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喜歡的樣子我都可以僞……

第15章 你喜歡的樣子我都可以僞……

錄完口供,天色已晚,女警不放心宋幼宛一個人回家,派人送她坐回家。

宋幼宛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在家附近就下車了,步行走回家。

路燈将夜晚照亮,冷清的路上只有她一人,喧鬧的蟬鳴給人一種非常熱鬧的感覺,讓她感覺不再孤單。

手機上有幾個未接電話,她撥了回去。

對方很快接起,宋母急切又關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乖乖,你在哪裏啊。”

“快到了,還有幾分鐘。”

“在外面玩怎麽不給家裏打個電話,媽媽很擔心你。”溫柔的語氣中夾雜着些許抱怨,很有生活氣息,這是宋幼宛以前從未聽過的。

宋幼宛心中有一絲感觸,她望着家的方向,依稀能看見別墅門口有一個女人在張望,她冰冷的心髒在這一刻融化的一點。

“不會了,我以後晚回家一定提前給你發消息。”

“這才對嘛。”

她用尋常小女生的口吻說:“媽媽,我今天收到了校友的請帖,她邀請我去參加生日宴會。”

宋母愣了一下,幼宛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學校裏的事,她問過,但是幼宛不願意說,她當時還以為幼宛不喜歡她,所以才不願意和她親近。

“媽媽,可是我不知道穿什麽禮服,你能幫我選選嗎?”宋幼宛語氣柔軟,像在撒嬌一樣。

“當然能,媽媽最喜歡給乖乖挑衣服。”她給幼宛買了很多衣服,可惜幼宛很少穿,她還失落了好一陣子,以為她嫌棄自己的欣賞水平。

那個母親不喜歡将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好不容易幼宛主動開口了一次,她高興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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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宋幼宛都在和宋母打電話,她都沒有察覺,她的嘴角一直帶着笑。

*

由于,犯事的人都是一群未成年,他們被關進了拘留所裏,等待家人保釋。

林嶼和裴恺樂關在一起,房間裏還有一個因醉酒打架被關進來的中年男子,他倒在地上呼嚕大睡,空氣中蔓延着一股濃濃的酒味和嘔吐物的馊味。

拘留所裏沒有空調,燥熱的天氣令人心煩意亂,裴恺樂不停的走來走去,“完了,我媽這次肯定要打死我。”

“怎麽辦,怎麽辦......”

林嶼坐在角落,表情淡然和他完全相反,好像是來度假的一樣悠閑。他望着牆上的橫幅“苦海無邊法作舟,回頭是岸盼君歸”,不知道在想什麽。

隔壁關着的小弟們,都被陸續被保釋出去了,裴恺樂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不禁流出了羨慕的淚水。

“嶼哥,我媽肯定不會來了,她經常罵我是監獄預備役,遲早要進局子。”

“嗚嗚,這裏好熱好臭,我快死了。”

“救命......”他不停的拍着鐵欄,激情上演了一場鐵窗淚。

同室的醉酒大漢被他吵醒,暴躁的脫掉鞋子,砸了他一下:“喊冤啊。”

剛才他趴在地上,裴恺樂沒看清臉,現在才發現他臉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按照經驗來說刀疤男肯定是混社會的。

裴恺樂一下子禁音了,像個鹌鹑一樣縮着脖子,大氣都不敢出。

刀疤男扣了扣腳丫子,命令裴恺樂:“把我鞋子撿過來。”

裴恺樂嫌棄的看着他的豆豆鞋,隔老遠都聞見一股濃烈的腳臭,他用腳将鞋踢過去。

刀疤男一下子暴怒,他扯着嗓子罵:“你他娘的,是沒有手嗎?給老子拿過來。”

如果在外面裴恺樂肯定不會怕他,但他現在在拘留所,心裏防線早已經破碎,不想在這裏還搞出事。

他猶豫了,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忍着惡臭彎腰準備去撿。

林嶼站起來,将鞋子朝反方向踢去,鞋子直接從欄杆間飛了出去,躺在走廊上。

“臭小子,你活膩了吧。”刀疤男爬了起來,一臉兇惡的朝林嶼撲去,他酒意還未醒,腦袋不清醒根本沒意識到這是什麽地方。

林嶼側身躲過,刀疤男直接撞到了牆上,額頭浸出了血絲。

這一動靜引起了值班警察的注意,他将派人将刀疤男帶了出去,并警告林嶼和裴恺樂都安分點,不要惹事。

沒一會兒,裴凱樂的母親來保釋他了,他看着還被關着的林嶼,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嶼哥,我先走了。”

“我出去後一定幫你聯系叔叔,讓他快點來接你。”

他緊緊的抓着欄杆,覺得就這樣走了很沒義氣,他和警察商量:“警察叔叔,我能這裏等他嗎?等他一起出去?”

二十多歲的年輕警察突然喜當叔,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他一臉嚴肅的拒絕道:“不能。”

林嶼非常嫌棄,不耐煩的說:“你趕緊走,你媽還等着收拾你。”

“無情啊。”裴恺樂哀嚎一聲,心情忐忑的跟着警察出去,準備迎接新的暴風雨。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林嶼坐回原處,濃濃的夜色包裹着他,他感覺呼吸有點不順暢。

拘留所的時間流逝得很漫長,仿佛過了一輩子,但實際上只過去了一天。

拘留所室裏的人,來了又走,他不知道看了多少親人将他們保釋回家的場面。

漸漸的,他明白他不該有奢望。

林嶼腦中不停的閃過小時候被父親虐待的記憶。

——房間裏卷縮着一個瘦弱的影子,門外傳來腳步聲,小男孩害怕得直哆嗦。

男人衣冠楚楚拿着一根長荊條,他斯文的挽起衣袖,表情陰森的向小男孩走去。

小男孩失聲尖叫,他拼命的想逃跑,腳下的鏈條卻禁锢着他,讓他不能離開分毫。

男人揮舞起荊條,眼神近乎癫狂。

林嶼在心底的聲音告訴他,逃不掉,逃不掉的......

就像現在,沒人會來救他。

房間門被打開,鐵門發出沉中而昂長的聲音,民警的聲音響起:“林嶼,受害者要求探視。”

林嶼擡起頭,宋幼宛站在鐵欄外面,她眉眼精致,杏子眼明澈透亮,那靈韻都快要溢了出來。

一瞬間,他心髒幹枯的經脈得到了灌溉,抽枝發芽,他仿佛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宋幼宛上前,看着他頹廢的模樣,心情頗好,遞了一本紅皮書給他:“加油,好好改造。”

林嶼愣愣的接過書,視線卻沒有從她臉上移開,如饑似渴的往着她,似乎能從她笑容中汲取能量。

兩日後,林嶼拘留期滿,他剛走出拘留所一個電話打進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林嶼,我送你去聖櫻中學讀書,不是為了讓你自甘堕落。以前你小打小鬧我沒管,你這次竟然将自己搞到局子裏,真是本事見長。”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丢我林家的臉,我會讓你在牢裏蹉跎一生。話已至此,希望你好自為之。”

“嘟嘟嘟......”

林嶼擡頭望天,這天色也如同他心情一般灰暗。

沒一會兒,豆大的雨點落下,他将紅皮書緊緊抱在懷裏,迎着雨往前跑。

地面還殘留着熱氣,空氣中雨霧彌漫。

回到別墅,他渾身淋透像一只可憐的落水狗,懷中的書卻沒有打濕一分一毫。

他徑直走上閣樓,縮在小小的空間裏,望着對面郁郁蔥蔥的爬山虎。晚風吹過,帶走了他僅有的體溫,他指間發白,忍耐了很久還是沒忍住撥打了那個電話。

正在撥號...

對方已振鈴

鈴聲響了很久,久得他都快絕望了“喂。”在最後一秒,她的聲音像黑暗中的一束光,驅趕所有黑暗和陰冷。

“幼宛。”他拿着手機掌心微燙,喉嚨有些苦澀,聲音也有些嘶啞。

“什麽事?”

“沒事。”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哦,那我挂了。”

“等等。”他聲音很急迫,生怕她會突然挂斷,他小心翼翼的問,“明天柯雅琳的生日宴會,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手機另一邊沉默了許久,在漫長的等待中,林嶼在心中不斷祈求,答應我吧,答應......

“好吧。”

林嶼如釋重負,即使對方答應得很勉強,他依然很高興。

在拘留所裏的這幾日,以前的痛苦不停折磨着他,他不明白自己活着到底有什麽意義。

他在無邊苦海中沉溺,根本找不到方向,他像小時候一樣望着牆上狹窄的窗戶,渴望有人救他。

就在他心如死灰時,她來了。

林嶼第一次見到宋幼宛,久久沒有回過神,她和小時候的鄰居妹妹太像了。

他知道,她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但他還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她,希望能從她身上找到以前的影子。

這個學期宋幼宛的風格大變,他一開始很排斥,但是還是飛蛾撲火一樣的撲向她。

即使知道,最終的結局是灰飛煙滅,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他是徹底淪陷了。

不是因為她像某個人,而是因為她就是她,渾身透着冷,卻讓人無限着迷。

林嶼回憶他最近所做的一切,她很不喜歡,她很強勢從未在他手上屈服過。

就算他帶着一幫人去堵她,她不光不害怕,還非常淡定的還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報了警。

冷靜得令人害怕,卻讓人又恨又愛,她不是普通的小白兔,她是一只白切黑的小白兔。

林嶼清晰的知道宋幼宛讨厭他,他修長的手指來回撫摸着書脊,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她的背脊。

但是,沒關系,你喜歡的樣子我都可以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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