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運動結束
三天之後,柳大姐就出院了。
結賬的時候,她們居然接生的錢也要自己出。
柳三妹皺着眉指着接生款那一項,對醫院的會計說,“這個接生是我幫着接生的,醫生當時根本就不在,怎麽能還要錢呢?”合着她累死累活忙了一夜,他們還照樣收費,這也太欺負人了!
會計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掰扯了一個理由出來,“可你用我們的機子了呀。這個是進口貨,用一次就損傷一次。”
柳三妹腦門突突地跳起來了,“那我給你用機子的錢,你不能收我們接生的錢。”
會計愣了愣,搖頭反對,“這沒有拆開的呀。”
柳三妹不樂意了,她累死累活的,抱着極大的心理負擔才給柳大姐接生的,居然還讓她自己再掏錢,這堅決不行。
“讓你們領導過來,我親自跟他談!”柳三妹現在火也大了,這些天,為了讓大姐安心養胎,她一直壓着火,對醫院的玩忽職守十分不滿,之前因為聽說那個醫生悲慘的往事,心生憐憫才沒投訴她的,可現在呢?太欺負人了!不行,她必須要投訴醫院這種不合理的行為。
很快,院長過來了,柳三妹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通。并且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院長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吓得他臉色青一塊紫一塊的。這個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女孩居然敢自己給她姐姐接生。
這幸好是平安生下來了,要是沒生下來,那這責任可就在醫院這邊了。
為了平息她的怒火,院長當機立斷地安撫了柳三妹一通,也沒收她用機器的費用,接生的錢自然也沒要。
結完了賬,柳三妹扶着柳大姐出了醫院。
而,院長這邊,開始着急忙慌的整頓醫院。
大晚上值夜班的人居然睡覺,還有,當值醫生居然跑回家了,這拿人命也太兒戲了吧!
于是,小護士和劉慧全部被罰了,不僅要寫書面檢查,還要在月初的大會上做檢讨。工資更是直接降了一級。
柳三妹雖然同情劉慧的遭遇,可,對她的工作态度也十分不滿,醫生應該是救死扶傷的,可是,這些天,她從劉慧的臉上或是工作态度上絲毫看不到。她整個人看着就像臘月裏的寒九天,冷得不行!這樣的工作态度将來一定會給她帶來麻煩。畢竟沒有幾年就是改革開放了,講究的就是服務質量,她這樣的态度分分鐘被人投訴呀!
就當給她一次挫折教育了!
想了想還有一個月,她的丈夫就要回來了,柳三妹也就沒有心裏負擔了,希望她能接受一次教訓吧!
柳大姐從醫院回到家,柳三妹燒了熱水給孩子洗了澡。
因為醫院根本沒有洗澡的項目,這孩子之前在醫院裏只是擦了擦身子,并沒有全部洗一遍。
洗完澡之後,整個人都香起來了,奶香四溢的。
這個年代孩子是沒有尿布濕的,就是女人每個月來大姨媽,買的月事帶也是需要票的。柳大姐現在不工作了,自然沒有,王宏林是男人,更加不可能會發這個,所以,每次都是柳三妹從李三那邊買些月事帶的票回來,三個姐妹一起用的。
現在柳大姐要出惡露,柳三妹就用防水的雨布做在最底層,最上面一層是棉布,中間是棉花,做得挺厚的,可以吸水。将就着用吧。
其實,她空間裏倒是有,只是她不能拿出來。
柳大姐時不時的冒着虛汗,本來天氣就挺熱,她這換洗速度根本跟不上她的使用。她又不能一直洗澡,于是柳三妹用棉沙布墊在她的後背,出完汗就把它抽出來,重新換一條。
——柳三妹回憶結束
柳大姐換完衣服出來後,看到柳三妹正看着孩子在發呆,有些納悶,“小妹,你看啥呢?”
柳三妹回過神來,笑了笑,“我想着姐夫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呢?”
柳大姐被她這一提醒也皺緊眉頭,今天已經是十八號了,宏林這次出差怎麽要這麽多天呢?都已經二十幾天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呀,畢竟他這次出差并不很遠。
兩人正聊着天,院子裏的大門就被人敲了。
“咚咚咚”的三聲響。
柳三妹起身去開門,來得人正是王宏林。
等他進了院子,遠遠地就看到堂屋裏面擺放的嬰兒床和旁邊肚子已經變得癟癟的柳大姐,頓時笑開了花,他把手裏的東西一丢,直接跑過來看孩子。
王宏林:“呀,孩子好小呀!”
柳三妹:“生下來就七斤六兩,不小了!”
王宏林:“它怎麽一直睡着呀!”
柳三妹:“剛生下來的孩子起碼要睡十八個小時的!”
王宏林:“它穿得是不是有點少啊?手腳怎麽冰涼呀?”
柳三妹:“剛生下來的孩子體溫比正常人更高,衣服就得要比正常人少一點,你摸摸它的後頸處,如果不涼,就是正常體溫。”
“我瞧着它的頭發似乎沒有多少,是不是應該給它補補?”
柳三妹:“……”
柳三妹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吧,把場子留給柳大姐後,就去廚房做吃的給王宏林了。
等她炒好兩個菜之後出來時,看到孩子已經醒了,王宏林像模像樣地抱在懷裏,柳大姐一臉笑盈盈地看着他們。
柳三妹總算是放了心。
一開始她還真的挺擔心的,畢竟王宏林十分想要個兒子,可現在看到他雖然挺失望,不是兒子,可還是很喜歡這個女兒,她多少松了一口氣。說實話,重男輕女的家庭是最害人的。
将來長大了,女孩子因為得到不公平的待遇很難與父母真的親近。
等王宏林把孩子交給柳三妹,坐下來吃着飯菜,柳大姐也跟着坐在旁邊和他聊天。
這次王宏林是去上海出得差。
之所以這麽多天才回來,是因為他要在那邊處理房子的事情,耽擱了些日子。
去年的時候,他就拖朋友在那邊買了一套房子,房租一直都由朋友收着的。
這次,他除了拿房租,還要再重新買一處。
柳三妹詫異地看着他,“怎麽又要買房子了?”
王宏林抿着嘴,小聲地說,“這次我在火車上聽到點內幕消息,很快就會有大變化了!”
柳三妹心裏一驚,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王宏林看到柳三妹這種目光,心裏萬分得意,在柳三妹面前,他其實有點氣短,實在是在柳大姐的心裏這個妹妹的分量比他還要重,他心裏是很吃味的。
現在看到他類似于崇拜的眼神,王宏林頓時像個将要上臺領獎的學生,挺起胸膛,昂起頭,“自從九號,那位去世後,上海發生了重要變化,之前的市長已經被撤了,換上另一派的人了,我瞧着上面一定會有大動作。”
柳三妹低頭思索了一會兒。
沒錯,一旦文化大革命結束了,許多老師得已昭雪,他們就會回到了原先的工作崗位,他們之前的房子和這十年來的工資,國家都會發還給他們,這勢必會導致房子比以前更加緊張。
那房價自然也會跟着漲。王宏林現在就買,說不定等明年的時候,直接能賺上百分之二十。
因為王宏林工作的原因,通常消息比別人靈通,他的朋友見他買了,也跟着他一起買,錢放在那也是浪費,還不如買套房子租出去,還能收點房租。
但是,現在能買賣的房子十分少,兩個人圍着上海轉了好幾天,看了好幾套,才終于定下了一套。
房子算是很新的,但要價也高,王宏林挺滿意的地方就是這房子是在上海最中心的位置,如果住在這裏,到哪都很近,所以,即使價格比別的貴了一百多,他還是選擇定了這套。
他的朋友沒有他有錢,選的位置要偏遠些,不過,占地面積大,如果把房子推了重蓋能蓋一個四合院呢。
房子買下來,落完戶之後,租房子方面就交給他的朋友了。
他算了下日子,孩子應該已經生了。
再不回來,估計都不認識他了。
于是,馬不停蹄的就趕回來了。
到了家,聽到說是女孩,心裏好一陣的失落。
看着孩子哭得稀裏嘩啦,柳三妹在廚房做飯,柳大姐因為雙手拉傷,不能抱孩子,他又重拾笑臉,接過手來照顧她。
王宏林回到單位,立刻請了假回來照顧柳大姐。
實在是不好再麻煩柳三妹了。
柳大姐在王宏林回來的當天晚上就把小妹幫她接生的事情告訴他,吓得王宏林一晚上沒睡覺。這實在太讓人驚悚了。
小妹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怎麽會懂接生呢?
就算她看過書,可書上寫得也不一定是對的呀?
她膽子也太大了吧?
可要怪她?好像也怪不着。
柳大姐生孩子的時候,花了三個多小時,醫生根本不在,要是她不幫着接生,柳大姐和孩子究竟會怎樣,誰也說不好。想到這,他又很感激她的大膽!
王宏林是對柳三妹又佩服又感激還稍帶着害怕。
實在是太矛盾了。
柳三妹才不管他怎麽想呢。
這些天她的腰都要累斷了。
又是買菜做飯,又是打掃衛生,還要抱孩子換尿布洗尿布。
這些天她忙得暈頭轉向,連一頁書都沒空看。
她都懷疑照這麽下去,她還能不能考上北京的大學了呢。
好在,王宏林終于回來了,她也能輕松一些了。
現在,她只負責做三頓飯,剩下的全讓王宏林來做,他一分力沒出,就憑白得了一個女兒,這等好事,哪能讓他單獨享着,起碼也得要他出出力才對。
王宏林特地回單位請了一個月的假專門回來照顧柳大姐。單位的同事,聽到他的請假理解,都帶着有色眼鏡看他,王宏林裝作不知道,依舊堅持請這麽多天。
剛出生的嬰兒其實是很少生病的,因為它們生下來自身就帶有免疫力,這種免疫力一般可以維持到半年左右。
柳大姐月子裏除了睡就是吃,孩子全由王宏林來哄。
等出了月子,因為萬事不管,柳大姐直接胖了二十斤。臉和腰都圓了一整圈。
滿月酒就在縣城的家裏舉辦的。
王宏林提前一天回鄉下通知柳家這邊的親戚和王家這邊的親戚。
柳家這邊都來了,王家這邊卻只有王宏林的姑姑過來了。
王亞岚要上班,沒有時間過來,不過她前一天,還是特地跑過來送了些禮物和紅包給孩子。
至于,王亞南她倒是很想來,可家裏的事情太多了,自從王亞岚上班之後,家裏的活全都落到她身上去了,根本走不開。
至于其他人,估計是因為王家那邊的親戚已經都知道王宏林不是王家的孩子了,所以也不準備再走動了。
王宏林除了嘆氣,也很無可奈何。
酒席的菜全是柳三妹和柳二姐兩個人做的,分量做得挺足,那是因為人少了一半嘛。
菜吃不完,剩下的都讓柳家的人給帶回去了。
許翠林帶得最多,用她的話來說,這是我親閨女家,拿得多也是應該的。
可她給的禮錢才兩塊,比陳梅花給的四塊錢都要少。
柳大姐也是傷心了許久。
晚上,兩個人各自都懷着沉痛的心情在那邊互相安慰。看着兩人之間熟睡的孩子,兩人相視一笑,不管別人怎麽想怎麽對我們,我們這一家三口永遠都會在一起。
柳三妹給了十塊錢的紅包,不過,等她收拾完東西的時候,王宏林特地包了個紅包給她,說是答謝她這些天幫忙,雖然錢不多,也算是個意思。
柳三妹客氣一翻也就收下了。
回家一看,居然是三百塊錢。
柳二姐也有紅包,只有十塊錢,畢竟她不上班的時候也過去幫忙帶孩子,柳二姐嘟哝了一句,“這差價居然是十五倍。”
感概完這一句之後,柳二姐就直接出去了。
似乎是因為以前用錯了方法,所以她現在十分努力要自強。
因為知道王宏林在上海又買房子了,柳二姐也準備在縣城買一套,不管怎麽樣,她首先把自己變成一個城裏人。
連了好幾天,她都在看房子不用說這次一定又是。
柳三妹因為累了一天了,所以沒有跟着她一起去。
至于王宏林給的三百塊錢,柳三妹倒也沒在意這點錢,不過王宏林給點感激這表示他會做人。這心意她是還是領到了。
柳三妹回想這一年,似乎就沒有平靜過,用驚心動魄來形容也不為過。
一月八日,總理阖然長逝,舉國哀痛,十裏長街送總理,聯合國甚至降了半旗。
七月六日,武将90歲高齡與世長辭。
七月二十八日,唐山大地震。全國都在征集捐糧捐物,王宏林的單位也組織了,王宏要愣是捐了一個月的工資,在會上被點名表揚了。柳家村也按人頭每人一塊錢的标準往上面捐錢。
九月九日,主席久病不治,逝世了。學校裏聽到消息,立刻組織學生們默哀。
柳三妹是後世的人,對他們也很尊敬,可她畢竟不是本土的人,沒有拿他們當精神偶像的崇拜着。所以,她看着大街上幾乎所有的人都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十分的動容。
她隐約明白了,為什麽他最後十年犯了錯誤,可依舊能有好評價了,不得不說,是因為是他帶着大家過上了自由的生活。沒有一直被那些侵略者壓迫着。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情就沉重無比。
1976年十月,胡耀邦入主中央組織部後,快刀斬亂麻,宣布給440萬地主、富農、反*革*命和壞分子摘掉帽子,他們子女的個人成分一律定為社員,在入學、招工參軍、入團、入黨和分配工作上,與工農子女一視同仁。
柳三妹所認識的人包括陳為正,潘戲*子,秦小*姐,張大福,劉愛國,葛有福,劉叢江,王家莊的錢金花,還有北京認識的那些教授們全都恢複了身份。
全村的人在周強的帶領下,全都圍在牛棚那裏,聽周強傳達國家領導發下來的指示。周強還親自幫着牛棚裏的這幾人落戶和發放回家的車資。
陳為正和陳元生是要到北京去的,準備把之前辦的戶口遷走。
潘戲*子要回到自己的山東老家,領着發下來的三十塊錢和介紹信準備到車站買票。
張大福,劉愛國和葛有福也跟着他一起準備回各自的家。
只有秦小*姐是柳家村人,周強給她安排戶口,她的家,在文*革一開始的時候就被紅衛兵給毀了,家具什麽的全都燒了,古董全都打碎了,金銀器皿珠寶啥的更是全被紅衛兵上繳或私吞了,柳三妹看她沒地方住,與她又非常投緣,就邀請她到她家住,秦小*姐細細想過,還是決定跟着她一起到縣城。
回到縣城的當晚,劉海名和陳大軍帶着劉叢江一起過來柳家。
柳三妹看着劉叢江雖然笑得一臉開心,可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樣子,特地給他炖了一盎補湯,還燒了一桌好菜來招待他們。
劉海名心裏也算踏實了,雖然整天提心吊膽的往各家跑生意,可能讓爸爸活着回來,他已經很滿足了。
劉叢江是個豪氣的人,看着劉海名一直盯着柳三妹看,心裏特別敞亮,“海名吶,爸已經出來了,你以後也該考慮成家的事了,已經快二十的人了,可不能再等了,爸還等着抱孫子呢。”
劉海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飛快地看了一眼柳三妹,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心裏頭有些失落。
陳為正就坐在他旁邊自然看出來他的心思,心裏暗笑不已,忙站起身端着酒走過來敬劉叢江,“劉将軍,我是個文化人,一直最敬佩的就是您這樣上過戰場打過仗的英雄豪傑。今天請您一定賞臉,跟我喝這一杯。”
飯桌前,柳三妹已經給大夥互相介紹過,劉叢江自然認得他的名字,笑着站起來,把酒用碗滿上,端起來,“陳老師看得起我這個粗人,是我劉某的榮幸。咱們哥倆以後就是朋友。”
陳為正看着他手裏的大海碗,嘴角一抽,頭皮有些發麻,兩只正在捏着酒杯的手都有些發抖。
劉叢江自然注意到他的視線,忙拍了一下陳為正的肩膀,“我喝這個,你随意,咱按自己的酒量來,不用比。哈哈哈”笑罷三聲,把頭一仰,咕咕咕一會兒就喝完了。
陳為正看着她豪邁的動作,有點傻眼了,咽了咽唾沫,他那碗裏還是茅臺酒嗎?不會全是水吧?也學對方仰着脖子把酒杯的酒倒進嘴裏,咳咳,嗆個不停。
把滿桌子的人全都逗笑了。
柳建琴忙起來拍着他的後背,颠了他一眼,笑罵着說,“你酒量不好,不能喝就別喝,拼啥酒呀,劉将軍又不是外人。”
陳為正擺擺手,有些羞愧,“這酒對我來說是酒,對劉将軍來說就是水,人跟人就是不一樣,真不能比!”
劉将軍一樂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把陳為正的肩膀都拍跨了,“你呀,還挺逗!”
因為這一插科打诨,兩人熟悉起來。
雖然文化不同,但兩人皆互相欣賞。
沒過一會兒,就問及将來的路子。
陳為正笑着道,“過幾天就帶着老婆孩子到北京,老父親還在那邊呢,許多年沒見了,甚是想念!”
劉将軍一拍肩膀,把陳為正文弱的肩膀都拍趴下了,“那咱們一起走,路上還能有個照應。我們三人也要到北京,我和大軍的職務已經恢複了。住的地方,上面的領導也幫着重新給分配好了。到時候,你過來一起認認門,咱們以後常走動!”
陳為正自從下放後,整個人就變了,以前,你要跟他談錢,他覺得你俗,清高的很,現在,他不這麽想了,他覺得每一樣東西,每一個人其實都有他的用處,根本不存在貴賤之分,所以,在牛棚的時候他才能和潘戲子和秦小,姐聊得那麽好。
現在劉從江有心跟他交好,并且已經遞了個橄榄枝,他順着杆子就往上爬,笑着說,“那感情好呀。我們這兩個大人帶着兩個孩子,東西一大包,到時候,您老哥可得幫幫忙。”
劉将軍拍拍胸脯,“那有啥!有多少東西,我們都幫你拎,指定不讓弟妹粘上手。”
陳為正笑呵呵的點頭。
柳三妹看着兩人,也替他們高興。幫着每人添了一碗人參雞湯,“這東西滋補,多喝點補補!”
兩人點點頭,皆低頭喝湯。
秦小*姐喝着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柳三妹想起來,秦小*姐的未婚夫似乎出了國之後就再也沒能回來。
試探着問劉将軍,“咱們國家什麽時候能與美國建交呢?”
劉将軍剛出來,自然不清楚情況,“等上面指示吧,等我回北京,幫着問問。”
“那好,秦姐的家人還在國外呢,如果能建交,回來就有希望了。”小姑在旁邊插話說了一句。
劉将軍點點頭,又仔細看了一眼秦小*姐,“秦妹子,如果可能的話,你還是重新找個人嫁了吧。你還年輕着呢,別耽誤了自己!”
秦小*姐詫異地擡起頭,看着大夥兒都關心着她,感動極了,輕輕地點點頭。
已經十一年了,那個男人也許早已經成家了,自己還能指望他嗎?她心裏沒底。
看了看大夥,她不能在大喜的日子掃大家的興致,于是跟着大夥一起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