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明天的太陽
明天的太陽
在幾人都互加了通訊,還建了個群後,便各自選了個入口進入了迷宮。
迷宮裏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沒有能夠照明的工具,俞慕槐只能借着光屏面板微弱的亮光,扶着髒兮兮的牆壁一點點前行。
光屏面板發出的光亮僅僅只能照亮俞慕槐的腳下,因此他走的很慢。
迷宮裏拐彎處很多,俞慕槐才走了十分鐘不到,便已經拐了三四個彎了,但連劇本的影子都沒見着。
光屏面板彈出訊息,俞慕槐腳步頓了下,看了眼訊息,是來自他們建那個群裏的。
群名就是[六渡],俞慕槐點開群看了眼。
[何以夢]:所以老師,又沒有照明工具啊?或者我能不能現在買一個?真的……太黑了…………
[時柳]:……抱歉。
[何以夢]:?你道什麽歉啊時柳?……所以到底有沒有啊喂!
[林]:很抱歉,沒有……不過你可以在光屏面板裏購物的,不過因為在劇本裏的原因會比平時貴一點,一個手電筒差不多50天堂幣吧。
[何以夢]:?!這麽貴?你怎麽不去搶?!
[甘雲]:他明明可以搶,卻非要送你一個手電筒。
[何以夢]:诶對了,小雲怎麽樣?害怕嗎?怕的話我現在去找你。
[甘雲]:不用了姐,習慣了都。
[俞]:別吐槽了,50天堂幣而已,總比一直摸黑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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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夢]:我明白了……雖然但是,為什麽只有俞慕槐你和林辰淵兩人的名字這麽格格不入啊喂?
[何以夢]:好像情侶名……
[俞]:……
[林]:…………
[林]将[何以夢]提出了群聊。
[甘雲]:6。
俞慕槐找到購物裏的手電筒,點了确定後,手電筒便出現在了俞慕槐腳邊。
雖然50天堂幣确實有些心疼,但不得不說這手電筒确實好用,射程遠的同時亮度也高,俞慕槐覺得不虧。
俞慕槐關了光屏面板,拿着手電筒邊走邊在迷宮中的找劇本。
耳邊不斷響起訊息彈出的聲音,俞慕槐拐了個彎後點開光屏面板,把在瘋狂向他哭訴的何以夢設置免打擾後,點開林辰淵的通訊看了眼。
[林]:找到劇本了嗎?
[俞]:還沒有,我現在連劇本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你呢?
[林]:一樣。
兩人僅僅只說了三句話的聊天有些尴尬的結束,俞慕槐心裏默默吐槽了句,為什麽跟一個直男聊天竟然會如此尴尬。
他走了幾步心裏莫名有些煩躁,很快便把這煩躁歸功于剛剛走進一個死胡同的原因。他打開光屏面板,剛輸入幾個字,忽然眼角瞥見了一點光亮,打字的動作一頓。
俞慕槐收起光屏面板,拿着手電筒緩緩走進剛才的死胡同裏。
手電筒的光照亮了死胡同,在那死胡同的角落裏堆着幾根屍骨和人頭。
俞慕槐的動作一頓:“…………”
俞慕槐收回剛準備邁出去的腿,站在站在原地沉默了兩秒,才緩緩走上前,
他将手電筒放在地上,把屍骨一根根地撿起并扔開,兩手緩緩伸向那顆人頭,突然動作頓住了。
手電筒的光突然閃爍了下,随後燈光開始不穩,在手電筒的光再一次熄滅幾秒亮起後,光頓時照亮了死胡同。
在那光亮下,那顆人頭猛地睜開了眼。
俞慕槐緩緩僵住了,手不受控制地發着抖。
人頭的臉上布滿傷疤,眼裏布滿血絲,空洞無神地看着俞慕槐,它顫抖着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麽,但因為舌頭被割掉的原因說不出,只做了幾個口型。
俞慕槐瞳孔微微放大,猛然間看懂了人頭的口型。
別害怕。
仿佛是了解了什麽心願,人頭在說完這句話後便安詳地閉上眼,化為灰燼。
俞慕槐冷汗直流,他還維持着手停留在空中的動作,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心跳聲震耳欲聾。
他喘着氣緩了許久,抖着手拿起手電筒照向那個角落,果然在灰燼下看到了一張紙。
俞慕槐手在觸碰到那張紙的一瞬間,耳邊便響起了機械聲。
【恭喜[實習執行者]俞慕槐找到[明天的太陽]劇本碎片。】
【請[實習執行者]俞慕槐盡快執行劇本。】
俞慕槐看着手中的那張紙,又看了看腳邊的那幾根屍骨,陷入了沉思。
為了一張紙,值嗎?
光屏面板彈開訊息。
[林]:找到了?
[俞]:嗯……找到了…………
[林]:?怎麽了?
[俞]:……沒事,一言難盡……總之等你找到了你就知道了,行了,我先執行去了。
俞慕槐發出這條訊息後便關閉了光屏面板,将那張紙上的灰燼擦掉後,紙張猛地散發出光芒,光芒在那一瞬間照亮了死胡同,也吞沒了俞慕槐。
俞慕槐心裏淡淡想道。
熟悉的劇情,就是這人頭整的………
*
俞慕槐睜開眼的第一反應便是打開光屏面板看自己的角色。
幸好,這次執行劇本碎片他沒有角色,只需要用上帝視角看着就好了。
俞慕槐松了口氣,下一秒他便看到了一個小孩背着另一個小孩艱難地走在山路上。
俞慕槐:“……??”
這熟悉的劇情。
不會是……小九和小六吧?!
……
小九背着小六,因為怕遇到來時跟蹤他的那人,便選擇繞了條路回警局。
但小九到底還是孩子,而且還比小六差了七歲多,本來背着走回去就很費力了,這次還要繞路走,就導致小九剛走到警局門口便暈倒了。
被年輕時的陳叔撿了個正着。
兩個小孩受的傷都很重,尤其是小六。
因為他們在縣城,陳叔擔心縣城的醫療水平不行,便想帶小九和小六去城市醫院裏檢查。
但是因為當時正好有一個抓捕販毒團夥和順帶找出的販賣人口團夥的任務要收網,警局上下所有人包括陳叔都忙瘋了,實在沒空送小九和小六去城市。
最終只能先将兩人安頓在縣城的醫院裏。
萬幸的是,小九和小六這兩孩子命大,兩人僥幸活了下來并沒有得什麽疾病,也沒有留下後遺症。
小九和小六變成了當年六人團隊裏唯一幸存的兩位。
小六意外地比小九醒的早,當他醒來後,收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自己父母的死訊。
小六本來并不相信,但是這死訊是警察陳叔告訴他的,警察的話他不得不信。
死亡證明很快辦下來,陳叔三十多歲的人正好還沒有子女,便正好收養了小九和小六。
兩年後,警局裏一位女警察在出外勤時被犯人一槍射中,搶救無效,留下的遺言便是想讓自己的同事能收養自己僅九歲的孩子。
陳叔得知消息後抽了一晚上的煙,收養了那個孩子。
那個女警的丈夫早在幾年前就被犯人槍殺了,巧的是陳叔與女警的丈夫都姓陳,所以就沒有改名。
那位小孩便是後來的陳哥,陳哥在長大後報考了警校,成為了緝毒警察。
……話題跑偏了抱歉。
小六醒來幾天後小九便也跟着醒來了,小六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小九父母死亡的消息,而是騙他說,父母在外地工作,一時間趕不回來,便讓陳叔照顧我們。
小九信了。
直到許多年後,哥哥像當年爸爸媽媽一樣離開了他,他才恍然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哥哥的謊言。
後來陳叔堅持讓小六和小九換個名字,換什麽都好,只要不是現在這個名字就行。
小六給自己改名為時柳,給小九改名為時酒。
當時他的想法僅僅只是,希望他的弟弟能脫離時間,不被過去束縛。
而時酒抓着他的手單純地問道,是因為十哥才改名的嗎?
時柳沉默了下,緩緩點了點頭。
時酒再一次地信了。
陳叔管他們很嚴,很少允許他們出去玩,平時就算出門都讓警局裏閑着的人跟着。
時柳曾吐槽過無數次,用不着把他們當溫室裏的花朵小心對待。
當時陳叔點着煙,複雜地說了句時柳聽不懂的話:“等長大你自然就明白了。”
時柳:“……你這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陳叔沒理他,嘆了口氣。
後來秋季來臨,時酒只是看着外面的秋葉偶然說了句想出去玩,時柳便求了陳叔好幾天,并且許諾就在警局門口,不會跑多遠,陳叔才答應。
時柳帶着時酒在樹下歡快地玩耍着,互相給對方拍醜照,在得到陳叔的允許下去小賣鋪買了時酒最喜歡吃的楓葉蜜糖。
兩人也曾盤腿坐在樹下“打撲克”。
時酒甩出一片秋葉:“6。”
時柳淡定地将一片落葉放在地上:“2!”
時酒:“……不要。”
時柳:“6664。”
時酒:“222A!”
時柳:“…………不要。”
時酒沉默兩秒,淡定地扔出一張落葉:“6。”
時柳:“……6不是已經出過四張了嗎?”
時酒裝沒聽見,微微上揚的嘴角暴露了他。
時柳把手中的落葉一扔:“誰家打撲克有五張6啊?!!”
時酒笑地打滾:“你,你家的。”
無言以對的時柳:“……”
随後就因為時酒出五張6的這件事,時柳兩個月沒有在和時酒打撲克,當然有一半原因是因為秋季過了,沒有落葉了。
那段時光是兩人最美好的一段時光,那時時柳指着天邊的明月向時酒許諾,說自己會永遠陪着他。
時酒相信了。
雖然從小到大時酒幾乎都是活在時柳親手為他編織的謊言裏,但當他被折磨的快死時,時柳說他明天就會來找他這句話,時酒還是相信了。
所以當時酒發現自己再一次地被騙了後,他發現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逃出過時柳為他編織的謊言裏。
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是時柳的謊言。
時酒一直認為時柳在騙他,但對于時柳來說,這一切都是善意的謊言。
所以,真誠的謊言,困住了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