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4章
第二天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時我覺得自己好像抱住了個什麽東西。
手感……
手感一點也不好,部分區域的骨頭有點硌人,不是一個好抱枕。
“砂糖醬,居然背着我偷偷減肥……”
不滿地咕哝了一句,我閉着眼睛憑感覺将腦袋往人懷裏拱了拱。
以往這個時候對方都會抱住我然後摸摸我腦袋繼續哄我睡個回籠覺的,但是今天她不僅沒有這麽做,并且我這會兒終于是察覺到有哪裏不對。
平……平的!?
我一個激靈猛地坐起,原本一半耷拉在身上一半挂在床邊的被褥雪崩似的整個坍塌。
瞪圓了眼睛,下一刻受驚地發覺這會兒被雪白被褥所掩蓋的、赫然是名霜色睫毛緊閉的白發少年。
五條悟!?
他怎麽睡我旁邊?
頂着清晨不清楚的腦子努力回想了下昨晚的情況……
對了,因為遇到太多事根本不敢回寝也無法一個人入睡,見我這樣不是辦法,夏油傑索性提出三個人一起打游戲直到天明,等白天上課期間再進行補眠。
不過因為不太會玩手柄類游戲的緣故,到了最後基本上是兩個男生玩得熱火朝天,我則退居二線例行背誦複習當天給自己安排的日語詞句。
記憶好像是在此時中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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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該說背書不愧是比褪黑素還要有效的神藥嗎?
好像從我打開電子詞典不出幾分鐘便倒頭睡着了。
雖然中半途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感覺自己被抱起挪動了位置,好像出于不安還緊攥住那人手臂不放。
到了後來對方安慰了我句“我們會在旁邊打地鋪在這裏陪你的”,再然後我便覺得松了口氣,重又沉沉睡着了……
所以說我們班那兩個高中生最後是把床鋪讓給我自己在榻榻米睡了一晚嗎?
按道理是這樣沒錯……
不過我看了眼自己醒來的地方,同樣是在地鋪上,還一步小心将這只依舊睡熟的白毛當成了一小會兒的人形抱枕
考慮到自己之前有迷迷糊糊睡着不安就跑去砂糖房間和人擠擠的壞毛病,睡覺姿勢也并不老實,那麽很有可能是一沒小心主動從上邊滾下來了吧。
這事揭過,我打了一個哈欠,站起身将窗簾拉開半邊讓陽光透進來又不至于照到白毛dk臉上的程度,撐開胳膊使勁伸了個懶腰。
在我做這些的時候腳邊還在睡的人翻了個身,本能滾到團成一塊的被褥邊上,像是個孩子般一把擁住,将臉埋了進去。
我看過去,借着早晨充沛的光歪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好像不論哪個角度臉蛋都沒有死角的同窗,他現在弓着身子微微蜷起身,像只大白貓一樣地睡着。
被蹭得有一點翹的白毛看起來像極為柔軟的羽毛那般,随着輕緩的呼吸有着微小的起伏。
我:!
不愧是紙片人,太、太有誘惑力了。
有……有點想摸。
這個念頭像是個小氣泡那樣浮出來的一瞬,我的手便已經先于思想作出了行動,悄聲放在了dk頭頂。
手感果然比想象中的還要上乘。
柔軟程度堪比水洗過的絲綢,且這份帶點溫度的觸感又叫人輕易想到剛長出羽毛不久的雛鳥。
一不小心就上瘾了。
我仗着對方睡得超死,趕忙抓緊時間又悄悄在只觸及表面的情況下薅動了幾輪。
好軟好軟好軟!
爽……爽了!
最後幾乎是眼神亮晶晶閃閃發光地看着自己落了幾撮雪白短毛的右手,總感覺有種叫我這個對貓毛過敏患者成功找到代餐的驚喜感。
因為害怕真把人弄醒了,覺得差不多滿足了我便收了手,走到洗漱間拿着昨晚五條悟給我新拆的備用牙刷和小塊毛巾簡單洗漱了下。
等我清洗完畢走出卧室,剛一推開門便迎面嗅到股叫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咕——”
這個時候肚子不争氣地叫喚了聲,我連忙捂住,順着香氣來源啪嗒啪嗒尋到廚房,正好撞見系着個嫩黃色小雞圍裙的夏油傑端着做好的兩盤厚蛋燒笑眯眯走出。
“早上好。”
他見了我,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媽媽早上好。
我在內心回,瞪着他異常合适的圍裙,瞳孔地震。
跟着黑發dk來到沙發前的那面臨時作為餐桌的矮茶幾前,發現除了他所端來的厚蛋燒,上邊并沒有擺放那種動漫或日劇裏日本的傳統早餐
取之而代的是就算是我也能吃得習慣的烤吐司和培根煎蛋一類。
謝天謝地!那種什麽生蛋黃納豆絆飯看着就相當魔鬼,大早上吃米飯的習慣在我看來也是完全無法理解…倒是厚蛋燒這種東西感覺起來會很好吃,我還蠻饞來着。
我沒有去想這個相處不久的黑發dk為什麽會剛好避開我的雷點并精準踩中我的興趣點,在他叫我先吃着自己去叫另一只起床的功夫,我便迫不及待夾起一塊形狀漂亮的厚蛋燒率先吃下了。
居…居然是甜的!
有點怪,我好破滅。
雞蛋怎麽可以做成甜口呢?這樣子雞蛋真的不會哭嗎……
轉而我又想起似乎盛上來的還有另一個盤。
試探地往那邊拿了一個吃掉,舒坦了!
這回是正常的鹹口沒錯!
松軟滑嫩,,雞蛋味,和我想象中的味道完全一致,這才是好文明啊!
“早,哈欠——”
過了一會兒,睫毛還挂着幾滴水珠看來是清洗過的五條悟也走了出來。
他哈欠連連,頂着一頭被我揉亂的炸毛,困恹恹地順勢就在我對面坐下。
只往茶幾草草掃了那麽一眼,随手抓了個在他手上顯得格外迷你的厚蛋燒,“啊嗚”一口丢入口中。
“……唔!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快了還是怎麽,被我盯着看的白毛dk咽下後立刻神色一變有些難受地嗆咳起來。
這會兒端着茶托準備好飲料的夏油傑剛好走來,咳到臉紅脖子粗的五條悟一個彈起連忙往對方那處随手抓過一杯鮮榨的柳橙汁,仰着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傑!你搞什麽!?”
他大口喝完後一副“活過來了”的表情,吐出舌頭對同窗大吐苦水:
“厚蛋燒怎麽做成鹹的!?你是邪/教嗎!?”
我:?
邪/教是你才對吧!
*
三個人飛快吃完早餐,發現已經将近上午十點半了。
因為初來駕到搞不懂情況,我弱弱地試探問了句:“那個,上午不上課嗎?”
“上的,今早有兩節文化課,”誰知夏油傑很坦蕩說,“但見你們都起不來,想了想索性不上了。”
我:?
翹課翹得那麽明目張膽真的大丈夫嗎!?
“沒關系,”五條悟叼着甜的發膩的那盤邪/教甜蛋燒,聲音含含糊糊,茶幾下撐開的一雙雙腿搖搖晃晃,聲音滿不在乎:
“反正任課老師沒一個能打過我倆的,不會為難我們,就是夜蛾羅裏吧嗦的比較麻煩,還好今天不是他的課。”
我:。
總感覺這個學校的老師好卑微啊。
我擦了把汗,想起自己在國內除了運動會還從沒逃過課的貧瘠經歷,有些不安。
夏油傑掃我一眼,笑笑說:“沒事,現在過去還能聽個半節,下完課我們帶你去辦事處領到服和課表。”
制、制服!
好嗳!
我一下子高興起來。
想到硝子那套搭配黑絲相當優雅還帶點小性感的包臀裙,幻想着自己也穿上類似款式時的樣貌,美滋滋。
“我這就回去換衣服!”
我說着興沖沖拽着五條悟的袖子就要往陽臺跑去。
*
被五條悟迅速扛到對面我的寝室,又将随手往我桌子上拿了根棒棒糖撕開來叼着的他迅速趕走
我哼着歌脫掉身上還穿着的對方那件長得要死的制服,掀起睡裙看了眼今天穿的胖次顏色
我打開衣櫃剛要挑選對應的內衣和近似顏色的外衣,這個時候各類套裝衣裙中一道奪目的鮮紅立刻讓我猛地收縮瞳孔。
我:!
這……這是!
我好像沒有這麽鮮豔幾乎全紅的衣服來着?
心髒猛跳,壓抑下喉嚨裏差點湧出的嗚咽和雙眼泛起的濕意,我戰戰兢兢站得離衣櫃遠了些,這才敢伸長胳膊仔細扒拉。
不出所料,被我整個扒拉出拿出查看的鮮紅衣物,很明顯并不屬于砂糖給我買的任何一件衣服……
那是一套和鬼新娘身上那件
別無二致、僅僅是尺寸小上不少的血紅色嫁衣!
就……就算姐姐你真喜歡我拿我當女兒也不必送我這個吧?
是想和我穿親子款嗎QAQ?
怕得要死,我還在內心哽咽着,下一刻變故突發。
指尖突然傳來被火飛速燎過一般的小小燙度,我吓得一激靈,剛将手裏嫁衣脫手,那件鮮豔到仿佛血染般顏色詭異的紅裝歷時便像是張開雙臂的人形、活過來那般朝我撲來。
本能地護住腦袋想要逃跑,可令人驚奇的是那件原本摸上去分明存在實感的衣物,頃刻像是幻影般就那麽在接近的途中虛幻透明,最後便就那麽重疊地融入到了我的體內。
“……!”
看到這一不可思議場面的我心髒怦怦狂跳。
感受了下,并沒有不适或者難受的感覺,但也沒有感覺更好。
我哭喪着臉呆在衣櫃前惴惴不安地轉了幾圈,內心不斷說着怎麽辦怎麽辦慘了慘了,然後才想起走到幾步開外的全身鏡前,定睛去看我此時的模樣。
自己穿着鮮紅色嫁衣紅唇鳳冠的樣子只在鏡面閃過一秒。
在我瞪大眼睛想要仔細看時,完全沒有任何異常地又切換成了自己此刻發絲淩亂吊帶睡裙的模樣。
應該不會有什麽危害吧?……好慌啊,可別是什麽煞氣入體之類的。
扯着頭發又原地幹焦急了一會兒,發現毫無進展也思考不出什麽頭緒
就連昨天突發奇想找夏油傑要來筷子插米飯也沒有叫出那個總是莫名其妙給我時不時爆出個裝備的姐姐,我知道親口問問她的可能性是沒有了。
加上這個時候手機也響了,打開看發現是兩個dk詢問我有沒有事怎麽那麽久沒下來,我這也才放棄了糾結。
趕緊換飛速好外出的衣服又給自己草草用随手抓過的一次性皮筋綁了兩只團子,換好鞋子拿起包包倉促下樓。
宿舍大門口見到兩個等在那的dk,我跑過去,接過五條悟一見我就随手塞來雙拼冰棍的其中一只。
“那個,我剛才……”
看着上邊有些融化跡象的冰水,憂心忡忡地舔了口,我剛想要和他們說出之前那件融入我身體的紅嫁衣一事,這個時候突兀記起什麽,打開貓貓背包低頭檢查起來。
“咦?”
看到包中物事,我低呼一聲。
“怎麽了?”
兩個dk一左一右同時将腦袋湊來,好奇往裏看。
“出現了。”
我愣愣地說。
此時赫然發現那只我從昨天起便消失不見的紅色蓋頭沒有回來。
取之而代的,現在在我包裏頭躺着的,是一張卡片大小朱紅色的……
胭脂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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