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園長你不懂，我的存在是這樣的
園長你不懂，我的存在是這樣的
饕餮抱着零食口袋走了，走之前還diss了一下成年饕餮：“你吃東西的樣子太髒了，衣服那麽髒會被佘伴用尾巴抽的。”
成年饕餮：“？？？”
正則抱着饕餮回到公園。
金鑽正在給潔癖嚴重的佘伴洗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手，這位可憐的神明已經完全适應了保姆的生活，一邊洗手一邊安慰：“沒事的，就是沾到了一點泥而已，泥也很好玩的，老師改天帶你去玩泥巴。”
佘伴尖叫起來，下意識地想甩尾巴，忘了自己已經擁有了雙腿，一下子撲倒在金鑽懷裏：“怎麽可以玩泥巴！”
金鑽指尖的水流嘩啦一聲全潑在了自己身上，白色襯衫黏在身上，毫不在意地扶起佘伴繼續道：“但是能做出很好看的陶器！”
佘伴尖叫：“不玩泥巴！泥巴不應該存在！”
金鑽：“……”所以這就是你毀滅世界的理由？
修伊正在……和人吵架。
“你家孩子搶我們孩子的蛋糕，讓他道歉很過分嗎？”修伊腿長，小矮人梆梆站在修伊腳邊，還沒修伊的小腿高，“你再罵一句醜八怪，我讓你變成癞蛤蟆！”
正則心裏啊啊啊啊地尖叫起來，怕修伊真的把人變成癞蛤蟆，放下饕餮沖上去抓住修伊的手，小心地問：“怎麽了怎麽了？”
修伊“哼”了一聲。
梆梆在地上跳了兩下，指着對面的一個比自己高了快兩個頭的人類孩子告狀：“園長，金鑽老師給我的蛋糕，他搶我的蛋糕！”
那孩子看起來肉嘟嘟的，應該平日裏食量不小，腳邊還有一只翻在了草地上的小蛋糕，奶油把綠草抹上五顏六色的黏膩色彩。人類孩子身後還站着一個體型龐大的中年男性家長，幾乎和修伊一樣高，滿臉橫肉，抱着雙臂，一臉不耐煩地看着修伊。
修伊和這位家長一比，顯得相當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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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長看到有園長出面，把瘦瘦小小的正則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始輸出：“放屁！我們家孩子從來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什麽搶蛋糕，你們還是老師？會不會教孩子？就教孩子滿口胡說八道嗎？”
修伊臉色冷得已經在看死人了。正則連忙按住修伊的雙手，大叫起來：“修伊老師！我來和平解決！”
修伊極力壓住怒火：“我也在和平解決！”詛咒這種極其和平的方式是修伊最後的妥協。
“喲？還想動手怎麽的？”那家長輕蔑的視線肆無忌憚地打量修伊和正則，他一個人的體型簡直對對面兩個人加在一起還要龐大，那眼神像是在無聲地嘲諷兩只弱雞，“給我們家孩子道歉。”
梆梆跳了起來，看着正則急切地叫：“他搶我蛋糕！他才應該道歉！”
梆梆的小眼睛中滿是憤怒和屈辱，怕正則不相信自己似的，正則忙“好好好”地安慰梆梆。
那壯漢家長聞言放下抱着的雙臂，威脅性地活動手指。
正則看着對面的人類幼崽，嚴肅問：“小朋友，你能告訴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那小胖子看看梆梆，視線落在正則和修伊身上，有點心虛：“我沒有搶蛋糕。”
正則松開修伊的雙手，安撫地拍了拍，蹲下身看着那只人類幼崽。人類幼崽的眼中流露出慌亂，小胖臉上的贅肉抖動着，快速地看了家長一眼。
正則心裏有數了，柔聲道：“不怕，誠實的孩子不會受到懲罰。看着老師的眼睛，告訴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
正則淺色的瞳孔流動着柔情和關心，那是小孩子不能抗拒的東西，小胖子小聲道：“我……我只是想嘗一下蛋糕好不好吃……”
正則握住小胖子的小胖手，溫柔地笑了：“喜歡吃蛋糕是嗎？”
小胖子看看家長，家長面色鐵青，小胖子不敢說話。
正則喊常意宣：“班長，麻煩給我一塊蛋糕。”
正在打坐的常意宣：“？？？”
基一捧起一塊蛋糕送過來交給正則，正則接過蛋糕，遞給小胖子：“誠實的孩子可以用不傷害別人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小蛋糕。”
小胖子開心地接過蛋糕吃了一口，臉上蹭上了奶油。
正則柔聲道：“可是弟弟的蛋糕沒了，是不是要和弟弟說對不起呢？”
小胖子不好意思地看着梆梆。
梆梆氣鼓鼓的瞪小胖子。
小胖子扭捏道：“對不起弟弟，我不是故意的……”小胖子看看手裏的蛋糕，戀戀不舍地往前遞了遞，“我的蛋糕賠你。”
梆梆“哼”了一聲。
正則又拉着梆梆問：“梆梆不能原諒哥哥嗎？”
梆梆點頭。
正則：“為什麽呢？哥哥已經知道錯了，而且想要補償梆梆，梆梆還是很生氣嗎？可是生氣自己很難受呢，怎麽才能不生氣呢？”
梆梆叫道：“他爸爸說我撒謊！還說修伊老師不是好老師！修伊老師還在生氣呢！”
正則看那五大三粗的家長，那家長比剛剛更生氣了，一把拽過自己孩子，搶過蛋糕就扔到地上，蛋糕在草地上艱難地滾了一下，頭下腳上地趴在了青草上，一道新的奶油劃痕出現了。那家長并不解氣，拍着小胖子的手怒罵：“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平時不給你吃怎麽的？非要吃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
正則：“……”
正則站起身，摸了摸修伊的手臂，又哄一下還在生氣的修伊。
雖然已經詛咒了人但還是氣得不行的修伊又“哼”了一聲。
正則看向那家長，嘆了口氣：“孩子，你也該到了能夠面對錯誤的年紀了。”
那家長看起來要暴起了，可是對上正則的眼睛，那雙澄澈的杏仁般的眼睛裏流動着真摯的失望和惋惜，竟然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懼。
一種不明緣由的驚慌從心底塵封之處升起，那是還年幼時，做錯了事的孩子面對父母、面對老師，會不由自主産生的情緒，害怕被責罵，害怕被指責，害怕被抛棄。
正則失望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純粹的壞孩子，但是為什麽不能選擇做一個好孩子呢？”
那壯漢說不出話來，明明應該反駁，可那些死不認賬、遷怒他人的借口，在這樣的場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正則看着那壯漢躲閃的眼神，柔聲道：“你已經足夠大，可以勇敢的說一句對不起了。逃避、推卸責任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做一個好的榜樣，可以嗎？”
那壯漢低着頭正對上梆梆的視線，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對不起。”
梆梆還是有點生氣，但是“嗯”了一聲，勉強接受了這句“對不起”。
那壯漢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慌亂一擡頭，看到修伊那雙銳利的眼睛，更加緊張。如果說正則喚起的是他面對母親一樣的包容愛意時的愧疚，修伊要喚起的簡直是童話故事裏那頭經常偷孩子吃的狼帶給孩子的無端恐懼。那家長再也說不出話，拉着自家孩子跑了。
正則彎着腰看梆梆：“對方道歉了哦，因為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梆梆不生氣了好不好？”
梆梆看修伊的臉色：“修伊老師還生氣。”
正則扯了扯修伊的袖子。修伊皺着眉，翹着唇角，面目表情十分猙獰地對梆梆道：“沒有生氣。”
梆梆：“……”
正則：“……”
正則舉着手，捂住修伊的臉：“哈哈哈，修伊老師已經不生氣了哦，園長還有事和修伊老師說，梆梆你回去找副班長拿蛋糕吃好不好？”
梆梆一臉懵地走了。
修伊抓住正則的雙手，嘴角已經完全耷拉下去了：“我很生氣！”
瞎子都能感覺到你的生氣了！
正則忙順毛：“我知道，修伊老師受委屈了。”
修伊瞪他：“你知道從來沒有人能活着……”
正則笑嘻嘻地撞進修伊懷裏，仰臉看他：“我知道我知道。”
“你還笑？”修伊捏正則的臉，要把那笑容捏掉，“你還嫌我不夠生氣？”
正則望着修伊的眼睛笑得卻更燦爛，淺褐色的瞳孔裏倒映着修伊的臉，只有修伊。
每次看到這雙淺得藏不住一點心情的眼睛裏自己的倒影，修伊的壞心情都能奇異地回複。
正則笑得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可是我真的很開心。你忍住了哎，是因為我吧？”
修伊：“……”
正則擡手捏修伊的臉，追問：“是不是？是不是？你真的很喜歡我吧？我好感動啊，你明明不是這樣的神。”
修伊抓住正則作怪的手，威脅：“不要亂摸。”
正則跳起來要抱修伊的肩膀。修伊接住他，卻把他反手送到背上：“別想親我，生氣，不給親。”
正則整個身體被一只手的力量抛起來，又穩穩地落下，一點也沒覺得害怕，反而趴在修伊背上，伸長脖子要親修伊，修伊扭臉不讓親，正則親不到臉，退而求其次，在修伊側頸上親了一口。
修伊沒有說話，背着正則往帳篷走。
正則把臉貼在修伊側頸，笑着說：“修伊老師，我覺得，我們肯定是能一起走到世界湮滅的。”
修伊沒好氣地回：“如果我沒氣死的話。”
正則趁其不備，在修伊側臉親了一口：“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也喜歡你。”
修伊：“……當我說氣死的時候，并沒有真覺得自己會死好嗎？”
正則“哦”了一聲，雙臂摟着修伊的脖子，小聲說：“但我是認真的。”
修伊的臉看上去沒有什麽生氣的痕跡了：“……只要這世界上還存在欲望，我就死不了謝謝！”
正則：“那萬一物種全都滅絕了呢？”
修伊又要被氣笑了：“你是認真的？想知道我什麽時候會死？”
正則肯定地“嗯”了一聲。
修伊：“……世界存在及發展的本身即是欲望，法則即是欲望，只要有欲望的存在，哪怕神格破碎，我也會無限地重生，只是會失去之前的記憶而已。比如你想要創世，也算是一種欲望，因為你有想要的東西。你有其他欲望嗎？”
正則：“以前沒有的，現在有很多，想把孩子們好好的還回去，然後和你去很多地方，每一個小世界？你有走過每一個小世界嗎？”
修伊壓着嘴角，沉聲道：“我雖然閑，也沒那麽閑。”
正則高興起來，雙手抓着修伊的肩膀，把臉貼在修伊背上。邪神不用香水，可神力的味道卻像是一縷冷冽的風，聞起來十分清爽。正則聲音軟下去，滿懷憧憬地說：“剛好，我陪你走走，你陪我逛逛。”
修伊：“嗯。”
正則又湊過去親修伊，修伊被偷襲習慣了，也不躲了，讓他占自己便宜。
到了帳篷，正則從修伊背上下來，高高興興地去拿野餐墊上的蛋糕吃，看到坐在野餐墊旁的梆梆，大聲道：“園長要來嘗嘗，是多麽好吃的蛋糕呀。”
梆梆正在喝果汁，看到正則過來，又看看修伊的臉色，發現修伊老師一臉平靜，不生氣了的樣子，悄悄對正則豎起拇指：“園長，牛！”
正則對梆梆擠擠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拿着蛋糕去找修伊：“修伊老師，吃蛋糕啦！”
正在給精靈崽子淨化礦泉水的金鑽：“……”
這個學校到底能不能保障普通神的神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