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十分鐘後,無憂閣門口,曲悠然送突然有事的冉染離開。
冉染笑容滿面跟她揮手道別,轉身,笑容驟然消失。
走到無人處,她冷着臉,取出手機,撥出電話。
電話剛撥通,不待對方說話,直接咆哮:“肖大老板,老娘告訴你,以後別再找我幫忙,老娘不幫,你們LY的代言老娘也不接了。還有,你們肖家大戶人家,我家阿音高攀不起,讓你媽別再來煩她。”
“我媽?冉染……”
冉染已經挂了電話。
他疑惑看着手機。
突然想起游戲裏,悠然曾經提到他的室友和親人。
他皺起眉,臉色沉了下去。
***
為了省房費,有人分攤家務,林宇和袁潇兩個滬飄單身汪選擇了合租。
周天晚上,兩人正在客廳享受愉快的周末時光。兩臺電腦背對背,誰也不打擾誰。
突然,門鈴響了。
袁潇:“外賣到了,你去拿。”
林宇:“憑什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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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我拿的,今天當然該你。”
“那前天和上前天還是我拿的呢。”
兩人正推脫,門鈴聲變成了重重的敲門聲。
“開門!”
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兩人同時一驚。歪頭繞過顯示器對視一眼,連忙起身一起沖過去開門。
肖最站在外面,手裏正提着他們的外賣。
對上他一雙沉得想殺人的眼,兩人咽了咽口水。
林宇:“老大,您怎麽來了?”
袁潇:“老大,怎麽好意思勞煩您拿外賣,我來我來!”
五分鐘後,外賣放在餐桌上,沒有打開。林宇袁潇正襟危坐,對上對面冷冷盯着他們的肖最,越來越心虛。
兩人把最近犯的錯仔細想了一遍,不知道老板氣的是哪一個。
肖最:“之前我問過你們,五年前,你們跟她說了什麽,現在想起來了嗎?”
林宇眨眨眼。
袁潇瞳孔微睜。
肖最打量兩人,目光銳利落在袁潇身上。
袁潇被他盯得後背一陣發涼,終于頂不住壓力,顫巍巍舉起手發誓:“老大,如果我說,我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扛不住眼刀,袁潇交待了當年的真相。
肖最家世好,成績好,顏值高,是Q大公認的校草,名冠北京高校,追他的女生可以繞北京城二環三圈。每天櫃子裏都塞滿了情書和禮物,很多女生更是從很遠的地方跑來表白。
肖最煩不勝煩,只說自己有女朋友了,在上海上大學。
可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從來沒人見過他和女生一起,所以,其他人都不信他有女朋友。
肖最懶得解釋,一心撲在軟件開發上。
其他人見狀,更以為他是說謊,女生們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更加積極。
直到他去參加全國軟件大賽前,他媽媽來學校看他。當着很多人的面,說他有未婚妻,還當場拿出了照片,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生。
而肖最沒有否認。
那天,不知多少女生傷心哭泣。
後來,肖最去參加比賽,寝室裏只剩下袁潇和林宇兩人。
當時,他們跟肖最一起玩劍俠江湖,找了幾個人組隊PK,結束後沒退YY,随口聊起了肖最未婚妻的事。中途有人進來,兩人也沒注意。
袁潇:“老大,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我們也沒想到她會進來。當天晚上她就删號了,後來一片混亂,我就忘了這件事,前不久才想起來。”
經他提醒,終于想起來的林宇瞪大眼。
“當時,你們說了什麽?”
烏沉的眸子冷冷盯着兩人,要噬人似的。
兩人相視一眼,腦中浮現當時的情景。
袁潇:“老大哪天回來啊?”
林宇:“比賽一共三天,明天就回來了。”
袁潇:“好幾天沒情書讓我轉交,還真不習慣。”
林宇:“老大也真是,有未婚妻的事兒也不早點跟咱們說,前幾天我還答應幫外語系校花約老大一起去自習室呢。”
袁潇:“跟我們說不說有什麽關系,關鍵是游戲裏那個怎麽辦?”
林宇:“什麽怎麽辦?誰年輕的時候玩游戲還沒一兩個暧昧對象啊,游戲裏的感情又當不了真。再說,他們連結婚儀式都沒有,老大也沒跟她承諾過什麽,以後咱們別起哄就是了。”
袁潇:“老大不是會玩弄感情的人。”
林宇:“老大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真喜歡,早就找過去了。別說在上海,就算在南極,也擋不住他。”
袁潇點頭:“确實也是。”
想起當時的對話,兩人再次吞了吞口水,咬緊唇不敢說話,眼裏滿是心虛和惶恐。
肖最看到兩人的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站起身,往外走。
對面兩人立刻站起來。
袁潇急道:“老大,你去哪兒?”
林宇哭着道:“老大,對不起。”
肖最沒有回頭:“不怪你們,怪我。”出門離開。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兩人相視一眼,眼中滿是愧疚。
林宇哭:“老袁,怎麽辦?我真的沒想到,當初的幾句話,讓老大等了五年。”
袁潇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能怎麽辦?盡量彌補吧。我只是覺得奇怪,以悠然稀音敢愛敢恨的脾氣,不應該會為了咱們的幾句話就直接删號,她至少會當面問老大吧。”
浦東華洲君庭,一套古典風別墅裏,盧媛瑩正跟肖明海抱怨白天的事。
肖明海看着報紙,任聲音左耳進右耳出。
外面有車進來,随即傳來管家的聲音。
“少爺回來了。”
盧媛瑩擡頭,看到肖最進來,眼睛一亮。
站起來,正要說話,就對上肖最沉冷點目光,頓時愣住。肖最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對他們。
“你們果然來了。”聲音也冷。
盧媛瑩被他的态度氣到,嬌哼一聲,臉偏向一邊:“你以為我們想來嗎?好好的北京不呆,非得來上海。給你買的別墅不住,非要住辦公室,我非得被你氣死。”
肖最孝順,以往,盧媛瑩生氣,他都會幫着肖明海一起哄,可這一次,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坐到肖明海對面。
“爸。”
肖明海放下報紙:“最近公司發展得怎麽樣?”
“很順利,新游戲即将公測。”
“看來你很有信心。”
肖最嘴角終于勾起一絲弧度,點頭:“找了一家很好的傳媒公司,應該會有不錯的市場反應。”
肖明海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父子連心,能被他特意強調,看來這個傳媒公司很特殊。
被父子倆忽視,心情本就不好的盧媛瑩徹底怒了。
“你們父子倆故意的是不是!”
肖最看向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媽,五年前,你是不是去找她了?”
盧媛瑩臉色僵住,目光微微游移:“找誰?我不知道你說誰。”
肖最看到她的反應,就已經确定了。
他苦笑一聲:“媽,連我都沒見過她,更不知道她的身份,你是怎麽知道她的?你看我的電腦了?”
盧媛瑩心虛,向肖明海求助。
肖明海看了兩人一眼,明哲保身,繼續看報紙。
盧媛瑩狠狠瞪了他一眼,對上肖最沉冷的目光,有些委屈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看到的嘛。”
肖最盯着她:“不小心會找人查她?您跟她說什麽了?”
盧媛瑩目光游移,小聲道:“沒…沒說什麽。”
肖最無奈,正色道:“爸,媽,她很好,我很喜歡她。你們從小教導我,男人要有擔當。我撩撥了她,就應該負責。只要她願意,我會負責一輩子。”
盧媛瑩皺眉:“兒子,你……”
“媽,現在請不要跟我說話,我不想說不尊敬您的話。”
肖最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盧媛瑩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對肖明海道:“你看看他,這就是你生的好兒子!”
肖明海無辜:“又不是我一個人生的。”
盧媛瑩:“……”
盧媛瑩:“你看他,居然為了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孩子頂撞我,我還不是為了他好。一個無父無母的女孩子,為了錢才勾引他,害得他不務正業,耽誤學習。還有她姐姐曲無憂,十八歲就未婚先孕,能是什麽好女孩兒。”
肖明海蹙眉:“曲無憂?聽着怎麽有些耳熟。”
夜裏,曲悠然趴在陽臺的吧臺上看着星空發呆,夜風拂面,長發在身後飄動。
十月的風已經有了涼意,但她像是沒感覺似的。
下方,肖最擡頭看着她。
他打通冉染的電話:“再幫我個忙。”
冉染怒道:“不是說了不幫了嘛。”
肖最看着上方:“一個小忙。”
很快,曲悠然的手機響了,她回過神,看到手機上的名字,笑着接起:“阿染,這麽晚了,有事嗎?”
“沒事,就是提醒你,今晚起風了,多穿件衣服。”
曲悠然後知後覺冷,笑道:“知道了,謝謝阿染,太貼心太感動了,除了以身相許不知道怎麽報答了。”
冉染翻了個白眼:“提醒你穿衣服就以身相遇,我們曲大美人未免也太好拐了。”
說完就挂了電話。
曲悠然覺得有些奇怪,無奈一笑。
她起身,回房間穿了件衣服,倒了杯熱水出來。
再坐下時,已經沒剛才那麽難過了。
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看着星空,緩緩笑了。
沒多久,她走回房間,關燈睡覺。
并不知道,下方,某人看着她卧室的窗戶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