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想撩 看他帥,想撩呗!

第7章 007.想撩   看他帥,想撩呗!

重機車速度極快,從發動到駛過去,不過一眨眼。

方才一直圍在林落凡身邊的幾個隊員吓傻了,只看她像一陣飓風般瞬間呼嘯到百米遠。

一旁正邊抽煙邊閑聊的程骁跟萬輝也聽見動靜,詫異直起身去看。

許星河身後的高妍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喊:“星河躲開!”_

然而,來不及了。

油門被加到幾乎最大限,像一頭暴躁生撲來的獅子,一剎就到了身前。

許星河冷眼看着那輛車直線駛近,站住了沒躲。

周圍與遠處同時響起幾道驚吼聲。

“星河!”

“星河哥!”

“落凡!”——

直到機車距離他只餘不到兩米距離,林落凡忽地向旁一偏,車身幾乎是擦着他的衣角掠過——

她壓彎,在他周身幾米外繞了一圈,然後側身停在他面前。

熄火。

跨着機車一腿斜撐住地面,林落凡慢慢偏眸,視線斜睨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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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河靜冷回視,臉上沒有表情。

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收身簡裝,護膝護腕也是黑色,肩瘦腰高腿長,更襯得唇紅膚白,冷眉怒目,整個人有種冷豔的飒。

高妍吓得幾乎魂飛魄散,白着臉看着他們倆人無聲對峙。過會兒才反應過來破口怒罵,“你他媽有病吧!”

她沖上前,氣勢兇得像要打人。

“都別動。”

視線始終盯着林落凡,許星河低冷出聲。

同一時間,林落凡揚聲,“都別過來!”

疾步趕來的程骁一行猶疑停住步。

場面陷入一種詭異的針鋒相對。所有人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圓,以林落凡與許星河為中心擴散。

冷眸盯了她少頃,許星河轉身走。

林落凡下車,跟上。

剩下的人不知該不該跟,詫異地相觑幾眼。齊歡撓着腦袋,“這……什麽情況?”

季夏:“不知道啊……”

江川:“……妍姐?”

高妍緊抿着唇不說話。

唯有程骁盯着他們走遠的方向,神情驚忡,久久回不過神。

-

賽車場也分區,越臨近另一個未租的區域燈光越暗。

許星河一路走過去,沒有要絲毫停的趨勢。眼見周圍已沒了人,林落凡喊:“星河!”

他沒理,兀自往前。

“顧星河!”

“……”

“顧星河!”

前方的人始終沒有反應,林落凡心一橫直接繞過他跑到他身前,橫開雙臂,“顧星河你給我站住!”

許星河一頓,停了步。

林落凡憋着火,用力壓了兩下呼吸放下手,雙眸迸出厲色,“顧星河,你到底什麽意思,裝不認識有意思嗎你!我怎麽對不起你了你一次次這麽對我?老娘不伺候了!”

“要你伺候了?”他低眸,語氣與目光一樣喑沉。

林落凡一噎,心裏莫名有點發酸。

他以前從不這麽跟她說話。

盯了他一會兒,她語氣放軟了些,“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去哪兒了?你為什麽走?”頓了頓,又說:“如果你真這麽不想承認跟我認識……”

她吸了口氣,又爽朗

笑起來,“行!你實話告訴我這都怎麽回事,我就跟你當陌生人。”

許星河盯着她的目色沉了沉,沒答。

“重要麽?”隔很久,他垂睫,表情看不清情緒,“我都已經走了。”

已經發生的事,再追究,都發生過了。

他走都已經走了,什麽都改變不回來。

“重要。”笑容一瞬又消失了,林落凡執拗道:“我死也得死個明白!”

……

許星河當初走的時候,臨近她的生日。

她這人自小張揚,不安分,別的優點不多,唯有朋友紮堆。

生日的前一周,她就陸續收到不少大大小小的禮物。

她特意堆積到一個人搬不回去的時候,在某一天扣住他讓他幫忙往回搬。

那天在放學的林蔭道上,她校服紮在腰上,兩手空空地甩着腰間的兩條衣袖,面向他邊倒退着蹦跳走路邊笑眯眯問:“顧星河,你送我什麽禮物啊~?”

那時他們已經很熟了,他雖仍舊不常言笑,卻會給她最大限度的耐心和包容。

聽見她的話,他只朝着懷裏那一箱花花綠綠的禮盒掃了眼,語調不鹹不淡,“這麽多禮物,還要禮物。”

她哼聲,“又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又不是你送的。”她小聲嘟囔,一擡眼看見他正似笑非笑盯着她。輕咳板起臉色,“你就說你送不送吧!少拿別人的禮物搪塞我……”

他不言,神情也淡漠。

正當她料定他不會送,轉過身郁悶撇嘴的時候。只聽身後忽然傳來淡淡一聲,“想要什麽?”

她一驚,唇角又翹上去。再回過身神情已經恢複到剛剛那幅漫不經心的樣子,悠悠道:“我要——”

他漆黑的眼睛靜靜望着她,在等。

“——我想要的東西喽!”

她這話說了等于沒說,他神色不變不說話。

她跟他對視了一會兒才“嘁”了聲,“無聊!”

她道:“比如‘Tomber dans le monde’,再比如……”視線在他身上上上下下來回地掃,她眸子裏又透出狡黠,一笑,“不告訴你!”

扭頭背過手就走遠了。

等隔天,他又站到她面前,很認真亦很鄭重地道:“‘Tomber dans le monde’,非我所能及,我拿不到。”

“我力所能及之內,會盡力給你個驚喜。”

……

頭頂的照明燈黯淡。許星河一直低着眸,不知在想什麽。

靜默半晌,他看了她一眼,“我沒什麽說的。”

轉身要走。

“顧星河!”林落凡的火氣這會兒算是完全激起來了,看着他的背影冷怒出聲,“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腳步停了瞬,“随你。”

“……靠。”她一滞,一咬牙再次上前扯住他,眼睛裏情緒複雜,“你當初,是自己決定走的?”

說都不說一聲,直接不見蹤影。讓她傻逼一樣等了一晚上,從期待到焦急到氣怒到擔心。

他說,會給她一個驚喜。

可真是驚喜。

許星河漆黑的眼看着她,“你就當是吧。”

林落凡胸口滞得發悶,盯了他兩秒忽地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

她唇紅齒白,笑起來分外嬌媚,一張臉都更添了幾許色彩。

眼神卻沒笑意。

許星河眸色轉深,“你知道什麽?”

“你姓許。”林落凡飄聲說。

她語氣有諷刺,更多的是賭氣的成分。

“你叫許星河,你是許家人。南川許家是什麽地方?哪是在我身邊做我一個小跟班能比的!你不就是想回家做你的豪門少爺!我這座小廟,哪能容得下您這尊大佛!”

話音落,許星河抿唇擡睫,視線直釘進她的眼。

他目光泠泠如水,又銳利如電。

見他變了臉色,林落凡以為自己說對了。

她心裏有股怪異的滋味,又轉成一陣沒由來的氣憤,更加起了勁,“對了吧對了吧?我說對了吧?許星河,怪不得你一直說不認識我,也一直不承認跟我認識過,不就是覺得以前丢人麽!”

“你大可以實話告訴我,至于這麽藏着掖着?我還不稀罕呢!裝什麽!”

遠處程骁高妍他們過來了,大概是見他們離開得太久沒有動靜。

許星河眼神越來越寒,忽地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腕就抵在牆上。

林落凡吓了一跳,下意識被逼撤兩步背靠住牆。

她的手腕沒碰到牆。他緊握着她的腕骨,指骨抵着牆面,在撞上的瞬間發出細微的骨節響動。

她睫毛顫了下,很快被他扣住的手也握緊,凝眸憤憤回視他。

目光定定望進她眼睛深處,許星河嗓音冰寒。

“林落凡,別再讓我看見你。”

-

程骁高妍一行過來之後,兩撥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許星河先走。走出很遠,高妍還時不時回頭瞪向林落凡。

那女生打扮很酷,鬓邊紫色的挂耳染透着幾分野性。

林落凡無懼無畏,每當她回頭就揚着下巴朝她勾唇笑笑。

像挑釁。

季夏就在旁看她們倆一來一回地杠,視線瞄着許星河的背影,“什麽情況?那就是許家那位二少?你幹嘛突然去惹他?”

齊歡也好奇。

視線從高妍轉到許星河的身上,林落凡咬牙,忽然唇線一勾豔豔笑起來。

“不幹嘛。”她冷笑說:“看他帥,想撩呗!”

-

“真他媽有病!”

高妍的氣怒也一直沒消,一路上一直在吐槽。

高妍生起氣來方圓百米的氣壓一向都是災難。江川小心翼翼跟在兩人身後,呼吸都不敢使勁喘。

瞥眼見到許星河左手指骨紅了一片,高妍一頓,忙伸手去碰他的腕,“你怎麽了?”

他左手骨節處的皮膚破了皮,是剛在牆上碰的。

不動聲色避開了她的觸碰,許星河語氣很淡,“沒事。”

三個人在賽車場休息區停住。高妍還在氣憤,“瘋子!誰的地盤就敢這麽撒野,真拿自己當根蔥!”

“別人慣着她我可不慣着她,真以為全世界皆她媽……”

“行了。”許是聽煩了,許星河驀地出聲截斷。

語氣有不耐的意味。

高妍微詫。

他擡眸,遠處的幾個人已經在往大門外走。林落凡腳步輕快,看上去挺輕松。

程骁在她右側并行。

像是她左肩膀落了什麽東西,程骁從她背後伸過手在她左肩上拂了拂。她向左看,沒有。

頭剛轉向右邊,程骁擡手就在她腦門上一彈。

林落凡踹他。

他大笑着擡腿就跑。

突然心煩氣躁。許星河轉身就走向另一個出口。

江川:“星河哥這到底……咋回事啊……”

高妍看着他的背影,指尖不自覺捏緊。

-

許星河這一晚睡得極其不安穩,半宿詭夢。

夢裏,大片的薔薇花在他腳下不斷蔓延,花枝郁郁蔥蔥地包裹了青石小屋。穿長裙的女人就站在小屋的門口,笑容溫婉,對他伸手召喚,“星河。”

他走過去,也試着伸手去碰她的手。

指尖就要碰觸她指尖的那一刻,一切倏爾突變。妖風乍起,花瓣全部化作了沙石遮蔽了他的雙目。

他伸臂去擋,拼命頂着風去夠她的手,只能看見她微笑的臉在自己眼前飛速倒退。一道道血痕在她的臉上崩開,更多血淌下來,從她的眼睛裏、鼻子裏、嘴巴裏。鮮紅的,陰森可怖。

很快風煙又飛速退了,眼前又忽地變成了另一幅場景。

陽光明燦的頂樓天臺,天藍雲白。他站在一片雲的陰影裏,看見陽光下的女孩兒。

她有一張異常漂亮的臉,眼眸嬌媚,發梢漾着很張揚的紫色,像只自由的蝴蝶潋滟張揚。一邊向前跑一邊回眸對他笑,說:

“顧星河!”

“星河,你來啊。”

她越跑越快,越跑越臨近樓的邊沿,眼看就要墜下去了。

他驚恐地追上前想将她拉回來,哪知剛靠近,竟是她忽地狠狠将他往下一推!他耳邊響起她譏諷又刺耳的笑聲。

“你不配!”

“滾!你算個什麽東西!”

然後驚醒——

驟然蜷坐起身,他頭痛欲裂,心跳遽快。

心髒在胸膛裏漲得像是要炸裂,他攥住胸口的大口大口地喘,幾乎是踉跄着從床上爬到桌前,拉開抽屜胡亂地翻找。黑暗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被他碰到地上,一片嘩啦碎響。

倉促翻出一個藥瓶,他擰開往外倒,藥片從他指縫漏下灑在地上,他接住了兩顆放進嘴裏,直接嚼碎。

做完這一切,他沒回到床上,不顧一地狼藉,仰面躺在地上。

夜色阒寂,時鐘嘀嗒行走聲清晰。

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乎根本沒多久,終于漸漸平靜。

窗外漆濃,整個世界就好像一個封閉着的黑色罐子,逃不出去,也望不到邊際。

後半夜許星河沒再睡,就盯着窗外黑沉沉的夜。

當初他走的時候,那人說是她的意願。

他不信,要求她親自說。得到的是更烈的侮辱謾罵。

這些年,他對真實究竟是何早就看淡。他相信不是她,只是時間能動搖一個人的意志。他的信任抵不過戒備。

那幾次在許家、在學校,是他故意,也是試探。

他記得她每一個小表情的心理,記得她每一個小動作的含義。

她說謊時睫毛會顫爍,心虛時會先輕咳,難過時會故意笑得爽朗歡快,得意和驕傲時會不自覺仰起下颌。

她沒說謊。

不是她。

那一刻他不是沒有松釋的,更多的是無力。他的秘密不能對她說。那是他最後一點稀薄的自尊。

只是——

……

——“聽說了麽?你大哥好像和北川林家那位訂婚了诶!”

——“許星燦厲害啊,居然要娶林落凡?”

——“南川許家是什麽地方?哪是在我身邊做我一個小跟班能比的?”

——“我還不稀罕呢!裝什麽!”

我還不稀罕呢。

你算個什麽東西。

她腳步輕快,那男人并行在她身側。

他拍她的肩,她擡腿去踹他。

……

呼吸沉緩均勻,許星河睜開眼。

盯着濃夜裏房屋壓沉的天頂,他胸膛裏發出一聲低哂,沉沉的。

-

林落凡昨晚睡得有些晚,早晨拎着可樂踏進教室時腦袋還有些昏沉。

又是大課。教室裏已經聚集了不少學生,有閑聊的嘈雜聲。

踏進門的一瞬,所有聲音一剎壓下去兩個度。

有人看向她的眼神畏忌而複雜。

她一愣,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退兩步确認沒錯之

後才繼續走。

屋裏正有人打量似的瞄着她看,在她重新進門的時候跟她不期然視線相對,愣了下忙悚然似的偏頭低開了。

林落凡:“……”

到座位,她在經過蔣玲和孫雪時沒忍住問:“他們見鬼了?”

蔣玲和孫雪是那日化妝的兩個女生,見她跟她們說話,臉色都有點發白,閃爍着目光不敢回話。

她不解,視線一瞥看到自己桌上的東西,目光疏冷。

拿起來看了眼,她視線環視一圈,聲線冰涼。

“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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