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園長你不懂，人類很多事做不到的！
園長你不懂，人類很多事做不到的！
渣男的本性是不是徹底暴露了不清楚，但是清楚的是，修伊走了之後，小崽子們的本性徹底暴露了。
這些小反派們歡天喜地，恨不得把幼兒園給拆了。
例證之一就是，唐正正收養的變形沙怪窩在幼兒園角落的一塊沙地裏，幾乎被薅禿了，硬生生從養了三個月的房子大小變回了巴掌大小。
幼兒園的天空灰蒙蒙的，雨似乎随時會落下來，被雨水折斷的花瓣重新生長出來，但都蔫蔫的，色彩不甚鮮豔。水鳥也像是察覺到了園裏氣氛不對，不怎麽從水裏出來了。
金鑽一邊收拾小兔崽子們，一邊還要為了把幼兒園的天變成晴朗的天而安慰開導正則：“園長，不然，你真的試試新的戀情？試試人類？”
正則趴在辦公桌上，無精打采，滿臉憂郁：“萬一又遇到渣男了……”
金鑽：“呃，我問問我男朋友認不認識什麽靠譜的？”
正則發了一會呆，振作起來：“好的！進入新的戀情，渣男算個什麽東西。”
金鑽忙道：“對對對，渣男不值得！”
正則在演化之輪裏收到一封郵件，庸理發的。
正則莫名其妙地拆開，庸理的身影布滿整個圓形空間，咆哮：“修伊又瘋了，他在追殺命運女神，強迫可憐的蘇納去你的學校當老師，你到底怎麽回事？”
正則沒好氣地大聲嚷嚷回去：“我們分手了！別問我他的事！”
庸理狐疑地看着正則，他的身形縮小，變成了一個比正則人形化身巴掌大一點的小不點：“等一下？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你？和修伊？”
正則從頭到尾把事情說了一遍，并且非常主觀地把修伊從頭罵到尾。
庸理拇指大的臉蛋上漸漸露出“情報到手，多說一點”的亢奮神情：“所以，真的分手了？徹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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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則憤怒點頭：“真的，徹徹底底的。”
庸理坐在一只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空酒瓶上，細小的手掌托着下巴：“分手了也好，修伊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可憐的蘇納向我求助，要求我組織一場三方會談，你要參加嗎？不參加的話，我可以代你轉達一下不同意接收被強迫來的老師的意見。”
正則：“不，你替我轉達，不要他的任何東西，也不願意參與有他參與的任何事的意見。”
庸理摩拳擦掌，似乎準備好了看一場好戲：“哇偶，酷，好的，完全沒有問題。”
金鑽的男朋友還真的給正則介紹了一個人類。
正則出門相親，金鑽強烈要求同往：“我要确認你知道正常人類的行為舉止都是什麽樣的。”
這話說的……還挺對，正則心裏也沒底了。
這個幼兒園臨時停靠的小世界已經進入了初秋時節，為了順應人類的季節穿着，正則穿了一件綿軟的白色高領毛衣，黑色的牛仔褲。他的頭發長長了些，幾乎要垂到肩膀上了，正則用太陽花的皮筋紮了一個小小的馬尾，額前的長發不聽話地垂落在臉頰，一張漂亮的臉蛋看起來有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正則留了一個分身在園裏，跟着金鑽走出幼兒園，出現在一家茶樓下面。
茶樓處在一條并不怎麽熱鬧的街上，兩層高，仿古建築，門前迎賓的少女們都穿着旗袍梳着發髻。一個男人正在茶樓下等候，看到金鑽忙過來接，金鑽介紹：“我領導，叫園長就好了。”
男人只比金鑽高了一點點，一兩厘米的樣子，但是比正則高了一頭，正則覺得他和修伊差不多高了。
男人英俊的臉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園長好。”
金鑽向正則介紹：“我男朋友，陳文呈，之前被砂扔狗屎的那個倒黴蛋。”
正則：“……”
被扔狗屎也不至于就要賠個老師吧，這賠償是不是有點高？
不要錢來賠的果然才是最貴的！
三人上了樓，坐進臨河的包廂裏，包廂內的裝修也以字畫為主，幾只蒲團圍着一方長桌，桌上放着茶具，往外還延伸有一個小小的露臺，站在露臺上，可以看到外面小河裏有烏篷船晃悠悠地經過。
陳文呈泡茶，給正則介紹情況：“我朋友叫郁明遠，家庭條件什麽的您應該也不在乎，人品就我的接觸來說，挺不錯的，很溫和的一個人。長相也很不錯，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您喜歡的類型。關于态度問題，我問過他是不是想好好談戀愛過日子，家裏怎麽辦之類的，他說已經跟家裏說過了，家裏還有個弟弟，他不跟弟弟争家産，家裏也不給他壓力結婚生孩子。但是具體能不能合得來，您得自己試一下。”
正則看着陳文呈倒的茶幽幽嘆息：“沒事，處不來也不會更糟了。”
陳文呈：“……”
金鑽：“園長你是來相親的，你振作一點啊！”
正則連忙坐直身子，拍了拍臉蛋，奮發鬥志：“對，我是來相親的！人呢？我的新男友呢？”
陳文呈：“……園長，還不一定是男友哈，先聊一下。我約的三點，現在還差五分鐘，我是想提前跟你說一下對方的情況。”
正則精神抖擻地喝茶。
三點差兩分，包廂門被人輕輕敲響了。陳文呈起身去開門，迎進一個瘦高的男人來，應該就是郁明遠了。
郁明遠相貌周正，和修伊那種看起來就很兇的臉不一樣，郁明遠沒有那麽鋒利的眉峰和眼角，嘴角也含着笑，确實是個看起來溫和的人。
兩人兩神在桌邊坐好，正則對面是郁明遠，金鑽對面是陳文呈。
郁明遠看着正則，含着笑主動說：“你好，我是郁明遠。”
正則第一次相親，覺得很新奇：“你好，我是正則。”
郁明遠看着正則：“我是個律師。”
正則：“我是個老師。”
郁明遠給正則的茶杯續上茶，柔聲道：“老師很好，每天和孩子們在一起，單純，快樂。你是小學老師？”
正則喝茶：“不是，幼兒園老師。”
陳文呈給金鑽使了個眼色，金鑽搖頭，陳文呈拉着金鑽的手把金鑽從桌邊拽開了，兩個人站露臺上去了。
郁明遠：“幼兒園老師很好，平時工作忙嗎？”
正則：“忙得要死，要不是我會分……”
“咳咳咳！”金鑽大聲咳嗽，看着正則。
正則：“……分配時間，肯定早就應付不來了。”
郁明遠：“我平時工作也忙，但是雙休還算正常，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雙休日可以去看電影什麽的。”
看電影！和修伊那個渣男做過的事！
正則拒絕：“我不喜歡看電影。”
郁明遠沒想到正則反應那麽大：“也可以開車出去兜兜風什麽的。”
渣男不會開車，這件事沒做過。
正則點頭：“可以。”
郁明遠又給正則續茶：“你喜歡吃蟹嗎？我朋友送我兩盒蟹，我剛剛交給後廚了，呆會蒸好了就端上來。”
金鑽看陳文呈：“這地方還有後廚？”不會又是個渣男騙子吧？
陳文呈：“害，加錢呗。人家不是空着手來的。”
正則：“我不知道，我沒吃過蟹。”
郁明遠溫柔地笑：“待會拆給你吃。”
正則點了點頭。
郁明遠一直主動找話題，從“你喜歡星星嗎”聊到“你喜歡貓還是喜歡狗”，正則一直配合地回答問題，從“每顆星星都是我……”到“貓狗和人比起來……”，金鑽的咳嗽聲就沒停過。
陳文呈：“……啊哈哈哈他感冒了，最近天不是冷嗎？”
郁明遠點了點頭：“那你們坐進來吧，別站在外面吹風了。”
金鑽和陳文呈又坐回來了。
金鑽身子歪向正則，小聲道：“你是人你是人你是人！”
正則“嗯”了一聲，默念“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陳文呈：“……”
“哈哈哈，我和明遠去看看蟹怎麽樣了。”陳文呈拽着郁明遠出門了。
金鑽立刻轉身面朝正則而坐伸出手：“園長，人設，人設啊！我不能每次都陪着你啊！”
正則把金鑽寫的那本《人類做不到的事》放在金鑽手上，金鑽憑空抽出筆開始補充：人類不會造星星。人類認為自己比貓狗高級。
金鑽：“園長，我覺得他挺喜歡你的，他和你分享很多事。”
正則嘆了口氣，漂亮的眉眼有些自責和憂郁：“是的吧，情侶之間就是要相互坦誠吧，可我在騙他，我是不是也是個渣男啊？”
金鑽：“不不不，你們還不是情侶啊，重要的事還沒有必要坦誠。萬一真的成了，你也可以告訴他你的身份，沒關系的。”
正則：“好吧。”
外面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金鑽把書塞進正則手裏，正則收了起來。
小雨突然變成暴雨，雨水順着露臺斜飄進房間裏，帶來陣陣冷意。外面小河裏的烏篷船瞬間差點被風吹到撞上岸邊，行人們四散奔跑。
正則站起身，有點生氣：“他來了。”
“誰？”金鑽還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反應過來，也站起身，“前男友？”
正則點頭，咬牙切齒：“每次生氣不是刮風就是下雨的，真的是有病。虧我以前覺得他是太喜歡我了。”
陳文呈推門進來，手裏托着個盤子：“蟹……”
門啪地一聲摔在了陳文呈臉上，陳文呈眼疾手快的退了一步，撞到郁明遠，兩個人手裏的托盤都掉在了地上，但是人總算是沒有摔倒。
郁明遠看着地上滾了一地的蟹和蘸料。
陳文呈：“……嗯……他們倆在……在說悄悄話，我們等一下再進去。來來來，樓下坐一會。”
一道身影随着雨水出現在露臺上，修伊身上幹幹淨淨，一點雨水也沒有，看着正則，黑色的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我說你今天怎麽出門了，出來約會？”
正則沒好氣：“跟你沒關系！”
金鑽默默退到門邊，随時準備逃跑。
修伊走進室內，額前的碎發上有些水珠，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正則，似乎很想把正則給吃了：“你想殺了那個人類？你是我的，沒人有命跟你在一起。”
正則不甘示弱地瞪着修伊：“你可以試試，我會保護他的。”
修伊暴躁地眯起眼睛，眼角像刀片的刃端，能把人盯出血來：“那好，試試，反正我今天是來帶你走的，你可以把我從幼兒園趕走，可是在這裏，你不是我的對手。”
正則怒火中燒：“所以我們現在是對手了？”
修伊氣勢一弱：“我不是這個意思。”
正則卻氣場強大，一改以前軟綿綿傻乎乎的樣子：“那就做對手。”
金鑽轉身就跑，風一樣地沖下樓，一邊卷着陳文呈往外跑，一邊竭力張開結界。
霎那間，移山平海的神力對沖把整個二樓蕩開，幾乎肉眼可見的力量波紋綿延開去，撞上金鑽的結界。
金色的結界只撐了這麽一下就消失了，但是金鑽已經以神力攜帶數千裏範圍內的生靈離開。
“你想殺了我？”正則在一黑一白的神力風暴中，站在白色的風暴眼裏大吼，溪水一樣的眼睛也泛起火焰，“那就來啊！”
修伊只覺得憤怒無法平息，怒吼：“你先動手的！為了保護那個人？”
正則全身迸射出刺眼的白光，身體在這白光中如蠟般融化、拉長，變成一道純粹的綿延數裏的光芒。以這道光芒為中心，肉眼可見的神力風暴猛然暴漲，橫跨數十米的沖天龍卷膨脹百倍有餘，轟然推平了大半座城市，呼嘯着向修伊撞去。
修伊亦放棄了化身，化作一道利刃般狹長的黑洞，張開巨口，吞噬正則磅礴的神力。
光芒如橫沖直撞的小行星帶，從萬米高空直沖而下，在黑洞前劇烈的炸開，迸射的能量将黑洞洞口鋪滿，其中生長出山川河流。造物的法則正在構築全新的領域，試圖将對方包裹其中。
黑洞裂開巨口，極速擴張。頃刻間便比新的世界更加廣闊。
左側純白，右側虛無，雙方互不相讓，飛速擴張，不到數秒，吞天噬日的光芒與黑洞遙遙立于宇宙之中，幾乎将整顆星球籠罩着戰場之下。
“這是我照看的世界，發什麽瘋！”另一道聲音加入進來，風車般的巨輪旋轉着，從黑洞與新世界間猶如切割機呼嘯劃過，“能不能換地方？不能我就幫正則！”
黑洞怒吼，聲音廣闊而遼遠：“你們兩個一起來！”
在光與暗的暴雨中，那道純粹的光芒終于忍無可忍地怒吼：“錯的是你，可你寧願殺了我，也不肯說句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