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爆紅

爆紅

開播當晚，段錦榮去到公司裏，和運營部的老大、韋昆一起坐鎮，緊盯數據和評論。

段錦榮喊道：“播放量如何？給我盯緊了，實在不行就想辦法操作一下，一定要保持上升趨勢。第二集的留存量如何？盯緊盯緊！微博熱搜買了沒有？那些大V怎麽還不發消息，趕緊給他們打電話，把文章都發出去……還有抖音和快手那邊的！晚十分鐘再發。熱搜買前五位的，CP詞條不要太顯眼，放在第三位就好……水軍呢？差不多可以動手了……”

段錦榮一邊喊，一邊想起自己曾經的誓言。

這部劇開播後他但凡去看一眼，他就是狗。哎，算了……汪汪汪！

運營部老大幾乎被架空，坐在那裏一臉尴尬。見狀，韋昆勸道。

“老段，別那麽緊張，休息一下。今晚的數據只是暫時的，還是要看明天早上的反饋。”

段錦榮坐下來，不住地揉捏眉心，并給楊珉打電話，告訴對方自己今晚要住在公司裏。

楊珉和謝宇鳴都在宿舍看劇，謝宇鳴接起電話，說道。

“嗯嗯嗯，知道知道。段哥你放心，我一定把楊弟伺候得舒舒服服……”

段錦榮：“……”

衆人忙活到大半夜，段錦榮在辦公室裏湊合了一宿，他才睡了兩個小時，就忽然被一陣歡呼聲吵醒。只見公司上下一片歡騰，運營部的老大瘋狂地大喊道。

“火了！火了——徹底爆火了！”

段錦榮急忙走過來，問道：“什麽火了？楊珉還是劇？最新的數據出來了麽？”

衆人卻全部噤聲，用複雜的表情看着他。運營部老大站出來，猶豫道。

“呃……是謝宇鳴火了。”

“楊珉呢？”

衆人面面相觑，還不說話。段錦榮蹙眉，忙撲到電腦前查看數據，發現微博熱搜已經完全被謝宇鳴霸占了，全都在刷類似于“謝宇鳴好帥、謝宇鳴演技、新晉影帝、下一屆影帝預定、喬謝對手戲、史上最有魅力最讓人心疼的反派”雲雲。Amy那邊的電話響個不停，都是過來找謝宇鳴拍戲、接廣告的。

段錦榮表情異樣，說道：“……楊珉呢？沒人議論他？CP有人讨論麽？買的熱搜呢！”

同事戰戰兢兢道：“買了……但是很快就被謝宇鳴的熱搜給壓下去了。”

“繼續買！”段錦榮丢掉鼠标，怒吼道：“怎麽可能一點水花都沒有？！去買CP熱搜！”

有的人開始動作，但是大部分的人卻站在原地不動，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段錦榮，其中有無奈、有憐憫還有幸災樂禍。

段錦榮狂捏太陽穴，心情簡直差到了極點。他從業十六年，第一次遇到這種失敗狀況，此事大大出乎他的預料，沒想到結果竟然差成這樣，花了那麽多錢，用了那麽多手段，竟然連一個水花都沒有。他是常勝将軍，早已忘記了失敗是什麽滋味。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面子挂不住，同時十分擔憂楊珉的狀況，擔心對方遭受打擊，也覺得很對不起楊珉。

在衆人的運作下，楊珉和謝楊CP終于被刷了上來。段錦榮坐在辦公室裏，單手握拳擋在嘴邊，全程緊盯各個平臺的網友們的反饋，神色十分緊張。

除去帶節奏的水軍，有人喜歡也有人在噴。誇的內容都聚焦在楊珉的顏值上，罵的人則是抨擊這是個沒有演技的花瓶。放在以往，這是好事，無論是誇還是罵，只要有人議論就是好事，都能帶來話題度和流量，增加明星曝光度，畢竟黑紅也是紅。但如今，段錦榮看着那些罵人的網友，心裏卻非常憤懑，他擔心楊珉也會看到，從而打擊信心。

等到這一波有所降溫的時候，段錦榮立刻給之前聯系好的各位同人作者們打去電話，讓他們開始發布同人作品，尤其是視頻，一定要覆蓋到全網。他又給原著作者打去了電話，直截了當地表明了希望對方能夠給背書的意圖。他本以為原著作者很清高，聞聽此言要罵人，沒想到對方卻十分痛快，當即表示願意幫這個忙，并且不要任何額外的酬勞。

挂斷電話後，段錦榮一時間有些恍惚，作者這麽好說話，是不是唐钰又暗中幫忙了？

但他來不及多想，又去運營部找人，讓對方繼續買熱搜，卻得到這樣一個回複。

“段總監……財政部門那邊，不肯再繼續為此事撥款了。”

段錦榮一愣，随即怒氣沖沖地去找韋昆質問。韋昆正要出辦公室的門，一見到他來了，臉色也變得有些異樣，說道。

“老段，我正要去找你。走，跟我一起去開個小會。”

會議室裏坐滿了人，幾乎各部門的大小負責人都來了。楊珉的舅舅，星傳的董事長也來了，坐在那裏神情嚴肅，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安靜而壓抑。

見此情形，段錦榮心中咯噔一聲，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此刻也不好轉身就走，只得硬着頭皮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待衆人坐定後，財政部的老大很不客氣地說道。

“段總監，昨天一晚上你就燒了将近三百萬，公司是你家開的？豈能容你這般胡鬧！”

另一人說道：“數據我們剛才也看過了，錢是花了不少，但效果遠未達到預期。”

段錦榮垂頭道：“是，他是素人，想要一炮而紅有難度，必須趁此機會加大宣傳力度。”

財政部老大打斷道：“段經紀，你之前帶過的新人，可不是這樣的。再說了，還要怎麽加大宣傳力度？還打算燒掉多少錢？就算你的藝人紅了，将來能把這筆錢賺回來麽？”

段錦榮站起身來，感覺全場目光跟刺一樣，全都鋒利地紮在了他的身上。他覺得非常丢臉，他以前從未遭受過這種事情，以往都是慶功會，今天卻變成□□會。他只得說道。

“我會想辦法的，請各位再給我一點時間。”

韋昆見狀，也附和道：“各位的心情，我也能夠理解。段總監也一直在積極尋求辦法。我相信楊珉是一個很有潛力的新人，只是還需要一把外力來助推。”

聞聽此言，不大高興的衆人也都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個新人名叫楊珉，是楊董事長的親外甥，也得考慮到大老板的顏面才行。

衆人不再說話，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楊董事長的身上。只見對方表情複雜，說道。

“我雖然是董事長，但公司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諸位股東的利益。你們誰能給我一個确切的答複？楊珉走紅，究竟還要多久，要花多少錢，能火到什麽程度。”

衆人低頭看桌面，無人敢打包票。只有段錦榮老實回答道。

“這個說不清楚，需要考慮到很多方面，以及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大體的狀況也預估不出來？”

“只能說，我們盡量。”

楊董事長微怒道：“段總監，你這是什麽态度？我當初把我的親外甥分派給你帶，就是看中了你的工作實力和造星能力！可現在呢？結果遠低于我的預期，還花了這麽多錢，這讓我非常懷疑你的實力。段總監，你真是太讓我感到失望了。”

段錦榮站在那裏，雙拳緊握，垂頭不語，感覺到屈辱且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