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6章

第二天, 林少錫再次接到譚穎的電話,他再次挂斷。

楊枝是個豁達的人,該說的說開了, 一切就留在昨天, 不影響今天。她站在玄關幫林少錫整理衣領, 看見了來電顯示, 但她絲毫不在意,湊上去親了親自己的丈夫。

林少錫在辦公室裏走了兩回神,還在想楊枝震耳發聩的那番話。一時間上班對于他來說過于難熬, 想将那個發脾氣說他是傻瓜的女孩抱在懷裏。

這時, 秘書叩門,說有客人。

林少錫起身相迎,譚穎站在前臺,朝他揮揮手。

分開多年的人, 不合時宜地站在一起,譚穎卻能笑着:“我說是你老朋友, 找你敘敘舊。”

林少錫說:“下去談。”

兩人坐在樓下咖啡店, 譚穎端詳略顯疲憊的林少錫:“昨天你們吵架了?”

林少錫不說話。

譚穎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是無心的。”

“我們沒有吵架。”

“是麽?”譚穎顯然不信。

“我們是什麽原因離婚的你忘了嗎?她只會心疼我。”

“那你呢?你愛她嗎?”譚穎了然一笑:“少錫,不用這麽逞強吧?”

林少錫重重落下杯子, 看着譚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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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很吸引眼球的女人, 單就坐在這幾分鐘, 已經有不少男士紛紛側目。她一直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 只是從前,她在他面前隐藏了真實的自己。

譚穎撩了一下頭發:“離婚的時候我以為你會向前看,可當我看到楊枝, 我很抱歉對你造成了那麽深的傷害,如果當初我答應你, 我們繼續走下去……”

“當初。”林少錫打斷了她的話,“當初我會挽留你,只是因為我認為該給犯錯的人一次機會,沒有如果。還有,你的抱歉來的太遲了,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這番話宛如铮然之音,铿锵有力。

譚穎忽然感知,這幾年,林少錫不一樣了,他變得更加一往無前,是什麽改變了他?又是因為誰站在他身後?

譚穎不願細思。

她一攤手,不再敘舊:“無所謂,我也不想知道,我這次找你是想讓你幫我籌點錢,我在那邊的生意周轉……”

林少錫放下杯子:“錢,離婚時該給的已經給了,我結婚了,不方便與你有私下往來,咱們以後別再見了。”

譚穎拉住他:“林少錫!”

“譚穎,人要知廉恥,這句話離婚的時候沒說,今天送給你。”少錫掙開她,走的時候沒回頭。

下午他去了趟電廠,回家跟邱瑞華把當初離婚的原因交代清楚。

“難怪你不願意說。”邱瑞華氣得跌在椅子上,“我還給她倒水,她還有臉來見我?!”

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林少錫已經沒有什麽感覺,撫着老太太,寬慰着:“我和小枝沒事,您別擔心。”

“小枝怎麽說?”

家裏是幾十年前的裝修,紅木家具泛着時光的溫潤,他笑着:“要哭要哭的,我等了半天也沒真哭出來,就是替我難過。”

老太太嘆口氣:“咱們家小貓兒,知道心疼人。”

林少錫從家裏出來,又去了趟樓上。

楊美秀到了茶,端了點心,倒是叫人驚訝。

林少錫來道歉,說沒護好小枝,以後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

楊美秀難得不追究,甚至也不好奇林少錫和前妻為什麽離婚了,她有她的智慧,木已成舟,什麽原因現在變得并不重要,不如輕輕揭過這一茬。

但在揭過之前,楊美秀狀似無意提起蔣歡想去留學的事。

林少錫細問了問想去什麽國家,報的哪個機構,再坐了一會兒就從樓上告辭。

他惦記着楊枝,驅車前往醫院,沒打擾她工作,人在三寶店裏坐下,一會兒直接把人捎走。

快到點的時候,打包一份楊枝喜歡的甜飲料和小蛋糕,女孩呼啦啦從樓上跑下來,胳膊挽着美小護,兩人要去食堂搶第一鍋糖醋肉,楊枝壓根顧不上別的,埋頭往前沖,還是美小護提醒:“你老公!”

楊枝一個急剎車,看見了颀長舒朗的男人。

她揚起笑:“少錫哥!”

林少錫過來牽住她,朝美小護颔首,美小護頓覺自己是顆碩大的燈泡,一扭頭,攬着別人跑了。

“哎等我啊!”楊枝着急。

“去哪?”少錫摟着她。

“食堂!今天有糖醋肉!”

“我陪你去。”

楊枝把他一推,不願意:“你車裏等我吧。”

少錫挑高了眉梢,不覺得自己哪兒見不得人。

楊枝湊過來跟他滴滴嘟嘟:“他們都觊觎你的美色!還會給你拍小.視頻!手術室的姐姐常年不見天日,跟蜘蛛精似的,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少錫見她又回到從前的模樣,心裏不知怎麽疼她才好,非要牽着人去一趟食堂。

真給小楊醫生長臉,和人撞上視線就笑着颔首,發現有人拍視頻,還沖着鏡頭給了個正臉。

楊枝小媳婦似的抱着飯卡,跟難得一遇的手術室姐姐耍無賴:“這頓您得請客。”

人家很好說話:“敞開拿。”

于是林少錫甚至跟人家握了握手,彬彬有禮:“您好,我是楊枝家屬,托您多照拂。”

楊枝得了滿滿一兜糖醋肉,跟着林少錫去找車,一路上在說這道菜怎麽怎麽好吃,上了車,拿手捏着,頭一個喂給他,嘻嘻笑:“你嘗嘗,你可出大力了!”

少錫低頭叼走,滾燙,在嘴裏呼呼吹了吹,嘗見甜味。

“好吃吧!”楊枝問。

“還行。”

“怎麽會!”楊枝湊過來,“你嘴巴是不是壞掉了!”

少錫趁機親了她一下,女孩油乎乎的嘴唇是那麽甜。

楊枝誇張地捂着嘴,趁他不注意,也親了親他。

男人眼裏有鈎子似的,勾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路上遇紅燈,非得把她攥在手裏,兩人的掌心都潮熱,都期盼回家的路短點,再短點。

衣服褲子從門口開始散落,自由的魚兒因為卧室裏一聲嬌呼往水面蹦了蹦,到底知道自己只是一尾小金魚,又老老實實往下潛了潛。

而房中的動靜一直沒停。

林少錫的舌尖勾着楊枝的耳釘,将那團耳朵肉吸成了暗紅色,他提出要求:“叫哥。”

楊枝笑了,怎麽還惦記她連名帶姓喊他的事啊!

“快點。”男人停住,停在要命的時候。

女孩下意識縮了縮,他的臉立刻紅了。後腰發麻。

楊枝喘息着:“少錫哥……”

情到濃時,胡亂親他,一聲又一聲。

沒過幾天,三寶的紅色炸.彈發到了每一個手裏。

老嚴當仁不讓是伴郎,黃甜成了伴娘。

林少錫這回擔了老嚴的角色,幫三寶安置賓客。

兄弟幾人好了這麽多年,結婚的時候,連邱瑞華也一并請來。地點就在三寶自家地盤,京華酒店。

楊枝輕車熟路,一早過來幫忙,時候差不多了開車回電廠,接老太太來這頭。

她們倆一起下樓,有說有笑,樓下的老鄰居們都說,沒見過這樣的婆媳。

邱瑞華坐進車裏,好不得意:“這才哪到哪啊!”

楊枝:“就是就是!”

邱瑞華頭一回坐楊枝的車,先不評車技,單說這輛車:“還是少錫那輛更寬敞些,回頭你讓他給你換。”

楊枝今天蹭了魚魚姐的跟妝師,睫毛卷卷的,眼下還點了布靈布靈的閃片,一聽吓死了,說什麽都不肯換。

老太太樂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完,正經提起別的:“貓兒,媽知道你們要好,但你現在還是得拼事業,孩子的事不急,也不用考慮我。”

這一下就跟娘家親媽的話成了對比。

楊枝朝老太太撒嬌地笑了一下,邱瑞華喜歡她笑的時候,摸摸閨女,繼續說:“這話,我跟少錫也叮囑過,但你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注意,別大意。”

楊枝想了一路,到了酒店停好車,拉着邱瑞華的手:“要是有孩子我也願意,我們科室有個比我年紀小的護士,大肚子照樣上班,可厲害了,我肯定也不輸。”

“想好了?”

“恩!”

“那行。”老太太爽快,“只要你倆商量好就行。”

“我,我還沒跟少錫哥商量,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楊枝害羞了。

“說什麽傻話。”邱瑞華哭笑不得,“他能不願意?我打斷他腿!”

林少錫一身正裝,被三寶吐槽了多回這特麽是老子結婚林少錫你來砸場子的吧!

老遠瞧着楊枝摟着老太太說小話,湊過去問:“又說我什麽呢?”

楊枝勾着他的手:“回去跟你說。”.

楊枝身邊沒有三寶這樣人生如此順遂的人,她跟在林少錫身邊,真摯地祝福他和葉于白首到老。

三寶也挺感慨,摟着林少錫:“一晃,咱哥倆都是成家的人了。”

然後兩人紛紛看着老嚴,眼神很直接:看看這沒用的東西!

老嚴抓狂:“我還給你擋着酒呢你敢這麽對我!”

三寶無所畏懼:“我結婚了!”

老嚴簡直跟他沒法溝通,鬧着要黃甜,楊枝已經習慣了骨科大佬撒嬌的模樣,扭開臉,偷笑。

黃甜忙着呢,不管他,摟着小姐妹聊私房話,那是一個純白的帳篷,布滿了從國外運來的鮮花,現場布置的花藝師随花抵達,金發碧眼,比花還好看。

葉于穿着簡約的敬酒禮服,踢了鞋倒在沙發裏,吐槽三寶:“我讓他挑花,他真的敢給我指紅玫瑰,他這種品味怎麽會喜歡我?難道在他眼裏我跟紅玫瑰一樣俗?”

黃甜笑着:“你以為誰都跟少錫一樣?”

楊枝轉頭看看這兩位姐,沒聽懂。

于是,她在自己的婚禮後,才知曉了一些關于她的事。

婚禮上的花,婚禮上的紅裙。

葉于:“本來我也沒這麽雞娃,可你們家林少錫真的太争氣,我很難放平心态。”

楊枝:“那你還答應三寶哥?”

葉于:“因為我愛他。”

楊枝:“哇!”

葉于:“你不愛少錫嗎?”

楊枝被問住了。

黃甜摟着她:“聽說譚穎回來了?”

楊枝點點頭。

黃甜:“你見了?”

楊枝:“不小心見了一面。”

黃甜:“說什麽了?”

楊枝鼓着臉:“她話好多。”

黃甜和葉于面面相觑,印象中的譚穎不怎麽說話。

葉于:“你跟老林怎麽不吵架?”

這是很多人下意識的反應,涉及到前任,怎麽不吵架啊?

楊枝:“我才不吵架!不值得!”

她隐下關于林少錫的隐私,只說:“少錫哥是個值得被愛的人。”

黃甜笑着:“那你呢?”

“我也值得。”

林少錫過來接楊枝,沒打斷姐妹局,在外頭聽了幾句,看見楊枝說這話時眼裏很有神,無堅不摧的模樣。

葉于問:“那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他?”

楊枝非常認真地糾正:“沒有哦,我以前都不敢跟他說話。”

“為什麽?”黃甜大呼不可思議。

林少錫在晚風和樂聲裏想到了楊枝說的——

“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或許不是愛情,也或許,是比愛更深刻的情感。

“楊小枝。”少錫朝她招手,回去了。

楊枝滴酒未沾,今天的任務是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母子倆安全送回家。

她拎起裙擺,朝他小跑過去,少錫低頭吻了吻她眼尾。

他少在人前做這樣的動作,于是楊枝認定,這人是喝多了。

她也不在意旁人,捂了捂他的胃,朝兩個姐姐道再見,就這麽被帶走了。

風吹來兩人的交談:

少錫哥,“你難受嗎?”

“恩。”

“頭疼嗎?”

“有點。”

“回家我給你泡蜂蜜水。”

“好。”

帳篷裏,黃甜很無語:“你記得少錫有喝醉過的時候嗎?”

葉于:“老男人,知道怎麽招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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