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黯然神傷
第55章 黯然神傷
次日傍晚，露營之旅在大家的期待中正式開始。同學們三五成群，在營地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依次搭好了帳篷。紀翎本想和賀琢一組，沒成想剛準備開始時突然來了個人叫走了賀琢，好在不久之後他就甩着手回到了紀翎的身邊。
紀翎從賀琢被叫走的瞬間就想起了昨晚的那通電話，他先是小心地打量了下小狗的表情，發現他滿臉寫着放松就放心下來，然後随口問道：“他找你什麽事啊？”
沒想到這句話一問出口，賀琢卻反而變得緊張起來，“沒、沒什麽事，就是……問問我是哪個班的。”
紀翎聽見他的回答後挑了下眉，沒作聲。
帳篷搭好後，營地內的燒烤架也支了起來，大家躍躍欲試地圍坐在一起試圖生火。
幾人分工合作，找來了生火需要的木柴，賀琢接過來放到一邊，先從裏面挑出比較大的兩塊平行擺放起來，然後拿起兩個稍小的木柴在頂部垂直擺成一個正方形，接着一層一層搭起來。紀翎拿起打火機點燃火種，火苗一下子竄起。
恰好此時，露營場地的燈被點亮，燈光星星點點，人影憧憧，衆人拍掌歡呼起來。
火光映亮了大家的臉龐，幾人扇動扇子點燃烤架，拿出營地準備好的食材做起烤串來。賀琢則在旁邊串好了幾串雞翅，轉頭時正好對上紀翎神情專注的側臉。
火力并不算很旺，烤起來需要一定時間，場地面積很大，很多同學索性在場地裏面玩起了飛盤。歡呼尖叫聲此起彼伏，紀翎用胳膊肘怼怼賀琢，“快看，是你的長項啊。”
賀琢先是沒反應過來，凝神看清楚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怎麽說話呢？我警告你啊，紀翎同學，這是純純的物種歧視。”
話雖然這麽說，紀翎還是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幾分躍躍欲試，他把手上的烤串翻個面，對賀琢說道：“你去玩吧，我在這裏看着火就行。”
賀琢遲疑了一下，“你不去嗎？”
紀翎搖搖頭，他對集體活動并不太過熱衷。賀琢也不過多勉強他，于是當即脫下外套加入了玩飛盤的隊伍。
烤爐中的火勢漸大，澄黃色的火焰映出紀翎紅彤彤的臉，卻讓他的面容在黑暗中染上了幾分孤寂。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他擡起頭望向天空，表情變得有些怔忪。
出乎意料的是，賀琢沒玩了幾分鐘就跑回來，矮身坐在紀翎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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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好奇眨眼問他，“不玩了？”賀琢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如和你呆在一起。”
兩人默契一笑，并肩走回帳篷門前，然後坐下仰頭望向天空。今夜月光皎潔，紀翎忽然開口說道：“今天天氣還挺不錯的。”賀琢微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忍住笑接住他的話茬，“嗯，早上有太陽，晚上有月亮，不錯，是個好天。”
不知道這句話觸動了紀翎的哪根神經，他忽然小聲嘆了口氣。
賀琢悄悄擡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他因為郁悶而鼓起來的腮幫子。他簡直快被紀翎可愛死了，幾乎需要握緊拳頭使出全身上下的意志力才能抑制住現在就把對方拉近自己懷裏的沖動。
兩人相對無言，半晌，紀翎無聲地打了個哈欠，賀琢回頭看他：“困了？”
紀翎搖搖頭，眼角卻因為打哈欠而沁出眼淚，遠處的光在他淡色的瞳孔中模糊起來。賀琢低頭看他笑笑，“困的話就在我肩膀上睡一會吧。”
紀翎又打了一個小哈欠，山裏到晚上還是有點冷的，他從包裏拿出自己的外套披在肩上。賀琢注意到他的動作，伸手就要把自己身上的外套也給他，紀翎握住手腕止住他，轉而擡起頭看着他，一雙眼睛亮閃閃。
賀琢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幾拍，忍不住低聲問道：“怎麽了？”
紀翎歪頭，“把你的尾巴變出來呗。”
兩人又往帳篷深處坐了坐，遠離了光源，這裏的光線更為昏暗，也平白增添了幾分暧昧的氛圍。片刻後，紀翎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毛茸茸的觸感。他笑了，輕輕地摸着軟乎乎的尾巴。
灰色長毛的手感實在太好，紀翎摸得入了迷，手上的力量也逐漸變得沒輕沒重。突然，賀琢悶哼一聲，聲音聽起來有點嬌羞：“你別……往下摸了。”
紀翎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摸到了灰色尾巴的末端了，再往下就是……
他有點不好意思，但在看見賀琢面頰上透出的紅暈時還是起了點惡劣的心思，兩根手指圍成一個圈慢慢收緊，壞心眼地在最底部不輕不重地箍了一下。
賀琢的呼吸陡然加重：“嗯！”
紀翎愣了下，趕緊松開手，剛想道歉，就看見剛剛被放下的尾巴差點搖成了螺旋槳，和這個差不多顯眼的是賀琢頭頂鑽出來的那一對尖耳朵。
他在黑暗中啞然失笑，其實賀琢應該很喜歡自己這麽對他吧。
紀翎聽着帳篷着突然加重的呼吸聲，悄悄擡起頭，對着賀琢頭頂的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果不其然，賀琢又被吓了一跳，瞬間慘兮兮地捂住耳朵轉了過來，臉紅得幾乎要滴血，“你……你幹什麽？”
紀翎又彈了下他從指縫中露出來的耳朵，笑道：“我只讓變出尾巴，怎麽連耳朵都變出來了？怎麽，買一贈一啊？”賀琢滿臉不高興地把自己的尾巴從紀翎的手中拽回來，然後變了回去，賭氣道：“再也不給你變出來了。”
紀翎看着他還沒縮回去的耳朵，遺憾地嘆了口氣。
突然，帳篷的一角被掀開，溫纭的小腦袋瓜探進來，“咦，你們在幹什麽呢？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你倆要不要過來玩？”
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紀翎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賀琢你去吧。”
賀琢故意重重地“啧”了一聲，在燈光下貼近他的臉，“你這究竟是什麽性格啊，我有時候我都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鹦鹉，你真的不是石頭變的嗎？”紀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毯子往身上一裹，滿臉寫着不在乎，“石頭變的那叫孫悟空，告訴你，這招對我沒用。”
溫纭看着說什麽也不去的紀翎，遺憾之情溢于言表，惋惜道：“可是這裏還挺偏的诶，我看大家好像都去了，這麽靜，這麽黑，晚上一個人呆在這裏可能會很吓人吧。”
紀翎像慢動作一樣又坐起來，無聲無息地抓緊了自己的小毯子。
“不過”，他補充了一句：”紀翎這麽勇敢，是肯定不會害怕的，賀琢，咱們還是先走吧。”
賀琢看見紀翎的眉毛小小地動了一下。
他心裏覺得好笑，但嘴上沒說話，當機立斷站起來，和溫纭一前一後地走出帳篷。兩人有意走得很慢，賀琢在心裏默默倒數了幾個數：“5、4、3、2、……”
數到“1”的時候，他猛地回頭，正好看見一只小手掀開了帳篷，紀翎嘴唇動了兩下，假裝看不到兩人的表情，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算了，我自己呆着也挺無聊的，還是和你們一起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