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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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早上九點，曲悠然準時來到LY所在大樓。
因為是周末，整棟寫字樓上班的人不多，她順利到達二十八樓。
公司門開着，沒有看到人。
她疑惑走進去，裏面空無一人，只有最盡頭的辦公室亮着燈。
她來回看了看，确定沒有其他人，朝着燈光走過去。
辦公室門沒關，裏面安靜無聲。
她輕輕敲了敲門，沒有聲音。
猶豫了一下，探頭往裏一看，愣住。
窗簾半掩，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落在肖最臉上。
沙發比他身高略短，他抱着胳膊蜷縮着睡在沙發上，滿臉疲倦。胡渣子有點長，不知道幾天沒刮了，高檔襯衫被壓得全是褶子。
辦公室裏空調開得很足，曲悠然站在門口都感覺到了寒氣，而他的毯子卻掉在地上。
筆記本電腦放在地上，畫面亮着，寫滿了她看不懂的代碼。
看來，他昨晚通宵了。
聽說開發一款大型游戲需要好幾年的時間，他能兩年就開發完成，熬夜通宵的時候應該不少。
游戲開發已經接近尾聲，還這麽拼，是想盡快找到他想找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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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然心中觸動，輕輕走進去，撿起毯子小心翼翼給他蓋上，又把空調調到合适的溫度。
她打量辦公室，肖最的辦公桌很大，左邊臺式機，右邊應該是放筆記本電腦的地方，此時，散落着各種資料。
她看了一眼，應該是關于游戲的核心資料。她沒有動，只将掉在地上的撿起來，放到桌上。
無意中碰到鼠标，電腦桌面忽然亮了。
背景是劍俠江湖的一張風景截圖，孤獨的武當站在黃沙大漠最高的沙丘上，眺望遠方，像是在等待什麽。
桌面上只有一個圖标，劍俠江湖的客戶端。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肖最也在玩劍俠江湖。
她記得他說過ID叫貪玩紅月，昨晚好像看到過這個ID。
貪玩紅月是武當嗎？
她沒有深思，輕輕出了辦公室，打開手機點了外賣。
一個小時後，肖最醒來。看了眼手表，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
他連忙起身，慌忙走出辦公室，然後頓住。
辦公室一個靠窗的座位上，曲悠然側身坐着，靜靜看着外面出神，柔美側顏籠着光。
他看了好一會兒，走過去，咳了咳。
曲悠然回過神，看到他，微微一笑。
“肖總醒啦。”
心猛地一跳，目光在她的笑容上滞了幾秒，才回過神。
“抱歉，我睡着了。”
“沒事。”她看了看周圍，“肖總，今天貴司其他人不上班嗎？”
“嗯。”
“那怎麽開會？”曲悠然不解。
肖最目光微動：“是我想找你聊一下推廣方案的事，另外，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曲悠然笑：“好。我點了外賣，你先吃飯吧，吃完我們再聊。”
肖最看着旁邊桌上豐盛的早餐，嘴角不自覺翹起。
去洗手間洗漱刮胡子，透過鏡子後知後覺發現身上的衣服皺巴到難以直視，快速找了件幹淨的換上。
等他再出來，全身上下煥然一新。
曲悠然愣了愣神。
肖最見狀，嘴角悄悄又拉高了一毫米，在她旁邊坐下。
“你吃過了嗎？”
“嗯，不知道肖總喜歡吃什麽，就都買了一點。”
肖最：“謝謝，我不挑食。”
說完，開始慢慢吃早餐。
曲悠然原本在看資料，但身邊的人存在感實在太強，忍不住看過去。
肖最吃飯很斯文，看得出來有很好的教養。他嘴角含笑，一臉滿足，簡單的早餐給人一種他在吃什麽珍馐美馔的感覺。
她不知不覺看呆了，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他把桌上的食物全都吃了。
美眸微睜：“肖總，你幾天沒吃飯了？”
肖最笑着搖頭，他只是不想浪費她第一次給他買的早餐。
忍着脹得難受的胃站起來：“走吧，去辦公室讨論推廣方案。”
兩人走進肖最的辦公室，桌上已經收拾得幹淨整齊。
辦公室裏只有肖最的辦公椅，他看了看，拿過桌上的資料坐到沙發上。
拍了拍旁邊：“請坐。”
想到這個沙發可能是他的床，曲悠然猶豫了一下，把他的辦公椅推了過來，坐到他對面。
“肖總想讨論哪裏？”
肖最看到她的動作，愣了愣，笑了：“抱歉，我沒想到，去會議室吧。”
“沒事，就這樣說吧，肖總覺得方案哪裏有問題嗎？”
肖最指着資料中某處：“是試玩玩家這部分，我覺得只找各游戲大神單一了一點。雖然現在的玩家大多慕強，但每個人玩游戲的方式不同，還是有很多玩家對大神并不感冒。”
曲悠然眼睛一亮：“關于這個，我也正好想找你商量，除了邀請游戲大神外，我還想再邀請一位代言人。”
肖最目光微動：“你想請誰？”
“月玖曦，她有八千萬粉絲，活粉非常多，遍布各種游戲。關鍵是，她的口碑非常好。如果她來代言，并親自展示游戲內容，引流效果一定很好。”
肖最挑眉：“她可不是輕易能請得動的。”
曲悠然笑：“她已經答應了。”
肖最腦中閃過前幾次去找冉染代言時對方的話：你把老娘最好的朋友弄丢了，還想老娘給你代言游戲，門都沒有。代言費？老娘缺錢嗎？
他忽而笑了。
曲悠然疑惑：“怎麽了？”
“沒事，悠然真是我的福星！”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回繞，曲悠然怔了怔，心跳莫名快了一分。
她看向旁邊：“剛剛肖總說有事需要幫忙，是什麽事？”
肖最放下資料：“你跟我來。”
曲悠然好奇地跟着他走進一間房間，裏面竟然是一個類似網吧的地方。兩排電腦，旁邊放着零食和飲料。
肖最：“這裏是游戲室，也是內測游戲的地方。”
他找了臺電腦坐下，拍了拍旁邊的椅子：“請坐。”
将兩臺電腦打開，桌面上都只有一個相同圖标。
曲悠然驚喜：“這是你們開發的游戲？仙劍情緣，名字很好聽。”
“以仙劍和情緣為主題展開，這是第十七版。之前聽佳佳說你的操作好，想邀請你參與內測，看看還有沒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
美眸驟亮，曲悠然驚喜：“現在可以玩嗎？”
肖最輕笑，擡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曲悠然點開客戶端，游戲幾秒就登錄成功。
一般大型網游加載數據的時間都很長，她愣了一下。
肖最适時解釋：“我們研發了一種新的高速數據傳輸模式，會比以往的數據傳輸速度快五倍，已經申請了專利。”
波瀾壯闊的登錄背景出現在眼前時，曲悠然雙眸亮了。
創建人物進入游戲，肖最也建了一個人物，跟在她身邊。
兩人并肩前行，從新手村開始，小橋流水，枯藤老樹，大漠黃沙，江南風光，市井城牆，兩人一塊地圖接一塊地圖慢慢走過，肖最一點點介紹。不管是人物外觀，場景光效都讓她十分喜歡。
最後，他們站在城樓最高處，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風景。
“好美啊！這是我玩過的最美的游戲。”曲悠然驚豔道。
肖最笑了，他就知道，她會喜歡這裏。
他看着游戲界面，此時，整個游戲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曾經想象了無數次的畫面變成現實。
“喜歡這個游戲嗎？”
“嗯！”曲悠然笑了，“這是我玩過的最好的游戲！”
這是為你做的游戲。
肖最深深看着她，目光微動：“想不想試試PK？”
曲悠然目光晶亮：“好啊。不過，劍俠江湖的PK系統已經非常完善了，想超越很難。”
肖最輕笑，眼中閃過精光：“絕不會讓你失望。”
曲悠然：“肖總，我不會手下留情。”
肖最挑眉。
兩人來到一個城市，城門上慕悠城古樸蒼勁。
曲悠然贊道：“城市名字很好聽。”
肖最笑得意味深長：“謝謝，我取的。”
兩人走進去，震驚：“這是一個PK城？”
“嗯，整片地圖都是。”
曲悠然眼睛亮了。
半個小時後，她挫敗地靠在椅背上。
兩人試過了新游戲裏所有的門派角色。不管是技能，特性，動作，PK方式，都非常有操作性和趣味性。
她非常喜歡。
也很挫敗。
她自以為尚可的操作遇到肖最，竟然完全打不過。
他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不打掉她最後一滴血絕不停手。
雖然确實很過瘾。
她側眸看他：“肖總，你還沒有女朋友吧？”
深眸微動，對上她的目光：“還沒有，怎麽了？”
“沒什麽。”果然單身都是有原因的。
她豎起兩個大拇指：“游戲很好玩，等公側，我一定會來玩的，一定會有很多玩家喜歡這個游戲的。”
“你喜歡就好。”
曲悠然舒了口氣：“本來這兩天心情有點不好，發洩了一場，煩惱一掃而空。”
肖最目光微動：“誰惹你不高興了？”
曲悠然搖頭，想了想：“肖總，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袁老師說，你等一個人等了很久。”
“嗯。”
“等的時候，會很難過嗎？”
肖最微愣，了然一笑：“等的時候肯定會，怕她永遠不回來，但等到了就值得。”
“如果沒有等到呢？或者，等到了她卻不理你呢？你會怎麽樣？”
肖最深深看着她：“那我可能很難再喜歡其他人了。”
曲悠然被他的話深深觸動，忽然有些不敢直視他深邃的目光，她轉開眼。
“你一定會等到的，游戲這麽好玩，她一定會來的。”
察覺到他一直看着自己，曲悠然目光微動，轉移了話題。
“我一直很好奇，就算她回來玩游戲，玩家那麽多，你怎麽肯定自己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肖最看着她，笑了：“不用找，人群中最亮眼那個就是她。”
“？”
肖最笑而不語。
曲悠然不解，她想了想：“或許，除了讓你自己認出她，還能讓她知道你在等她。”
肖最愣住。
曲悠然在城中走了走，在城門口停了下來，美眸驟亮。
她指着寬大的城牆，對肖最道：“肖總，在這裏設一個留言牆，怎麽樣？有遺憾的玩家都可以在這裏留言。這裏每天人來人往，說不定哪天，你等的人就會看到。”
肖最眼睛亮了。
“還有什麽建議嗎？”
曲悠然歪頭想了想：“有幾個地方，我覺得可以優化一下。”
她取出本子，給肖最說了自己的想法。
每一處都是言之有物，肖最雙眸發光。
兩人靠得很近，好聞想馨香鑽入鼻中。肖最目光動了動，看着她認真的側顏，心裏再也壓不住翻騰。
“當初，你為什麽會離開游戲？”
這是他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
第一次是林不知問的。她說她喜歡他，但是游戲太虛幻。
這一次呢？
曲悠然不解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那天你看到世界消息了？”
“……嗯。”
曲悠然淡笑：“其實沒什麽，就是讀書的時候玩游戲太當真，悄悄喜歡那個人。”
心跳加速，肖最屏息：“後來呢？”
“後來偶然發現，他現實裏要結婚了。覺得自己挺荒唐的，就走了。”
肖最皺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她從哪裏聽的？
那個時候，他正在參加全國軟件設計大賽。本想拿到冠軍就去找她，可等他拿了冠軍回來，她已經删號走了。
走之前，她給幫會裏每個人都留了需要的裝備材料，每個人都收到了她的祝福。
唯獨他，什麽都沒有。
曲悠然：“現在看起來，好像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肖最看着曲悠然失落的側顏。
她解意直爽，如果不是百分之百肯定，肯定會直接問他。
一定發生了什麽，才讓她那麽篤定他要結婚了。
肖最看了一眼時間：“中午了，我請你吃飯吧。”
曲悠然回過神，正要點頭，手機響了。
“抱歉。”
她取出手機，顯示姐姐來電。
她側過身：“喂，姐。”
肖最記得她有一個相依為命的親姐姐。
一分鐘後，曲悠然挂了電話：“抱歉，我姐回來了，肖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肖最只好送她出門，目光微動：“悠然，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曲悠然回頭：“什麽？”
“在游戲正式上線前，邀請你當我們的游戲顧問。”
等曲悠然離開，肖最取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冉染，我需要你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