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教訓
教訓
楊珉軟軟地應了一聲，将車子穩穩地駛上高速路。段錦榮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地開始補覺。等他再次醒來時，外面陽光依舊，車廂內十分溫暖，一股淡雅的花香味道彌漫開來，音響裏傳來張國榮的歌聲，音量很低，使得哥哥那柔和的聲線聽起來格外動人。
“幾點了？”
“下午三點。段哥你不睡了麽？”
“呃，我竟然睡了這麽久？睡飽了。我們快到鄂爾多斯了麽？”
“呃……已經到了，但我看你沒醒，不知道要去哪裏，就一直開，現在已經在包頭了。”
段錦榮：“……”
楊珉緊張地看他：“段哥，要折返回去麽？”
“算了。”段錦榮捏着眉心道：“包頭就包頭吧，反正也差不多，先找個酒店住下。”
段錦榮仍舊挑了個最貴的酒店，開了個雙床房。住下後，兩人出去吃晚飯，在黃昏的街道上閑逛。包頭與蒙古國接壤，這裏的蒙古族也非常多，街上随處可以聽見蒙語，豪邁而嘹亮，配合着寬闊的街道，赤金的夕陽，幹燥的晚風，頗有一番坦蕩意境，令人徹底放松下來。
段錦榮伸了個懶腰，仰頭沐浴微風，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輕松惬意過了。
楊珉則像是一只第一次跟着貓媽媽出來探險的小貓崽，有樣學樣，也跟着伸懶腰。
段錦榮笑道：“好好享受難得的閑暇時光吧，等你一炮而紅後，就沒有這種時間和心境了。到時候你每天都被通告塞滿，走在大街上也會被人認出來，毫無自由可言。”
楊珉問道：“段哥，我能紅……或者是，我能獲得成功麽？哪怕一點點也好。我媽對我很好，我沒什麽本事，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回報她，我想讓她對我滿意一點。”
段錦榮攬住他的肩膀，親昵地晃了晃，篤定道。
“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楊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來，面龐在金色的夕陽裏閃閃發光，引得無數路人駐足觀望。覺察到衆人的視線，楊珉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不由得往段錦榮的身邊躲了躲。段錦榮摟住他的肩膀，臉上頗有種與有榮焉的表情，帶着他繼續向前走去。
路過一家蒙古奶茶店的時候，店裏的老媽媽沖着二人不斷招手，用蒙語大聲地喊話。
兩人走過去，段錦榮比劃了一個手勢，用普通話說道。
“老媽媽，你好！你在說什麽？我們聽不懂蒙語。”
老媽媽改用成生疏的普通話，指着楊珉，笑眯眯地說道。
“他賽音百努……他，好看，長得好看。”
段錦榮笑了起來，将右手放置胸前，微微躬身，用蒙語回禮道。
“他賽音百努。您也安好。”
老媽媽穿着一身色彩豔麗的蒙古袍，笑得十分開心，盛了兩碗奶茶請他們飲用，并說道。
“願長生天保佑你們，善良的小夥子。”
兩人接過奶茶，按照當地人的習慣，先敬天敬地敬主人，然後喝掉多半，只留下一個碗底才将碗遞了過去。段錦榮拿出錢給老媽媽，對方執意不肯要，又說了一大堆蒙語，意思是請他們喝的。段錦榮只得拿出自己的煙給對方，老媽媽這才收下了。
離開奶茶店，楊珉帶着一身奶香味，好奇地詢問道。
“段哥，你會蒙語？長生天是什麽意思？”
“會一兩句。長生天是蒙古族的最高神靈，象征蒼穹，蒙古語讀作騰格裏。”
楊珉崇拜道：“段哥，你懂得好多！”
段錦榮摸摸他的頭，笑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什麽都明白了。”
兩人在包頭待了兩天，這裏沒什麽好逛的，大多時間就是在酒店裏面休息，偶爾上街吃飯、閑逛。蒙古人熱情好客，喜歡美麗、鮮豔的事物，楊珉那張臉非常具有吸引力，使得他們受到了諸多熱情招待，這兩天過得充實且開心。
第五天下午，兩人返回位于巴彥淖爾的片場，這次是楊珉開車，段錦榮躺在後面休息。
電話響起，段錦榮拿起來一看，不由得冷笑出聲，是那兩個狗仔打來的。段錦榮并非是忘記了他們，而是有意為之，就等着到今天再給他們一個教訓。
“什麽事？”
狗仔一號說道：“段哥，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片場已經開工了，謝宇鳴已經開始演了。”
段錦榮說道：“哦，忘記告訴你們。不用繼續拍了。”
狗仔一號愣道：“段哥，你開玩笑的吧？我們都已經到了。”
段錦榮說道：“我沒開玩笑，不用你們拍了，以後也不用再合作了。”
狗仔二號吼道：“你什麽意思！你知道我們開車過來，過路費、油費和住宿花多少錢麽！”
段錦榮翻身坐起，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楊珉，略壓低聲音說道。
“你還有臉問我什麽意思？你們怎麽得罪的我，難道已經忘了？”
電話那邊一噎，狗仔二號企圖掙紮，故意裝傻道。
“什麽得罪？你誤會了吧。我們合作了這麽多年，我們兄弟辦事，哪次沒讓你滿意？”
段錦榮冷笑道：“那我給你提個醒，呼和浩特，酒店，服務生。”
那邊徹底安靜了下來，過了半晌，狗仔一號重新接過話筒說道。
“段哥，我們也沒辦法。那男的太難纏了，一直攔着我們問東問西，我們其實也沒說什麽，就說你是星傳的經紀人，其餘的也沒敢過多透露，可能是他自己查到的。”
“我們合作這麽多年，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規矩？說了我的名號，已經犯我的忌諱了。”
狗仔二號喊道：“随口一說，能怎麽樣？你太多疑了吧！”
段錦榮冷冷道：“廢話少說，這是我的規矩，我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你們哪來的回哪去，以後也不要再聯系了，否則我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客氣了。”
狗仔二號吼道：“那你把辛苦費給我！”
段錦榮陰森道：“那你把精神損失費給我。”
狗仔二號罵道：“段錦榮，你做人不要太猖狂！你就不怕我把你們的事情抖出去？”
段錦榮嘲諷道：“哦？什麽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大可以試試看。你當我手裏沒有你們的把柄麽。我認識的娛樂圈的朋友，可不比你們少，随便找出來一個，名頭都能壓死你們。”
狗仔二號爆出一連串國罵，狗仔一號在一旁呵斥了兩句，重新說道。
“好吧，這次是我們不對，給段哥添麻煩了。您不要計較，我們這就回去了。”
段錦榮冷笑一聲，挂斷電話，拉入黑名單，一氣呵成。楊珉從後視鏡裏看他，小心道。
“段哥，沒事吧？”
“沒事，小場面。”
“是……拍攝的事情？他們不繼續合作了麽，那我們怎麽辦？重新找人？”
段錦榮抓抓頭發，現在再從北京往來搖人，已經有點來不及了，而且狗仔這種人，必須找信得過的，防止他們拿着片子四處亂賣。他不想讓楊珉跟着擔心，便說道。
“不用，我來拍，我就不信了，我還拍不來幾張破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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