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禮物
禮物
這個女人在說什麽?
夏言清的反應完全在路聞杳的意料之外,上次在宴會上,對方分明對兩家父母之間的行為同樣厭煩,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沒有人附和路聞杳,他便只能受到指責。
沉着臉坐下,直到飯後,夏言清找到他。
“剛才的驚喜喜歡嗎?”
夏言清的表情無辜又單純,好像剛才只是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路聞杳沒有理會她,他并不想知道這個人心裏在想什麽。
“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确實沒有任何感情,我不是應熙,不會對該死的前任念念不忘。”
夏言清在他旁邊坐下,路聞杳一直不理她,她也不惱,自顧自地說着。
“結婚這種事情,其實我也一直無所謂,不過最近,我發現自己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該怎麽說呢?那個人我從來沒有發現他這麽耀眼,不,或許他一直都很耀眼,但是我一直沒有機會看到他,一旦看到,就再也移不開眼了。
而剛好,我需要一個能靠近他的契機,那個契機就是——你,路聞杳。”
夏言清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夏言清的話越聽越不對,路聞杳漸漸回過味來,大概知道了她說的是誰。
“無論你找到多少機會靠近那個人,在他眼裏你都只是毫無特點的路人甲。”
不是盟友就是敵人,路聞杳自然不會客氣。
這句話果然戳痛了夏言清,她臉上的笑容消失,冷聲道:“我會怎麽做與你無關,你只要幫我牽線搭橋就可以。”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幫你?”
“不是我覺得,是你只能幫我。當然,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對你,我只有一點勝算。”
繼續說啊。
夏言清突然停住了,路聞杳看過去,不知道這人是要跟他打什麽啞謎。
“你猜的沒錯。”
他什麽都沒猜……
路聞杳看着她自己演的起勁也沒有打斷。
“就是柳星月。我是對你做不了什麽,但是柳星月不一樣,就算她拿了幾個影後,但是年齡資歷都在那放着,圈子她惹不起的人還多的是。
我知道你很喜歡她,應該舍不得她出什麽事吧?”
自以為已經成功威脅到路聞杳,夏言清笑了一聲,讓他自己衡量,便起身離開。
而什麽都沒說的路聞杳,只覺得她很愚蠢。
要是從前也就罷了,現在牧冷川已經開始喜歡柳星月,怎麽可能還會讓對方受到一點傷害?
“路聞杳,言清要走了,出來送送!”
路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路聞杳抻了個懶腰,應了一聲,起身往外走去。
門口,夏母和路母俨然已經像是成為親家了,熱絡地聊着,路父催促路聞杳送一送夏言清。當着兩家父母的面,路聞杳走上前,輕輕給了夏言清一個擁抱。
夏言清當這是他的妥協,卻不想,對方離開時,她的耳邊卻傳來一句話。
“加油,孤獨的路人甲。”
“你……”
路聞杳把人放開,含情脈脈地擡手晃了晃,裝作十分不舍的模樣說了一聲拜拜。
夏言清的表情非常之難看。
與此同時,不遠處路邊一輛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在那的一輛銀灰色轎車也緩緩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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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冷川的戀情有着落之後,路聞杳的生活就清閑了許多——更多是心理上的。
起碼他不用總想着怎麽撮合那兩個人了。
就連廖清都看出來他心情不錯,主要體現在,廖清要拉着路聞杳去喝酒的時候,這人竟然二話不說同意了。
“你是最近有什麽喜事嗎?”
廖清問他。
“是也不是。”
“你在這跟我打啞謎呢?”
路聞杳抽空從文件堆裏擡起頭,看着廖清笑了一聲,把人整的毛骨悚然。
“行行行,我不問了行了吧。
對了,你和夏言清複合了?”
廖清突然提起這個名字,路聞杳都快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給忘了。
“沒有,你這話是從哪聽來的?”
“夏言清媽媽親口和我媽說的,他們兩個在一家美容院,有一天碰見了,剛好就聊起來,說你倆這事都是板上釘釘了。
她媽媽還說……”
廖清停下來,偷摸看着路聞杳的臉色,臉上的笑容有些憋不住。
路聞杳注意到他的動靜,估計不是什麽好話,“說什麽?”
“說你愛她女兒愛的死去活來,不是夏言清就不行。”
這句話說出來,廖清再也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路聞杳不作回應,就等着他自己笑夠了停下來。
“哎,說說?就這麽兩天,怎麽就愛人家愛的死去活來了?”
廖清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問路聞杳。
本來就是莫須有的事情,路聞杳再怎麽解釋都是多餘,但他确實低估了中年女性的語言加工能力。
“行了,兄弟知道你不容易。”
廖清不再取笑他,同情地說。
“你家裏不着急嗎?”
見這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路聞杳有些好奇。
“我?我有什麽好着急的?要是想結婚我随時都能結。”
廖清說這話的模樣一掃平時清澈的愚蠢,頗有一副花花公子的風流倜傥。
看到路聞杳已經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合上文件夾,廖清站起身等着和他一起離開。
路聞杳正準備問他今天是去哪裏喝酒,桌上的手機便突然震動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有些驚訝,竟然是牧冷川。
“誰啊?”
撇到路聞杳的表情,廖清也有些好奇,但路聞杳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接起電話。
“喂?”
“喂?晚上一起吃飯嗎?”
那邊人上來便發出邀請。
怎麽會突然找他吃飯?路聞杳覺得有些奇怪,便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是有些事情。”
“很緊急嗎?今天晚上我已經和別人約好了。”
路聞杳看了一眼瘋狂做手勢的廖清,雖然廖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大概能感覺到是有人要約路聞杳,便張牙舞爪讓他不許鴿了自己。
“可是我已經在遠路的車庫了。”
電話那邊牧冷川的話更是讓人意想不到,路聞杳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啊,這個工作狂怎麽就跑出來了,真的是這麽緊急的事情嗎?
“這樣啊……那你等會吧。”
路聞杳挂了電話,廖清的靜音模式就關閉了。
“你是不是要跟別人跑了!說!是誰!明明是我先約的你!”
“是牧冷川,下次請你喝酒,今天估計是真有事。”
路聞杳收拾好東西,和廖清一起往外走。
聽見是牧冷川,廖清倒是沒那麽生氣了,但還是嘟嘟囔囔不服氣,“我怎麽感覺你現在跟他比跟我關系都要好了,能有多重要的事情啊還非要找你才能解決。”
“我也很好奇。”
最後廖清非要讓路聞杳保證,之後會告訴他是什麽事情這才作罷。
兩人下到車庫,一出電梯旁邊一輛車的車門就開了,牧冷川從車上下來,喊路聞杳的名字。
嗯?
這人竟一掃之前老舊樣式的西裝,今天穿了一身鐵灰色的西服,沒有帶眼鏡,頭發看起來也抓過了,一身造型很抓眼。
廖清和牧冷川互相打了個招呼,廖清就離開了,牧冷川喊着路聞杳上了他的車。
上車之後沒有多說,牧冷川便将車開出去,路上倒是難得地閑聊了兩句,問着路聞杳今天工作忙不忙,累不累,中午有沒有吃飯。
大概是從來沒有從這人的嘴裏聽到過這樣的關心,路聞杳還覺得有些別扭。
“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現在好像都還沒到下班時間吧?”
他反客為主,把問題抛回牧冷川身上。
“工作都做完了,可以提前下班。”
嚯?
這句話任何一個人說出來路聞杳都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從牧冷川的嘴裏出現,那簡直堪比月亮撞地球。
“你……這是做什麽?”
額頭突然貼上溫熱的手背,牧冷川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沒讓車滑出去。
路聞杳貼了一會便收回手,“沒發燒啊。”
“到底是什麽緊急的事,不會是一川要破産了吧?那遠路可能幫不上忙。”
結合牧冷川今天詭異的下班時間,路聞杳合理且大膽地猜測。
“想什麽呢?”
牧冷川帶着笑意的聲音傳過來,說話的語氣也讓路聞杳不禁生出一絲寒意。
這人果然不對勁。
一直到了一家餐廳,牧冷川将車停在門口,帶着路聞杳下了車。
這就是一家普通的西餐廳,環境優雅,伴有駐場小提琴演奏,并且位置看起來是提前定好的,在頂層靠窗的位置,可以很好地欣賞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但是除此之外,路聞杳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他一直等着牧冷川跟他說是什麽緊急的事情,可從前菜上到主菜,對面的人都一言不發,路聞杳也開始沒什麽耐心。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情?”
路聞杳放下刀叉,問他。
牧冷川不緊不慢地咽下最後一口,擦了擦嘴,也将手中的刀叉放下。接着,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禮品袋,袋子不大,外面還印着品牌LOGO。
路聞杳認出來,那是一家專門做高奢手表的品牌。
“看看,喜歡嗎?”
牧冷川把袋子放在桌上,推到路聞杳面前,一雙黑瞳注視着路聞杳,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