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46章

流蘇看完告示,眉頭微促,吩咐鐘朝暮帶衆弟子去城南“金玉滿堂”客棧歇腳,他徑直去了長安城嚴國慶的府邸。

嚴國慶是均國國師,早年授業與昆侖峰,與現如今昆侖峰的仙尊起名。

嚴國慶聽了流蘇對南域戰後的情況後,連連嘆息,并答應第二天早朝結束帶他一起面見清宗皇帝。

流蘇從國師府邸回來已經夜深,進了客棧就有小斯引入客房作息。

鐘朝暮和楚寶靈的客房與流蘇客房相鄰,流蘇進門的聲音她們聽的很清晰。

在昆侖峰雖然每個人都有單獨床榻,楚寶靈還是會擠在鐘朝暮一起,二人已經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現在客棧裏楚寶靈卻要擠在鐘朝暮一張床上,些許是楚寶靈前兩日睡足了覺,此時夜半毫無睡意,與鐘朝暮說着話。

“鐘姐姐,這次南下所見所聞真的對我感觸頗深,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裹體的災民生活真的想都不敢想!這長安城的叫花子都比他們強,最起碼能讨到食物,而他們呢?南域那麽多地方都被戰争摧毀,想讨一口吃的都是奢求!如果沒有宗派接濟他們都會被活活餓死!”

鐘朝暮後背靠在床頭上,把被子朝上拉了一拉,微微擡起眼眸,目光平視着前方,淡淡道:“魔族地域差異很大,生活疾苦,資源匮乏,他想要過上好的生活就想占有人族疆土!魔族所到之處燒殺搶掠,他們覺得搶來的東西那便是戰利品,所以人族痛恨魔族!”

楚寶靈理解不了那麽多,她覺得凡事都得靠自己去努力得到才是正确的,那些燒殺搶掠是強盜所為。

她撇撇嘴道:“窦骁龍殺了那些魔族士兵做的也沒錯,畢竟他們都是手裏占滿了人族的鮮血,俗話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沒有不妥。”

鐘朝暮沒有答話,楚寶靈又接着道:“有些事我就想不通了,既然人族和魔族勢不兩立,為什麽青絲峪會把魔君蒼龍送來昆侖峰?然而,仙尊還把他安排到桃花嶺驅魔?何不直接除掉他以絕後患?”

鐘朝暮解釋道:“仙尊和魔君蒼龍的修為在伯仲之間,誰勝誰負很難判定,再說,殺了魔君蒼龍後魔族就徹底被白雀掌管,還是會刀兵相見!這些事是那些大人物考慮的事,我等小輩又如何能琢磨的透其中原委呢!”

楚寶靈“嗯”了一聲,點點頭,眉頭擰的都能擠出水了,“為什麽魔族和人族就不能和平相處呢?真是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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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朝暮笑笑不言。

突然,楚寶靈好奇的問道:“鐘姐姐,你說流蘇師兄是不是喜歡你?”

鐘朝暮眉目淡淡的垂下,随口回答道:“我如何知道!”

此時的楚寶靈笑得人仰馬翻,取笑道:“我就知道,鐘姐姐在黎山三年,和流蘇師兄朝夕相處,怎麽可能不動情?不然也不會如此回答!嘿嘿嘿嘿!”

原來楚寶靈是在套她的話,鐘朝暮被氣的面色嫣紅,急忙打岔道:“隔牆有耳,流蘇師兄剛剛回來還沒睡熟,你這麽大聲幹嘛?想讓我以後在昆侖峰沒臉見人是吧?”

楚寶靈一高興什麽都給忘了,被鐘朝暮教訓過後才知道自己口無遮攔,當下雙手捂住嘴巴,連連點頭,意思是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鐘朝暮看着她那副表情一時哭笑不得。

對着外面一揮手,茶桌上的油燈燈火熄滅。

鐘朝暮剛剛躺下,就覺得有一雙魔爪伸向腰間,撓的整個人的身體都卷起來了。

楚寶靈“嘿嘿”笑着,鐘朝暮也毫不客氣的反擊,伸手去撓楚寶靈的腹部,楚寶靈随即縮回手。

二人你撓我,我撓你,樂呵好一陣子才躺下睡去!

第二天。

國師嚴國慶帶着流蘇在雲樓面見了清宗皇帝,得到的回應是減免江城三年賦稅和貢糧,讓江城城主耶魯自行重建災區,安頓民生!

在清宗皇帝眼裏,江城就是整個南域最富有的城池,國師嚴國慶還要進言,卻被皇帝駁回,“他江城城主耶魯傭兵三十幾萬,軍糧都是從長安城補給,南域水利便捷,土地肥沃,谷米果蔬産量一年可供兩年吃。還不知足?他想幹嘛?”

國師嚴國慶見皇帝動怒,也不再多言,和流蘇禀退!

這是清宗皇帝第一次在國師嚴國慶面前不留情面的動怒。國師嚴國慶從均國建國前就一直陪伴清宗皇帝身側,如今也有十幾年了,據他對清宗皇帝的了解,今日動怒其實心中有一根刺,那就是南域地處偏遠,又與魔族疆域相連,心中對江城城主耶魯時時提防,卻也不能把事情挑明。

這麽多年,最開始江城一直都是地方自治,後來南域連發戰亂,江城城主耶魯就向長安城提議招兵買馬,于是這軍隊增加無疑軍饷就是個問題!

無奈,清宗皇帝就從長安城給江城發放軍饷,就連賦徭也折半收取,為的就是讓江城抵禦魔族勢力,然而,如今江城城主耶魯在魔族侵犯沒有起到抵禦的作用反而還在戰後關起城門把災民拒之城外。

怨不得清宗皇帝心中生疑,大發脾氣!

此去皇宮面見清宗皇帝沒有對南域争取到任何力所能及的好處,流蘇其實也心裏是預料之中的事,因此在長安城沒有過多停留就帶着衆弟子返回昆侖峰!

******

流蘇等人回到昆侖峰的時候,數千名弟子在陽朔的安排下練習劍法。

這些弟子都是新入門沒多久弟子,練的都是最基本的劍法。

鐘朝暮看到如此場景回想到了自己那年上昆侖峰初學劍法的時候,跟這些弟子一樣在練劍廠練習劍法。

到現在她已經入昆侖峰六年多了,如果按時間推算已經和趙岩夢一樣開始練習昆侖峰內門心法混元真氣第二層了!

可眼下她還沒有開始練習第一層心法,這一切都歸根與三年前領取歸屬劍考試後受了逐魂劍之刑。

但是,她從來沒有怨恨過誰,也沒有氣餒。

雖然後來三年在黎山度過,沒有機會練習昆侖峰內門心法,卻學得了黎山的內門心法,這也不算虛度光陰,這三年重組了神識,還領悟了黎山幻術的精要,可謂因禍得福吧!

昆侖峰的練劍和練氣是分開的,也就是說只有進了內門才能練氣。

陽朔看到流蘇等人回來,含笑過來迎接,“師兄,諸位師弟師妹此去南域路途遙遠舟車勞頓,辛苦了!”

他還是那副眉眼含笑,玩世不恭的樣子,眼神掃過鐘朝暮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笑容燃燒了一樣!

鐘朝暮尴尬的回了一笑,也沒言語。

陽朔對鐘朝暮的好并沒有太多人關注,從領取歸屬劍在劍池塞給她縮地成寸的法器,到卧床養病的一個月天天送吃的喝的,來看望,這些都被趙岩夢打聽的清清楚楚。

趙岩夢前兩日從北域四方城回來了,聽聞流蘇等人從南域回來,原本是她去南域的機會卻因為家兄婚事被鐘朝暮奪取,心中本就不痛快,正氣呼呼的趕來練劍廠。

她給流蘇和陽朔行了一禮,溫婉的對流蘇道:“流蘇師兄,這次南下着實辛苦,可惜岩夢家中有事不能陪同從旁分擔,還望流蘇師兄不要怪罪!”

這個女人心機頗深,早知道去南域接濟流民除了吃苦勞累,得不到什麽相應的好處,加上四方城裏哥哥婚事,就順水推舟回絕了南下的機會,現在卻在流蘇面前這般說話,目的很明顯就是她并非不憐憫南域災民,讨得流蘇說她很懂事!

結果,流蘇只是用淡淡的眸光看了她一眼,很随意的說了一句,“你家中有事,定然是以家事為重。朝暮本是南域人,這次南下由朝暮和寶靈帶領衆弟子出行南域也着實方便了不少!”

一口一個朝暮,聽的趙岩夢心裏火氣燃上心頭,眸子裏帶着嫉恨的火焰看向鐘朝暮,半晌才把目光挪開,随即又笑着對流蘇說道:“朝暮師妹自廢了修行,這還有傷在身,南下定然拖累了流蘇師兄,可惜岩夢有心南下給流蘇師兄分憂卻……!”

趙岩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流蘇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好了,衆弟子奔波多日也累了,有什麽話明日再說。”

說罷,流蘇朝修仙殿那邊而去。

陽朔對着流蘇的背影,喊道:“師兄,晚上讨你兩壇‘聚露’。”

鐘朝暮等弟子跟在後面,楚寶靈對着滿臉怨氣和怒火的趙岩夢做了個鬼臉,吐出舌頭小聲道:“明日再和你算賬?”

趙岩夢矗立了片刻,看了一眼陽朔,氣急敗壞的轉身朝修仙殿那邊走去。

陽朔無奈的笑了一下,搖搖頭,轉身去了練劍廠那邊接着訓練新來的弟子入門劍法。

流蘇吩咐從南域回來的弟子休息三日後恢複以往的修行程序。

但是,這三天鐘朝暮陪着楚寶靈抄寫混元真氣上中下三本心法,那一百遍可是寫到手軟。

不過流蘇的這個懲罰确實管用,讀百遍不如手寫一遍,剛開始楚寶靈默寫上冊的幾張就想不起來下一句,翻來書卷開始抄寫,到後來慢慢的已經可以默寫整卷上冊了。

她默寫完第一卷,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整個人身心愉悅,嘆了口氣,道:“天神啊,我終于可以默寫第一卷了!……我的手,我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鐘朝暮擡頭,眸子裏充滿着盈盈笑意,那靈動的聲音就像陽朔門口鳥籠裏金絲雀的叫聲一樣從口中跳動出來,“俗話說,眼過千遍不如手過一遍,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楚寶靈垂眼看時,鐘朝暮已經把第三卷默寫完畢,那宣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方正有型,就像她人一樣秉性純良,做事一絲不茍,有條有理,從不拖泥帶水,嚣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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