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靜水閣小游
靜水閣小游
“算了算了，不找了，累死了。”櫁椁一屁股坐在小路的一邊。
“再找找，應該快找到了。”勍塵說道。勍塵是那種不做就不做，做就得有始有終的那種人，所以即使櫁椁不想找明濯瓷了，勍塵也非得找到不可。
“我們順着你說的方向已經找了一個多月了，連人影都沒見着。”
勍塵也來到櫁椁身邊，就地而坐，道：“不如我們今晚再去一趟昙花街，看是不是我們上次找錯方向了。”
“你不是說你的随塵尋物之術不會有錯嗎”
“咳咳，可能很久沒用了，有些生疏。”
“那好吧”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櫁椁都已經對明濯瓷失去興趣了，但是他知道按照勍塵的脾氣是非找到不可的，所以也只好順從了，誰叫一開始是自己引起的呢。“要是你的尋沙還在就好了？”櫁椁不禁感嘆道。
尋沙是勍塵的法器，是一個司南，可依氣味尋到人的具體方位，但是在當年的那場大戰後就遺失了，勍塵親眼見證了戰争的殘酷，所以大戰之後便只想隐居山林，過着閑雲野鶴、悠閑自在的生活，便也無意尋找尋沙，只願其永久被封存，再不見鮮血和殺戮。
“怎麽又提起尋沙來了”
“尋沙要是還在，那個人就算是藏到天涯海角，尋沙也能一下指出他的方向。”
勍塵沉默不語，見勍塵不說話，櫁椁又問道：“你真的不打算找尋沙了嗎？”
“不找了”勍塵說得雖是很灑脫，但是內心的掙紮又有誰知，跟随自己多年的法器，真正要割舍那要下多大決心，但是比起割舍的痛，他更不想自己再次卷入戰争，見到許多無辜之人死于自己的法器之下。
“為什麽啊？你有法器也不一定非得去殺人啊，法器是善是惡，全都取決于用法器之人，只要你的心是善的，那法器在你手裏又有何妨？”
“先別說我了，你的木森不是也沒喚醒嗎？你還是先顧及你自己吧”
木森是櫁椁的法器，是一只可愛的翠綠色的小獸，當年大戰之後就一直沉睡，櫁椁想盡各種辦法都未能将其喚醒。
“我···算了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不找就不找吧”說罷櫁椁便起身往前走，随後勍塵也起身跟上。
·
飯後，上官冷毅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慕暖便回到雅芳軒。
之前由于上官冷毅在，慕暖只是大體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間，對于自己的一些新奇的玩意都沒有好好地研究，現在就剩慕暖一個人在房間裏，可以大展身手，解放天性。
慕暖先是坐到古琴前，擺好架勢，裝模作樣地開始彈琴，其實就是胡亂撥弄一通，那聲音簡直就像生了鏽的門轉軸來回吱嘎的聲音，極其刺耳，絕對是可以讓耳朵流産的地步，即使是這樣，慕暖彈得也很是入迷，撥弄了好一會才過瘾。
折磨完古琴，慕暖又來到書架前，開始找自己喜歡的書，當然這裏是沒有慕暖喜歡看的言情小說的，所以翻弄了一會便又去糟蹋其他的東西了。
慕暖玩累了，便躺到床上，打算睡一會兒。
突然，慕暖猛地一下坐了起來，有些懊惱地自言自語道：“哎呀，光顧着玩了，我怎麽把正事給忘了。”
于是慕暖急忙穿鞋下床，開始在自己的房間裏翻箱倒櫃地展開地毯式搜索。“既然要找玉華珠的線索，那就一個角落也不能放過”慕暖心想。
可是前前後後找了好幾遍，慕暖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正當慕暖糾結地時候，目光掃過一個地方，“哎呀，我怎麽把這個地方給忘了”說道慕暖便鑽到床下面開始進一步地搜尋。
由于過于投入，所以連上官冷毅敲門甚至是都進屋來了慕暖都沒察覺。
上官冷毅進到雅芳軒沒見到慕暖，剛要出去就聽見床下有聲音，上官冷毅感到很奇怪，便走到床邊蹲下來往床下面瞧，就發現慕暖正在床底下這看看，那吹吹。
“哈欠！”由于灰塵的緣故慕暖打了個噴嚏，上官冷毅雖然不知道慕暖在幹什麽，但是也沒有幹擾慕暖，只是安靜地坐到了床上，任憑慕暖在床下面爬。
過了會兒，慕暖沒發現什麽線索，便要往外爬，結果卻發現了一雙腳，“這怎麽多了一雙鞋啊？…”慕暖心想，慕暖剛想去抓就意識到這是上官冷毅的腳，猛地一驚，撞到了頭。
“哎呦”慕暖疼得叫了一聲，上官冷毅聽到慕暖撞到了頭，嘴角上揚，但是仍然保持不動就等着慕暖自己從下面爬出來。
慕暖從床下面艱難地爬出來，看到坐在一旁的上官冷毅，有些心虛地問道：“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進來的？”
“你打噴嚏的時候”
“那你為什麽不敲門啊？”
“我敲過了，可是你沒聽見。不過你爬到床下面是為什麽？”
慕暖當然不敢說是找玉華珠，但是也想不出什麽可以騙過上官冷毅的理由，所以一直低着頭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難不成是要在我這靜水閣挖條老鼠洞出來？”上官冷毅調侃地說道。
“老鼠洞？！你竟然說我是老鼠！！”
“不然的話，那你為何趴在床下面啊？”上官冷毅問道，一步步地靠近慕暖，臉上的笑意一覽無餘。
慕暖見此狀，慌亂地後退，眼看要無路可退了，慕暖趕緊說道：“我…我是為了研究一下這床的構造！”
“研究床的構造？沒想到姑娘還有這番愛好啊？難不成姑娘原來是個木匠？”上官冷毅挑逗地說道。
“我…”
“那既然這樣的話，看來以後不能叫你慕暖了。”
“不叫我慕暖，那你打算叫我什麽啊？”
“我看不如就叫你小木匠吧”
“不行，我抗議”
“抗議無效，小木匠”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啊？”
“我本想休息會的，不料剛躺下就卻聽到了一陣極為刺耳的聲音，仔細一聽，發現聲音是從雅芳軒方向傳來的，我怕姑娘有什麽危險所以便過來看看”
慕暖回想了一下，想起之前自己那一陣狂撥亂彈後，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尴尬地咳嗽了兩聲，說道：“剛才啊，那是我在試琴，看音準不準，沒什麽危險，哈哈哈…”
上官冷毅瞟了下古琴，道：“那聲音是這架古琴發出來的？”
“對啊，怎麽了？”慕暖被上官冷毅問的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架古琴什麽時候壞的，我馬上派人換一架給姑娘”
“沒壞沒壞，這琴非常好”慕暖趕忙說道，心想“你想說我彈得難聽就直說，還繞着麽多圈子幹嘛”
“是嗎？姑娘覺得這琴不錯？”
“對，非常不錯”
“那既然這樣，姑娘彈奏一曲如何？”上官冷毅提議道，臉上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啊？彈奏一曲？”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有點大”
“奧？為何？”
“我···我不會彈琴，剛才我那時瞎彈的”
聽到慕暖終于說實話，上官冷毅哈哈笑了兩聲，然後走到古琴前，坐下，開始彈琴，琴聲宛轉悠揚，清妙悅耳，一聽彈琴之人的心情就不錯。
慕暖不懂琴藝，所以也不懂得如何專業的評價，只是覺得聽起來讓人很舒服，很享受聽琴的過程。
一曲作罷，慕暖問道：“這首曲子的名字叫什麽啊？好好聽”
“随性而彈，沒有名字”
“随性而彈，也就是沒有琴譜，那以後豈不是再想聽剛才的那首曲子也不可以了？”
“怎麽，你還想聽？”
“嗯”
“那我教你彈，如何？”
“那你能記住剛才彈了什麽？”
“随性而彈，心之所想，所念落于琴弦，心緒便随着琴聲自然流淌，雖然現在與剛才也隔了不久，但是此時的心緒已經無法與剛才一模一樣了，所以我是無法記住剛才彈了什麽的，琴聲随風飛走，也随時間逝去。”
“奧，那你怎麽教我彈啊？”慕暖看到美好的東西就這樣逝去，無法再複制心裏感到有些可惜。
“雖然我不可以記住，但是它可以”上官冷毅的手裏便出了一個藍色的小鈴铛。
“這是什麽呀？”
“這叫珍憶鈴”
“珍憶鈴？那它怎麽用啊？”
上官冷毅擡手向珍憶鈴中輸入了點法術，只見珍憶鈴便開始往外吐音符，不一會一張琴譜就鋪在了空中，一個個音符如一個個歡脫的孩童蹦蹦跳跳的，很是可愛。
“哇，這小鈴铛好厲害啊”慕暖贊嘆道。
“你喜歡就送你了”
“不用不用，這太貴重了”慕暖忙推辭道。
“不貴重，這樣的鈴铛靜水閣有好多呢”上官冷毅說道，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聽到這鈴铛對于上官冷毅來說不算什麽，而且慕暖也着實是喜歡這小鈴铛，于是就開心地收下了。
上官冷毅剛想開始教慕暖彈琴，枝霜就急匆匆地趕來。
上官冷毅見枝霜這急匆匆的樣子，便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于是便對慕暖說道：“琴，改天我再教你，今天我有點事。”
“沒事沒事，你先忙，我不着急”
上官冷毅出了雅芳軒，與枝霜進到密室。
“什麽事？如此着急。”
“今天有弟子回報，黑山派最近幾天都在迷霧山林大量集結光焰，想必是要尋找玉華珠。”
“尋找玉華珠？那你覺得他會成功嗎？”
“屬下不知，屬下只是怕···”
沒等枝霜說完，上官冷毅便打斷道：“不必驚慌，離圓月還有一段時日，這之間會發生什麽事我們誰也不知道，再等等吧。”
雖然枝霜還是有所顧慮，但是覺得上官冷毅自有安排，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麽。
“你只管吩咐好我們的弟子，不可輕舉妄動，免得暴露了身份就不好辦了。”
“是”
第二天一早，慕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吓了一激靈，發現上官冷毅正坐在床邊看着自己，慕暖一下坐起來，道：“你，你怎麽又不敲門啊？”
“我敲了啊，可你沒聽見啊”上官冷毅有些無辜地說道。
“你…那你以後敲大聲點。”
“奧”上官冷毅似是有些委屈地說道。
“你這麽早來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嗎？”
“那要是沒有什麽急事呢？”
“那我就再睡會”說着慕暖就要再躺回去。
“我不太清楚吃飯對于小木匠來說算不算急事”
一聽“吃飯”二字，慕暖便要從床上沖起，但馬上意識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裏衣，便對上官冷毅說道：“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上官冷毅打量了下慕暖，搖搖頭，“沒什麽看頭。”說罷便起身離開。
“你…”慕暖看了下自己，心想“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
飯後，上官冷毅帶慕暖熟悉一下靜水閣，一開始慕暖興致極高，活蹦亂跳的，像逛風景區一樣，會仔細研究一下各處的構造。
兩個時辰過後，才只逛了一半，而且後半個時辰都有點走馬觀花的感覺，慕暖再一次體會到了爬泰山的感覺，一步也不想動了。
“累了？”上官冷毅道。
“嗯”慕暖有氣無力地答了一聲。
“那還去看其他地方嗎？”
“不去了，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要是你帶着我飛的話，還是可以繼續逛的”慕暖提議道。
“那還是不逛了吧。”上官冷毅急忙拒絕道。
“切”慕暖聽到上官冷毅拒絕地如此迅速，有些生氣地盯着上官冷毅。
“既然你累了，不如就去那歇歇吧”上官冷毅指着不遠處的小涼亭說道。
“好啊”
慕暖的話音剛落，便覺得身體一輕，轉瞬間就來到了涼亭裏。
本來慕暖又累又熱，但是一來到涼亭，就感覺到了涼爽，慕暖擡頭一看，發現涼亭的頂上居然有藍色的靈氣在流動，想是上官冷毅的法力，“法力多就是任性，竟然用來制冷”慕暖心想。
“之前曾聽人說過，你從不涉世江湖，這是為什麽啊？”慕暖好奇地問道。
“涉世江湖有什麽好的，整日打打殺殺，勞神傷身，哪有在我這靜水閣安然舒适，輕松自在。”
“對，你過得确實很悠閑快活”慕暖想到自己身上還肩負着尋找玉華珠的任務，滿是羨慕地說道。
“本來是挺悠閑的，不過現在有了你這個麻煩精，估計悠閑的日子不多喽！”上官冷毅假裝嫌棄的說道。
慕暖由于是寄人籬下，覺得自己确實給上官冷毅添了麻煩，內心有些愧疚，所以聽到上官冷毅這樣說，慕暖只是默默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上官冷毅見慕暖低下了頭，又連忙說道：“算了，平日裏悠閑歸悠閑，卻不免有時會有些無聊，現在你來到我這靜水閣，麻煩是麻煩了點，不過倒也多了不少樂趣。”
慕暖聽到自己還有些用處，有些驚喜地問道：“你真是這樣想的呀？”
“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要往好處想，不是嗎？”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嘛”慕暖心想。“那既然你感覺我給你帶來了許多樂趣，不如我再告訴你一個法子，可以有更多的樂趣，如何呀？”慕暖說道。
“什麽法子？”
“你這麽厲害，不如也教教我法術吧？”
“教你法術？這有何樂趣？”上官冷毅疑問道。
“你看呀，你法術這麽厲害，而我呢，什麽也不會，所以呢，在學習的過程中肯定會鬧不少笑話，那你不就可以很開心了嗎？”慕暖為了學法術不惜自損道。
“聽你這樣講，确實有些樂子，可是你為何想要學法術呢，別告訴我你只是想逗我開心，我不信。”
“不然我還能有什麽目的啊？我不就是想逗你開心嘛”
“那算了，我不教”上官冷毅說道轉身要走。
慕暖見此狀忙拉住上官冷毅，道：“別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嘛，我學法術是為了防身。”
“防身？你在我這靜水閣裏，又沒人傷你，你防什麽身啊？”上官冷毅問道。
“對，你這靜水閣是安全，可是我也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靜水閣啊，我總是要離開的，要是以後在別處遇到危險了，我會些法術不是也可以自救嘛”慕暖解釋道。
上官冷毅聽到慕暖要走，臉色一下就拉了下來，轉身離開了。
慕暖急忙跟上去，問道：“你怎麽走了，你到底教不教我啊？”
“不教，沒興趣。”上官冷毅有些生氣，冷漠地說道。
“切，不說實話不教，說了也不教，什麽嘛，這麽小氣！”小聲慕暖抱怨道。
上官冷毅聽見慕暖的話，突然停住腳步，表情嚴肅地看着慕暖，慕暖見此狀，秒慫，趕緊微笑着示好道：“沒興趣就不教，你開心就行，開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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