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晚上,鐘朝暮剛剛躺下休息,楚寶靈坐在桌畔還在看書。

這麽多年她養成的一個習慣,在心事重重的夜晚就會看書來打發時間,已經改不掉了的習慣。

可是,看了一兩頁她卻合上了手上的書,轉身看着躺在床上的鐘朝暮。

她問道:“鐘姐姐,你很喜歡拂袖劍主吧?”

鐘朝暮一愣,側過身,看着燈光陰影下的楚寶靈,笑道:“那當然,等戰争結束後他就陪我雲游四方。等逛膩了,我們去找個沒人地方耕地種花,過着與世無争的生活!”

楚寶靈想着今天下午幻靈的一番話,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鐘姐姐,拂袖劍主是流蘇師兄對吧?”

原本以為鐘朝暮會很吃驚她問出這個問題,結果鐘朝暮卻一點異常反應都沒有,而是點點頭,帶着欣喜的表情,而後平靜的點點頭,“對的,流蘇師兄帶着記憶來找我,他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處處都為我着想,他不願意再被仙門的事纏身所以才隐藏了身份!”

果然,正如幻靈所說,他們一個是坐化後的流蘇師兄,一個是附着鐘朝暮元神的魔族小公主!

不管怎樣,楚寶靈還是開心的,因為自己心中最在意的兩個人如今都回來了,這無疑是給她心裏最好的慰藉。

楚寶靈看着鐘朝暮,千千萬萬想說的話此時卻不知如何說起,或許是看慣了前世她的樣子,面對眼前的這個人始終無法深一步親近;又或許是楚寶靈長大了,經歷了太多的事已不再是年少時那種處處依賴人的性格,這種單獨處事,獨來獨往一個人已經習慣了。

前世鐘朝暮的樣子早就刻在了她的腦海裏,與眼下的魔族小公主或多或少的有距離感!

這一晚,楚寶靈沒有像前世那樣唠叨個不休,而是閉着眼靜靜的想着這麽多年和鐘朝暮的過往,再想着她和流蘇師兄的曾經,最後還是對于現在的鐘朝暮和拂袖劍主憂心忡忡。

面臨與魔族的大戰,如果他二人如願消滅了魔族白雀,将來或許諸多仙山對她鐘朝暮的身份可以接受,但是對于魔族小公主的身份如何能接受呢?如果戰敗,将來又要被諸多仙山宗門挑事,這不是再一次重蹈覆轍嗎?

楚寶靈想着這個問題整夜都沒有睡踏實,直到第二天清晨和鐘朝暮一起去邊關才說道:“鐘姐姐,這一次一定要徹底殲滅魔族白雀,這是你和流蘇師兄在一起唯一一次機會了!”

然而,鐘朝暮眺望着遠方,曦光照射過來,微眯着眼睛,過了半晌才說道:“你說的很對,這是我洗刷前世屈辱的機會,也是救出我父親的一次機會,更是我救贖自己的機會。”

楚寶靈沉着的轉過頭看向鐘朝暮目光所向的方位,魔族的關口帆旗在風中浮動,一切都很平靜,幾乎和前幾天一樣沒有絲毫出擊的異樣。

說實話,放在以前這樣兩軍對壘不開戰的熬着,楚寶靈早就按耐不住心浮氣躁的謾罵起來,可是如今她異常的冷靜,這也是這麽多年來她奠定下來的沉着!

突然,她開口問道:“鐘姐姐,打敗魔族白雀你有幾分把握?”

這時候,鐘朝暮收回目光,轉首看着她,嘴角彎起一抹輕笑,“白雀習得了神器重明鏡裏面的至高無上心法重明決,加上他的摧元掌,如今修為深不可測,戰勝這兩門修為我确實沒有多大把握。

但是總不能因為沒有把握自己先洩氣吧?”

是的,臨危不懼才是強者該有的氣魄。

楚寶靈從她的笑容裏看不出懼怕,似乎該來的都會來,躲也躲不掉,整個人已經欣然接受的樣子。

楚寶靈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鐘朝暮又說道:“當初是我給蘇子期換取古鸠毒的解藥才給白雀打開了神器重明鏡裏面的重明決,再加上前世與白雀之間的恩怨,所以對付白雀我是義不容辭!”

楚寶靈神情微涼,眸子裏滿是決然之色,沉聲道:“鐘姐姐,不光是你一個人痛恨白雀,我也如此,當然還有流蘇師兄,不,是拂袖劍主蘇子期。”

“雖然我的修為比不上你們兩個,但是我楚寶靈這麽多年苦修也不是當初趙岩夢所說的草包了!能盡一份力了!”

鐘朝暮抿着嘴,輕嘆道:“我相信你。”

旁邊的蘇子期聽着她二人的對話轉過頭輕笑道:“當初那個調皮搗蛋愛哭鼻子的楚寶靈如今最大的改變就是耐得住性子,沉穩的多了!”

楚寶靈被這麽一說,也不經然的苦笑,“流蘇師兄,你既然那麽愛鐘姐姐,為何當初不好好珍惜?害得我和鐘姐姐分離十幾年不見!你就是我們最讨厭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鐘朝暮很明顯的聽出來楚寶靈是在替她打抱不平,說的都是她想說的話,也只有眼前的楚寶靈最了解她。

蘇子期也沒有生氣,依舊笑着,“曾經的流蘇師兄身負昆侖仙門重擔子,想甩也甩不掉,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昆侖峰,我稍不留神就會讓昆侖峰萬劫不複!寶靈,你不知道身在其位有多難!”

楚寶靈撇了他一眼,對鐘朝暮說道:“天下蒼生是責任,卻為了責任傷害心愛的人,還不是後來後悔了,知道自己錯了才來找鐘姐姐了!”

鐘朝暮聽的止不住暗自發笑,這麽多年過去了,楚寶靈怼人的本事并沒有頹廢。

就在這時候,周怡玲和黃奎過來了。

他二人并不知道鐘朝暮的身份,對蘇子期的身份也撲朔迷離,只有楚寶靈是老熟人。

于是,黃奎就說了個敞口話,“楚師妹,你們都在啊!”

楚寶靈點了一下頭,鐘朝暮和蘇子期并沒有做出回應,只是看着他二人。

“魔族那邊有動靜嗎?”黃奎和周怡玲剛剛趕到就來了關口。

楚寶靈回答道:“目前還沒有開戰的動向。”

“對了,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黃奎臉色突然陰沉,有些抱怨的說道:“四方城城主趙天雄的兒子死了,趙岩夢被重傷回到了北域四方城,因此北域退兵百裏,暫時休戰。

東河仙山宗門落風收到清宗皇帝的禦旨,說南域魔族舉兵北上開戰讓撤兵支援,結果沒有人願意來到南域支援朝廷對抗魔族,所以我和周師妹帶着弟子趕過來了!

結果呢?南域這不沒有開戰的跡象嗎?”

聽黃奎發完牢騷,楚寶靈才開口說話,“前幾日魔族在邊關挑釁,這幾日有所收斂,也看不出魔族白雀到底心裏怎麽盤算的!”

黃奎氣憤道:“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這麽耗着算什麽?”

楚寶靈沒有接話,黃奎身側的周怡玲說道:“開戰是遲早的事,我想魔族白雀是在打心理戰,等我們熬不住的時候突然出擊。所以,我們事事都得有所防備。”

黃奎認為魔族白雀這種鬥心智的手段真是小人行徑,可恥到了極點,是他發起的挑戰在先,如今卻做了縮頭烏龜。

他抽了一下嘴角,說道:“既然魔族做了縮頭烏龜,我們不如直接攻打過去,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讓白雀知道我們人族不是沒有仙山宗門可以和他們抗衡了。”

鐘朝暮等人沒有吭聲,只見周怡玲冷哼了一聲,“白雀恐怕就等着我們暴躁的殺過去,正好落入他們的圈套。”

楚寶靈接話道:“周師妹分析的極是,白雀說不定早就設下了埋伏,等着我們按耐不住出擊,落入圈套。”

聽了周怡玲和楚寶靈的話,黃奎氣憤道:“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不是讓人幹着急呢?”

原本想說話的鐘朝暮因為身份不便,也沒有開口,看了一眼身旁的蘇子期,蘇子期明白了她的心思,開口道:“如今我們只能靜觀其變,相信白雀知道北域的戰事,所以也不會等到北域參戰的仙門宗派趕回來支援失去開戰的機會!”

聽了蘇子期的分析,黃奎也覺得很有道理,如果在北域參戰的諸多仙山宗門來到南域支援,無疑就給白雀加大了攻擊的阻力,所以白雀必定不會耗太久開戰。

他看了一眼蘇子期身邊的女子,雖然這個女子在昆侖峰住了很久,但是幾乎沒有打過招呼,對于她的身份曾今與周怡玲分析過,結果也沒有個所以然!

即便他們懷疑這個女子極有可能是鐘朝暮元神駕馭的人,但是也沒有去追問,因為前一世的鐘朝暮和他二人之間算不上友誼深厚,只是他二人敬佩的人,如今面對魔族大敵她還能夠站在同一戰線上,無疑不會是敵人。

如今面對魔族大軍,能多一份力量自然多一份勝算,這讓黃奎和周怡玲二人對眼前這一對小情侶另眼相看。

既然他二人在昆侖峰沒有吐露身份,現在也更加不便詢問他們的身份,如果和他們猜測的一樣,蘇子期就是流蘇師兄,這個女子就是鐘朝暮,那麽他們更加不能去問,如此知道的人越多對他二人就會無端惹來麻煩!

就是這個原因,周怡玲也多次對黃奎說,別再打聽一些不該知道的事,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

後來,黃奎也不再去琢磨這個事,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他二人在昆侖等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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