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第3章

記得以前這些都是自己幹的,現在有人服侍确實感覺不錯,看到侍女描眉的時候對着鏡子蹙了一下眉頭,接過侍女手裏的柳枝自己在眼尾填了幾筆。

“這樣畫的張揚一點,才符合我的性格!”

兩個侍女看着翹起的眼尾,配上這副文靜的臉确實有幾分張揚和氣宇不凡,忍不住贊美。

“小姐,這麽把眼角描上去更加充滿了精氣神。”

鐘朝暮從起床看到這兩個侍女伺候的不但到位,還手腳幹淨利索,現在說話嘴巴也很甜,不由得讨人喜歡,于是就問了二人的名字。

兩名侍女相貌都極佳,一個眼睛很大,一雙烏黑的眼珠玲玲動人,見主人問起名字,便含笑回答:“婢女叫滿星,以前小姐總叫我小星,現在小姐還叫我小星吧!”

“滿星,滿目星辰。”鐘朝暮放下手中的柳枝,看向小星,“聽你這名字,像是出生大戶人家。”

也許是時間久了,小星對于往事也不那麽感慨了,解釋着,“小星以前家裏有幾棟房屋,父親是個舉人,可惜突發疾病去世了,那年小星才七歲。父親去世不到半年家裏遭了劫匪,母親被人擄走了,小星被充當陪童給賣到青絲峪。”

聽小星這麽一說,鐘朝暮眉頭微動,沉思了一下,想到了那年和流蘇一起南下接濟流民。

下了昆侖山行至三千裏便是嶺南,沿途流民由南向北逃亡,沿途屍骨未寒,慘絕人寰!

這次流民如此之多主要是魔族入侵南域,雖然魔族兵敗但是均國南域流離失所,所以南方饑荒,流民北上尋找生機!

昆侖峰每三年招收一次弟子,有單純學藝的每年上交昂貴的傭金,這些人都是達官貴人或者名門貴族的子弟!

這些弟子有學一兩年吃不了苦就下山的,有學三五年覺得可以強身健體就回去置身正業,最長的也不過學藝十年回去考個功名的!

真正仙資不錯的人即便交不起昂貴的傭金,只要被挑選上,不用花費一分一毫便可留守昆侖峰修行,過個三五年便會進入內門弟子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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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朝暮便是沒收一分一毫傭金入選昆侖峰的內門弟子。

昆侖峰雖說三年招收一次學藝弟子,但是自創立仙門大宗一千年以來,所納金銀玉器不計其數,可以說富可敵國!

這些錢財都會在大災大難時候分撥出來接濟難民,安穩民生。

接濟流民的糧食大多都是在長安換取,因為均國是一個兵強馬壯的大國,尤其是長安城富得流油,宮宇樓閣極其奢華,川道胡同都是青白玉鋪設!

這裏的富商甲貴金銀多的花不完,不想子孫從小就放/蕩不羁,索性就送去昆侖峰學藝,一來可以強身健體,二來也算賺個名頭,因為昆侖峰是在仙界名望及其高的大宗,能在上昆侖峰學藝除了家底雄厚,再就是家風根正!

這世間不就是争名奪利麽!

流蘇和鐘朝暮按照仙尊警示,除了給流民接濟銀兩,還給孤兒搭建房社。

接濟銀兩的時候,有的流民也會争奪,鐘朝暮就會上前去提着領子拉到一邊一腳踢的四腳朝天,并警告再這樣不識好歹半文錢也得不到救急!

被教訓的流民只得乖乖的從後面重新排隊等待分發!

流蘇在一旁看的搖搖頭不知如何言語是好。

鐘朝暮揚起一雙高傲的眉毛,冷哼了一聲,“像這種不識好歹的人就要用武力來教訓,沒什麽道理可講。”

流蘇的原則就是語重心長的用口舌來感悟人,而鐘朝暮就認為這個要因人而異,剛才這個人浪費口舌還不如武力來的直接一點!

******

從沉思中回過神,鐘朝暮看向另一個侍女。

那侍女見鐘朝暮看過來,就明白了意思。

她比較文靜,跟白狐兒有幾分相像,說話紋條絲裏,軟糯糯的,極其惹人憐愛。

“我叫米兒,因為家裏很窮,經常吃不飽飯,就取名米兒,是希望家裏有米吃!”

鐘朝暮這次沒有問米兒的來歷,因為窮苦人家的孩子被賣給做婢子是常态。

她起身看了看身上雪白的素衣,蹙了一下眉,心想:“白狐兒整日穿這麽素的衣物倒像個守靈的孝子!”

把幾個儲衣箱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一件有喜慶點的衣物,除了雪白還是雪白,找到一件豆青色的披風湊活穿上!

舉步邁出扶搖閣院門。

因為以前白狐兒不出遠門,所以鐘朝暮沒有找到馬車之類的騎行。

看樣子她是要出去,似乎對這裏不陌生,每條道路都很熟悉,徑直來到了馬舍,挑了一匹最俊的棕紅高頭大馬。

馬舍圈夫攔都沒有攔住,只得看着這個多年沒出過遠門的小姐絕塵而去!

他還在馬舍外面發呆,百思不得其解:小姐啥時候會騎馬了?還這麽霸道!

小星和米兒趕到馬舍的時候,已經累的氣喘籲籲,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只得去彙報雀護發事情的經過!

卻沒想到的是,雀護發不但沒有怪罪兩個侍女失職之罪,反而獎勵了增強體魄的丹藥。

兩名侍女怯生生的到丹藥庫領取了丹藥,回到扶搖閣等候小姐回來!

鐘朝暮出了火龍宮,騎着鬃毛大馬來到青絲峪最繁華的集市,定制了幾件血紅色和玄色衣衫,過幾天店家給送到火龍宮。

集市的另一處,有個說書人正在紋條絲裏的講着什麽。

那說書人正是青絲峪竹屋裏的嚴伯,幾年前,因為兩壇美酒和白狐兒一醉方休,結果被白雀除名撰寫職務,并趕出了青絲峪。

一個六旬老人滿腹才華,卻落得個街頭救生,在長安流浪了兩年,因為眷戀青絲峪偷偷回到了這個集市以說書為生!

鐘朝暮聽到說書人講到昆侖峰的事便停下了腳步,只聽那老者頗有興致的講着:“最近昆侖峰出了一名少年,那劍法如神,堪比當年紫隐上仙的歸雲劍法。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世奇才啊!”

聽衆有人不肖,“小輩劍法即便甚好,怎可比紫隐上仙?紫隐上仙的歸雲劍法已經到了無人境界,聽說後來修為登峰造極覺得不必用劍才封劍!”

嚴伯不急不躁,也不辯解,只是道出了實情。

“在下有所不知,紫隐上仙并非是修為登峰造極才封劍,是事出有因的!”

那聽衆問:“事出何因?”

嚴伯不急不躁的放下竹扇,喝了一口酒,這酒比不上那兩壺千日醉,卻也是青絲峪上好的女兒紅!

抿了一口酒,呼出一口酒氣,捋了捋胡子,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一口美酒,啧啧道:“這酒還是不及昆侖峰的聚露啊!”

聽書人等的不耐煩了,聽到講起昆侖峰的紫隐上仙好奇心容不得其他話題停頓,“事出何因?你這老頭子倒是快講啊!”

嚴伯一口酒下肚只覺得舒服,悵然道:“你們可知清明劍和谷雨劍?”

下面聽書的人按耐不住嚴伯賣關子的作為,着急的問道:“你倒是快講啊!”

嚴伯笑笑,“紫隐上仙的谷雨劍和清明劍是天作之合的一對情侶劍,同屬節氣劍,清明劍隕落,谷雨劍自當封劍。”

聽到清明劍和谷雨劍,鐘朝暮眉頭微微動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當初鐘朝暮和流蘇反目成仇,一氣之下斷了清明劍,二人從此絕情斷義,流蘇回到昆侖峰封劍閉關。

從此,不再用劍!

嚴伯似乎注意到了人群後面的那個人,好幾年沒見,個子高了,氣色再不是當年那副病怏怏,已經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及笄姑娘了!

骨子裏帶了幾分張揚,越發可人!

嚴伯沒有相認,當年就是眼前的白狐兒他才被逐出青絲峪,現在想起來還不是嘴饞那兩壇千日醉!

嚴伯心裏沒有怨言,此時此刻,要忙于眼前的事務,他略出了一會兒神,卻被下面的人打斷思緒。

“清明劍到底是何人的佩劍?能和紫隐上仙的谷雨劍被稱作情侶劍,應該是個大人物對嗎?”

嚴伯這次沒有賣關子,“能配上紫隐上仙谷雨劍的清明劍主自當是個了不起的人!此人大家都耳濡目染!……鐘朝暮!”

鐘朝暮三個字一出口,下面的人都嘩然議論,七嘴八舌,大多都是對鐘朝暮啧啧砸舌!

“鐘朝暮那個女魔頭怎麽能配得上飛身多年的紫隐上仙?”

“鐘朝暮那個欺師滅祖的叛徒怎麽能配得上清明劍主身份?”

“鐘朝暮那個女魔頭死有餘辜。”

“……”

鐘朝暮沒有理會那些人的七嘴八舌,悄然的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不一會兒消失在集市盡頭!

嚴伯目送鐘朝暮離去,似乎有些失望的繼續講書,卻少了幾分力道!

生平最愛打聽故事的白狐兒,如今卻像變了一個人,難道這幾年發生了什麽奇跡讓她起死回生了?

嚴伯正在講書,也不容多想。

******

火龍宮三十六洞之首九天福地裏的碧湖就像一面諾大的鏡子映着閑庭雕舍,無比恬靜。

湖心的礁石下,鐘朝暮正在泉水裏驅暑,淩亂的發絲貼在臉頰上,水珠順着白雪如玉的肩頸滑落,淌入湖裏。

遠遠看去,礁石上血紅色衣衫就像開出的梅花,單調卻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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