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三濫

第36章 下三濫

蛙跳,俯卧撐——格雷一人橫掃了訓練場,五局三勝,最後的組合體能沒比,成功拿下體能訓練比賽的勝利。

在高原地區進行大量高消耗訓練,士兵們2個項目換了2個與賽者,其中一人被急救擡走。

格雷臉不紅氣不喘地回到林辭身邊。

向導皺着眉,抓過他的傷手。俯卧撐,單雙杠都要用到手部支撐,如此一來,不深的傷口也會裂開。

攤開哨兵的手掌,襯衣袖子做成的繃帶果然已經泛紅。

“沒事。等藥效過去,它就會好。”格雷看到林辭臉色不善,抽回了傷手,同向導說。

确實,就像哨兵說的那樣,只是個小傷,即使傷口裂開,流血不止,感染化膿,只要等一天的時間,哨兵就可以恢複如初。

自己到底在生什麽氣?

林辭看着手中的匕首,他一直沒将東西還給艾伯納。

匕首鋒利的刀刃上,血跡已經幹涸,但黑紅色的印記依舊停留在銀色的金屬上,昭示着它曾經劃破了一個哨兵的手心。

血跡會幹,但不會消失。

恢複如初不代表不會疼,也不代表曾經受到的傷沒有存在過。

林辭摩擦了幾下自己的手指,将匕首丢到走向二人的艾伯納腳下。

Mute士兵因為向導的動作,停在原地。

“下面是擒拿散打比賽,你上。”艾伯納撿起地上的短匕,用刀尖指了指林辭。

打鬥也是劇烈運動,格雷當然不願讓林辭上場。他想同之前一樣用條件換下林辭。

可向導卻先他一步,接下了艾伯納的戰書:“好,但我沒學過招式和套路,所以我們只要打到另一方認輸就算贏,怎麽樣?”

沒學過招式套路?艾伯納打量着林辭。

男性向導的身高不低,但1.8米的個頭在軍隊中也只能算是平常,而且與常年進行各種訓練的士兵相比,向導的身型确實顯得纖細柔弱,不堪一擊。

他相信向導沒怎麽學習過正式的戰鬥技巧——畢竟那可是高貴的向導啊,戰鬥中永遠龜縮在飛行器和機甲裏的貴族,怎麽會需要學習這種近身肉搏的技能?

“可以。”艾伯納應下林辭的話,他相信,向導在自己手下根本撐不過1分鐘就一定會哭叫着求饒。

向導的身體素質可與普通Mute沒有任何不同!

“走。”林辭同格雷說。

“我們可先說好,你的哨兵不能上場,否則就算你們輸。”艾伯納警惕地看着哨兵。

林辭同意。

擒拿散打比賽就在訓練場的空地上進行。衆多士兵圍出了個半徑五米左右的圓圈。

參加比賽的人是艾伯納,他是駐軍中散打最強的。

林辭與高壯的白人士兵分站在包圍圈的兩端。

艾伯納活動着四肢,捏得十指關節啪啪作響。

向導卻只是挺直腰背,安靜地站在原地。

向導說“打到對方認輸為止”……格雷擔心地看着他,他不認為林辭是個會認輸的性子。

如果向導使用精神力的話,他絕不會是認輸的那個。但如果,林辭真的不用精神力呢?

他不能反對向導的決定,但他可以阻止向導受傷。格雷從未打算遵守艾伯納禁止他上場的要求。

紮西次仁作為裁判,仍舊由他發出比賽開始的訊號。

少年一聲令下,艾伯納率先從場邊沖進場內,直直地向林辭奔來。

壯碩的白人士兵提肩收臂,下盤踩穩,腰部用力,借着奔跑的慣性,向林辭揮出一記重拳。

高速揮動的拳臂沖破空氣,帶起一陣風的流動,撲向林辭的腦袋。

這一拳若是挨上,普通人怕是要得上輕微腦震蕩。

艾伯納興奮地咧起嘴角,他這攻擊可還是收着力道的呢!

然而下一秒,他的拳頭就砸在了虛空中。

人呢?

艾伯納睜大了眼睛。

人在下面——旁觀者們都清楚地看到了向導的動作。

林辭的動作靈巧柔軟,就在士兵的攻擊即将抵達時,他略一側身,雙膝一軟,半蹲下來,躲過了艾伯納的第一擊。

緊接着,向導猛地彈起,将提前支起的手肘撞到了艾伯納的腹部。

士兵全身上下都是結實的肌肉,但因為沒有準備,肚子上忽然傳來的重擊,還是讓他慘叫出聲,并幾步退到了三四米外。

第一次交手,是林辭的勝利。

但勝利者的姿态卻并不怎麽好看,因為向士兵撞去時壓上了全身的重量,林辭以一個略顯狼狽的姿勢,踉跄着向前沖了半米,然後摔倒在地上。

雖然他很快又爬了起來,但這一幕還是被所有人抓到。

自己怎麽會被這樣的弱者傷到?!艾伯納單手捂着肚子,目眦盡裂。

林辭退回原地,冷笑着對艾伯納豎起中指。

這是格雷第一次見到向導如此不雅的行為,那樣的神态和動作本應讓他感到新鮮有趣,但格雷卻沉下了臉:他沒有使用精神力。

不使用精神力做武器的向導,并沒有任何殺傷力。

剛剛那全力一擊,也不過是撞開了士兵,沒有對他的行動造成任何可以形成阻礙的傷害。

然而就是這樣,他還要挑釁已經憤怒到極致的艾伯納。

格雷用鞋子蹭了蹭地面,随時準備沖出去分開戰鬥中的兩人。

打鬥還在繼續。

艾伯納一擊不中反被傷,憤怒至極,但他不愧是駐地散打最強的士兵。

沒有被怒火燒昏頭腦,他謹慎地分析着對面的向導。

這人說自己沒學過正統的戰鬥訓練是真的,剛剛那胡亂的一擊只不過是歪打正着,這才能成功反擊。他的戰鬥根本沒有套路,也看不懂自己的套路。作為常年浸淫在擒拿散打中的戰士,他沒必要害怕這個弱不禁風的向導。

當然,這人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他的身形靈巧,速度很快,關節柔軟,力道上雖然差了很多,無法對自己造成致命傷害,但從逃跑躲避攻擊上來說卻相當占據優勢。

向導大概是想用身形消耗自己的體力,同時借用挑釁行為惹怒他,尋找反擊機會。

面對這樣的對手,艾伯納鎮定下來——用實力碾壓即可。

白人士兵再次沖向林辭。

林辭不敢停在原地,他動了起來,側身,扭頭,彎腰,下蹲……用盡一切方法躲過攻擊,間隙還用言語、動作和神态,不停地挑釁士兵。

太嫩了!艾伯納心下嗤笑:想靠這種手段贏得比賽?白日做夢!

長時間高頻率的躲避非常消耗體力,特別這裏還是缺氧的高原地區。林辭轉身的動作慢了一點,肩膀上被士兵的拳頭擦過,即使有厚厚的藏袍做緩沖,還是帶起一陣酸痛。

格雷幾乎沒忍住,就要沖向正在纏鬥的二人。

林辭的動作讓他停了下來。

只見向導借着被蹭到的沖擊,後撤半步,再次屈膝下蹲。

同一種手段不可能對自己起效兩次!艾伯納冷笑,回手護住腹部,同時擡腿準備橫踢向林辭。

“啊!——”這是艾伯納第二次被向導打到。士兵再次發出慘叫,且比起第一次,凄厲許多。

林辭收回手臂,嫌棄地拍了拍肘部的衣料。

格雷想笑,卻憋住了——他家向導近身搏鬥的路數有點……

“下三濫!你這是下三濫!”艾伯納的五官扭曲皺緊,他捂着褲裆沖林辭罵道。

“都說了,我沒學過招式套路,平常打架就是這麽打!下三濫也沒辦法啊!而且,我們定的規矩是打到一方認輸,可沒規定要怎麽打呀!”林辭挂着自己“好好先生”的面具,彬彬有禮地同艾伯納解釋。

格雷還是沒忍住,不小心笑出了聲。

當然,比賽現場同時發出笑聲的人不止他一個……雖然士兵們是站在同一陣營的,但平日裏總被艾伯納壓着揍的衆人,見到艾伯納吃癟,還是這種癟,實在很難不笑出來。

四周間斷發出的笑聲徹底點燃了艾伯納的怒火:他是在為Mute作戰!可這幫人竟然嘲笑他?!還有那個只會逃跑和下三濫招數的向導!他要狠狠地教訓他!

艾伯納大叫一聲,向林辭發起了新一輪的攻擊。

失去理智的人确實會比沉心作戰的士兵留下更多空門。

林辭在躲閃之間,開始增加對士兵的進攻:戳眼,踩腳,踢褲裆……得手了好幾次。

格雷忍不住用手擋住不要命上翹的嘴角——他家向導的路數實在是有些太野了。

“我和你拼了!”艾伯納已經被林辭氣得打紅了眼。他狂叫一聲,忽然從綁腿上抽出了伸縮棍!

林辭皺眉,趕緊向遠處撤去。但那是特制的伸縮棍,在艾伯納的操控下,棍子伸長的距離完全超過了制式警棍。林辭還是被打到了側臉。

跑離艾伯納三米遠的向導抹了一把嘴角,拇指上沾上了血跡。

格雷惱怒地要沖進賽場:他的誤判讓向導受了傷!

但林辭不知什麽時候看到了他的反應,賽場中的向導沖他喊道:“站着別動!我自己教他做人。”

格雷手背青筋暴起,卻還是聽話地站在了原地。

林辭咬了咬後槽牙,确定沒有牙齒松動,只是磕破了腮上的皮肉。将手上的血随意擦在外袍上,林辭像開始那樣,挺直腰背,站在原地,然後沖艾伯納勾勾手指:“還沒打完呢!爺爺教你跪地求饒兩個字怎麽寫!”

艾伯納揮着近一米長的棍子砸來,林辭卻一動不動。

格雷精神緊繃地把自己釘在原地,林辭應該有後手,他應該會使用自己的精神力,他不會再受傷了。

因為向導的精神力無形無蹤,而他又被抑制了潛能,格雷無法看出林辭的打算。

他強迫自己不要擔心,努力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比如,林辭剛剛說錯了,跪地求饒是四個字……

正在戰鬥中的兩人間忽然有銀光一閃,格雷瞪大雙眼的同時,沖進了賽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