身來勢洶洶的疼痛襲來才喚回他色令智昏的神志。
情動滋養下的大明星跟在屏幕上看到的不同,更真實也更美好。姜烯腰上用力,讓自己跟他貼得更近,腦中閃過一個想拍照定格時間的念頭,只是轉瞬間又被他打消了。
留在手機裏的除了是紀念還可能是隐患,他不想在這件事上有任何潛在的意外,所以果斷選擇只用眼睛記錄。
他指腹輕輕按上董酥白緊皺的眉心,帶走滞留在他額間的薄汗。
“哥哥,難受嗎?”
董酥白掀開一只眼睛,裏面的水光并非是他刻意而為。他凝聲了片刻,似是在糾結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姜烯全身上下哪哪都堪稱完美,幹正事前的手法又不太熟練,要說他現在不痛肯定是假的,或者更準确的說是痛感跟快感交雜。
可他了解姜烯的性格,要是自己說難受,他肯定會忍着不再繼續,但是在這件事上說不難受……
怎麽聽着都有種明裏暗裏羞辱人的意思。
于是董酥白頓了頓,佩服自己現在還有心思去考慮這種事,開口的聲音含糊低啞:“……有一點,還能接受……你做你想做的就行。”
“哥哥……”
姜烯心髒狠狠抽動了一下,聚焦的視線灼灼。他把空調溫度調低了點,俯身重新吻上董酥白再次合上的雙眼。
身體得到滿足,心也被填得滿滿當當,周圍的所有事物在這一刻都不複存在,只剩下兩具緊貼着的身軀。
好在套房裏有三張床,否則照兩人這樣的鬧法下去,保不準要雙雙睡地板。
姜烯惦記着明天的寺廟,也不想他的哥哥太難受,所以下手沒有太狠,全程都保持在一個點到為止的範圍。
窗外的景象被緊閉的窗簾隔絕,剛好能借給兩人一片不受幹擾的天地。
房間裏的聲音由重轉輕,房間外的晨光也逐漸穿透玻璃,在地板上留下幾抹不明顯的微光。
董酥白是被自己延遲的生物鐘強制叫醒的,昨晚迷迷糊糊記得最後好像跟姜烯又進過一次浴室,具體幹了什麽他不想回憶。
姜烯的力度跟他印象裏床上應該有的力度完全不一樣,自己全身檢查下來都找不到一點淤青,也就嘴唇破了點皮,無關緊要。
他下意識地動了動,身上沒有黏膩的不适感,也沒多難受,就是感覺四肢無力,提不起勁兒,像是大半夜跟人出去打了一架似的。
感受到小腹上壓着一只手臂,他轉頭就看見姜烯露在外面的一個頭頂,人還半睡半醒的,在自己挪了下位置後才扯開被子悠悠睜眼。
“……哥哥你醒這麽早?幾點了?”
“十點多吧。”
董酥白聽到他的聲音臉上莫名一陣燥熱,趕緊轉移注意力勾過手機,比時間更醒目的是屏幕上多出的六七個未接電話。
——全是居南打過來的。
姜烯晃蕩蕩地爬起來,又跟沒骨頭似的攤在董酥白身上,自然而然也看見了這些未接電話。
“打回去吧,能打這麽多應該是有重要的事。”
董酥白接了杯水潤潤嗓子,咳嗽了好幾聲,自覺聲音能渾水摸魚了才撥了回去。
鈴聲響了幾秒就被接通,傳來的是居南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
“不是我說,董老師,你總算是肯大恩大德接電話了,我打了這麽多你愣是一個都沒聽見?”
董酥白看了眼電話打來的時間,直白道:“我剛剛在睡覺,真沒聽見。”
“你倆商量好的是吧?你不接,姜烯也不接,要是再過幾個小時還是沒人接,我都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不比你們身體素質好,我心髒受不了。”
居南隔着屏幕都給他翻了個白眼:“我跟清北到酒店了,房間號給我,我們現在過來。”
董酥白看了眼房間裏不是那麽能見人的慘狀,支支吾吾地報了門號,打發他們順路帶點早餐上來,又把姜烯從床上抓下來,緊趕慢趕地開始收拾。
等居南跟曲清北提着豆漿油條上來的時候,房間正彌漫着一股很濃的男士香水味。董酥白坐在旁邊低頭扣扣子,姜烯則把頭發挽在腦後笑眯眯地沖他們招手。
“早啊。”
“不早了。”居南把吃的往桌上一放,“你們要是早點接電話,我們能來得更早。”
姜烯心裏默默編排道,你們要是不那麽早來,他還能在床上多賴一會兒。
“你們今天有什麽安排嗎?我一會兒帶姜烯去附近的寺廟轉轉,你們沒事的話就一起去吧。”董酥白把自己那份豆漿裏的糖包加到姜烯杯裏,又補充道,“不用自費,我買單。”
曲清北“嘿嘿”笑了兩聲,拍馬屁似的把油條遞過去:“有這種好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居南瞟了他一眼,好笑地搖搖頭。
董酥白早上吃不了太油膩的東西,油條吃了不到一半就放下了,擡眼對上居南那老神在在的神情,突然覺得後背瘆得慌。
“你笑成這樣是要幹什麽?”
居南但笑不語,拍了拍脖子示意董酥白自己看。
“年輕人平常可不能縱欲過度啊。”
董酥白狐疑地撈過鏡子,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紅了一大片,痕跡暧昧極了,喉結周圍還有一圈清晰可見的牙印。
他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姜烯從他眼底十分清楚地讀出了他沒開口說出來的話。
你是屬狗的嗎。
姜烯無賴地聳聳肩,只當自己沒看見。
簡單吃完早飯,居南嫌打車麻煩,幹脆自己租了輛車帶衆人去了附近評價最好的一間寺廟。
一般來說寺廟的建造地段都習慣選在清淨處,但這裏卻不同,旁邊緊挨着的就是一家大型游樂場所。
往左半步是與神明建立聯系的聖地,往右半步是滿堂人間煙火的樂園。
姜烯一家都是無神論者,在他們眼裏,佛祖不在廟堂,而是在身後的芸芸衆生中。所以印象裏他長這麽大只去過兩次寺廟,一次是現在,一次是小時候跟他爸媽一起去。
當時他看廟裏搖簽子的隊伍排得老長,也跟上去湊了個熱鬧。
他那會兒年紀小,力度控制不好,搖了好幾次,要麽是一根掉不下來,要麽就是一掉掉一大把。
算簽的僧人也不急着催,反倒是抱着對小生命的期許,靜靜等着他搖下人生中第一支簽。
落在桌上的簽裏到底寫了什麽他現在不記得了,只記得那位僧人笑着跟他說了一句“物極必反,不必挂心”。
再往後的日子裏,他好像就真跟這八個字杠上了。
今天寺廟裏的人不多,居南跟曲清北目标出奇地一致,一進門就直奔財神爺而去,其餘的各路神仙是看都不帶看的。
董酥白帶着姜烯逛了一陣,找順神拜了拜氣運,又找彌勒佛求了順心。見他身上冒熱氣,順手買了杯綠豆沙讓他去涼亭休息,自己則一溜煙地跑沒了影,還特別警告他不準跟上來。
姜烯雙腿交疊坐在石凳上,他像是天生就惹小朋友喜歡似的,方才還在旁邊聽戲的小姑娘沒一會兒就跑到他身邊跟着坐。
姜烯給她讓了半個位,朝周圍看了轉沒看到有中年夫妻的身影:“小朋友,你不會是自己過來的吧?”
“不是啊,我是跟我奶奶來的。”她指了指那位講戲的老奶奶。
姜烯從兜裏掏出一根棒棒糖給她:“你天天就跟你奶奶來廟裏聽戲,不無聊啊?你爸爸媽媽呢?”
“爸爸媽媽要上班沒時間,我一周都見不到他們幾次呢。”
“你叫什麽名字啊?”姜烯閑着也是閑着,幹脆跟她聊了起來。
小姑娘笨拙地扯着糖紙,塞進嘴裏抿了抿:“我叫葉蕊,我家就住後面那棟小區。家裏有爸爸媽媽跟奶奶,還有一個弟弟,哦對了,我今年上二年級,我們學校在——”
“诶诶诶,等等。”姜烯看她再說下去就要把家底掏空了,及時出聲打斷,彈了彈她的腦門,恐吓道,“我這就問你叫什麽名字而已,你把你家裏情況告訴我幹什麽,萬一我是壞人怎麽辦?。”
小姑娘嫌棄地揉了揉額頭,憤憤反駁道:“你怎麽随便打人啊,奶奶說世界上是好人多!”
“好人多也不代表沒有壞人啊。”姜烯不甘示弱地回嘴,“像你這樣的小孩最好拐了。”
小姑娘個子矮,坐在椅子上雙腳還碰不到地面,兩腿交替晃蕩着:“那要是有壞人就讓他們把我抓走好了,抓走了爸爸媽媽就會着急,這樣他們就會經常回來陪我了。”
姜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默了陣,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在她發旋上揉了一把,笑道:“爸爸媽媽不出去賺錢怎麽養家啊,你要是想他們就多打電話讓他們回來,如果真被壞人抓走了就永遠都見不到他們了。”
“我不要見不到爸爸媽媽!”小姑娘聽到“永遠”兩個字急忙搖了搖頭,“那我要是以後遇到壞人了怎麽辦?”
“叫啊,大喊大叫,你喊得越大聲,別人聽見了就會去幫你的。”姜烯在她耳邊裝模作樣地大喊了兩句,吵的人小姑娘趕緊把耳朵捂上。
“我就走開這麽一會兒功夫你就在這裏欺負小孩?”
身後冷不丁傳來的聲音把姜烯吓一激靈,轉頭見董酥白手裏拿着一條串了金珠的紅繩走過來。
“哥哥你吓我一跳。”
“我可沒吓你,是你自己幹壞事做賊心虛。”董酥白把繩子系在他手腕上,撥了兩下珠子,“給你求來轉運保平安的東西,還挺好看,要是靈驗的話改天再抽時間回來還願。”
姜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在小姑娘面前也繞了一圈,臉上炫耀意味無所遁形。
董酥白見慣了他這幅樣子,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看她打量了自己半天,總算跟自己講了一句話:“哥哥,你不熱嗎?我們都穿短袖了,你還帶着帽子跟口罩啊,為什麽不摘掉啊?”
董酥白蹲下身懊惱地嘆了聲氣:“熱也沒辦法啊,哥哥長得不好看,摘了口罩會吓到別人的,你想看看我長什麽樣嗎?”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想了想,糾結地搖搖頭:“那還是不看了。”
姜烯不慌不忙地接道:“那你可虧大了。”
“你胡說!我怎麽虧大了?”
“就是虧大了!”
董酥白看他們你來我往的鬥嘴笑出聲,覺得這種日子再過幾十年也不會嫌膩。被口罩遮擋的臉映不出表情,只能看見兩只眼睛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正午的陽光很是刺眼,他順着光線望過去,剛好能穿過樹影看見游樂場那邊摩天輪的頂端,帶着金光緩慢轉動。
轉過了風景,轉過了游客,也轉回了董酥白還在大學期間的記憶。
姜烯跟他坦明心意的時候就是在摩天輪的最高處。
他說是因為在摩天輪上一切都沒有退路,說出去的話一定會在一圈輪完之前得到答案,這樣董酥白就不會在中途跑了。
董酥白表面順着他的意,心裏卻笑他想太多。
他為什麽要跑,給他倒貼錢他都不會跑,他還要把門都鎖上。
想到這裏他眼底帶笑,朝姜烯遞去一個眼神。姜烯自然也注意到了,起身在他耳邊打了記響指,跟當時那個明媚的少年一模一樣。
“哥哥,再坐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