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晚夢談-01
第22章 夏晚夢談-01
丁邱聞說了丁嬌不會回來,但就在電影演到中途、片中主角正和僵屍焦灼厮殺的時候,家門的鎖孔發出了響動,丁邱聞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問道:“誰?”
門從外邊打開了,丁嬌并沒有回答什麽,她穿着休閑短袖和牛仔裙子,用手捋着已經拉直了的頭發,而薛繼傑就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一起走進來了,丁嬌轉過身去,對薛繼傑說:“聽到了嗎?你出去。”
薛繼傑正穿着剛才去卡拉OK時的衣服,頭發上塗了東西,潇灑地梳到腦後。
這下子,徐嘉樂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他輕咬着牙,盡力地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局促,丁邱聞朝他走過來了,說:“走吧,嘉樂,我先送你回去,不然你爸爸媽媽要着急了。”
氣氛瞬間變得那麽凝重,丁邱聞關掉了電視機,但忘記将光盤從VCD機裏拿出來,他略微蹙眉,憂愁從眼中挂上了眉梢,丁邱聞從沙發上找到了他自行車的鑰匙,然後将徐嘉樂的手腕抓着,說道:“走。”
燈光是很亮的,人還沒有從影片的刺激氣氛裏徹底地走出來,不知道是丁嬌還是薛繼傑身上的酒味,從門外猛地湧了進來,刺激得人鼻腔發癢。
徐嘉樂不敢再看這兩個大人一眼了,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他跟在丁邱聞的身後,和他一起跑下樓梯,涼風取代了室內的悶熱,頭腦也變得清醒,丁邱聞仰起頭看着天上的星星,以及更亮的月亮。
“不用你送我了,我自己走回去。”徐嘉樂說。
“不行,太晚了。”
“不晚,”徐嘉樂抿着嘴搖頭,說的每一句話都經過了深思熟慮,他說,“我又不是小孩。”
丁邱聞覺得自己眼眶發熱,他在想薛繼傑和那個陌生的女人,在想表情凝重的丁嬌,在想接下去家裏要發生什麽……他覺得,心髒跳得越來越快了,正在發生的、将要發生的都讓他覺得緊張無措。
“我現在不想上去,正好送你回去,”丁邱聞帶着徐嘉樂去取車,到了車棚裏,他一邊開鎖一邊說,“可能他們要吵架了,我不想看見,不想聽見。”
徐嘉樂說:“你不用擔心,我爸媽有時候也吵架。”
“可他們不是夫妻,”丁邱聞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推着車子往外走,和徐嘉樂一起來到了有路燈的地方,他說,“不能跟你爸媽比,知不知道?”
“那你先去我家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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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樂沒有再争取丁邱聞的同意,就搶過了自行車把手,他轉過頭看着他。
丁邱聞點了點頭,說:“要是你爸媽不生氣,我就待一會兒。”
“他們不會生氣的,我把你幫我借的筆記給他們看了,他們都很高興,讓我多跟你玩兒,跟你一起學習。”
“他們……不覺得我是壞學生?”
“不會,我說過跟你玩得好,他們都知道。”
丁邱聞坐上了自行車後座,像幾十分鐘之前那樣,抱住了徐嘉樂的腰,他覺得,世界上很少有徐嘉樂這樣真誠又善良的人了,如果有可能,他願意一輩子都和徐嘉樂做朋友。
這一次,又是頭頂夜幕、月色、辰星,吹着略微涼爽的風的出發,到了徐嘉樂家的樓下,正好遇見了徐鵬,丁邱聞嘴很甜地問候:“徐叔叔好。”
“邱聞,”徐鵬應了聲,轉頭對徐嘉樂說,“才回來?你媽還讓我待會去邱聞家找你。”
“我們看了一會電影,”徐嘉樂從自行車上下來了,他說,“爸,讓丁邱聞上樓待會兒,他家裏有很多大人,在談事情。”
不太會撒謊的徐嘉樂心虛地看向丁邱聞,這一套說辭還是丁邱聞在幾分鐘之前想出來的。
徐鵬點了點頭,說道:“走,上樓,給你們切西瓜吃。”
這個禮拜五的傍晚顯得格外漫長,後來,丁邱聞跟着徐嘉樂回家了,徐嘉樂又去找了張耀東,三個人在徐嘉樂家的客廳裏吃着徐鵬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沙地西瓜,與此同時,電視裏在播當下最火的連續劇 ,韋舒霞在和來串門的單位同事一起研究某毛線編織的花色……
丁邱聞暫時忘卻了苦惱的事,西瓜的汁液從嘴角流淌到小臂的關節處,他和他們一起說說笑笑,他在想,這天晚上幸好有徐嘉樂帶他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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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套好了睡裙之後,丁嬌将披散在肩膀上的頭發挽起來了,她下了床,還沒來得及打開卧室的門鎖,就被薛繼傑一把攬進懷裏。
男人有勁的手臂禁锢在她的腰部和前胸。
說起話時,薛繼傑十分兇狠,幾乎是什麽情面也不留的,他說:“丁嬌,老子對你那麽好,那麽愛你,你怎麽忍心對我說‘滾’……嗯?你告訴我。”
他用一只手緊緊掐住了丁嬌的雙頰,致使她口腔裏的皮膚貼在牙齒上,産生了鈍鈍的痛意,丁嬌極力地掙脫束縛,但沒什麽用處。
“你憑什麽對我那種态度?我說了,我在想辦法,你不看看我被家裏逼成什麽樣了,我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想過嗎?你就知道怪我,叫我滾。”
丁嬌看不見薛繼傑的臉,可是她能聽得出來他的牙關是緊咬着的。他憤怒到了極點,手指和手臂都在顫抖着,眼底染上了駭人的血色。
卧室裏只開了一盞光線昏沉的臺燈,人經歷了幾十分鐘缱绻,又在經歷疼痛的對峙,剛才慌忙脫掉的衣服全都亂丢在地上,有丁嬌的,也有薛繼傑的。
“薛繼傑,”丁嬌仰着頭,在掙紮中擡起了下巴,她說,“你放開我,我不愛你了,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懂了嗎?我不在乎你,更不可能稀罕你,你和誰結婚都跟我沒有關系,追我的人多得是。”
即使是含着眼淚的,可丁嬌說的話那樣無情,她終于從薛繼傑的懷裏掙脫了,她打開了卧室的門,走了出去,薛繼傑幾步就追上來,将她壓倒在沙發上。
“丁嬌,”薛繼傑說,“你他媽給老子聽好了,就算老子娶了別人,老子照樣睡你。”
客廳頂燈的光線刺進眼睛裏,丁嬌在盡力地掙紮,罵道:“禽獸……”
下一個剎那,她的斥罵聲被她忽如其來的尖叫替代,薛繼傑用力在她胸前捏了一把,然後,兇猛地埋下頭吻她的嘴。
牙齒撞擊在一起了,新鮮的血腥味化開在兩個人的唾液裏,将一半的唾液咽下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