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多愛 許星河喜歡林落凡

第49章 049.多愛   許星河喜歡林落凡。許星……

林西宴同樣也第一眼就看見角落的林落凡他們。

他腳步未停, 神色也沒有什麽變化,徑直朝着這邊走來。

林落凡原本是在座位上坐着,看見他了, 才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眼看着他走近。等他距離他們僅剩幾米的時她挑起下巴沖他悠悠吹了聲口哨, 飄笑道:“呦,這是誰家的大帥哥?就這麽朝我過來我可是會心動的~”

許星河側眸看她, 無語似的搖搖頭。

林西宴在兩人一步的距離站住, 面色沒什麽反應。只審視般從上至下來回掃視了她好幾遍。

林落凡大抵是為了接他,今天還穿了身像樣的衣裳。黑鉛筆褲短毛衣,卻仿佛不知冷, 腰臍露了一截。

她抱着臂斜站着, 歪着頭, 姿态懶散, 神色輕挑, 渾身軟塌得像沒骨頭, 活脫脫一個漂亮的二流子。

眉宇不悅似的微蹙起,林西宴再望回她的目光多了警告。

林落凡看得懂, 撇撇嘴懶洋洋站直, 扯了扯衣角, “嘁……無聊!”

林西宴不鹹不淡,“沒大沒小。”

他旋即挪開視線, 望向她身側的人。

許星河喚人,“西宴哥。”

“星河。”林西宴語氣平靜,看他的目光看不出情緒。

将将把衣服遮住腰, 林落凡放下手時,順勢向身旁一撈撈住許星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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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河一頓。

林西宴還在。他下意識要松開,她反而翻腕一扣手指滑進他的指縫将他握得更緊。

他微愕, 不禁偏頭看了她一眼。

林落凡的神色卻沒任何異樣,如常笑眯眯面對着林西宴,随意聊天般,“怎麽突然回來了?還不到北川到南川,怎麽?查我崗呀?”

舉動雖微,但林西宴看得見。她壓根也是故意給他看的。

他淡淡瞥了眼兩人牽緊的手。

再同她對視,林落凡的視線不躲不閃,燦爛同他咧了個笑,“嗯?”

林西宴意味難明地淡哂一聲,“你的崗我還用查?”

到哪兒都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林落凡滿不在意地聳聳肩。

手機适時響了聲,林西宴低頭看微信。回了什麽手機放回外套口袋。

“走吧。”

他推動行李箱轉身向門口,轉身時視線輕輕向許星河看去一眼。很輕。

-

林落凡沒想到,林西宴回來這趟,居然連司機都先叫來南川了。

司機老吳在林家是負責接送他們兄妹兩人的專屬司機。在林西宴出國而林落凡來南川之後,留在北川暫做蘇芝芝那個兒子林西寒的司機。

走出到達大廳時,老吳正等在候車區。

林落凡撇嘴,“哥,你早說你把吳叔叫過來了啊,省得我跟星河還打車過來了。”

林西宴:“你自己不問。”

林落凡簡直想翻白眼。

城市的夜燈火輝煌,汽車行駛在高架橋上,橋下的川流在暗夜裏延成絲絲縷縷光帶。

從機場往回走的一路上,車內的氛圍頗為詭異。

三人并排坐在車後位。林落凡坐中央,許星河與林西宴坐她兩旁。

直到車已經走上高速,車內幾乎就沒說過一句話。

司機老吳時不時從後視鏡觀察着幾個人的神色,呼吸都不禁放輕。

林落凡同樣深感氛圍古怪,發覺走得不是回泛月公館的路,故意挑話題,“不回泛月灣?”

“嗯。”林西宴淡淡回了聲。

“去哪兒?”

他沒再說話。

倒是老吳借機呵呵笑了,說:“你哥有禮物要送給你。”

林落凡聞言一訝,瞟着身邊“呦?”了一聲。

林西宴像不悅,“吳叔。”

老吳笑,“嗐,送禮物是好事,你不還是特意給落凡挑的?廢了那麽大的勁托運回來,怎麽都不說?”

他越說,林西宴反而俞顯窘迫,幹脆不說了,轉頭看向窗外。

林落凡反而越來越興奮,刻意貼近他拱着他肩膀調侃。

“真的?真有禮物啊哥?”

“是什麽啊?你給我買什麽啦?”

“啧啧,林大少,這麽傲嬌,送個禮物還不讓我知道。”

“你知道的,我這人挑性很大的!不上檔次的我可不要哦!”

被說煩了,林西宴手掌扣住她腦袋往旁推。林落凡故意“哎呦”一聲斜歪在許星河身上。

許星河眼疾手快扶攬了她一把。

“愛要不要。”林西宴沉着臉,“吳叔,回泛月灣。”

“別啊,不要白不要。”林落凡指尖在老吳的椅背上輕點,“吳叔,不用管他,接着開!”

老吳忍俊不禁輕搖頭。

身側的手悄無聲息握住了許星河的,林落凡輕輕捏了他兩下。

許星河微頓看她。

對碰上她的視線,她悄悄朝他笑笑,眼眸裏劃過霓虹。

她的笑也像一劑定心劑。

許星河不自覺扣緊掌心。

其實許星河也明白,于他跟林落凡而言,某些關系的轉變不是結局,恰恰是才開始。

他們兩人之間阻得東西太深,也太遠,不可能輕易跨越。

從他将“落入凡間”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前路是怎樣的荊棘。

林落凡倒是無所謂。

她今天執拗帶着許星河來見林西宴,的确是刻意。

與許星河

在一起,是她堅決的決定。她無所謂別人會怎麽看,無所謂林家那一幫人同不同意。但她必須得讓林西宴知道。

她生命裏真正對她好、也讓她在意的人不多,為首的當屬林西宴。她可以不管不顧所有人的聲音,但是林西宴不行。

但她也不求林西宴會同意。

她只是必須要親自将這件事告訴他。

也由此,讓所有人知道,她的心意有多堅定。

……

汽車最終在GK賽車場停下。

GK賽車場是私人賽車場,賽場的所屬權不是別人,正是林西宴多年的好友霍靳琰。

他手下有自己的車隊,為了練車方便,索性自己建了私人賽車場。

先前參加的賽車賽,在排位賽中超越林落凡的兩個男車手中就出自GK。托林西宴的關系,林落凡跟霍靳琰交流過幾面。然而喜愛競技的人都有自己的驕傲跟熱血,他們兩個誰都不服誰,每次見了只有互杠的份兒。

沒想到會來這兒,林落凡啧啧兩聲,直追問着林西宴是不是從霍靳琰手裏把GK給她買下來了。

林西宴說她想得美。

快十點了,走進賽場,賽道上還有人正在練車。

霍靳琰正在起點處捧着ipad看什麽,皮衣外套染了冷霧,身影颀長。

看見幾個人來了,他放下ipad擡手向他們打了個響指,“來了。”

林西宴過去,伸拳同他碰了一下算作打過招呼。

霍靳琰的視線落到林落凡的身上,“呦,大小姐也來了。”

林落凡“嗯哼”一聲,挑眉,“來踢館,霍大少別慫。”

霍靳琰嘁聲輕哂,“小丫頭。”

目光再看向她身旁的許星河,他微頓。

許星河同他輕颔首。

圈子裏面有些人有些事傳得熱烈,彼此間都心照不宣。霍靳琰從不參與圈裏那些八卦流言,無聲向他笑了笑。

林西宴:“到了麽?”

霍靳琰:“早到了。現在看?”

“現在看吧。”

他旋即從一旁地上堆着的書包、賽服、手機等雜物裏撈出個對講機,說了聲什麽,随後跟林西宴示意稍等。

林落凡不知他們倆在說什麽,古怪跟着他們倆的目光朝一個方向望去。

很快,遠處風變烈。一輛機車從遠處遙遙駛過來,夜色裏快到像束藍光。

“我去……”林落凡心瞬跳,一眼認出來。

哈雷最新款限量機車,寶藍色,全球不過幾十輛。

車在幾人十幾米開外剛停下。林落凡直接跑過去,繞着它仔仔細細看了幾圈,擡起頭眼睛抑不住的驚喜。

“給我的?”

“嗯。”林西宴走過來,“你不總說出門不方便,又不喜歡司機跟着你。這車上過牌照和保險了,能上路,以後你就騎它吧。”

林落凡目光晶亮,明顯是極喜歡的,左看右看連一寸視線都沒挪開過。

許星河默默望着她。

霍靳琰說:“不跑一圈試試?”

林落凡的确也是很想上手試一試,可一想到林西宴和許星河……她十分遲疑地向許星河望去一眼。

許星河知道她在猶豫什麽,微笑,“去吧,試試看。”

“可是……”

手輕扣在她手臂輕捏兩下,他極緩地同她搖搖頭,示意別擔憂。

直到林落凡帶好了頭盔跨上機車駛遠,許星河轉身,看向林西宴。

林西宴靜靜看了他少頃,“陪我走走吧。”

-

夜風曠遠,墨空沒有星星,如黛的遠山隐沒在遙遠夜色裏。

賽車場照明燈刺白,将兩道瘦颀身影拖映在地上。兩個人沿着賽道邊沿默默往前。

一直遠遠走出一段距離,林西宴低聲開口,“你的事,落凡都跟我說過了。”

前行的腳步緩緩停住,他側身望向他的面龐,視線落在他眉角的一個位置,“怎麽樣了?”

許星河的臉上還落着散碎的傷痕。

他搖頭,聲色平靜,“沒大礙。”

林西宴沒再多問,微垂下視線。

霧稀薄,遠處機車烈烈的轟鳴聲被隔得飄渺遙遠。

“‘Tomber dans le monde’的事,”片晌他又開口,語氣誠摯,“謝謝。”

許星河說:“是我情願。”他同他平視,陰影落在臉上輪廓分明,眼瞳墨一樣的濃,“不用說謝。”

林西宴微默。

“你和落凡……”

聽見這句,許星河唇角微抿,指節悄無聲息捏緊了。

他目光一直同林西宴對視着,沒移開過。沉默,卻堅定。

于是林西宴也沒再繼續往下說。他等他主動說。

“西宴哥。”許星河看得出,主動開了口,“我知道,你們能給落凡的,我給不了。我再怎麽努力,也達不到她現在所處的高度,這輩子可能都達不到。”

他聲線發澀,“但只要是她想要的,我會竭盡全力給她得到。”

林西宴眼神複雜,“你真的喜歡她?”

“是。”他回答得很篤定,神色亦是堅定的。

許星河無法用語言述出他對林落凡是怎樣的感情。她是他心裏的玫瑰刺,刺得太深太利,連血黏肉,就沒辦法冷靜的剝離開來說了。

在旁人看,他們兩個就是一對仇家,遇見就掐碰面就打,似乎從未有感情裏該有的彼此溫存。

沒人會覺得他們是相配的。無論從何處,都沒有。

他們兩人身上都豎着太多刺,自己都疼痛難忍自顧不暇。若擁抱,更只有鮮血淋漓的下場。

可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彼此都太清楚彼此的傷口在何處。所以總能小心翼翼避開、總能直擊到痛楚。時刻提醒彼此是鮮活的。

許星河喜歡林落凡。許星河愛林落凡。

可若讓他說,有多喜歡、多愛,他只能說。

再重遇她之前,他從沒想過活着;

而現在,他很希望有來生。

若有來生,那他希望自己是強大的那方。還能在煙火餘燼裏拽住她,拽緊她。願她一生明亮,清澈無憂。

……

林西宴不知許星河心中所想,卻看得出他的堅毅篤定。他見過他決意時的眼神。

他輕嘆了聲氣,“落凡,其實心思很細。”

許星河靜靜聽。

“她看着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沖動,跳脫,但其實很多事情,她心裏比誰都明白。就是因為太明白了,所以幹脆就裝得沒心沒肺。玩得歡,笑得歡,其實心裏比誰都難過。”

遇痛不喊痛,遇事不會說。

永遠明豔張揚得像團火焰,盡情燃燒。

可火焰燒灼的時候,誰會知道火芯是不是正在掙扯。

許星河就想起那個傍晚,她輸給高妍,笑哈哈地揮散掉所有前去安慰的人,一個人悄悄跛腳走到角落,紅着眼按着膝蓋不吭聲,頭埋在臂彎裏縮成小小的一團。

遠處,林落凡似乎跑完了,在最初的終點線上停下。

霍靳琰不知道跟她說笑了什麽,她昂着下巴,清靈聲線被風隐約吹來,“你以後管我叫姐,我送你一輛?”

霍靳琰嗤聲,“美得你!”

許星河遙遙望,啞聲道:“我知道。”

林西宴也眺望,良久收回視線。

“星河,落凡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什麽都不求,只希望她能開心。”

許星河知道他有後話。

“落凡喜歡你。你們兩人的事,我不會幹預。”

聽他這樣說,許星河眸光一漾,心口某處地方忽然滾燙。

林西宴說:“但有些事情,我也希望你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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