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意外
意外
這兩日莫爾镛一直歇在林霜霜的院子裏，沒有外務的時候，幾乎不曾出來，今日一見，倒算是稀客了。
“少将軍。”林舊起身。
“坐下坐下，你今日氣色好得很。”莫爾镛笑着拉了林舊的手。
林舊意外地沒有躲開。
莫爾镛似乎更意外，認真瞧了瞧林舊臉上的顏色，哈哈大笑起來：“今日街上好風光，一起去一起去，夫人去，二夫人三夫人都去，你們也去，還有那個……那個……”
“葉姑娘。”肖朗兒忙道。
“還有姐姐。”吉兒也笑道。
“好，都去！”莫爾镛一拍林舊的手，“彼岸美人漂亮的很，到時候本将軍送你一馬車拉回來種在院子裏。”
“多謝少将軍。”林舊笑道。
一邊，肖朗兒毫不避諱地望向林霜霜，正瞧見了一抹醋風飄出，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麽高興？”莫爾镛看着活潑爽朗的肖朗兒。
“要出門了自然高興，少将軍，咱們什麽時候出發？”肖朗兒背着手，俏然道。
想是沒有哪個男人禁得起這樣莺莺燕燕圍繞着撒嬌，莫爾镛志得意滿：“你們這就準備起來，午後便出發如何？”
“太好了！”肖朗兒拉着吉兒，歡快道。
“你們誰能騎得馬？”莫爾镛興致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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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肖朗兒笑道。
“黎涓還沒有大好，讓她坐車吧。”林舊道。這幾日林舊佯裝不知，卻暗暗着意黎涓的藥，沒有再給人下手的機會，此時黎涓雖未痊愈也慢慢平穩清醒了過來。
“我不會騎馬，姐姐也不會。”吉兒搖頭，“我們同黎涓姐姐一起坐車吧，也好照顧。”
且說衆人商定，午後，一架華蓋四輪車自也馳恒舒王的府邸緩緩駛出，車前正是威武如虎，英姿如蛟的恒舒王莫爾镛，人們發現與常日獨身來往不同，今日在他左右兩邊跟随着幾個美貌的周國女子，端得各個秀美明豔，窈窕委婉，引得一衆人紛紛議論指點。
也馳的大街，比想象的還要熱鬧……
彼岸美人，這種象征着濃烈情愛的花朵，在盛夏綻放，盛夏消亡，只盛一季卻帶給了人們無限的美好寓意，讓情定之人一生都會記得屬于自己的那一朵。
“你的馬騎得确實不錯。”趟過了一段熱鬧的街道，轉過彎來眼前道路經緯分明，行人漸少，莫爾镛笑着對身側的林舊道。
林舊一笑：“多謝少将軍誇獎，鄉下女子，都會的。”
“哦？那不一定吧？剛才吉兒便說她不會，想來她們姐妹生疏此道，還是你能耐些。”誰都聽得出，這是莫爾镛找了話題要和林舊答言，扯了旁人來讨好。
“少将軍少将軍，我會騎馬，榮兒會騎。”不知道是一直用心聽着還是恰巧抓了個正着，小榮忽地從車窗探出頭來，笑盈盈向着莫爾镛。
一旁林霜霜不屑的眼神帶過，轉頭向別處看去。
林舊心下一動，一直在找機會，這機會不就來了。
“那你下車來小榮，我讓給你騎。”林舊笑道。
不期自己一直看不慣的林舊此時竟願意讓出馬匹，小榮圖不得，拎着她玫紅的長裙，從車上一溜煙跑了下來。
林舊把缰繩遞給她。
小榮忙接過來，看着高大的馬匹，又是高興又是……尴尬，待要不騎，見莫爾镛一直瞧着她，忙鼓足勇氣，把心一橫，抱住馬脖子就要向上攀援。
棗紅馬想是沒見過要這樣上來的，吓得一個勁兒向着莫爾镛身邊躲。
一邊，肖朗兒樂不可支，咯咯就笑出了聲。
小榮尴尬的滿臉通紅，比她的裙子還紅：“哎呀将軍，這麽高的馬，榮兒沒有騎過，您來扶我一下嘛。”
肖朗兒還想笑，她覺得太好笑了。林舊飛了她一眼。
因為有林霜霜，林舊并黎涓等人在前，平日小榮并不入莫爾镛的眼，今日想是高興，小榮一撒嬌，他竟真的從馬上下來了，徑直走到小榮身邊，抄手将小榮抱了起來，就要送上馬背。
小榮興奮不已，嬌笑出聲：“王爺小心點，榮兒害怕。”
不知道馬是受不了小榮，還是受不了她頭上掉下的簪子忽然刺中馬腹，就在莫爾镛抱着小榮向馬背上放下的一刻，意外發生了！
馬匹長嘶，奮然擡起了前蹄。
林舊剛剛交了缰繩，此時就站在馬前，危險頃刻即至。
衆人月夕節出游，盛榮因見衆女圍繞在莫爾镛身邊，好不羨慕，這本來是自己出的主意，不想讓林霜霜獨占了這樣的好機會，不想自打出來因為不會騎馬，只能和病歪歪的黎涓，傻乎乎的妹妹一同窩在車裏，連悶葫蘆一樣的葉碎萍都有騎着馬跟在少将軍左右的機會，實在讓人不服氣，不由得一路上豎起耳朵細聽外面的動靜，果然聽見少将軍和林舊議論起了她們姐妹兩個，忙抓住機會冒出頭來。
可惜，盛榮的如意算盤還沒打響，寵還沒掙到，先争了個“你死我活”。
眼見馬匹受驚，前蹄奮起，前方的林舊已身處危險之中，莫爾镛顧不得懷裏的小榮，就像抛棄一塊兒破布一樣将小榮合身扔了出去，急向林舊奔來。
林舊何等敏銳，她若不想你抓住她，便是貓爪蛇信也半點挨不着身，何況這個時機等了半日，好不容易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馬鼻子上塗了點兒辣椒，惹得它暴躁起來，這樣的機會哪能輕易放過？
“大驚失色”，林舊注意力全在驚起的馬蹄之上，全然“看不見”飛身而來的莫爾镛，急急向後便撤，“一不小心”被石頭絆倒，結結實實倒在了地上，也就此躲過了莫爾镛的“相救”。
馬蹄落地，擦着林舊的大腿，撲起一片灰塵。衆人待看清楚了，皆吸了一口涼氣，“好懸”！再差半分，林舊的腿不廢也殘。
這邊随行馬夫慌忙告罪，跑來死死拉住受驚的馬匹。
“姚櫻。”肖朗兒沖了過來，想扶起林舊。
“我的腰。”林舊一頭熱汗，臉色鐵青，正是疼痛難耐的樣子。
“腰怎麽了？”肖朗兒伸手去摸，卻摸出一片血漬，“天啊，你怎麽了姚櫻？”
“被石頭硌到，不知道是不是折了。”林舊苦聲道。
“少将軍，怎麽辦？”肖朗兒看着一臉着急，蹲身下來的莫爾镛。
“我們馬上回府，府上的跌打醫生是班結最好的。”莫爾镛安慰道。
林舊滿頭青筋爆出，并不能說出半句話。
“不行，不行，少将軍，我……我動不了了，需要馬上瞧大夫……”說話的是另一側躺在地上的盛榮。
吉兒左右前後在查看她的傷勢，并未見有傷：“姐姐，你哪裏痛？快點告訴我。”
“痛痛，哪裏都痛，你不要碰我。”盛榮哭道，“少将軍，少将軍救我。”
莫爾镛并沒有因為盛榮的召喚離開林舊，他心裏有數，雖然情急之下扔掉了懷裏的盛榮，但是他的本能地揚過抱着上半身的右手，也就是說，盛榮應該是腳先落地，即便站不穩摔倒，也不會受很重的傷。
可林舊不同，她确實在流血，腰股之下已聚了一小灘，鮮紅簇簇跳得人神經痛。
“這周圍可有醫館，姚櫻傷在腰骨，不能挪動，要就近治療才好。”事出突然，葉碎萍也不敢輕易做出診斷，忙提示道。
“少将軍，少将軍……救我。”小榮仍在哀嚎。
“罷了，前面有一處北沱醫館，大夫好壞不知，咱們先過去瞧一下夫人情況。”莫爾镛說着，抄手将林舊抱了起來。
這邊盛吉忙扶起姐姐，一行人向街道盡頭的醫館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