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哄不好了
哄不好了
塗山璟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姑奶奶的未婚夫就是胡為。”
是那個隐居山林,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傳聞拿千金都求不來他的出診,但姑奶奶的銀鈴铛,可以無限次使用。
只要她搖響,他就會出手救人。
相柳冷哼:“無趣。”
他擱下茶盞,起身要走,小夭問道:“防風邶,你去哪裏?”
“去找騙子算賬。”
防風玉怎麽說來着?她說她以前可老實了,結果呢……喝酒,賭錢,打架,你是樣樣不落,件件都沾啊。
嘴上一口一個哥哥叫着,裝出一副聽話的樣子,背地裏就是這麽玩的?藏得挺深啊。
相柳回到防風家,破舊卻整潔的小院子裏早就人去樓空。
又是這樣,不告而別。
他從來決定不了她的去留,年少時是如此,長大了也是如此。
相柳不知哪來的怨氣,狠狠關上那扇沉舊的木門,驚起一聲巨響。
他把自己裹進漆黑的鬥篷裏,騎上天馬,四處尋找她的蹤跡,夜色越來越沉,像烏雲壓在他心口。
終于,他在墓地裏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頭頂的月光清冷,襯得她愈發纖細單薄。
阿玉就靠坐在養母的墓碑旁,腳邊堆着幾個空酒壇,她原來是會喝酒的,只是在他面前裝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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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越想越氣,他出現在她眼前,連帶着郁郁蔥蔥的山野都下起了細雪。
雪随心動,是他情緒的外現。
阿玉面頰微紅,一雙漂亮的狐貍眼有些迷離,她伸手接這雪,笑道:“你還沒為我下過雪呢,這是第一次。”
“看來我是真的惹到你了。”
相柳搶過她手裏的酒壇:“塗山玉,我想聽真話。”
你能不能…不要再騙我。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叫她,阿玉微愣,眸底笑意盈盈:“相柳,你有九個頭哎。”
她多少是喝醉了,看人出現了重影,擡起手輕輕數了數。
相柳抓住了她的指尖:“看着我,別再跟我裝糊塗,塗山璟說你酒量好的很。”
他一腳踢開礙事的酒壇,彎腰半蹲在她面前,冷聲道:“你知道我所有的過去,我卻對你一無所知,這不公平。”
阿玉垂眼,眸光變得清明。
“哥哥,你問吧。”
在你眼前,就是一覽無餘的我。
山中清寒,相柳脫下鬥篷罩到她頭頂,他屈膝坐了下來,開始算賬。
可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清冷的人,所以問的委婉,但意思大概就是:聽塗山璟說,你玩的挺花啊?
阿玉把頭埋進鬥篷裏。
別說了,別問啦。
早知道會被你們這麽扒,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年少輕狂,不禁扒的。
她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什麽好東西。
相柳又問了一些有的沒的,最後繞到了她未婚夫身上:“那個人,你會跟他走嗎?”
阿玉忍着笑意:“哥,我和他早分了。”不,是就沒開始過。
相柳似笑非笑:“可我聽說,騰蛇一族的族長,他終身未娶,雲游四方,等一不歸人。”
“你告訴我,他等的是誰?”
阿玉:“……”
她小聲開口:“總不會是等我吧,我有什麽好?能讓別人念念不忘到如今?”
“你好的很。”相柳的語氣多少有些咬牙切齒,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不想她離開。
也許是習慣,也許是不舍,總不至于是當哥哥上瘾吧。
阿玉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看,有流星,快許願吧。”
“別想轉移話題。”相柳扯回衣袖,我和你什麽關系,你跟我動手動腳。
阿玉:“。”
“其實那個胡為吧,他挺煩的,我被封印在歸墟裏,日夜煎熬,他還在外面吹笛子,難聽的要死。”
“吹了四百年,一點長勁都沒有,我在裏面有時候也挺無助的。”
她還沒死呢,他就提前奏樂送她出殡了。
阿玉以為開個玩笑,糊弄糊弄就過去了,結果相柳的笑意越來越冷。
“他還給你吹笛子?”
吹了四百年?
挺好,他吹的比我活的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