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

北岸這場晚會已經籌劃很久,據說是華瑞銀行主辦,邀請各地富豪籌資創辦國民教育一類。沈家作為渭城首富必定會受到邀請,此外,各地的富豪也會紛至沓來,這場晚會可謂別來盛宴。

北岸距離沈家有一定得距離,盡管在車上,但夜晚還是有些涼了。沈靜怡的禮服自然只起到了美觀的作用,她擡手攏住自己的胳膊,盡量不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覺得冷。

可這夜一入,冷風便透過車門鑽進來,任憑沈靜怡如何僞裝,胳膊上還是泛起了一流兒雞皮疙瘩。正當她極力克制寒冷的時候,一雙手忽然環住了自己,她一驚,擡眼望去,黑色的西服已經罩上了自己的身子。

而此時,阿秦正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身上僅穿着白襯衫。

沈靜怡本不是扭捏的女孩,既然他要紳士,那她也沒有理由拒絕。伸手攏了攏衣服,讓自己更暖和點。

“入夜後會更冷。”身旁傳來了他的聲音,他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麽穿這麽少。

沈靜怡一聽阿秦如此說,立刻擺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對他教導式的說起來,“參加晚會,衣服便是一種禮節,就不再是普通的衣服了。我自然知道自己是美的,可在晚會上的,都是年輕的姑娘,如若我不打扮的更加出衆,豈不是要給我們沈家丢了臉面。我出席這樣的活動,便不是自己,而是代表了整個沈家,你只看到有錢人家的孩子錦衣玉食卻不知他們那些錦衣何嘗是為了自己而穿的?”

沈靜怡再次裹了身上的西服,又說道“你并非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所以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們這樣人的想法,但,我希望你不要用你的思維定位我們!”

他低頭看了看沈靜怡認真的臉龐思索了一會兒,道,“你和我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讓我收回婚禮那天我對你們富家子弟的看法,我怎麽看你們的,有那麽重要嗎?”

沈靜怡搖頭,說“我并不是在意你的看法,只是,我要告訴你,我們沈家并非你說的那樣。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認,你說的那些人,的确存在,但絕對不是沈家!”

阿秦看着沈靜怡堅定的目光不由得一愣,不過很快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情,盯着沈靜怡緊緊籠在胸前的胳膊,沈靜怡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收緊衣服,臉上不由通紅一片,嘴裏卻強硬道,“你這流氓,你看哪裏呢?”

阿秦轉過頭不在看她,安靜了幾秒後,突然說,“你穿了這衣服,不就是給人看的麽。要是這麽沒自信,還穿它幹什麽?”

沈靜怡氣節,一把脫掉阿秦的西裝丢回到他的身上,對他說,“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你的衣服,我不稀罕!”

阿秦拿起沈靜怡丢在他身上的衣服,用手拍了拍上面根本都沒有的灰塵,道,“我的衣服自然不比沈小姐衣服的面料來的華貴,不過可以取暖,還是有些用處的。沈小姐,不稀罕我的,想必是稀罕那個遠在天邊的尹公子的吧?”

沈靜怡沒想到阿秦竟然會這樣和自己說話。

而且,他才來了這麽幾天就聽說了尹俊安,不過她喜歡尹俊安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冷齒道,“你如何能比的了尹俊安,他可是整個天下的英雄。”

“天下?”阿秦皺眉,道,“天下之大,怎會是他的。就算他大勝了秦都大戰,可依舊沒有活捉楚木延,就憑這點,他就還沒贏!”

沈靜怡開顏一笑,“你可知那斷崖山何等陡峭,從那上面掉下還有生還的可能?楚木延已死,現在全天下自然沒了人和他作對,他不就是天下的英雄麽!”

阿秦擡了擡劍眉,沉思了片刻将西裝穿上,說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尹俊安的這個死對頭還真就讓老天救了下來呢!”

“你——”

沈靜怡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阿秦拽到懷中,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耳邊的車窗玻璃已經碎了。玻璃的碎片掉落進車子裏,司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吓的魂飛魄散,整個車子開始搖擺不定。

阿秦望着車外,破碎的車窗外,一亮黑色的轎車緊跟着他們,貌似已經在這裏埋伏許久。車窗外伸出一只拿着□□大手,此時正瞄準他們的車開槍。阿秦眉頭緊鎖,這些是什麽人?他看了看懷中有些顫抖的沈靜怡和已經慌了的忠叔,不由心裏一緊,立刻說道,“忠叔,別慌。前面就是北岸市區,他們不敢進去,我們快走!”

沈靜怡不敢相信的盯着破碎的車窗,看着座椅上掉落的子彈頭,阿秦緊緊摟住發抖的沈靜怡,靠近她的耳邊,說,“別怕,有我在!”

沈靜怡擡頭望着他銳利有神的眼睛,心突然漏了一拍,不知道是自己害怕還是什麽原因,竟然覺得他的聲音出奇溫柔,她嘴硬的說道,“我,我才不怕呢!”

沈靜怡話語剛落,幾聲槍聲再次傳來,黑色的轎車被打出點點火星,沈靜怡再也佯裝不住,尖叫着緊緊靠在阿秦懷裏摟住他的身子。

阿秦感覺到懷中顫抖的人兒,低頭看着這個故作鎮定的大小姐,“沈小姐剛剛不是說不怕麽?”

槍聲未斷,阿秦擡頭看了看依舊緊跟在身後的車,距離越來越近,來者不停放槍可見是想致他們于死地,若是被打中輪胎就糟了。于是,他有些着急對忠叔喊道,“忠叔,這附近可有近路?”

忠叔額頭也已經冒汗,語氣微顫道,“前面竹林有條小路,可是道路崎岖,我也只走過一次。”

“好,我們就走那裏!盡快開入市內才可擺脫他們。忠叔,拜托了!”阿秦說完,低頭看了看窩在自己懷裏難得溫順的沈靜怡,他上臂一摟将沈靜怡橫放于後座之上,剛想擡頭看看後面的車,只聽一聲巨響,後背玻璃被子彈打中,眼看就要落下,阿秦俯身壓住沈靜怡将下落的玻璃擋住。

沈靜怡只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整個人就被一副溫暖的胸膛壓的嚴嚴實實。待看清後,才發現,周圍全部是玻璃的碎片。她瞪大雙眼,周圍的一切好像瞬間安靜,只聽得見自己身上那個人的心跳聲,一聲一聲。

“你怎麽樣?”沈靜怡被阿秦捂得嚴嚴實實,根本不知道他有麽有受傷。沈靜怡的側臉緊靠着他的胸口,那有力的心跳好像是最安全的堡壘。不知為何,沈靜怡沒來由的覺得安心,覺得這個胸膛是如此的溫暖可靠。

周圍漸漸明亮,車子進入了市內,周圍的車子也變多了。

沈靜怡知道身後的車子已經追不上來了,忙去看壓在自己身上的阿秦。阿秦翻身坐到地上,臉色發白。

“你有沒有事?怎麽不說話?”沈靜怡擡頭看向阿秦的臉,卻發現他原本白皙的臉上竟然被玻璃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的臉,”她擡手要碰,卻被阿秦一把揮開,他坐起,手捂住頭,樣子好像十分痛苦。沈靜怡盯着阿秦的面容,那是自己不熟悉的阿秦,沒了一點笑意,整個人好像變了一般。

“你,你怎麽了?”沈靜怡盯着他問。

阿秦捂住受傷的頭,眉頭緊皺,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沈靜怡看他這個樣子也十分慌張,語氣淩亂的對司機說,“快,快去醫院。”

醫院。

醫生幫阿秦處理了臉上和身上的幾處傷,并告訴沈靜怡他基本上沒事,都是皮外傷。還好車裏還有兩套換洗禮服,可以供他們換下來。車子已經被打的破爛,沈靜怡讓忠叔給三哥打電話,讓他來北岸接他們。為了不讓三哥擔心,沈靜怡特意吩咐了忠叔只說是出了車禍意外。

吩咐好了這些,她便去大廳看包紮完畢的阿秦。

此時的阿秦将西裝脫掉,只穿着白襯衫坐在長椅上,他棱角分明的臉頰上貼着一塊不算大的紗布,盡管如此,卻也不能遮掩他的英俊。他是高貴的,盡管如此情景,他的身上還是有種不可言說的高貴氣質。沈靜怡盯着他的臉,想起了剛剛的一幕,他緊緊擁着她,他的聲音仿佛還在她的耳邊,“別怕,有我在!”

想到這,她的臉居然紅了,自己是怎麽了。沈靜怡拍了拍自己紅潤的臉頰,搖了搖頭,走向阿秦。為了掩飾剛剛的情緒,她語氣有些生硬的問道,“你怎麽樣了?還能去參加晚會嗎?”

阿秦擡頭看她,語氣有些渙散,“我恐怕得歇一歇才行。”

旁邊長椅上,突然傳來一聲,“我怎麽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看我如今傷成這個樣子,一般人家的姑娘早就要以身相許了,你怎麽還可以要我去參加什麽晚會?”

“你小點聲,我又沒要你來救我?”好像是小兩口吵架。

沈靜怡沒有理會,轉頭看阿秦,剛剛察覺到了他語氣微弱,看樣子的确是不舒服了,眼睛飄向別處,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去北岸吧。那裏有客房,可以讓你暫時休息一下。”

“我受了傷,虛弱的很。這麽長的路,我一人怎麽走得了。”旁邊的聲音再次傳來,沈靜怡輕咳了兩聲,看向阿秦,沒想到阿秦竟然也笑着看向她。笑容灑在他英俊的面龐上,竟然讓她久久不能回神。

過了半響,她小聲問道,“要不要,我扶你?”

阿秦看她窘迫的樣子有些好笑,便想忽然逗逗她,站起身長臂一摟,沈靜怡剛想反抗,他卻收緊手臂,讓她動彈不得。

阿秦以為她會拼命掙紮,可她卻真的認認真真的扶住了他向外走去。

沈靜怡擡頭看他臉上的紗布,擡手摟住了他的腰,扶着他道,“我是看在你為了救了受傷虛弱的份上在勉為其難的扶着你的,你最好不要和我耍花樣,否則我就将你丢在這北岸自生自滅。”

接着,纖細的胳膊繞過他的背,這讓阿秦身子一僵,可聽見她的話後,他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道,“你不過扶着我而已,沒必要解釋這麽多!”

沈靜怡被他的話也攪的頓時沒了言語,心一想也是,自己在這裏解釋這麽多幹嘛。二人走出醫院,各自都沒有說話,直到兩人坐在黃包車上,阿秦才開口問道剛剛的情景,“你是得罪了什麽人?他們竟然想要你的性命?”

沈靜怡擡頭看他,反問道,“也許來人是沖着你呢,你怎麽就那麽肯定是我得罪了什麽人呢?”

阿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說,“我一個下人,如何能讓人這樣追殺,倒是你,一個大小姐性子又如此倔強,定是惹了不少仇家。”

“你少胡說,我哪裏是你說的那樣。況且你最近看我看的那麽緊,我幾乎都沒怎麽出門,哪裏會招惹這些人!”沈靜怡瞥了阿秦一眼,從手袋裏拿出一個小面具遞給他,“你臉受傷了,帶着它跟我去吧。”

阿秦接過面具,故意問道,“你是怕我給你丢臉特意給我買了這個?”

沈靜怡聽他這麽說頓時來了氣,剛剛他敷藥的時候看他好像對于臉上這個紗布很在意的樣子,就鬼使神差的去買了一個這個。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說她,好吧,或許在他眼裏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是,一會兒到了那,你千萬別給我丢人!”沈靜怡說完就轉過頭,不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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