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晚了
太晚了
“怎麽了？”木雲塵嘆了一口氣，放輕語調問。
沒辦法，誰叫木易喜歡季臨呢？
“對不起……”季臨沒有回答，只是不斷地道歉，不斷地向木雲塵道歉。
那幾句道歉的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木雲塵不知道，就像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髒會突然收縮，一陣一陣的痛感在告訴他，他還是不能做到袖手旁觀，他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季臨，看着我。”木雲塵捧起季臨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
“你是季臨，是G大的學生，你有很多朋友，過得還算快樂，你沒有做錯什麽，你不需要道歉。”
季臨呆呆地看着木雲塵，突然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
“嗯！”季臨笑着說，沒有什麽的，他沒有任何的錯，錯的從來都不是他。
季臨沒有做錯什麽，可，長期受折磨的卻是他。
木雲塵看着季臨露出了笑容，不覺松了一口氣，季臨又變回了那個季臨。
木雲塵很清楚，如果換了一個人他未必會覺得心痛，未必會想要上前去拉住他。或許所謂的木易喜歡季臨只是一個他用來欺騙自己的借口，但那又如何呢？他不想承認，也不想過度接觸季臨。信任很難建立，他不想跟任何人建立起信任，也只有這樣，他才不會被任何人欺騙。
或許季臨确實和其他人不同，他眼中有特別純粹的感情，可那并不代表他不會欺騙……
季臨出了換衣間，那些少爺們都被打發走了，只剩下劉旭一個人坐在吧臺前不知所措。
“走了。”季臨面無表情地走到劉旭面前，平靜地說道。
劉旭擡眼看着季臨，他有很多事情想問，例如說季臨剛剛為什麽打人打的那麽熟練？木雲塵把他帶走後說了什麽？他的眼尾為什麽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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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到底還是什麽都沒問，就像季臨沒有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打架一樣。
季臨走出酒店大門的那一剎，被人叫住了。
“看你身手不錯，酒店最近在招人，夜班，晚上七點到淩晨兩點，如果你第二天早上有課，可以酌情縮減時間。”一個工作人員笑着對季臨說，随後又說：“基本工資是一個晚上兩千，可以商量，還有上升空間，客人給的小費也會是一個可觀的收入。”
季臨聽得眼睛都亮了，一個晚上兩千對他來說可太夠了！
“好。”季臨沒有絲毫猶豫，倒是令工作人員有些吃驚了。
“好，那晚點電話聯系。”
季臨點了點頭就走了，他找不到他的拖鞋了，沒辦法，只能打赤腳回去了。
“咱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季臨說着就開始打車，全然沒管劉旭的意願，檢查完沒事他才幫劉旭叫了輛車送他回學校，自己則乘坐晚班公交回家。
等他回到出租房已經是十一點了，他随意沖了澡，又泡了腳之後才癱倒床榻上準備睡覺。
說來也奇怪，他的房東至今都沒有出現過，或許是他們的作息時間都錯開了，他們至今都還沒見上一面。
“嘟嘟嘟——”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季臨不慌不忙地接了電話，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大概就是說了一下上班時間還有基礎工資。
“我最晚到一點，最快六點半到。”季臨随口說了句，對面安靜了一會兒之後表示同意。
最終是定下了，季臨六點半到淩晨一點六個半小時的工作時間，還有兩千一百的基礎工資，以及明天開工。
季臨挂了電話之後毫不猶豫的閉上眼睛睡覺，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
“你讓他來這兒工作？”木雲塵皺着眉頭問。
“嗯，他身手很好，長得也标致，很符合我們的需求。”
木雲塵聞言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半威脅般地說：“你最好沒有什麽龌龊的想法……”
“他來之後我帶，你不準讓他上樓。”木雲塵淡淡道，看人的眼神卻仿佛藏了刀。
“不是，我就泡個小孩你也要管？你自己你又不讓我泡……”那人說着好像還有一點幽怨。
木雲塵聞言瞪了那人一眼，撂下了狠話：“你要是敢動他，就別怪我把你和你的老情人關一間房了。”
那人顯然愣住了，他沒想到木雲塵這麽護着季臨。
“那小孩有什麽特別的？你這麽護着他？”
“關你屁事？”木雲塵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那人，自顧自地整理衣領，拿着酒上了樓。
……
第二天早上，季臨剛醒就發現手機裏有一條不知名的短信。
“晚上六點半準時到酒店門口，我在那等你。”
季臨删了那條短信，沒說什麽。
晚上六點半，季臨準時到達酒店門口，沒有看到昨天的那個人，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木雲塵？”季臨喚了聲，木雲塵聞聲擡起頭，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襯衫衣角被塞進深藍色牛仔褲裏，襯衫上別了一條銀鏈做裝飾，長發依舊束起。
木雲塵朝季臨招了招手。
“你在這裏面跟着我。”木雲塵淡淡道，他打開大門帶季臨去了換衣間，随手拿了一套制服給季臨，一邊說一邊開始換衣服。
季臨背過身去有樣學樣，也開始換衣服。
“在這裏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不要亂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
“還有，不要上三樓。”
季臨随便應了聲，他換好了衣服轉身才發現木雲塵在看他。
“不錯。”木雲塵看着季臨的模樣，挑眉笑道。
“我們只是個端酒的，客人的要求我們盡量滿足，太過分還不給錢的就可以直接讓他滾蛋。”
“你放心，老板護短。”
木雲塵沒有具體說過分的程度在哪，也就是說只要季臨本人覺得過分就可以不幹。
“為什麽不要上三樓？”季臨随口問了句。
“上面都不是什麽好人。”木雲塵言簡意赅，沒有過多解釋什麽。季臨也沒過多在意，不上去就不上去，反正他好奇心也不是很旺盛。
“木易呢？”季臨跟在木雲塵身後出了換衣間，小聲問。
“在KTV裏，我一個朋友在那邊，我在這邊工作不能帶着他，就托朋友幫忙照顧了。”木雲塵幾乎有問必答。
“你不是有在KTV工作？”
“那天是湊巧，人太多了，我朋友他們叫我去幫忙，我請了假過去幫忙的。”
随後便是一陣沉默，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
“季臨，下班了！”木雲塵招呼了一聲，他已經換好了衣服，季臨聞聲立即丢下手裏的餐盤，換好衣服就跟着木雲塵走了。
一整個晚上下來季臨已經習慣跟着木雲塵走了。
“你家在哪？”木雲塵突然問，季臨說完地址之後便愣住了。
“你要送我？”
木雲塵沒有回答，只是丢了一頂頭盔給季臨。
季臨笑着戴上了頭盔，坐在了木雲塵摩托的後座。
“太晚了。”木雲塵淡淡道，算是解釋了原因。
季臨聽着沒忍住笑了，他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麽事，也不知道木雲塵在擔心什麽，他只是覺得很開心，被重視了所以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