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醜态
第25章 醜态
謝翎扯了下嘴角。他很想露出一個笑,但失敗的是,他終于沒勉強成功。
他低聲道:“你要我不殺他,是為着他那張臉?”
容棠沒有說話。
謝翎自顧自道:“我知道了。”
容棠不知道謝翎“知道”了什麽,夜晚時兩人做的時候謝翎也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容棠樂得他不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但很快容棠便知道謝翎到底是“知道”了什麽。
他在書房裏百無聊賴,研究着那本自己在地牢裏找見的無字竹簡——謝翎把它帶了回來,珍而重之地給容棠收着,說是他們之間定情的信物。
容棠只覺得他荒唐至極,隔日便拿着竹簡要放在火上燒掉,但奇怪的是,竹簡卻絲毫未傷,甚至還散發出一圈淡淡的金光。
自那之後容棠便收下那卷無字竹簡,有空沒空地便研究一下。
容棠這時候正在書房裏看着竹簡,謝翎卻直接提着東西走了進來。
他起先沒有擡頭,是聞到血腥氣後才皺着眉擡起眼睛。
謝翎手裏提着個血肉模糊似的東西,臉上帶着一抹很柔和的笑,整個人都很溫柔,邀功似的把那一張帶着血肉的皮送到容棠面前:“給你。”
容棠眉頭緊蹙,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謝翎手裏的是什麽。
“你喜歡他的臉,我給你剝下來了。”
謝翎很溫柔地開口,“我趁他清醒的時候我剝下來的。有點髒,你不喜歡的話,我幫你清理幹淨。”
謝翎心中是存了幾分捉弄容棠的心思。但容棠卻也不是從未見過血腥的。他只是眉蹙得更緊,表情淡淡的:“你手上的血滴在我的桌子上了。”
謝翎低頭一看,血果然順着他的手心向下滴,幹淨整潔的桌上被血污弄髒了。
他随口道:“一會我讓人收拾便是了。”
謝翎笑盈盈地捧着一張血肉模糊的人臉:“你不喜歡嗎?”
“我不喜歡。你把它扔掉吧。”
容棠不着痕跡地退了一步,他望着謝翎的眼睛,很随意地拉開了自己的衣襟,詢問道,“你是要在這裏做嗎?”
謝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望着容棠拉開的衣襟,上面雪白的肌膚上還有自己留下的肆虐痕跡。容棠卻只是這樣坦然地望着他,像是在說一件非常尋常、非常普通的事情。
謝翎沒有再說話。
他像是被惹怒了,怒氣沖沖地轉身就走。鮮血順着他的手腕滴了一地,弄髒了屋裏的地板。
容棠擡頭目送着他遠去,低下頭看着地上的蔓延開的血痕,輕輕俯下身,拿着軟布一點一點擦拭幹淨。
血腥氣讓容棠有些作嘔。
軟布上的每一點血跡都在提醒着他,前不久那個還在和自己說話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灘血。
……會有辦法的。
容棠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縱然自己被謝翎煉成爐鼎,縱然自己被囚禁在魔宮,君回寧知道自己的處境,他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再說,從未有爐鼎的壽數能夠長久。
容棠心中只期待着,有哪天謝翎厭倦了自己,到時便只求一死。
至于很久很久之前的那點心動——
容棠慢慢地、慢慢地,對自己露出一個笑。
他告誡自己,你也該忘掉它了。
又有幾個夜晚謝翎沒再來魔宮。
容棠聽到那些剩下的奴仆竊竊私語,說是尊主終于厭倦了這個下賤的爐鼎,他們正想着如何離開這裏,為自己謀條生路。
容棠并不言語,心情卻難得很好。
但很快,他這點好心情便在看到謝翎的下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翎正站在不遠處,微笑着望着他。
容棠心裏嘆了口氣,謝翎卻一反常态地走上前,竟是輕輕拉住了他的手。
容棠稍稍有些驚詫。印象裏他們每次開始的前戲都不算太美好,甚至次次都稱得上粗暴,像現在這樣輕輕拉住自己的手,似乎還是曾經上次在地牢。
“你在發什麽呆?”
謝翎很溫柔地說道,“我做了一桌飯,你要不要嘗嘗看。”
雖然是請求的問句,但實際上容棠還是被半強制地帶到了謝翎做的膳食面前。
味道中規中矩,大部分都是托了食材的福,許多新鮮的漿果和肉都是魔域特有,風味處理的是容棠吃慣的清淡,容棠難得多吃了些,擡頭便看見謝翎正托着腮,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容棠不由得又愣了一愣。
他不能否認謝翎有一副極具欺騙力的皮囊,那張臉生得人畜無害又昳麗非常,深色的瞳孔這樣望着人的時候,很容易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容棠只是望着他這樣一恍,心口處便泛起針砭似的疼痛。
在被推到床上的時候,容棠雖然習慣了被這樣對待,但還是下意識地會覺得有些難堪。
他側開眼睛,卻發現寝殿裏多了一架素紗屏風。
……之前這裏曾經放過屏風嗎?
容棠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謝翎的吻卻已經落在了他的鎖骨。
他們都已經對彼此的身體非常熟悉,但與從前不同的是,謝翎對自己變得更溫柔,甚至讓容棠恍惚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那是個怎樣的夢啊。
那時候他呆在地牢,縮在那冰冷的石板上。謝翎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柔聲地勸慰着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幫謝翎處理着欲望,那個夜晚,他夢到謝翎的親吻,夢到他們交纏在一起,在看不見盡頭的花叢深處抵死纏綿。
容棠做了一只傀儡蝴蝶。
他站在遠處,把那只蝴蝶放飛。
他不敢做的事,便只能讓一只不通靈智的傀儡蝴蝶去做。
他輕聲地對蝴蝶說,你呀,去代替我,親他一下吧。
要親哪裏呢?
容棠曾經陷入過苦惱。他淺笑着站在謝翎看不見的地方,讓那只傀儡蝴蝶翩跹過謝翎的額頭和臉頰,最後淺淺地擦過嘴唇。
回憶與現實交錯。
容棠陷在魔宮的大床裏,謝翎俯身吻他,意亂情迷時,他以為自己又陷入了一場不敢言述的夢境。
他迎合着上前,捧着謝翎的臉頰,喃喃自語:“仙長……”
仙長……
救救我吧……
容棠沉浸在其中,輕聲地低喃,轉頭卻只看見,那張素紗屏風突然變得透明起來。
他神情僵硬在臉上,屏風後跪着的人正滿臉痛惜地望着自己,整個人都在劇烈地掙動:“阿棠——!!”
——跪在屏風外的人,正是君回寧。
容棠幾乎是立刻像是瘋了一般地掙動起來,他害怕自己難堪的樣子被君回寧看到,用盡全力想用床榻上的布料遮住自己。謝翎卻只是垂眸看他掙紮,最終只是慢條斯理地按住身下顫抖着的人,朝着屏風外的君回寧勾唇一笑:“你現在看到了。”
容棠卻只覺得瞬間如墜冰窟。
看到,看到什麽?
看到自己像發/情的母獸一般的醜态嗎?
容棠一瞬間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離自己遠去。他的眼前一陣模糊,剛才的一系列事情在腦海裏依然歷歷在目。
什麽溫柔,什麽體貼……原來,原來又是假的。
“你,你放開阿棠……”
君回寧的聲音都在顫抖,帶着絲絕望,“求求你,別這樣對待他……你會把他弄壞的……”
謝翎卻并不理睬他,只是低下頭,很溫柔地望着容棠:“你不是很喜歡他的臉嗎?我把他綁過來給你看,好不好?”
“你,你,你這個瘋子……”
容棠只覺得眼前這個人越發不可理喻,他看着君回寧望向自己的目光,整個人都在發抖,他拼命地想要蓋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身體,謝翎卻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捉住了容棠的手,并把他的身體打得更開。
謝翎像是完全看不到容棠臉上的掙紮和絕望似的,繼續親吻着身下發顫的身體。但容棠掙紮得實在太厲害了,他踉跄着從床榻上爬起來,卻被謝翎抓住腳踝,強行地摁回了床上。
“不……不行……”
一時間容棠都不知道意識不到自己在說什麽,他胡亂地掙紮着,淚水模糊了一臉,他想把自己的臉埋進被褥深處,卻又被謝翎扣着後腦被迫與他接吻。容棠不敢再去看那架素紗屏風,只能無意識地喃喃,“阿寧,別看我……別看我……”
他幾乎是哀求地拽着謝翎的手臂,一時之間換了幾個稱呼:“仙長……不,主人,求求您,讓阿寧離開這裏……”
“離開?”
謝翎似乎是笑了,他像是在端詳着容棠眼睫上挂着淚的可憐樣子,“然後呢?”
“然後,然後……”
容棠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只是喃喃低語着,“然後您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
“我會乖的,我會聽主人的話的。求您讓他走……讓他不要再呆在這裏……”
他已經嗚咽着哭出聲來,模樣簡直不能再狼狽。
容棠閉着眼睛,整個人都壓抑着,不讓自己被謝翎玩弄出聲。
“那你就自己抱着腿把身體打開。”
謝翎微笑着開口,思考了一會,除了這個過分的要求來,又提出一個更過分的要求來,“叫我一聲仙長,求着讓我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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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謝小騙子是不舍得自己老婆被別人看到的()是類似于單向玻璃一樣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