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家都被李可樂的傷處震驚到了, 聽到顏如玉的話, 深以為然,任不仁甚至直接就問在了李可樂臉上:“孩子啊, 你到底有沒有日電風扇?”

“嗚哇哇哇……”李可樂痛苦地抓枕頭捂在了臉上。

李太太連忙過來, 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 對兒子軟聲寬慰。

陸行舟思索半天,想不出什麽好方法, 問石飲羽:“這種事情, 你遇到過沒?”

“嗯?”石飲羽一臉“你在說什麽鬼故事”的表情瞪着他,正色道, “我很健全的。”說完, 頓了頓, 又體貼地加上一句,“你放心。”

“……我特麽問你這個了嗎?”陸行舟沒好氣,心想你趁早廢了吧。

“以前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顏如玉好奇地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想去戳一戳那個地方, 還沒碰上去, 就被陸行舟一巴掌抽一邊去:“別手賤, 萬一傳染呢。”

“這該不會是過敏吧?”顏如玉道,“過敏原是啥呀?去醫院查一下?”

任不仁:“就是醫院查不出什麽原因,才會找你們的,哎,你們這群廢物,特偵組靠你們早晚要撤番。”

“那前輩你也沒查出什麽來啊!”

“術業有專攻, 懂嗎?”

陸行舟嘲道:“哪個業都沒見你攻過,一瓶不滿半瓶晃蕩,你攻哪兒去了?”

任不仁哼哼:“攻個你還是沒問題的。”

一直低頭思考問題的石飲羽猛地擡起頭來。

“你有什麽……咦?”任不仁問,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一股極重的殺機,強烈到讓他冷不丁打了個哆嗦,想追蹤時,卻發現那殺機來得快去得也快,只一剎那功夫就消失不見,仿佛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他疑惑地環顧一圈,所有人都在一本正經地思考問題,沒有一個可疑人員,奇怪!難道真的是幻覺?

任不仁摸不着頭腦,目光重新投向李可樂的傷處,問石飲羽:“你有什麽高見?”

“高見談不上,我只是覺得那個前女友挺有意思的,”石飲羽道,“去世都半年了,卻沒有輪回,還跑到陽間來作妖,作妖就作吧,人鬼情未了倒也是個佳話,她卻不,約前男友出來放縱一夜,然後把這玩意兒給毀了,這怎麽看都帶點懲戒意味,兩人不說是和平分手的嗎?”

“說不定是喜歡就要欺負他的套路呢?”陸行舟随口道,意味深長地橫了石飲羽一眼,這厮差點一念之間殺了任不仁,這會兒又裝人畜無害了,小魔物!

石飲羽沖他腼腆地一笑,低頭,指了指李可樂的傷處:“那這喜歡未免太強烈了。”

任不仁伸手把李可樂腦袋上的枕頭拿下來:“喂,孩子,你倆真的是和平分手?”

“嗚嗚……是的啊,還是她先不要我的。”李可樂抽抽搭搭。

顏如玉:“她為什麽不要你?”

“她嫌我總是勾三搭四,其實我哪有?人家女孩子找我說話,我能不理嗎?我不過是……”李可樂看向她,突然直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她的臉,黯淡無神的眼睛瞬間迸發光彩,喃喃道,“你真漂亮。”

“我明白了。”任不仁把枕頭丢回李可樂的臉上。

李可樂一把揮開枕頭,掙紮着伸出手,拉住顏如玉的手指,憔悴的兩頰浮起紅雲,彬彬有禮地說:“這位小姐,請問尊姓芳名?”

顏如玉拿起剛才罩在他腰下的蒼蠅罩,毫不猶豫地罩在他的臉上,認真地說:“我也明白了。”

陸行舟點頭:“那位前女友——安淚汐小姐,應該是對他的風流成性深惡痛絕,去世半年多,依然舊怨難平,所以特地來陽間辦了一場鬼宴,沒收掉作案工具,”他看向石飲羽,“你說的沒錯,這果然是懲戒。”

李太太聽到他們的對話,氣憤地輕輕打了李可樂一下,哭道:“你這個小混蛋,氣死媽媽了!這可怎麽辦啊!”

“生男生女都一樣,女兒也是傳後人。”任不仁文绉绉地安慰道。

李太太頓時哭得更兇了。

“嘿,你還重男輕女?”任不仁道,“知道新時代婦女能頂半邊天不?作為知名企業家,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李太太一手捂着臉,眼淚從指縫裏往外流,另一只手指着李可樂的傷處,又急又氣道:“那至少……至少把這團爛肉去了呀!現在這樣,連女兒都做不了啊!”

“媽!你在說什麽!!!!!”李可樂崩潰大哭。

顏如玉冷哼一聲,涼涼道:“知道多少人想做女孩而不可得嗎?有人幫你一把,偷着樂吧。”

陸行舟嘆一聲氣,心想早知道就不帶顏如玉出來了,對李家母子道:“都別哭了,我可以想想辦法,看能不能保住這裏。”

李太太急道:“還能保住嗎?”

“太監都能再長出小肉芽呢。”

“嗚嗚嗚……”李太太痛哭,“我們可樂不是太監……”

陸行舟被她哭得心煩,轉頭看向石飲羽:“你怎麽看?”

石飲羽:“我在想,那位安淚汐小姐,是怎麽去除的作案工具,看這個樣子,應該沒有切掉,單純的鬼穢又達不到這種程度,難道是毒?”

“如果是毒,逼出毒素或者能治。”

陸行舟說着,擡起一根手指,按在李可樂眉心。

李可樂成了鬥雞眼,顫聲:“幹……幹什麽?”

“保持安靜。”陸行舟淡淡地說,手指微微用力,一絲降魔之力注入他的眉心,接着下移,一邊移動,一邊飛快地畫着符文,直至他的小腹,然後五指張開,輕輕一推,嘴唇微啓,輕聲道:“去!”

李家母子看不見降魔之力,茫然地問:“去哪兒?”

話音剛落,李可樂突然一聲慘叫,身體像條幹涸的魚兒猛地一個撲騰,渾身開始劇烈抽搐起來。

“這是怎麽了?”李太太尖叫。

“壓住他!”陸行舟冷聲說。

顏如玉和任不仁一個壓頭一個壓腿,死死控制住瘋狂掙紮的李可樂。

“可樂……可樂呀,我的孩子!”李太太慌亂地撲上去,手指顫抖着摸他兒子的臉,大聲哭叫,“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我的孩子會這個樣子?你們快救他!快讓他停下來啊!”

“那是什麽?”石飲羽指着李可樂的傷處,疑惑地問。

陸行舟順着他的手指看去,見那團爛肉在一抽一抽地抖動,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李可樂在晃,但多看幾眼,就發現,那裏面是有意識地跳動,仿佛有一個在拼命想要沖出去的生命一般。

任不仁大吃一驚,聲音都劈了:“乖乖,這特麽不會是要用雞兒生孩子了吧?”

“你說什麽???”李太太魂飛魄散。

“恭喜太太,賀喜太太,您要有孫子了!”

“……”李太太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陸行舟皺緊眉頭,打了個響指,一朵那落迦火出現在指尖,他指尖帶火,圍着那團跳動的爛肉飛快地畫着符文,口中念念有詞。

只見那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強烈,好像被那落迦火灼燒得再也忍不了,突然往上猛地一跳。

李可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啊啊啊……”

一個東西從爛肉中蹿了出來,速度極快,直奔窗外而去。

陸行舟一驚,剛要伸手去抓。

忽然一只手從旁邊斜伸過來,抓住他的手腕,一道氣箭疾馳而去,噌地一聲将那東西紮在了牆上。

石飲羽無奈的聲音傳來:“萬一鑽進你身體裏怎麽辦?”

“那就跟顏如玉做姐妹啊。”陸行舟渾話張口就來。

他掙開石飲羽的手,掏出一張黃符,在掌心一撮,化作齑粉,灑在李可樂的傷處,然後走到牆邊,氣箭已經消失,那個東西卻還在牆上。

陸行舟拿起任不仁的桃木劍,将那東西挑下來。

幾個人圍過來,見到那是一條三厘米長短的大肉蠶,薄而半透明的皮膚下面是一團游動的黑氣,看不出什麽來歷。

任不仁問:“這是什麽鬼玩意兒?能吃嗎?好吃嗎?怎麽吃?”

“從雞兒裏蹿出來的,你吃吧。”陸行舟沒好氣。

任不仁振振有詞:“雞兒蹿出來就不能吃了?哦,這玩意兒是固态的,沒有液态的味道好,是吧?”

話音未落,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又來了。

“我的兒啊……”李太太悠悠轉醒,一個龐大的黑影忽然如泰山壓頂,她吃了一驚,定睛看去,見任不仁拿着桃木劍湊了上來,驚道:“你要幹什麽?”

任不仁獻上大肉蠶:“太太快看,這是您的孫兒啊!”

“……”李太太腦袋一抽,又暈了過去。

一行人把李家母子翻來覆去吓暈多次,終于帶着對方堅決不認的“蠶孫兒”離開別墅,沿着小徑走向大門口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一聲驚喜的叫聲:“大嫂,大哥,你們怎麽在這兒?”

陸行舟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穿着園丁衣服的大男孩跑了過來,驚訝:“小木頭?”

“我找到新工作了!”宋木開心道,“在李家修剪草坪,工資一個月這個數!”

顏如玉看着他伸出來的拇指和食指,大驚:“八千塊???李家還招人嗎?能吃能睡還能打,我一個人能頂八個保安。”

“是八百。”

“哦,好好工作,”顏如玉拍着宋木的肩膀道,“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貴賤,為人民服務都是高尚光榮的。”

宋木對石飲羽道:“大哥,等我這個月工資發了,就可以給你買一部山寨手機,能打電話的那種。”

石飲羽:“……”

顏如玉驚叫:“大哥沒手機?”

“我靠,這年頭沒有手機怎麽活?”任不仁滿臉不可思議,看向陸行舟,“你是不是太苛待下屬了?”

陸行舟很無辜:“他不是我下屬。”

任不仁瞪眼:“那你帶他來出任務?這哥們兒誰啊?記者?”

“不是記者,”宋木自豪地說,“我們大哥是計生總局最優秀的大廚!”

“統建總局。”顏如玉糾正。

石飲羽謙虛道:“低調,低調,目前名義上還是配菜工……”

任不仁被他們搞糊塗了,問陸行舟:“兄弟,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嗎,你帶個配菜工來出任務,是出于一種什麽心态?”

陸行舟張了張嘴,發現這事兒有點說不清。

怎麽說?我打算帶他出來見一見酒瓶俠……一個配菜工為什麽要看酒瓶俠?因為他是我男……不是的,正在準備離婚……

顏如玉先叫了起來:“因為他不是簡單的配菜工,他還是我們組長的家屬哩!”

“!!!”任不仁倒吸一口冷氣,猛轉頭瞪向石飲羽,大吼:“你就是那個奪去我兄弟貞操的臭男人?”

石飲羽:“???”

陸行舟一腳把任不仁踹開:“去你大爺的!”

宋木喃喃道:“我們大哥還是處男呢。”

石飲羽一腳踹去:“你也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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