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今天就說清楚吧(修)

第29章 . 今天就說清楚吧(修)

劉茉文坐在母親的車上,腦子裏還回想着剛才梁執說的話:“就是一個喝醉的人,她也許還把我當成了別的什麽人了。”

這大概就是梁執對此事最終的解釋,她感覺不到他的歉意,分手兩個字就在嘴邊,如果不是母親過來接她,大概已經說出來了。

劉母往倒後鏡裏看看,梁執開着劉茉文的車,跟在後面。

“文文,今天晚上我和你爸爸要參加一個餐會,本來以為你不回來吃飯的,就讓阿姨先回去了,你休息一下,等會兒和小梁一起出去吃吧。”

“我知道了。” 劉茉文一邊粉飾太平,一邊為自己難過。

可是母親又何嘗不是一樣,她剛才對梁執噓寒問暖,仿佛沒感覺到那間包廂裏的怪異氣氛。桌上三副餐具,卻只坐着兩個人,梁執開她的車回來,她不坐,偏要來坐母親的車。

劉母是個心細的人,不可能感覺不到,但她到現在只字未提。

劉茉文疑心她是提前知道了什麽:“媽,是阿執叫你來的麽?”

車子右拐,劉母看了女兒一眼:“今天你梁伯伯打了個電話來,正好小梁的助理來拿東西,才知道你身體不舒服的事了,不過那個助理也說,小梁已經趕過去了,讓我不要着急。”

“梁伯伯打電話給你做什麽?”

“你梁伯伯前陣子去度假,去了一座小島還不錯,那裏也辦婚禮,他問我,你喜歡什麽樣的場地。”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不早了,有的地方一年也就辦一場婚禮,現在訂也是兩三年以後的事了,那時候你也快三十歲了。”

“我要是不打算結婚呢?” 婚姻不是必須品,今天過後,劉茉文又失去了更多的憧憬。

劉母沒立刻說話,放了一點音樂,很舒緩的鋼琴曲。

“随你,但是文文,你恐怕自己也知道,比小梁更好的結婚對象不多,他是我看着長大的,撇開家世不說,性格也很好,長得一表人才。”

“媽,連我都覺得有時候并不了解他,你能比我看得更明白麽?”

“你說的對,也許我并不了解阿執,但他的母親和我從小就認識,我知道你鄭阿姨的人品,她的兒子不會差。”

劉茉文見過梁執的母親三四次,每次都隔了好幾年,只記得她的面孔永遠都是那麽恬靜美麗,歲月仿佛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鄭阿姨生的什麽病,怎麽會走得那麽突然?”

“我也不太清楚,你別多問了,尤其在你梁伯伯和小梁面前。”

每次提到這個話題,劉母都會這麽叮囑她,劉茉文覺得母親一定知道什麽,只是不願和她講罷了。

車子很快進了地庫,劉父已經等在了電梯間,他和梁執寒暄了幾句,就和劉母一道出去了。

梁執把車鑰匙遞過去,劉茉文沒有接:“你的司機等一下要來接你麽?”

“他這幾天也很忙,我讓他先回去了。”

“要開我的車回去麽?”

“不用了,也許你明天也要用車,我打車回去吧。”

劉茉文接過鑰匙,又聽梁執道:“你今天不舒服,先休息吧,我們改天再談。”

“今天就說清楚吧。” 劉茉文按了電梯。

梁執說好。

電梯門快關上的時候,進來好幾個人,把他們分開兩邊,等那些人都下去了,兩個人還是各占一角。

“要喝點什麽?” 進了家門,劉茉文問他。

“咖啡。”

“快五點了。”

“今天醒得早,等下回去還有個視頻會議。”

劉茉文有時候很讨厭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像一對結婚多年的夫妻,對彼此的習慣非常熟悉,卻又漸生隔閡,提不起興趣了解對方的內心。

尤其在這個随時可能分手的時刻,他還想着工作上的事。

兩人沒再說話,劉茉文看着面前的水杯發呆,咖啡很熱,梁執一口口慢慢喝着,再看向時鐘,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

“茉文,酒吧裏發生的事,讓你這麽難過,我很抱歉。”

劉茉文聽到他的道歉,只覺得無力:“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過去的事,我不能改變,只能補償……”

“你想要怎麽補償?” 劉茉文突然有了好奇心,雖然她并不相信他的誠意。

“這取決于你,什麽樣的補償能降低這件事對你造成的傷害。”

“我不知道。”

梁執笑了:“茉文,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說過,對于愛情,我是悲觀主義者,因為一方犯了錯以後,無論做什麽都無法彌補對另一方的傷害……但我也承諾過,如果你想嘗試,我不會提前退出。”

“和一個對愛情持悲觀态度的人談戀愛,我真是太傻了。”

“的确不是十分明智,但我覺得自己還是比那些盲目樂觀的人好一些。”

“沒有人是天生的悲觀主義者,你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才成為愛情的悲觀主義者的麽?” 她問得很犀利。

“不是的。”

“是因為周小姐麽?”

“也不是。”

“那是為什麽?”

梁執沉默了很久,最後才道:“是因為我母親。”

他的母親仿佛是一個禁忌,她突然聽他提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為什麽?” 劉茉文很驚訝,她心中梁執的母親一直是個極其幸福的女人。

“愛情可以看起來很美好,也可以突然變得很殘酷,茉文,我不确定是否能讓嫁給我的人幸福,但是我想你的另一半一定會是幸福的人。”

那個幸福的人不會是你麽?劉茉文幾乎要脫口而出了,但是自尊心不允許她一再為愛低頭,在做決定之前,她想問明白。

“你愛我麽?”

梁執大概已過了将愛挂在嘴邊的年紀,愛這個詞既單薄又抽象,他更喜歡具象一點的表達:“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自在。”

“……我們分手吧。”

終于說出口了,劉茉文沒有想象中那樣難過。

“是因為酒吧的這件事麽?” 梁執問她。

“不完全是。” 還因為她累了。

把冷淡當做沉穩,把沉默當做成熟,每一次無聲地讓步,都消耗着她的愛意。在別人眼中,和梁執在一起有很多好處,她不是沒有一點功利心,但是更害怕自己會被世俗的觀念裹挾着,走進一段沒有愛的漫長婚姻。

“如果你不是一時沖動,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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