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狩獵和月亮的.....女神
第21章 狩獵和月亮的.....女神
修普諾斯的請求最終還是沒有得到批準。
哪怕他放下矜持,讨到了黑夜女神的歡心,成功動搖了她。
——哈迪斯苦思冥想的新措施終于有了頭緒,他當面拒絕了奧林匹斯山使者的邀請,作為副手的修普諾斯得去幫忙。
畢竟他方才才當着女神的面,說出過“不論讓我聽從哈迪斯的安排和吩咐多久都行”的誓言。
倪克斯可不聽他狡辯。
“小塔一定要早點回來,不然我會很寂寞的。”
雙生子的哥哥依依不舍,徘徊在冥河邊,不想松開緊牽在一起的手。
他不斷在心中告知自己接受,适應,帶有眷戀的目光一直追随了塔納托斯很遠,直至對方走出厄瑞波斯,離開那面暝晦的幽昧。
這是塔納托斯第二次來到大地上,他撞進一片夜色。
清輝流溢的滿月懸挂在他的頭頂,天穹上卻找不到月亮女神駕着神駿,站在月車上的身影。
是在和情人幽會嗎?
還是在參加奧林匹斯山的歡宴?
塔納托斯不得而知。
他在原地短暫駐足了片刻,欣賞——或者說再度詳細地觀察了周圍的景象,這才不緊不慢地繼續向前,朝天地盡頭,沐浴着神輝的奧林匹斯山前進。
經過湖泊、溪流,塔納托斯看到了那些無憂慮的水澤寧芙的身影,她們袅娜地聚着,歌聲輕柔缥缈,平等地向路過此地的神和人釋發着美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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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之前,塔爾塔洛斯就已經告訴過他讓神格變得強大,讓神職變得強大的辦法了。
腦海中閃過類似的念頭時,他也的确有一種模糊、隐約的,能夠輕易做到的感知。
神格在微微發燙,湧動着他極為陌生的迫切和歡欣。
塔納托斯捺下它的躁動,矜持冷淡地拒絕了那些寧芙的邀請,從她們之中穿過。
他來地上的目的是去奧林匹斯山探望兄姊,而不是豐盈關于死的概念。
那不是有多迫切的,必須要馬上去做的事。
系統曾經斷斷續續地回憶過,告訴他将來大地上會有一場涉及諸神立場的戰争。
奧林匹斯山上的神分成了兩派,彼此争鬥,甚至大打出手,僅為了左右一座名為“特洛伊”的城邦的存亡。
塔納托斯寧願等到那個時候。
他不熱衷,更不崇尚使用武力,主動去挑起什麽。
比起冷漠的死,他還是更喜歡冷漠的月亮。
月亮是不用去理會什麽的,月亮僅需要保持它自身的運作。
可惜系統對那場戰争的了解也僅限于城邦的名字,還有最後的結果,并不能詳細說出到底有那些神參與其中,又進行了怎樣的争鬥。
他無從得知塞勒涅的立場。
要是可以,他也希望最後自己獲得神格的方式可以稍微和平一些,最好是月亮女神厭倦了奧林匹斯山上的争鬥,想主動遠離。
——塞勒涅願意把神格給他,他也會用其它合适的神格補償,特定的情況下,他也不是一定要等待戰争的到來。
但那都是之後的事。
可能在那之前,他就會先一步陷入沉睡;也可能在他會改變自己的想法,變得不忍心對月亮動手,哪怕對方僅是擁有一職位的神,與那顆冰冷荒蕪的巨大天體并非密不可分。
就像沙利葉也只不過奉主的命令去司掌它。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
去奧林匹斯山。
避開那場歡慶的宴會,不引起任何波瀾地,拜訪埃忒耳和赫墨拉,他的長兄和長姐。
假使時間充裕,友誼和謊言的住所最好也造訪一遍。
在這些都順利達成的情況下。
他才可以考慮去找塞勒涅維修或是更換發帶的事。
塔納托斯又将速度放慢了一些,盡可能延後自己抵達那座神山的時間,并在心中呼喚休眠中的系統,試圖叫醒對方。
不是因為夜色令他寂寞,比起上次和修普諾斯一起來大地上,他其實會更适應現在這種自己前行的情況,也要更加放松,散漫。
塔納托斯只是有點本能排斥奧林匹斯山,想盡可能再确認一遍與之有關的信息。
托系統之前的科普——或許還有修普諾斯那些念叨的福,他對奧林匹斯山的印象模糊又刻板,總是忍不住将那座天神所居之山和萬魔殿潘地曼尼南劃上等號。
只不過從外在來看,那裏顯然要比潘地曼尼南更神聖,如同常青的伊甸。
他沒有造訪過潘地曼尼南,那場叛亂結束後主向地獄派遣的使者不是沙利葉。
他只不過偶然在月亮上投下過遙遠的一瞥,剛好看見了那座笙歌不歇,無時無刻不浸在享樂和歡慶中的放縱之城。
奧林匹斯山同樣時刻萦繞在類似的氛圍中。
明明,按照性質來說,那裏對标的應該是天堂。
塔納托斯不敢想象那樣的天堂,哪怕是零星半點的念頭,都是再明顯不過的對主的亵渎。
而被那些寧芙們在口中傳頌的,英武偉大、用雷霆擊潰了怪物的宙斯,也不過只是一個空有陰謀和手段,根本不知何為節制的家夥罷了。
他不具備真正的天神應該擁有的品德。
帶着所謂的、不敬的想法,他經過了拉特莫斯山,沉睡着月亮女神的情人拉特莫斯山。
過去這裏曾經屬于一個叫伊奧利亞的地方,但現在這裏只有荒蕪的山脈,附近沒有村落,更不見牧羊人的痕跡,藤蔓和草叢瘋狂肆意地生長,遮住了通往山谷的道路。
塔納托斯能感知到,裏面是有“人”的。
山谷中依然殘存着他的賜福,還有屬于修普諾斯的,那股安詳靜谧的力量。
然而,沒有塞勒涅的。
月亮的女神,似乎很久都沒有搭乘她的車駕來過這裏了。
連山谷原本充沛的、皎潔明亮的月華都變得熹微,不再像他上次前來時那樣溪水般脈脈流淌。
或許她變心了,有了新的情人。
更可能是神的愛本就短暫,脆弱,不比那些易朽的凡人性命要長久多少,所以當倪克斯找他們談話時,修普諾斯才會那樣避之不及。
他們是雙生子,但很多事上,塔納托斯和自己雙生兄長的觀點和看法都不盡相同,甚至南轅北轍。
修普諾斯對情愛的态度,是他為數不多完全贊同對方的地方。
那才應該是正确的觀點。
塔納托斯沒有在此駐足,他只是無意經過。
離開拉特莫斯山的範圍,繼續向前,依然不見城邦,他又重新走進一片陌生的山林。
大地上總有太多外表類似,細節卻完全不同的地方。
他沒有去過多關注周圍的環境,自然也忽略了即便在夜色中也顯得不為尋常的——靜谧。
應該說,留意到了,但沒有因此産生戒備的情緒。
沒有風在樹葉間湧動的聲音,也不存在蟲類、鳥獸的鳴叫。
但也沒有其它的,能讓他的直覺産生有危險的預感,發出警惕的信號。
只是安靜罷了。
塔納托斯對類似的安靜并不陌生。
何況,有什麽能在夜色之中,在女神倪克斯的注視下——去傷害她的子嗣?
直至突兀、粗暴野蠻,又幹淨利落的一箭劃破了靜谧的空氣。
山林和大地毫無征兆地顫動,原先消失的鳥獸也在倏忽間回歸,不安又狂熱的叫吼,咆哮,追尋着什麽的蹤跡。
塔納托斯看到流光。
一道璀璨的,不知射向何處的流光。
他用眼睛捕捉到了它可能的軌跡,掀起狂瀾,令海底的魚群在波濤中攢動,不由自主聚集。
因為魚類同樣是動物,是野獸。
只要是動物,就不可能不對這一箭産生畏懼和服從。
然而,眼下,那支箭險之又險,又無比巧合地,擦過他的臉頰。
細微的、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響起來。
在點點飄散的,如山間螢火的柔和光點中,塔納托斯後知後覺意識到——
那支裹挾着削金斷玉的淩厲氣勢,冰冷、尖銳,閃動着寒光的箭矢,徹底毀掉了那道綁在鬓邊的,原本就破舊朦胧的月光。
他的發帶。
是巧合嗎?
還是說——故意......?
在那支箭射過來之前,塔納托斯确信自己沒有覺察到任何任何不尋常的響動。
那樣的弓矢,粗暴的,野蠻的弓矢,怎麽可能近到咫尺,才引起他的注意?
他分明刻意收斂過氣息,即便這裏有其它存在,他應該也不會被對方發現才對。
死是悄然且隐匿的。
被打擾的不快,那一瞬間受到的驚吓,都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他格外介意自己被損壞的發帶。
“闖入者——”
穿着獵裝,額頭寬大飽滿,飒爽,美麗,凜然不可侵犯的女神的身影自深林中浮現。
她手上握着弓,弓上斜斜搭着另一支預備射出的箭矢。
她注意到了塔納托斯。
抿着嘴唇,面容隐隐帶着有不快的少年站在草坪的中央。
那實在是個很巧妙的位置,皎潔明亮的月光透過一層層枝葉的間隙,被分成斑駁的無數道,剛好落在他的瞳孔上,點亮了那雙盛着滿月底色,隐透出不悅的眼睛。
縱然那一箭完全出于故意,毀壞某樣事物的故意,
和那道目光對上的瞬間,還是有稍縱即逝的心虛從阿爾忒彌斯腦海中劃過。
她——準确地說,應該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
倪克斯女神的兒子,最受黑夜寵愛的,冥界的小殿下,形跡隐匿,不被歡迎的死神。
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副少年模樣。
微妙、意想不到,絕不作假的錯愕浮現在他的臉上。
塔納托斯也同樣看見她。
和箭矢帶來的印象完全不同。
手持弓箭者,是一位形貌完全和任何粗鄙,橫蠻的都詞彙無關的女神。
她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別樣的,另類但自然的優雅端莊。
塔納托斯猜想她應該和山林,和動物與狩獵有關,也不排除是某種兵戈——比如對方手持的弓箭的象征的可能。
只是。
為什麽——
他會在對方的身上,感知到——
“塞勒涅......?”遲疑的,帶着迷惘的聲音。
被認錯的對象卻沒有生出任何近乎尴尬和惱怒的情緒。
他只是感興趣地,挑起了眉。
“阿爾忒彌斯,狩獵和月亮的......”
被錯認的月亮向他颔首,微微停頓了一下,“女神。”
作者有話要說:
好,今天也是準時的一天!
不是用箭去射塔,是射塞勒涅給的發帶,阿爾有那種像野獸一樣的領地感,他知道來的是塔,但是射出那一箭之前都沒有任何後悔或動搖的情緒,直至看見面無表情盯着自己看的塔,突然就微妙了起來。
有誰一見鐘情了我不說。
反正我就是喜歡搞一見鐘情的爛人啦,但這次是真的一見鐘情,和吊橋效應沒有任何關系(愛馬仕:?)
打個比方就是,阿爾知道有這樣一朵花,他使用工具射下了爬在花瓣上的蟲子,對此滿意,但直到他去收獲自己的成果,才意識到那實在的一朵很漂亮,讓他心動的花,他太粗暴了x
今天上班摸魚會把前面兩章小修一下,可能會頻繁有修改提示但大家不用理,寫的時候因為加班有點,浮躁,感覺怪怪的所以想修,大體劇情不會變。
還有,嗯,不出意外,要v了,雖然和有些小夥伴的緣分可能就到這一章了,但還是希望大家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支持正版,我努力日六,不要養肥我,QAQ
感謝在2023-05-05 08:56:58~2023-05-06 08:55: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鏡花于雪 20瓶;伽椰子、澄、隔壁老王 10瓶;阿阿阿阿阿圓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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