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

第78章 他。

"......哦。"

塔納托斯木讷地回應他, 還是有點不太敢轉身,“......”

他本能還是想替阿爾忒彌斯開脫,覺得可能是哪裏出了問題, 比如說詛咒之類的。

他認識阿爾忒彌斯的時候,阿爾忒彌斯一直都是女神。

何況, 阿爾忒彌斯明明之前表現得也很......

或許是因為太過震驚、複雜, 少年反而奇異冷靜了下來,滞澀的大腦緩慢開始了運轉。

仔細想起來。

他對阿爾忒彌斯的印象有很多, 但是那些印象裏, 沒有一個是完全的, 被規定說應該是,女神才會有的......越是仔細對比,阿爾忒彌斯和其他女神的不同之處也越多。

比多數女神都要高挑, 額頭更寬闊飽滿,擁有流暢、漂亮的線條——雖然這實際上并不能說明什麽,雅典娜也擁有一對類似的手臂。

但一眼看過去, 是能夠認出來雅典娜是女神的。

“......”

他想起阿爾忒彌斯的打扮。

阿爾忒彌斯永遠都是一身獵裝,男性神穿上也不會違和的獵裝。

而且, 她——不對, 現在應該用他。

在之前幾次意外的接觸中,他是不小心有碰到過他的。

女性神不會有那樣的寬闊、堅硬的胸膛。

所有關于阿爾忒彌斯的形象, 包括樣貌,換成男性的神, 都不會有任何違和——漂亮和美本來就不拘于性別。

可他依舊不确定到底是自己先入為主,認為阿爾忒彌斯是女神, 才沒有發覺。

還是其它的原因。

那些寧芙也一直都服侍他, 也見過他沐浴, 為他更換衣服.....假如阿爾忒彌斯真的是男性神,不可能會瞞得住她們的吧?

以及他的母親勒托,還有宙斯。

......太奇怪了。

不管怎麽想都很奇怪。

那種不管阿爾忒彌斯真實的性別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沒有辦法自圓其說的奇怪。

少年幹巴巴地開口,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陷入緘默。

——無論阿爾忒彌斯是男性神和女性神,對他們之後要做的事都沒有任何影響。

毫無疑問,身後站着的,就是他一直以來認識的阿爾忒彌斯。

他不應該這麽奇怪的。

“......我之前曾經提到過,倪克斯女神,你的母親,在我誕生時曾好心給予過我幫助。”

他聽到一聲嘆息,“塔納托斯,我說的幫助,便是給我提供了遮掩的幫助。”

“......”原來和他的母親也有關系。

神生而知之,這麽一來,瞞過勒托,還有在那之後過來接應他們的宙斯就沒有問題了。

所以,阿爾忒彌斯一開始就是“女神”。

女神會有的樣貌,女神的聲音。

加上對方又是謹慎、細心,不會輕易露出破綻的性格。

即便表現得和其他的女性神區別再大,在大家的眼中,阿爾忒彌斯也還是女神。

這是被認證過的。

誰會莫名其妙去懷疑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塔納托斯感到思路要比原先清晰許多。

“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過。

阿爾忒彌斯幾乎是同時開口:

“不過倪克斯女神應該并不知情,她只是很随意、又慷慨地幫助了我,并沒有探究。”

那個時候,他沒有感到來自黑夜女神的注視。

“沒有比她更好的神了。”

塔納托斯下意識順着他的話,“……而且,她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之前就會告訴我的。”

少年對上那道目光。

——還是一樣的臉,

氣質也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由于聲音的不同,他此刻看起來又好像和原本形象完全區別了開來。

“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阿爾忒彌斯的頭發還沒有幹,濕漉漉地披散着,或許是因為匆忙追出來解釋的緣故,他的獵裝也沒有扣得如同過去那般嚴實,而是松垮地系着,露出了一點不羁和散漫。

——他好像比之前還要高出了一點。

不過,這也可能是陽光和影子導致的錯覺。

塔納托斯盡可能平靜地把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放到那些團團圍着他們的獵犬身上,“......你可以用之前的聲音說話的。”

阿爾忒彌斯之所以讓自己成為其他存在眼中的女性神的緣由,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宙斯防備他的兒子們,擔心他們像他推翻克洛諾斯那樣,推翻自己,對女兒則沒有那麽深厚的戒心。

尤其是那些不算強大的女兒,比如說那些缪斯,比如青春女神。

“但是你看見了。”

嘆息聲好像更沉重了一點。

塔納托斯不确定他說這句話是想做什麽,略帶遲疑地開口,向他保證:

“我可以拿神格起誓。”

想了一下,他這麽說,"而且,這件事和我們共同的目标沒有關聯,你可以不同擔心。"

——可他說的這些,都不是現在的阿爾忒彌斯正擔心、苦惱的問題。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

阿爾忒彌斯根本沒想到塔納托斯會突然出現在山洞裏。

他沒有覺察到少年的氣息。

“不是誓言的問題。”

他只好這麽強調,“也不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睫翼微顫,塔納托斯擡眸,不解地看向他。

然後,他聽到苦笑聲。

幾乎要消失在微風裏的苦笑聲。

“——我不再對你有秘密了。”

此地的主宰者突然放輕聲音,說出了一句讓他本能感到了一點難堪的話。

幾乎是瞬間,塔納托斯便聯想到阿波羅在替他領路時提出的那個問題。

他不知道應該要怎麽開口回答。

“......如果你很介意我所看見的。”

少年咬住了下唇,“我可以用同樣的秘密交換。”

這樣一來,應該就公平了。

至少在這件事上,他沒有虧欠阿爾忒彌斯。

“我只是害怕你會......”

阿爾忒彌斯試圖解釋,“隐瞞這件事的是我,我原本以為我能夠在一個相對恰當的時間告訴你有關于我的秘密。”

不是錯覺,塔納托斯又恢複了最初他們遇見時的樣子。

他聞到了冷淡和疏遠的味道。

“我不太想吓到你。”

“但是你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塔納托斯說:“這是你的身世有關,在這方面,你沒有要告知我的必要。”

偏偏阿爾忒彌斯根本判斷不出是自己的那句話讓他生氣,态度冷淡,主動疏離。

“有必要的。”

他只好這麽強調,“對我而言,這是最必要做的事之一。”

“我不想對你有任何的隐瞞。”

“我原本是想等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你對名叫阿爾忒彌斯的神更加熟悉、了解的時候,再去挑明這個秘密。”

“本質是一樣的,我不應該知道。”

塔納托斯平靜地回答,“所以,我說了會和你交換。”

但狩獵女神——狩獵之神,只固執地用那雙綠眼睛盯着他看,裏面閃爍着他看不太懂的複雜。

“有的。”

“有區別的。”

他堅決地重複,“你現在就——疏遠我了。”

“因為這個意外。”

“.......”

這是疏遠......嗎?

“我可以聞到它的氣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身上就是的那樣的氣味。”

冷雨一樣冰涼的氣味。

“這是你的秘密。”塔納托斯試圖早點将這件事解釋清楚,“原本就應該不被其他的神知曉。”

“我無意撞破它。”

它對阿爾忒彌斯的意義至關重大。

他們之間的關系遠沒有親近到能共享這個的秘密的時候。

“可是你不是其他的神。”

阿爾忒彌斯眼睛眨也不眨,“塔納托斯,你和其他的神是不一樣的。”

“但我們也沒有那麽......親密。”

塔納托斯不自覺皺眉,淡淡看向他,問道:“還不到你需要和我分享這個秘密的時候,不是嗎?”

這是阿爾忒彌斯剛剛才說過的話。

“......”

“我會起誓不會洩露你的秘密,然後用同樣的秘密和你交換。”他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計劃,“這樣才是最公平的。”

“公平這個詞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我們之間......只有交易才需要公平。”

焦躁地舔舐着上颌的犬齒,阿爾忒彌斯試圖解釋得更清楚一點, “塔納托斯,我當時的意思只是我想要和你更親近,因為只有那樣,在和你說明這個秘密的時候,才不會太過冒犯到你。”

“我希望不管是女性、還是男性的阿爾忒彌斯,在你眼中都可能是好的。”

這裏其實不是一個合适的說話的地方。

他現在其實更想帶少年到山洞內部,或者其它能夠坐下來好好交談的場所去談這件事。

可他不敢像之前那樣,落落大方,佯裝無意,自然又熟練地抓住對方的手腕,帶着他向前。

他在害怕。

并且,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是我不夠小心,我應該更謹慎一點的,這樣你就不會看到了。”

他的情緒沮喪到連那些獵犬都不再繞着他們歡快地打轉。

他們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不時用後肢坐下,發出低低的嗚咽,在主人和他的夥伴之間來回逡巡。

“你也不會疏遠我。”

"......”

分明不小心撞破秘密的是他。

阿爾忒彌斯卻反而表現得像真正做錯事了的那個。

那張漂亮到會讓其他存在下意識模糊他的性別的臉上看到了無比的失落、還有沮喪。

塔納托斯有點莫名。

“我沒有疏遠你。”他只好強調。

“我明明聞到了疏遠的味道。”阿爾忒彌斯固執地回答,“......我從來沒有聞錯過,一次也沒有。”

有那麽一瞬間,塔納托斯甚至覺得他應該和他養的那些獵犬調換一下位置。

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也因為對方堅決的否認變得微妙、惡劣起來。

“因為我們本來就沒有......那麽親近,只是非常普通的關系。”

“我做出的反應是正常、合理的。”

斟酌了一下措辭,他繼續道:“阿爾忒彌斯,你會有這種表現,只是因為你被我發現了秘密,本能感到了慌亂。”

就像他剛開始發現阿爾忒彌斯是男性而非女性時那樣。

“非常......普通?”

阿爾忒彌斯愕然。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随着這句話冰凍起來,猶如那些在德墨忒爾的神力下凝固的湖泊和河流,僵硬到做不出任何反應。

他沒想到會聽到這麽冷漠的評價。

“我以為,我那麽努力了,你會覺得我比其他的神要稍微特殊一點。”

阿爾忒彌斯逐漸語無倫次,“之前我暗示埃忒爾他們,甚至暗示修普諾斯,你都是默許的态度,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親近你的時候,你也沒有拒絕過我。”

“你還說我們是朋友,你承認了。”

他有點胡攪蠻纏。

塔納托斯的心情也因此更糟。

"阿爾忒彌斯,你好像還是沒有弄清楚導致我這麽判斷的原因。"

少年蹙眉,盡可能維持平穩的聲調,“不是‘我認為和你的不夠親近,非常普通’,而是從你的角度出發,事實就是‘我們本來就很普通的關系’。所以,我才會提出用神格起誓,和你用秘密交換。”

他認為自己已在盡可能地尊重阿爾忒彌斯了。

“你的兄弟,阿波羅甚至不知道我們是朋友的關系。”

捺下那股無名的惱意,他盡可能理智地幫助眼前的狩獵神分析,試圖讓他更快冷靜,“你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的身份和名字,即便是他主動問你。”

“.......”

事實的确如此。

阿爾忒彌斯辯無可辯。

他滿懷私心,連理論上關系最親近,和他的血緣最密切的兄弟也不願意分享。

哪怕只是一個名字。

阿波羅知道,之後肯定也會有其他的神知道。

在拜托赫爾墨斯送信,知曉連赫爾墨斯都比自己還要先認識的時候,他那種心情就已經夠糟糕了——哪怕二者關系平平。

阿爾忒彌斯本能不想有其他奧林匹斯山上的神知道他。

知道塔納托斯,傳聞中幾乎不在大地上行走的死神,是這樣一位出奇秀美的,冷淡、疏離的少年。

——喜歡,所以想藏起來。

這樣的一種獨占的心情。

比起反省自己,阿爾忒彌斯現在更想搭箭,射向阿波羅那輛停泊在天穹盡頭的日車,迅速又幹脆将太陽神擊落。

然後,不用箭術,用近身戰鬥的方式,狠狠修理對方一頓。

“不是的,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無足輕重,我才會向阿波羅隐瞞。”

阿爾忒彌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身上的溫度逐漸回歸。

他的一顆心依舊懸着。

但已不像之前那樣惶恐不安地跳動,完全被驚慌和擔憂、害怕占據。

他篤定這只是誤會。

修理阿波羅的事可以放到之後再去做......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忘記這件事的。

現在最緊要的,是把誤會解釋清楚。

“阿波羅本身就是很傲慢、自大的性格。”

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客觀,“他知道你的名字,遲早有一天,整個奧林匹斯山的神都會知道你的名字,知道我們是朋友。”

“倪克斯女神其實很受一些神的忌憚,她很強大,比蓋亞還要強大。”

他這麽說,“盡管更多的神早就忘了蓋亞那樣忘了她。”

但至少他知道。宙斯一直有類似的擔心,态度在拉攏和幹脆交惡之間反複不定。

只不過珀瑟芬心向冥界,她回德墨忒爾身邊時,神王幾次拜訪的客套和試探都不太成功,所以才遲遲沒有決定。

——這一說法不無道理。

塔納托斯略一颔首,示意他繼續說。

“……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可以的話,阿爾忒彌斯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表明心意。

然而他那些未成形的計劃和布置都因為這個意外而完全打亂了。

并且,在意外發生前,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産生了誤會。

塔納托斯現在不信任他。

光憑這一點,他是沒辦法說服塔納托斯的,因為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願意和他分享,哪怕只是你是名字。”

苦笑一聲,他這樣喟嘆。

“……我是一位相當吝啬的斤斤計較的神。”

這一點,塔納托斯之前就知道了。

“我不願意把你名字告訴阿波羅,讓他知曉‘阿爾忒彌斯和塔納托斯是朋友’的心情,和修普諾斯,你的雙生兄長,不願意你和我成為朋友的心情有一點像。”

他的聲音弱下去,“都是想要珍藏,完完全全獨占的那種心情。”

“阿波羅知道和你有關的信息,會纏着你,想辦法和你做朋友的,而我希望我獨特,并且唯一。”

——他沒有說謊。

那雙綠色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閃躲和不自然,只是懊悔。

所以,哪怕不太想,塔但納托斯也還是不得不相信。

這樣的理由實在是太蠢了......他也很難接受這麽蠢的理由。

一直以來,他對阿爾忒彌斯總體的印象一直都和冷靜、理智脫不開關系。

“......”

強行忍下轉身就走的沖動,少年深深吸一了一口氣,認為自己至少要替修普諾斯正名。

“修普諾斯不是因為,你說的那種......”

他停頓了一下,“雖然他過去的确有一點,但那是因為我們天生存在某種關聯,就像你和阿波羅那樣,所以他才會不自覺排斥其他神。”

和剛誕生相比,現在的修普諾斯已經能控制得很好了,他比過去要成熟了不少。

“我和阿波羅不是......”阿爾忒彌斯本能撇清和同胞弟弟的關聯。

塔納托斯冷冷瞥向他,“現在是我在解釋。”

野獸的主人迅速噤聲,連同那群獵犬一起,安靜得格外訓練有素。

“他不是因為你說的這種心情針對你。”

少年不自覺加重語氣。

當然,盡管如此,他的說法也是相對含蓄的。

“而是因為不管塔爾塔洛斯老師,還是他,都認為你是品行不夠端正的神,別有用心,所以才用朋友的身份接近我。”

“......”這麽說似乎也沒有錯。

他真的別有用心。

“雖然我解釋過你是處女神,但......”

抿了下嘴唇,他驀地意識到什麽,原本想說的話瞬間卡住了。

——已知阿爾忒彌斯是男性神,而非大家以為的女性神。

那他曾經的要當永葆貞/潔的處/女的誓言。

......真的可以算做是一個誓言嗎?

他的辯護,真的成立嗎?

“......他戒備我是沒有錯的。”

阿爾忒彌斯咳嗽一聲,不太自然地帶過話題,“總之.....不管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向阿波羅透露你的名字,導致你對我産生誤會,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不算親近,還是有關于我的秘密。”

“都是因為我非常擅自地喜歡你......想讓你可以只看到最好的我,卻喜歡我真正的樣子。”

“還矛盾地想讓你只屬于我。”

“......”

“——所以,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少年聽到自己還算冷靜、幾乎沒有任何顫抖的聲音。

事實上,和語氣表現出來的鎮定相反,他覺得自己現在有點難以思考和呼吸。

不僅僅是因為阿爾忒彌斯之前給出來的,那個很愚蠢,很不狩獵女神的理由。

還有這件事本身。

“......我感應到你和塞勒涅的氣息,意識到或許是你,故意向你射箭,然後過去找你的時候。”

“哦。”

“故意。”

塔納托斯淡淡重複,“......你當時的解釋和現在不一樣。”

阿爾忒彌斯已經完全忘記自己當時找的借口是什麽了。

“所以,你不像之前說的,你對我已經沒有任何秘密。”

少年面無表情。

這個就是秘密。

要不是阿爾忒彌斯自己說出來,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一箭純粹出于故意。

他還以為是先有的巧合。

才有的蓄意接近。

“我可以解釋。”阿爾忒彌斯複雜,“我當時不知道我看你的第一眼就會喜歡上你。”

“我發誓,除了這件事,還有我的性別,我真的沒有其它再隐瞞你的了。”

“......”

“厄洛斯。”

塔納托斯深深看了他一眼,聲音輕輕,“……厄洛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聽到解釋之前的塔塔:(因為不被當朋友有點郁悶)(那就這樣吧)(反正朋友也不是必須的)

聽到解釋之後的塔塔:......(我去)(是戀愛腦)(好窒息)

就是,按照正常的邏輯!大家都會和關系很好的人,頻繁提到,介紹自己的好朋友吧(反正我天天互相cue我的朋友們)!

冥界的大家基本都知道他有朋友了,然後菠蘿:阿爾不告訴我你的名字诶

www總之恭喜阿爾喜提翻車,好感度下降!(雖然之後會一次性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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