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阿爾戈號

第81章 阿爾戈號

到最後, 阿爾忒彌斯也沒有解釋說為什麽會提出那個突兀的請求。

但塔納托斯還是答應了。

他有一種要是自己想也不想就表達拒絕,阿爾忒彌斯或許會傷心到當場掉眼淚的感覺。

而且,阿爾忒彌斯的神情, 和意識到自己所受到的限制到底存在于哪一方面的倪克斯,有一種微妙的相似。

——看在不會浪費多少時間的份上, 就配合一下他吧。

“祝你順利。”

狩獵之神向他道別, 還沒有完全平複呼吸。

帶着他贈送的、看上去威風凜凜,實際上卻連翅膀都懶得動上一下、懶洋洋窩在肩膀上的獵鷹, 塔納托斯更正了這一說法。

“——是祝我們順利。”

塔納托斯現在的身份, 是被野獸撫養長大, 從小生活在狼群中的,叫做“沙利葉”的獵人。

他遠離人類,和狼群作伴, 一同狩獵,偶然在山洪爆發時見到過“狩獵女神”女神一面,并和狼群一同得到了對方的庇護。

直到最近, 那頭曾經撫養他的母狼,還有和他當時的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全部去世, 他才決定嘗試進入城邦生活。

為了使這一身份足夠逼真, 阿爾忒彌斯甚至耗費了不少神力,給了他荒原和叢林的雙重庇佑。

——這麽一來, 不管是不太喜歡熱鬧,總是獨處, 少言寡語……都可以完全擁有合理的解釋。

面對諸神的疑惑,向來不親近人類, 厭惡男性的阿爾忒彌斯同樣可以用“比起人, 他更像狼”作為理由。

只要不洩露屬于死神的, 塔納托斯的氣息,在任何神的眼中,不論怎麽看,他都是和,并且只和狩獵女神關系匪淺。

當然,肯定是他主動追随阿爾忒彌斯的,因為阿爾忒彌斯當時救過他和他的“家人”。

至于上船的理由,在出發前,塔納托斯同樣準備了好幾個——并且它們彼此有所關聯。

“記住,是我先在牧羊人的引導下伊俄爾科斯,注意到阿爾戈號,那艘巨大新奇的……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船’,因為山林中鍛煉出來的戒備,我本能想去查探,并和其它登船的英雄發生了摩擦,才被你注意到。”

動身之前,他沒忘記再次強調了一遍。

因為阿爾忒彌斯之前對阿爾戈號的事情表現得興致缺缺,甚至沒有阿波羅一半積極。

為了讓珀利阿斯戒備伊阿宋,在伊阿宋第一次現身時便對那個向他讨要王位的青年充滿提防,加劇他們之間的沖突,阿波羅還特地頒布了神谕,讓珀利阿斯小心只穿一只鞋子的人。

雖然知道這不太應該,但塔納托斯現在不是很相信阿爾忒彌斯的謹慎。

阿爾忒彌斯第三次,也許是第四次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出任何纰漏,“并且,我的态度很随意……比起刻意引導你上船,更像是問你那幾頭狼的情況,還有你怎麽遇到我的鷹的時候順便提到了這件事。”

堪稱對答如流。

塔納托斯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伊俄爾科斯見。”

說是這麽說,但他清楚實際上阿爾忒彌斯不會親自前去。

那樣就違反所謂的公平了。

阿爾忒彌斯只不過是在回奧林匹斯山,作為主神之一關注阿爾戈號的情況時,用意念向他投去遙遠的一瞥。

……他突然意識到那個時候,他們不太方便有任何劇本之外的交流。

腳步停頓了一下,塔納托斯沒有回頭。

“你跳舞也很好看。”化名為沙利葉的死神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這是我的第一次看這樣的舞蹈。”

裙裾飛揚,帶起的弧度幹淨而鋒利。

熱情、灑脫像這片森林一樣充斥着生機的……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舞。

風把聲音帶到阿爾忒彌斯的耳朵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阿爾忒彌斯總覺得,同樣随風傳過來的,之前那股明顯的、冷雨般的氣味,好像混了一點別的東西進去。

有點像花香。

他其實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因為什麽去學會的舞蹈,總之不是在奧林匹斯山,看那些寧芙、還有部分女神在宴會上翩翩而舞的時候,突然想效仿的。

他以前就很特立獨行,格格不入。

起因好像是雅典娜。

從波塞冬手上贏回雅典的時候,戰争女神揮着她的矛和盾,在士兵中現身,用兵戈演示了什麽叫做戰争之舞,導致他産生了女神可以不跳,但不能不會跳舞的印象。

所以他也去觀察了那些在他統治下的動物,尤其是鳥類,是怎麽舞蹈的。

阿爾忒彌斯向自然和生物學習,在腦海中編纂了一套舞步,卻從來沒有真正練習過。

——鳥類大多都是在求偶時才會跳最好的舞,但他又不會像鳥類那樣求偶。

他只确定自己會了,以後能夠更好地以女神的身份行動。

遇到塔納托斯後,他不是沒想過這支舞跳出來的那一天。

在月色下面,在玫瑰色的黎明裏……在一切水到渠成、無比自然的地方。

沒想過它最後的作用居然是用來送別,而他在跳舞時的心情也并非當初以為的求愛。

阿爾忒彌斯是抱着“至少讓他看到”的心情去跳那那支舞的。

他并不清楚自己跳得如何,只是單純想抓住這次機會。

現在看來……它至少并不難看。

要是難看,塔納托斯絕對不會用“漂亮”這個詞評價的。

阿爾忒彌斯一邊因為他的評價按捺不住地感到欣喜,一邊又陷入無法自拔的失落和自我唾棄——不管是他的道歉還是表白,都太糟糕了。

它糟糕的一時之間阿爾忒彌斯想不到更糟的事。

即便之前為了對抗懈怠、頻頻假設自己不幸失敗的時候,他都不會有這種充斥着反複、遺憾的失落心情。

但是,如果真的打算徹底和他劃清關系,退回到最初那種狀态,塔納托斯是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在沒有任何非必要理由的情況下,去看他跳舞的。

用生氣來形容似乎不太恰當。

走出森林,在牧羊人的指引下趕至伊俄爾科斯,走進城牆高闊、壁壘森嚴的都城時,塔納托斯才想到一個合适的詞。

氣惱。

最開始是氣,因為他認為阿爾忒彌斯實際上沒有像他和阿爾忒彌斯做朋友那樣,真正把他當成很好的朋友。

阿爾忒彌斯只是嘴上那麽說。

他還沒有試探出來阿爾忒彌斯真正的态度,就發生了意外。

他意外撞破了阿爾忒彌斯的秘密,阿爾忒彌斯則極不理智地向他剖白了心跡。

惱怒是理所應當的,畢竟阿爾忒彌斯總是在欺瞞他。

哪怕是因為喜歡也一樣。

塔納托斯不确定自己下次再見到對方是否還會是現在的心情,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和阿爾忒彌斯有所接觸。

如果過去足夠久,并發生了更緊要、急迫的事情,或許他可能很自然就原諒阿爾忒彌斯了——就像體諒師長古怪的脾氣那樣。

那艘被取名為“阿爾戈”的巨船就停泊在港口處,看上去随時都可以從都城的另一面出航。

它比城牆要高大得多,桅杆筆直地豎起,整艘船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閃爍着如同黃金的光芒。

塔納托斯沒有認出阿爾戈號使用了哪種木材,他沒有在阿爾忒彌斯的森林中看過類似的。

不論船身,還是不停有搬運陶罐等物品走動的衛兵的甲板,都散發着淡淡的、和神力很像但要更淺的氣息,而不是木頭的那種味道。

阿爾戈號附近熱鬧異常。

除了在聽聞招募、自告奮勇,或是在父輩引導下前來應聘船員的英雄們,還有許多圍繞圍觀這艘龐然巨物的市民。

他們在談論國王和伊阿宋,傳說中的金羊毛……以及這艘及不尋常的船。

塔納托斯并未接觸過名為“伊阿宋”的青年,阿爾戈號被欽定的船長。

但根據阿爾忒彌斯的描述,除了有一些熱心之外,因為身份而被赫拉看中之外,伊阿宋本身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塔納托斯沒有刻意去關注人群中某道帶有自己印記的熟悉氣息,花了一些時間,才最終确定站在高聳的舷梯下方,正拉着過路的市民說些什麽的金發青年,就是伊阿宋。

和前來應聘船員的很多英雄相比,他甚至可以用瘦小來形容。

謹記自己“獵人”的身份,他戒備、迅速又小心地向四周環顧了一圈,從人更少的方向接近了那艘船,并刻意流露出了一點不自在。

前來應聘船員的英雄、半神英雄太多。

塔納托斯還沒有選好自己接下來要起沖突的目标。

他的鷹——據說是獵人的好幫手,還是懶洋洋在他的肩膀上栖着,沒有半點做好行動準備的樣子。

按照計劃,是這頭鷹先展露攻擊意圖,導致他和其中的某位英雄産生誤會,大打出手……

正當猶豫要不要主動出擊,幹脆把伊阿宋當成的時候。

他的肩膀,被從後面重重撞了一下。

對方借此越過了他。

塔納托斯險些沒有站穩。

他甚至還沒有下達指示,獵鷹就已經閃電般飛起,抓向對方的後背。

作者有話要說:

舞是tarantella,真的很好看,特別是我在想阿爾會跳什麽樣的舞找的那個參考視頻,有一種艾斯美達拉跳舞的那種感覺(一些奇怪的形容)

鷹醬就是被阿爾抓去測量路程好畫地圖的那只,鷹醬飛累了但是還是要為主人的愛情被迫打工(。,所以才有一種社畜會有的消極,被打擾休息的社畜,比如鷹醬,是很可怕的(喂)

阿爾戈大冒險,沖沖沖!

其他人記不記無所謂,記得區分涅琉斯和佩琉斯就好……!後面那個才是是腳後跟的爹。

以及其實我漏了一個劇情,也不能說是漏(?)是打算放在後面處理,就是西西弗斯!非常著名的西西弗斯!因為西西弗斯其實是提洛(就是伊阿宋祖母)父親的兄弟(?

雖然按照平均年齡他應該是這個時候已經死了的,但是無所謂,我會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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