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啊!”池歐瞬間暴起,一把掐住尤辰舟的脖子,厲聲喊道,“尤辰舟你太惡心了!”
“我,咳咳,我開玩笑。”尤辰舟被他掐得脖子漫起紅。
池歐掐完像甩開病毒一樣嫌棄地撒開手。
“我不會開玩笑,”尤辰舟笑了笑,“抱歉啊。”
“以死謝罪吧你。”池歐道。
“尤辰舟,”池歐在快到家的時候停了下來,頓了一會兒才說,“真窮得吃不起飯的時候,來找我。”
尤辰舟心裏一動。
嘴硬心軟,池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找你幹嘛?”尤辰舟剛想說‘都是學生,還是算了吧’,然而還不及開口,池歐就添上一句:“找我,我教你過窮人的生活。”
尤辰舟:“……”
夜裏十一點。
“五班的事你別管”群聊進行着熱鬧的閑聊。
池歐很少看群,消息免打擾從進群那天起就開始了,很多喬楓發在群裏的通知他都是在同學口中得知的,後來他才不得已給喬楓開了消息提示。
這會兒許是太閑,他點開群聊看了看。
場面很熱鬧。
喬楓:[開學考于這周三、四、五舉行……同學們請認真複習,準備好考試用品。(班主任轉發)]
why/何紀:[收到。]
寄蜉蝣于天地/李曳:[收到。]
仁華博爾特/陳斂:[收到。]
小熊餅幹/姜耿:[收到。]
傅以尋正宮/淩葦湘:[喬老師,你專業一點,複制粘貼好歹把後邊兒幾個字删了。]
喬楓:[閉嘴。]
傅以尋正宮/淩葦湘:[好的。]
傅以尋正宮/淩葦湘:[(轉發)傅以尋新劇正在拍攝中,傅以尋怒怼采訪A爆了,傅以尋早期采訪,原來早有所料!]
傅以尋皇後娘娘:[支持尋尋新劇!]
要嫁就嫁傅以尋:[支持尋尋新劇!]
寄蜉蝣于天地/李曳:[朋友,睜眼,看一下這是班級群,不是傅以尋粉絲群。]
傅以尋正宮/淩葦湘:[靠,發錯了!]
池歐看着,慢騰騰地打下兩個字。
歐皇/池歐:[收到。]
消息剛發出去,很快又跟上一條。
Y:[收到。]
仁華博爾特/陳斂:[池兒你還舍得看一眼群啊?]
池歐回了陳斂一個舞刀的表情包,接着艾特了那個昵稱叫“Y”的賬號,皇帝一般指揮起群內秩序:這誰?标簽改一下,方便認人。
下一秒,池歐刷新,看見那個昵稱“Y”變成了“Y/尤辰舟”。
池歐:“……”
—
“新航路開辟,這會兒是資本原始積累時期,後邊兒是一次工業革命,二次工業革命,”喬楓說着在黑板上畫下框架,“到了二十世紀七十年代這會兒,發生了——”
“滞漲!”
陳斂拽着池歐,手舞足蹈地說着:“你知道淩葦湘有多沒用嗎,對方那麽爛的技術,按理說我都閉眼贏,她上去送人頭送到人家都想跪下來說謝謝,媽的,這也能輸。”
“湘姐我就忍了,孟姜女更廢物,我還不敢說出來,池兒你懂我嗎?”
“陳斂。”喬楓從容地喊他,一邊擦掉了剛剛畫好的知識框架,“起立。”
陳斂:“……”
池歐笑着跟上一句:“喬哥懂你。”
陳斂:“……”
“說說看,”喬楓道,“我剛剛畫的什麽?”
“畫的……”陳斂在線求助池歐,聲音緊迫而微弱,“他剛剛畫的什麽?”
“清明上河圖。”池歐說。
陳斂拿到答案以後絲毫不懷疑,給足了池歐信任,于是自信開口:“畫的清明上河圖!”
全班爆笑。
喬楓壓抑着點了點頭:“不錯,下課了去油印室印一張清明上河圖,自己看着臨摹一遍,明天早上交給我。”
陳斂:“……”
“池歐,上來重畫。”
接着,陳斂就看到池歐走上講臺,拿了一截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行字——資本主義發展歷程。
陳斂:“……”
下課。
“池兒你不仗義!”
“我說什麽就什麽?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聽我的?”
“你就是不仗義!”
“早點去油印室印你的清明上河圖去吧。”
“咳咳!”後排傳來動靜,池歐和陳斂回頭,見李曳站在尤辰舟面前。
“尤辰舟同學,認識一下,我叫李曳,是我們班班長。”李曳說。
“我聽說過。”尤辰舟道。
“緣分啊,實在是緣分啊。”李曳激動道。
尤辰舟:“我就是,聽陳斂說過。”
李曳:“……”
“也罷,相識便是一種緣分,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李曳從兜裏掏出一張草稿紙,“我為你寫了一首詩。”
“咳咳,”李曳清了清嗓子念了起來,“眉稱古劍眼似星,鼻為高峰唇慢攏……”
池歐:“……”
陳斂:“……”
“21世紀了,真的會有人喜歡這種打招呼方式嗎?”陳斂發出疑問。
“別人我不知道,”池歐道,“尤辰舟他可能真的會喜歡。”
不一會兒,李曳念完,尤辰舟輕輕笑了笑說:“謝謝你的詩,我很喜歡。”
陳斂:“……果然。”
“唉?”陳斂搭上池歐的肩,“話說你跟尤辰舟怎麽回事?感覺你倆之間有點兒事兒,不像只認識一兩天的。”
池歐露出死亡之笑:“清明上河圖印了嗎?”
陳斂:“……我要舉報你,歧視我們少數民族。”
“老子——”
“辰舟同學,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池歐和陳斂再一次回頭,見姜耿站在尤辰舟面前。
“這下有好戲看了。”陳斂笑哈哈地做好看戲的姿勢。
“什麽忙?”尤辰舟問。
“我前男友一直纏着我,你能假扮我男朋友幫我趕走他嗎?”姜耿嬌滴滴地說。
池歐:“……牛。”
陳斂:“……逼。”
“他倆很熟嗎?”陳斂忍不住說。
“不出意外這是第一次說話。”池歐道。
“你猜尤辰舟會怎麽說?”陳斂抱着胳膊。
“不知道。”池歐也很期待尤辰舟的回答。
尤辰舟溫順地笑了笑,對她說:“沒問題。”
“我靠!”陳斂驚道,“這就答應了?”
下一刻,尤辰舟補上:“但你需要向我支付三萬人民幣作為酬勞。”
姜耿:“……”
“牛啊哈哈哈哈!”看着姜耿那張臉由紅變黑,陳斂抱着池歐笑得停不下來。
“別笑了。”池歐抵了他一胳膊肘,“要哭了。”
剛一說完,姜耿就捂着眼睛跑回位置上,在臂彎裏表演了一場孟姜女戲份。
尤辰舟始終沒再給她一個眼神,而是不緊不慢地把目光遞給池歐。
陳斂以為是在看自己,心疼地對他說了句:“受苦了啊。”
池歐接上他的目光,很快又撇開,轉身走了。
“辰舟同學,”陳斂坐上淩葦湘的位置,“體會到了吧?”
尤辰舟輕輕笑了笑沒說話,笑得很禮貌。
“來,我跟你細細談談。”陳斂拉攏他,悄悄跟她說,“她這人可不簡單,否則我一男的不可能那麽說女孩兒。”
尤辰舟沒什麽聽下去的興致,但一聽到池歐的名字,就亟不可待地向他靠攏去。
“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我和池兒同時收到了她的情書,同一天,她在垃圾桶看到自己的兩封情書,還是靠在一塊兒的那種,她就受不了了,跑去跟她的小姐妹哭訴,第二天,我和池兒被她送上學校表白牆熱榜,标題是‘仁華兩大變态男’,我看到的時候都懵了你能懂我嗎?那篇帖子收集了十幾個匿名說我倆變态的,說我騷擾孟姜女,說池兒半夜到人家樓下堵她,說我倆因為她打架,天天上課打擾她學習,各種各樣的,說得特別難聽,最惡心的她甚至打聽到池兒家裏的事,說他是單親家庭,沒媽,說他爸不是什麽好東西,教出來的孩子是個變态。”
“那以後,學校裏的人看我和池兒的眼神就是那種,那種看屎一樣的眼神,然後你知道池兒那個脾氣吧,他直接在食堂把人菜掀了,拿了個喇叭蹲在孟姜女吃飯的桌上直勾勾地望着她。”
“他就說——路過的朋友聽一下,順便也看看我面前這女的啊,造謠我騷擾你我忍了你兩天,因為看你是個女的給你留面子,但你媽逼說我沒媽說我爸不是好東西,你信不信你要是個男的,沖你這話老子直接弄死你?老子池歐這輩子就算單身到死,也不可能喜歡你,更別提騷擾,你他媽的撒泡狗尿照照自己,像是老子看得上的嗎?我要真是變态,看也不會看你一眼,這位同學,你要是有被愛妄想症,建議自殺,別他媽出來惡心人。”
“這輩子頭一回遇到這麽惡心人的事兒,你要是再讓我體會到第二次,別他媽怪我不當你是女的了。”
“聽到沒!”
陳斂結束回憶,激動地說着:“池兒當時那聲音啊,那叫一個洪亮,整個食堂都能聽到,食堂阿姨都站一排吃瓜了,打飯那哥們兒說了起碼十遍他要糖醋裏脊,阿姨毫不猶豫賞他一勺大白菜。”
尤辰舟幾乎可以想到那個畫面,少年懶懶地蹲在桌上,渾身上下都是戾氣,卻在歲月裏閃閃發光。
他沒忍住笑了起來,“後續呢?”
“後續就是,孟姜女回家哭了一周,吵着說不敢來上學,學校介入調查,最後給了池兒一個處分。”陳斂道。
“不是她造謠在先嗎?”尤辰舟不滿道。
“是的,”陳斂點頭,“池兒解釋了一遍,學校只關心女生的情況,覺得他一男的太小肚雞腸了,說到後面池兒也懶得解釋了,就給挨了。”
尤辰舟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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