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男人得學會獨立
第二九章男人得學會獨立
翻譯部的人團結且不好事，這件事關起門來，沒有被傳出去。林嘉也并未打算告訴駱其川，快過年了，何必壞了他的心情。
但那劉姐擔心林嘉先下手為強，萬一在外面散播自己的謠言，說自己一個公司前輩無故上門找茬，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她左思右想實在是坐不住，第二天就在公司裏倒吐口水，說那林嘉一個小輩，嘴巴好厲害，頂撞自己這個老前輩，她原本是好心，想要給她一個上臺表演的機會，沒想到那林嘉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當衆拒絕不說，還罵自己老姐姐，嘴巴惡毒得很。
徐茹惠聽說了這件事，心道，果然是個蠢貨。她直接拷貝了監控視頻，發在翻譯部的群裏。她作為一個領導直接傳視頻給其他部門不太合适。璐璐和周潇了然，立即轉發視頻給其他部門的同事們。
事情就又熱鬧了起來。
原來是惡婆娘倒打一耙啊！
這下林嘉又收了好大一波好評。
A：林嘉真的太棒了吧！
B：好勇敢哦，好會說哦！
C：如果女生都這樣就好了啊！那個劉姐誰不知道啊，我之前看到過他在地下車庫堵駱總呢，說是要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他。
A：怪不得。那就是嫉妒了嘛。
C：林嘉長了一張我想要的嘴，我得好好學習學習。
B：是啊是啊，尤其是最後一段，我的心跳得好快，她在為我們這些不會才藝的普通人說話哎。
售後部也不清閑，視頻看得熱鬧。
張璐看着之前那幾個暗諷林嘉的人，那群嘴臉可不就是活脫脫的劉姐的翻版嘛。只不過劉姐勇猛，敢當面發起進攻，要她說，這裏的這幾個，還不如劉姐呢，至少那劉姐，蠢得“可愛”，傻也傻得徹底。這幾個也就敢在背地裏嚼嚼舌根，不過現下，好像也都閉了嘴。
她喝了一口水，感嘆林嘉果然勇猛。勇猛且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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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售部人哪裏會落伍，讨論地飛起。
有幾個人誇起林嘉來，另外幾個卻不贊同。
“你們聽聽也就算了，說得冠冕堂皇罷了。別天真了，這樣的女的，還不是床上功夫好，肯定夠騷，伺候周到。”
“她很有魅力啊，而且駱總也不是那麽膚淺的人吧。”
“你們還是不夠了解男人啊”說完引來了幾個男生暧昧的笑聲。
“你們看見林嘉上回穿的緊身連衣裙了嗎？走起路來，啧啧，駱總好福氣啊，也不知道聲音是什麽樣的”周邊的笑聲更大了。
“也不知道什麽價位。”另一人補充道。
辦公場所，抵擋住了更下流的獸性之語。
小邱戴上耳機，污言穢語，讓人犯惡心，她從前很難想象，這是接收過一批擁有高等學歷的人會說出來的話。
駱其川比林嘉先回的家。
林嘉開門進去，他已等在家門口，盯着她，鼓掌：“主人，你好辣。”
林嘉哪裏不知他說的是什麽。她撅了撅嘴：“便宜你了。”
駱其川一把将她抱起，林嘉的雙腿緊緊箍住他的腰，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這麽熱情。”
駱其川親了她一下，邊走邊問：“你怎麽都沒跟我說？”
林嘉狡黠道：“說什麽？說人家的女兒看上你了，被拒絕後悲憤不已，上門讨情債呀？”
駱其川嘆氣：“我好冤枉。”
林嘉捏了捏他的鼻，反親了他一口：“放我下來吧。”
駱其川已經做好飯了。林嘉晚飯不愛□□米，他做了些粗糧，炒了幾個清淡的蔬菜。
林嘉啃了一口玉米：“我其實沒生氣，但是有情緒是不假。一開始吧，覺得她蠢，後來吧，覺得她可憐，你想啊，什麽樣的人被拒絕後會惱羞成怒呢？”
“自卑且匮乏的人。”駱其川擦掉她唇邊粘的一粒玉米。
林嘉點頭“匮乏且強烈需要通過獲得別人的認可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她覺得她的女兒會很多才藝十分了不得，到處炫耀。而且她第二天倒打一耙，我猜測是怕我說她壞話，壞她名聲。其實我們部門早就說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她這麽一鬧，整個公司都知道她是個潑婦，反倒連累了她女兒。”
徐茹惠下載的視頻裏也截到了林嘉對同事們說：“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我們不鬧。”翻譯部的人紛紛說好，點頭同意。
徐茹惠就是故意的，敢鬧到翻譯部來，是當她這個頭兒不存在嗎？
這一晚還是看柯南。
駱其川提醒她：“這一集你上次已經看過了。”
林嘉頭也不回：“我知道，你不覺得很經典嗎？”
“經典個屁。”
林嘉斜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回你自己那裏找點樂子嗎？”
駱其川伸出手抱她：“你就是我的樂子。”
林嘉挖苦他：“好土啊。”
駱其川反駁：“你看你都笑了。”
打打鬧鬧進入隆冬。
春節前，駱其川帶她見了龐琳。
龐琳做了一大桌子菜，她跟兒子一樣，沒有請做菜的阿姨，喜歡自己動手。她的手藝，一點兒也不必駱其川差。
龐琳也不客套：“別害怕，每樣沾一沾就好，吃不完就放下，我就是想都讓你嘗一嘗。”
林嘉呼了一口氣，還呼出了聲來。引來母子倆一陣狂笑。
龐琳仔細瞧了瞧，确實漂亮，自己也喜歡，這以後孫子孫女的模樣，也有底可托了。看過公司裏傳得幾段視頻，智商應該也不會差的。她點點頭贊賞林嘉：“你做得很棒，我看了那幾段視頻，我覺得酷極了。”
龐琳以為林嘉會害羞或者客套幾句呢，林嘉卻兩眼放光道：“我也覺得我好酷。”
哈哈，是啊，有什麽好謙虛的呢，這謙虛太久，會自我懷疑的。這樣的性格，好像真的很不錯。
龐琳給她從番茄湯裏夾了一塊蝦滑：“我聽其川說你喜歡吃蝦滑，我這也是第一次在湯裏下蝦滑，從前都是放在火鍋裏的，也不知道這番茄湯底合不合你胃口。”
林嘉嚼了一口：“是基圍蝦？”
龐琳開心極了：“是啊，我早上去海鮮市場買來自己剁起來的，機器打的總感覺差了點味道，但是好像面粉和得有點多，你吃着感覺怎麽樣？”
林嘉點點頭：“面粉是有點厚，但是肉很嫩很好吃，謝謝阿姨。番茄湯我很喜歡的，其川也經常給我做。”
龐琳笑了：“我聽他說了，番茄湯你一禮拜得喝上起碼三回。”
“嗯，還得要先炒得爛爛的，才濃郁酸甜。”
龐琳放下心來，這生意場上客套久了，家裏人不客套，還真是夠舒心的，兒子好眼光，不愧是我養的。這日子啊，夠真實，才舒坦。
駱其川春節哪兒也沒去，就在本市待着，偶爾出門打打籃球。
乍一看，同伴都是拖家帶口的。觀衆席上坐着的女家眷，時不時地鼓鼓掌，時不時地投喂幾口水。唯獨小風和駱其川，非同尋常。
小風畢竟孤家寡人，可這駱其川……
“其川，你女朋友呢？不是放假了嗎？”
小風趕着話啧啧兩聲：“風和日麗，陽光，沙灘，海岸邊呢。”說完咯咯咯笑不停。
林嘉一個人，帶上行李，去沙巴學潛水，歡度春節去了。沒有帶上他。
駱其川打完一球，喘了兩口氣，在旁邊撿了瓶水喝，再看了眼旁邊的女伴們：“男人得學會獨立。”
位兄弟齊齊鼓掌：“堅強！”
韓如君對節日沒什麽執念，女兒出去潇灑，她也樂得自在，近年來晚會也沒什麽吸引力，她平時怎麽過，這日還是怎麽過，外邊鞭炮聲噼裏啪啦，也不影響她鍛煉瑜伽。等過完初七，她的陶瓷小店又要營業了，下一個藤瓶是燒梅花好還是燒竹子好呢。
林嘉玩得不亦樂乎，春節前工作堆成山，手敲鍵盤都要敲斷了。此刻多好，沒人打擾，躺在沙灘上曬太陽，太陽帽蓋着整張臉，誰也不認識她，誰也看不見誰。駱其川和伍伶俐的電話她也懶得接。索性關機，關機前給他們發了個短信：正在逍遙快活，生命安全無憂，關機前的問候。
快到上班的前兩天，她才回去跟母親待了兩天，這兩日母女倆形影不離，連睡覺都要抱在一起。
林嘉給韓如君塗着指甲油，原來也是一雙細膩無瑕的手，也被歲月蹉跎出了皺紋。指甲油幹掉了，林嘉給她抹了一層護手霜，交代道：“藝術家的手不一定需要藝術，可我希望媽媽的手，老得慢些。”
韓如君收好護手霜：“我一定每天都塗。”
林嘉不揭穿，媽媽可不是個聽話的人。
林嘉看了一眼韓如君便知她有話要說：“說吧。”
韓如君笑出了聲，拍了下林嘉：“皮猴。”整理好心情後正經道：“你覺得現在的工作适合你嗎？”
林嘉蓋下眼眸。沒有進終極自由之前，她尚不确定，剛好駱其川提供了一條看似前途似錦的光明之路，那是她當時最好的選擇，且自己确實是對這份工作心動了，她也确實是喜歡翻譯的，她也願意去探索。
要說起來，她在工作上是得心應手，酬勞上也沒什麽可以挑剔的，但那麽久過去了，心卻是一直空落落的，說不上來。
但起碼已經足夠回答韓如君的問題，林嘉搖搖頭：“不适合，但我……”
“但你做得很好，是嗎？”韓如君問。
林嘉點頭：“很好，可是我沒有成就感。”
“有沒有那麽一件事，是讓你覺得，即便所有人都看不到，你卻也要堅持下去的呢？”韓如君的眼亮了起來：“就像媽媽的手藝，僅僅能夠勉強維持自己的生計，也堅持了許多年，卻絲毫不覺得是煎熬。”
有的。但，可以做到嗎？
韓如君起身，從卧房的抽屜裏取出一個掌心大小的木盒，複又坐會林嘉跟前。她小心地打開盒子，從裏面輕輕地提出一張紙條。
“這是前陣子，你外公交給我的，說要我一定問問你，還記得當時翻譯這句詩的模樣嗎？”
林嘉抿嘴，流了淚。
那年不過五歲，英語啓蒙。暑假時被接到了外公外婆的住處玩耍，外婆做好了飯，喊了好久的“小林嘉”都無人應答。
外公輕輕上樓，想探一探這消失的幼童究竟在密謀什麽大事。只見那小頑童坐在窗前，低着頭也不知在幹什麽。凳子高，腿還短，咿呀咿呀晃蕩着還不能着地。
外公上前一瞧，是一串奇奇怪怪的字符，歪歪扭扭的，看也看不清。
小林嘉機敏，發現後面有人，于是回頭奶聲奶氣地喊：“外公。”
外公問：“小林嘉，這是什麽機密文件吶。”
林嘉咧咧嘴笑：“這是英文，我是大翻譯家。”
外公笑着再問：“那大翻譯家都翻譯些什麽呀？”
小林嘉嘻嘻地笑，先是捂嘴，再展開雙臂：“把中國的故事，翻譯給全世界聽。”
林嘉捏着薄薄的紙條，離得遠些，以免淚水打濕了它。
韓如君為她擦了淚，說道：“外公要我問問你，那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想不想做那個大翻譯家？還想不想把中國的故事，翻譯給全世界聽？”
林嘉回答：“可我。。”韓如君卻打斷她：“林嘉，勇者無悔。只要去做，便無悔。即便我的女兒在這條道路上并不璀璨，我也依然會為你感到驕傲。但是，媽媽相信你可以。”
林嘉哭着笑了。幾個月前，也有那麽一個人，問她：“林嘉，你敢不敢把夢想做大點？敢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去影響更多的人？”
她突然好想念駱其川，想把自己的夢想告訴他。
一路上都在雀躍，臨到門前，卻又改了主意，如果有一天，自己翻譯的作品真的能獲得讀者的歡迎，他豈不更驚喜？
打開門，她卻收到了一個驚喜。
“喵~”一只小花貓蹿了出來，腿短短的，肉肥肥的，林嘉趴下來一看，喲，是個公子哥。
“誰伺候吶？”
“小的伺候。”
那還差不多。哎呀瞧這個貴公子，也不怕生，林嘉抱它也不抗拒，眼睛又大又圓，真聰明，一下就知道這個家誰做主。
駱其川有個工作要趕，林嘉就沒讓他去接，自己打車回來的。
她也不打擾他，繼續逗貓，拿起手機選玩具，每刷一個鏈接，問問這小家夥喜不喜歡，眨一下眼睛就是不喜歡，迅速眨兩下眼睛就是喜歡。
駱其川嘆氣，這下家裏又多了個主人。
貓是領養的，駱其川給林嘉看過照片，原本是想給林嘉解悶，最後也不知道是誰給誰解悶，家裏從此多了個大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時不時地甩甩臉色，脾氣上來的時候還狂蹬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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