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六十六天
第六十六天
“這件一看就很适合你,快去試試看。”肖芮安拿着一件白色西裝在肖嶼柔身上比試,最後滿意地點點頭,催着他趕緊去換。
沈轶站在一旁,也挑了一套西裝,和肖芮安那件不同,看起來更加大氣簡潔,而且顏色不是純白,裏面透着點似有若無的藍色,在燈光照射下看起來異常不同。
“這件也一起試一下,我覺得這件更好。”
別的可以讓步,但是婚禮衣服這一塊,沈轶覺得自己一定要努力争取才行。
肖芮安看着沈轶那明晃晃的心思,“切”了一聲,倒是沒再和他争。
說到底,這婚禮是他們兩個人的,她最多也就是提提意見罷了。
肖嶼柔看着手裏的兩套衣服,很給面子的,都穿了一次。
不過最後,他還是選了沈轶挑的那一套,沒什麽別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套穿起來更帥。
肖芮安看着自己剛剛拍下來的照片,仔細對比了一下,“好吧,看起來是他那一套比較好看。”
沈轶則是站在一旁瘋狂拍照,将各個角度下的肖嶼柔全都照了個遍,最後還是肖嶼柔上手擋住他的鏡頭才制止了他這無語的舉動。
“你也給我挑一套衣服吧。”沈轶收起手機湊到肖嶼柔面前說道。
肖嶼柔側目看向他,随後又看了看剛剛他姐挑的那套西裝,“要不你試試這一套吧。”
沈轶看着他拿的是肖芮安選的那一款,立馬就要拒絕,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肖嶼柔看着沈轶都到嘴邊的拒絕硬是拐了一個彎,“我這就去試試看。”
沈轶穿好出來總覺得全身別扭,雖然衣服的尺碼是重新拿的,可是想到這套衣服是肖芮安挑的,不是肖嶼柔選的他就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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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沈轶張開手問道。
肖嶼柔看着沈轶那憋屈的樣子不由笑了出來,最後遞了一套新的西服給他,“行了,試一下這一套吧。”
看着肖嶼柔手裏新拿的西服,沈轶感覺自己如果有尾巴,肯定得翹得老高老高。
肖芮安看自己沈轶離開,慢慢走到肖嶼柔身邊吐槽道,“這家夥真的和你說的是同一個人嗎?怎麽能這麽憨?”
“誰知道呢?”肖嶼柔笑道。
沈轶迫不及待地換好衣服從試衣間出來走到肖嶼柔面前,全方位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我覺得這套很适合我,你眼光真好!”
肖芮安:“……”
她是沒眼看了。
挑選完西服沈轶就帶着肖嶼柔拍結婚照去了,雖然沒有婚紗,但是西服配西服,也是絕佳。
沈轶還趁機在拍照的時候偷親了一下肖嶼柔,看着電腦上的照片,他特地叮囑攝影師一定要好好洗,像素一定要無比高清才行。
看着肖嶼柔被自己偷親後那微微泛着一點紅的臉頰,沈轶就止不住地開心。
雖然肖嶼柔現在和自己是協議結婚,但是他對他的親密舉動并不厭惡,這不讨厭就說明有點喜歡,有點喜歡不就說明自己有機會,有機會那自己就得努力往前沖才行。
勇敢沈轶,不怕困難。
時間如同夏日裏的冰棍,一點一點的融化,終于是來到了婚禮當天。
沈轶和肖嶼柔分別待在不同的房間裏。
沈轶壓根靜不下心來,一個勁地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作為伴郎的葉樂家簡直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稍微停下來緩一緩,人家都和你登記結婚了,你還擔心啥。”
“你不懂,這登記結婚是一回事,但是婚禮是另一回事。我現在想想肖嶼柔和他姐待在一起就害怕,要是他姐撺掇他逃婚怎麽辦,不行,我得去看看。”
說着沈轶就拉開門走了出去,葉樂家想叫住他都來不及。
“得了,你老慢慢折騰,我在這等着!”
沈父沈母一直在婚禮現場招待來的客人,兩個人臉上都喜氣瑩瑩的,盼了這麽久,總算是盼到喝自家兒子的喜酒了。
肖嶼柔屋內,肖芮安看着他安安靜靜地坐着,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真的喜歡那家夥嗎?我這段時間也看出來了,你雖然和他結了婚,可是卻也并沒有非他不可。”
肖嶼柔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從療養院出來後,他的臉上倒是被養出了一丢丢肉來,雖然不明顯,但是氣色騙不了人。
這段日子,他也想了很多次,自己當初同意沈轶的要求,無非是被龍龍給刺激到了。
他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他懷孕的這個事實,有時候想起來,他還是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可是當他真狠狠心想要打掉這個孩子的時候,他的心裏總是有一股莫名的慌張感。
尤其是當他看到醫生給自己的彩超單子,那孩子就跟個黃豆大小似的,可是他依然感受到了生命的魅力。
他必須承認,這個孩子綁住了他,讓他無法離開沈轶的身邊。
既然協議已經簽了,結婚證也領了,自己也沒必要繼續矯情,還想着逃跑。
而且,有時候望着沈轶眼裏的柔情,他也會有一瞬間的晃神。
這樣炙熱的感情他是不是一生只會遇到這麽一次。
他曾經所畏懼的,試圖放棄的,就是這愛情和婚姻,覺得只要隔絕了它們,就不會受傷害,不會像自己的父母那樣落到相看兩相厭的結局。
如今他全都擁有了,婚姻,他和沈轶就已經結婚了,法律承認保護,愛情,他很确定,現在的沈轶已經愛他愛到無法自拔了,只要自己給點小甜頭他都會很開心。
只是這愛能維持多久就不知道了。
“姐,有時候喜歡并不一定就是結婚的唯一原因,但是我現在願意坐在這裏,就代表了我不會離開的。”肖嶼柔說道。
肖芮安聞言默默嘆了一口氣,撐着自己的下巴說道:“你也這麽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姐就是随口說說罷了。”
屋外沈轶貼在門上面特別努力想要聽清楚屋裏面的聲音,可是那些聲音,傳到他耳朵裏就是一個叽裏呱啦的胡話,壓根聽不懂。
另一邊,沈母發現沈轶不在房間裏,連忙打電話給他,“你這臭小子,婚禮都要開始了你跑哪裏去,還不趕緊回來。”
沈轶捂着手機小聲地離開肖嶼柔的房間說道:“我這就來,媽你別激動。”
“我告訴你,今天這婚禮要是出了啥差錯,你就不用回家了。”
沈轶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和你一樣,都希望這婚禮順順利利的。”
……
“你們知道嗎?這沈家娶的媳婦是個男的,而且聽說肚子裏還有了孩子,這可真是好笑。一個男的,居然雌伏在另一個男的身下,還被搞大了肚子,這要是我怕不是要直接跳河自殺了,居然還敢結婚,大搖大擺地張揚。”
“你可小點聲,說不定人家就是故意的呢,你不知道那沈公子整日花天酒地的,現在這男的懷孕了,沈家肯定是高興得不行,人家這是有伎倆的,直接嫁入豪門了。”
“唉,就是,這肚子裏有龍胎就是不一般啊,雖然是公雞下蛋。”
說着幾人就哈哈大笑起來,別提多麽的嘲諷。
沈轶本來是要回去,結果路過廁所的時候不小心聽到裏面的聲音,當下就停住了腳步。
幾人從衛生間出來看着沈轶一臉黑沉地站在牆邊,不由吓了一跳。
“沈,沈公子你怎麽在這裏?”
沈轶聞言擡頭道:“就是正好路過罷了。”
“那沈公子有聽到什麽嗎?”
“聽到什麽,我該聽到什麽,是聽你們在背後嚼人舌根說人壞話嗎?而且這話還都說到我頭上來了。”
聽到沈轶這話,幾人臉色瞬間驚恐起來,“沒有的,沈公子怕是聽錯了,我們哪裏敢說您的壞話。”
沈轶聞言點頭道:“那倒是,可是你們說了肖嶼柔,我就更加不能忍了。”
“幾位還是哪裏來回哪裏去吧,我這喜酒,怕是無緣請幾位喝了。”
說着沈轶就要掉頭離開,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冷冷說道:“我記得你們好像是蘇家和劉家的,我們沈氏集團本來是要和你們談個什麽合作是吧,現在看來,是一點談的必要都沒有了。”
“以後也沒有必要了,各位好自為之,禍從口出,切記了。”
沈轶說完就一臉低沉地離開了,他知道男人懷孕這事就算不是個例,可是放到當今社會還是有人會在背後指指點點,他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欺負人都欺負到自家頭上了,他是絕對不會放過。
但凡欺負肖嶼柔的,他都不會讓他好過。
……
“你可算是回來了,趕緊的,時間就要到了,快點去現場等着。”沈母見沈轶回來,立馬拉着他往外面走。
沈轶來到現場,站在紅毯盡頭,身後站着葉樂家,緊張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手心裏都是汗。
眼前的大門被推開,一個身影站在門口,是穿着西服的肖嶼柔。
他沒有父母,肖芮安便代替他的長輩陪站在他身邊。
肖芮安看了一眼肖嶼柔,示意他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這條路,姐陪你一起走。”
音樂響起,沈轶看着肖嶼柔,在漫天的花瓣中,在柔和的燈光下,緩緩走向自己。
他沒有逃婚,他正在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
肖芮安看着沈轶,将肖嶼柔的手緩緩遞出去,“沈轶,我弟就交給你了,這以後你要是敢欺負他,我保證你會像那天的蘋果一樣,你最好記着!”
沈轶此時眼裏全都是肖嶼柔,壓根看不到別人,“你放心,這輩子我絕對不會辜負他,一定會一直愛着他,永不變心。”
肖芮安聽着這話默默推到後邊,将主場留給沈轶和肖嶼柔二人。
沈轶帶着肖嶼柔走到證婚人面前。
“我沈轶,願與肖嶼柔結為伴侶,此生唯他一人,愛護他照顧他,不論富貴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都至死不渝。”
沈轶的聲音很大,一字一句都傳到了肖嶼柔的耳朵裏。
他張了張嘴,重複道:“我肖嶼柔,願與沈轶結為伴侶,此生唯他一人,愛護他照顧他,不論富貴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都至死不渝。”
證婚人:“請兩位新郎交換戒指。”
沈轶轉身面對肖嶼柔,拿起戒指,牽起肖嶼柔的手,手不由微微顫抖起來,終是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了上去。
肖嶼柔倒是很幹脆的,将戒指戴到沈轶的手上。
沈轶牽着肖嶼柔的雙手,溫柔似水地看着他,此時此刻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他終于屬于自己了。
“現在,新郎可以彼此親吻了!”
下一秒,在場的所有人都起哄起來,“親一個,親一個!”
沈轶走近肖嶼柔,二人貼地很近,“肖嶼柔,這雙手我握住了,便不會再放開,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你喜歡上我,好不好?”
說着沈轶虔誠地在肖嶼柔的側臉上輕輕碰了一下,“從現在開始,我們一點一點來,不要總是拒絕我,試着接受我。”
“我會向你證明,我會是你這一輩子唯一合适的人選,再也沒有人比我更好。”
肖嶼柔聽着沈轶這些話不由勾唇一笑,“沈轶,那就看到底誰會贏吧。”
沈轶貼着他的耳畔柔聲道:“我們會是雙贏!”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恭喜兩位新郎,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掌聲響起,沈轶和肖嶼柔望着彼此,這一次,誰都沒有挪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