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當四十個冬天糾纏你的眉眼,

在你的美之地掘下深壑,

你這被萬衆矚目的青春的華服,

将化作寸寸褴褛衣衫:

那時若有人問你芳蹤杳然,

問你那光輝年華葬身何處,

你說,"在我這深陷的眼窩裏,

是貪婪的羞恥,和無益的頌揚。"

你的美可用于值得加倍贊美的地方,

如果你願意說,"我這美童

将清算我的罪狀,并寬恕我的老邁,"

證實他的美承襲自你的血!

這将使你重煥新顏,

并使你垂冷的血液徐徐回溫。

——卷首語

在第十六次堵截失敗後,掠奪者們終于成功地在算數占蔔教室外逮住了海厄辛絲。

“嘿,海厄——”詹姆的話還沒說完就換得海厄辛絲的一聲尖叫,接踵而至的是一連串猝不及防的懇求: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我發誓!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不知道!”海厄辛絲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起來,旁邊走過的一群赫奇帕奇學生朝掠奪者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萊姆斯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動了一點,可是海厄辛絲立刻覺察到了他的舉動,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用充滿戒備的眼神看着他。萊姆斯的臉色迅速灰敗了下來,他非常熟悉這種既恐懼又警惕,還混合着厭惡的神色。這是巫師界的絕大部分人在提到狼人時會露出的表情。

“海厄辛絲……”萊姆斯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一樣,他既後怕又歉疚。但是海厄辛絲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她趁站在門邊的彼得一不留神時,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嗖——”的一聲竄出門去,迅速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布魯克肖從西裏斯懷裏探出頭來委屈地喵喵叫,它受夠了住在四個男生淩亂的寝室裏,每天要提防被西裏斯翻身的動作壓到或者是被詹姆随手亂扔的襪子砸到,就連萊姆斯也會因為心神不定而不慎踩到它的尾巴,布魯克肖唯一可欺負的就是彼得,也許是因為阿格馬尼斯形态的老鼠的緣故,彼得對貓有着生來的畏懼。但是布魯克肖一點也不想和掠奪者們住在一起,它懷念從前被主人抱在膝頭撓癢癢的日子。

西裏斯拍了拍布魯克肖的腦袋,後者垂頭喪氣地縮回了他的臂彎裏。

“萊姆斯。”詹姆拍了拍好友的肩,後者神色沮喪,比在滿月那天還要憔悴。詹姆很清楚無論這件事的結果是怎樣,萊姆斯都注定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我沒事。”他苦笑了一下,這讓其他三個人愈發難過了,“我相信海厄辛絲不會告訴別人的。”可是他無法遺忘她的眼神,尤其是與之前那種毫無戒備的目光相比,萊姆斯越發明白狼人身份在其他人眼裏意味着什麽。

“這是正常現象,月亮臉,人們總是需要點時間去消化這種爆炸性新聞。”西裏斯安慰道,“很快海厄辛絲就會發現你只是有個‘毛茸茸的小問題’而已。”

“別太樂觀了,大腳板。狼人是一個要命的大問題。”萊姆斯陰郁地說,這是他第二次當着他們的面說出那個詞——上一次還是他對他們坦白身份的時候,“你瞧,她會開始躲着我、回避我、害怕我。這很正常,大家都覺得狼人危險又不可控……”

“嘿,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月亮臉。”詹姆試圖讓氣氛變得幽默起來,“大腳板一個人就能讓你老老實實蹲在原地嚎都不敢嚎一聲。”

“人們很快就會發現我每個月的固定失蹤,還有其它一些不正常的行徑——”

“別那麽沮喪,萊米。我保證不出一個星期海厄辛絲就會理解你,然後待你一如既往的。”西裏斯把探頭探腦的布魯克肖塞進萊姆斯懷裏,“如果你一定要忏悔的話,就把她的貓養養好,剩下來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你要做什麽?”彼得問。

“我要去找海厄辛絲談談,”西裏斯十分有把握地說,“我要告訴他萊姆斯艱難坎坷的求學經歷,然後她肯定就會感同身受,接着月亮臉就可以誠懇地道個歉,最後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彼得提問:“為什麽是你去?”

“難道讓萊姆斯去?她一看到他就會跑得比彼得你變身後還快。讓你去?你能說服得了她?至于詹姆,不出十句話他們就能吵起來。”西裏斯有理有據地說,“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我去最可靠。”

詹姆臉色古怪地盯着西裏斯看了一會兒,接着他忽然促狹地壞笑起來(自從莉莉和他約會後,詹姆一下子變得“機靈”了不少):“我說,你不是喜歡上了那個小姑娘吧,大腳板?你說話的語氣就好像人家逃不出你的手心一樣。”

“哇哦!”彼得一躍三尺高,就連萊姆斯也暫時忘記了糟糕的心情,好奇地看過來。

“哦?”西裏斯發出一個表示質疑的聲音。

“嗯……你之前可從來沒有和哪個斯萊特林有過這麽多接觸啊。”彼得興沖沖地說,“所以說大腳板你是喜歡上海厄辛絲了嗎?”

“尖頭叉子,不要因為莉莉跟你出去約會了幾次就開始得意洋洋,小蟲和月亮臉都快被你帶歪了。”西裏斯一笑而過,“現在有人想跟我一起去魁地奇球場玩一會兒嗎?”

“嘿!”詹姆抗議,“你為什麽要岔開話題啊!”

西裏斯不動聲色地撿起海厄辛絲剛剛落在地上的書,拒絕回答詹姆的問題。

當斯拉格霍恩坐在她對面不耐煩地翻着廣告頁的時候,海厄辛絲感覺那個老女巫的預言還是有道理的。最近她簡直是連日不順。

“好吧,這裏有三份工作和魔文有關:古靈閣解咒員、奧布斯瑟魯斯出版社的翻譯員,以及《預言家日報》的專欄作家。”斯拉格霍恩教授态度敷衍地回答道,“它們都要求N.E.W.Ts的O級古代魔文證書。解咒員還需要魔咒、算數占蔔、黑魔法防禦術、變形術和草藥學證書,成績不得低于E。翻譯員要求擁有魔法部的一等語言資格證書。專欄作家要求至少有三年的出版業工作經歷。基于你現在的成績,我建議你放棄進古靈閣工作的想法,懷特小姐。除非你能夠在魔咒、黑魔法防禦術和變形術的O.WLs考試上拿到至少為E的成績,不幸的是據我所知你從來沒有通過過魔咒和變形術考試。”

海厄辛絲在斯拉格霍恩再明顯不過的諷刺下漲紅了臉,可是她還是勇敢地追問:“我以為古靈閣有出了解咒員之外的工作。”

“哦,有很多。不過無一例外要求通曉多門外語。”斯拉格霍恩譏諷道,“想進古靈閣工作可不是只會坐下來翻譯些文字就可以,懷特小姐。夢想有時候就只是夢想,你說對不對?”

一番夾槍帶棒的奚落讓海厄辛絲被噎的毫無還擊之力。斯拉格霍恩一貫不喜歡她,可是這樣惡劣的态度已經遠遠超過了“輕視”的範疇。

最後斯拉格霍恩把她不客氣地從辦公室裏趕出去,并以相當熱情的态度迎接斯內普的到來。其中的區別對待簡直讓人心寒。

更糟糕的事情是,海厄辛絲一回休息室就被薇拉她們逮個正着。

“所以,說說看你的歷險記吧。”艾格尼絲不懷好意地拉着她過來強迫她坐到扶手椅上,“你看見了鬼魂嗎?”

“當然——”海厄辛絲看着她們三個的表情,回想起驚悚的那一幕,一股怨氣蹿了上來,“我看見了兩個幽靈,他們在唱歌。”

“這麽說傳說是真的咯?”貝蒂似乎不太相信,“他們唱了什麽?”

“我想想……‘我的父親喝下了毒酒,這是故事的開端。我的叔父殺了我,把我的骨頭埋在塔下;我的弟弟在哭泣,他接着殺死了他,他被晾在盒子裏;我的姐姐結了婚,白玫瑰、紅玫瑰。我的叔父死在劍下,他的駝背被折斷,一節一節、一根一根。最後我的姐夫結束了故事,哦,血玫瑰、血玫瑰。’”海厄辛絲模仿着幽靈的聲音一本正經地唱了起來,這首蹩腳的歌乍一聽來讓人發笑,可是細細想來詞中的意思卻叫人不寒而栗。

貝蒂被吓得臉色發白,卻還裝作勇敢無畏的樣子:“就這麽簡單?他們就沒說點別的了?”

“接着他們就走來走去、嚎啕大哭、詛咒他們的敵人。”海厄辛絲忍着笑胡說道,她特意弄虛作假地降低聲音,“我也不太明白他們到底在詛咒誰,不過他們說會在午夜時站在敵人們的床頭彎腰看他們的臉——”

“行了行了,你已經講得很清楚了。”艾格尼絲皺起眉頭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她的話,貝蒂看上去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她們內心的恐懼簡直一目了然,罪魁禍首海厄辛絲看着她們千變萬化的臉色,差點就大笑出聲。

“好吧,我們該踐行諾言了。”薇拉遞過來一張折疊起的畫。海厄辛絲檢查了一下,的确是西裏斯的肖像畫,“你們沒有複制吧?”

“當然沒有!”艾格尼絲迫不及待就想趕她走,海厄辛絲順理成章地起身回寝室,下定決心要把畫藏在一個可靠的地方。

墨菲定律告訴我們,有些事情是注定逃不過去的。

而海厄辛絲則低估了貝蒂、艾格尼絲和薇拉的無恥程度。

第二天早晨,她盯着公告欄上的那張字條,感覺全身的血都湧到了臉上:

“爆炸性消息:海厄辛絲·懷特暗戀西裏斯·布萊克!”

底下還有一張像是回複一樣的紙條:

“千真萬确!她的寝室裏還藏着布萊克的肖像畫。”

最後還有致命一刀:

“PS. 一幅麻瓜式的繪畫作品。”

海厄辛絲伸手想要将那些字條撕下來,但它們紋絲不動——很明顯,為了讓她徹底出醜,那三個女生甚至給字條施了永久粘貼咒。她心煩意亂地盯着三張字條,現在還是早晨,到了晚上,全霍格沃茨都會知道這個消息。

如果她沒有和科妮莉亞與奧麗維娅陷入僵局;如果她沒有撞破萊姆斯的身份;如果她沒有剛剛被院長嘲笑過……以上事情減去任何一樣,海厄辛絲都覺得她會有勇氣來面對即将到來的流言蜚語。可是現在,海厄辛絲覺得自己已經不堪重負了,字條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非要逼着海厄辛絲退回自己原本龜縮的殼裏去。

有一瞬間海厄辛絲想銷毀那幅畫,但是當她真的把那幅畫拿出來準備投到壁爐裏時,她卻猶豫了。

她聽到一個中年人的嘆息:“你最終來到斯萊特林,因為你的抱負——或者說貪念——占據上風。”接着是一個老者的嘲諷:“你連自己都能騙過!”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進入她的腦海,海厄辛絲的動作頓住了。她可以輕而易舉就摧毀掉這幅畫作,但是她無法澆滅心底腦海裏的火苗。

即使我毀掉了這幅畫,他們也照常會嘲笑我。海厄辛絲這樣說服自己。而且,霍格沃茨裏喜歡西裏斯的女生成百上千,多我一個也無所謂。

“哦,就是那邊那個女生了?”

“看上去還行呀——”

“這是第幾個啦?”

海厄辛絲覺得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麽糟。人們的确會在她經過時突然緘默并且指指點點,起初海厄辛絲覺得很尴尬,但她很快就發現絕大部分人是在關注西裏斯又多了一個仰慕者,而不是這個仰慕者的身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三個女生的詭計并未成功——

如果薇拉沒有又來找她說一些東西的話。

“我覺得你挺可憐的。”當天中午,薇拉慢悠悠地走到海厄辛絲身旁不請自來地坐下。

“你在說什麽呀。”

薇拉阻止她想收拾東西離開的動作,而是以一種很垂憐的目光望着她:“你看,只要別人給你一點點多餘的溫暖,你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撲上去。”她不等海厄辛絲回話,就把目光投向遠方,似乎陷入了回憶,“我記得一年級時,奧麗維娅和科妮莉亞對你稍加示好,你就立刻感激涕零地唯首是瞻。現在西裏斯不過是對你流露出了一點點感興趣的意思,你就昏了頭腦,不惜面對全校學生的指指戳戳。”

“你已經成功地讓我過得很慘了,沒必要再來跟我說這些風涼話吧。”海厄辛絲雖然這麽說,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想離開的動作。

“可是奧麗維娅和科妮莉亞揮揮手就能雲淡風輕地離開,而你則是被丢下的那一個。西裏斯也是這樣,他勾勾手指就會有無數女生蜂擁而至,難道你覺得你算是得到了青眼嗎?”薇拉憐憫地看着她,“反正到了最後受傷的也還是你自己罷了。”

“我真不明白為什麽你還要來我這裏浪費時間。”海厄辛絲抓住自己的書,“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随你怎麽認為,不過你自己其實也很清楚你根本配不上他吧。”薇拉沒有阻攔她,而是慢條斯理地抛出最後一招,“而且他也對你沒興趣吧?畢竟他可不像是一個在感情上會舉棋不定的人。”

海厄辛絲落荒而逃,更糟糕的事情是她發現緋聞的男主角似乎已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外恭候已久。

“西裏斯?”她剎住腳步,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我來把你的書還給你。”西裏斯舉了舉手中的古代魔文書,“你那天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啊……謝謝。”海厄辛絲心存疑慮地走上前去,西裏斯似乎沒有聽說那些傳言,或許半天時間還不夠消息從斯萊特林傳到格蘭芬多去吧。

“不過你可以花幾分鐘時間聽我解釋一下嗎?”西裏斯誠懇地請求道。

海厄辛絲沒有反應過來:“解釋什麽?”

“萊姆斯的那件事。”西裏斯低聲說道,他像是怕她不聽解釋再次跑掉一樣,突兀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很抱歉讓你受了驚吓。可是你也知道萊姆斯不是故意的,他那個時候沒辦法控制住自己。”

“你可以先松手嗎?”海厄辛絲不自然地試圖掙脫,但西裏斯稍微用了些力,堅持道:

“先聽我說完——萊姆斯的父親曾偶然失言得罪過狼人,而萊姆斯則是狼人的報複對象。以前他的父母甚至不指望他能上學,從小他就被隔絕開來。盧平一家得不停地搬家,在鄰居察覺到異樣之前就走……你一定知道這種感覺:覺得自己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被所有人排斥……直到鄧布利多插手,事情才有了轉機。打人柳和尖叫棚屋成為萊姆斯在滿月必須要拜訪的地方,起初他小心翼翼地瞞着我們,怕失去我們這幾個好不容易結交的朋友。後來我們還是漸漸察覺到了事情的真相……你可能不相信,但萊姆斯一邊對我們坦白,一邊淚流滿面——”

海厄辛絲煩躁不安地盯着地面,她知道那天的事情是個意外,可是換做誰都不能迅速接受:“我知道——但是、但是這不一樣,我的意思是……他差點要了我的命,并且你們為什麽會是阿尼瑪格斯?這是非法的!”

“我和詹姆以及彼得在五年級時練成了阿尼瑪格斯,這樣我們就可以在滿月時陪着萊姆斯。這麽說可能很荒唐……但是,如果我們陪着他的話,萊姆斯似乎能夠控制住自己,或者說他能夠收斂起自己身上的狼性。”西裏斯歪頭看了看出神的海厄辛絲,“我知道接受這件事很難,剛開始的時候彼得甚至差點被吓暈過去。可是我們都知道萊姆斯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的本性并不會因為這個‘毛茸茸的小秘密’就發生改變。”

“所以你們管他叫‘月亮臉’?這就是你們綽號的由來?”海厄辛絲輕輕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你需要一點時間對不對,我理解。”西裏斯笑的很燦爛,“對了,你的貓還在我這裏。它好像非常想念你,我覺得我們可能把它照顧的不是很好……”西裏斯謹慎地說。

“我一點也不想它,如果不是它的話那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海厄辛絲有些惱怒地說,“如果你把它關禁閉我也不會介意的。”

“實際上,現在是萊姆斯在照顧它。”西裏斯說,“我告訴他這是表達忏悔的最好方式……唔,你瞧,萊姆斯不是個壞人,對不對?”

“我知道他不是,”海厄辛絲突然沒來由地感覺有些難受,“對不起,西裏斯,我一時半會兒恐怕還不能——”

“你怎麽會在這兒,布萊克。”一個影子一閃而過,西弗勒斯·斯內普帶着一臉顯而易見的戒備和厭惡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對海厄辛絲看都不看一眼,徑直用憎恨的目光盯着西裏斯。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西裏斯立刻反唇相譏,“哦,鼻涕精,你不能因為格蘭芬多的塔樓不收留你就不允許我來斯萊特林的地下室。”

“我還以為你對斯萊特林深惡痛絕。”斯內普的薄嘴唇擺出個譏諷的笑,“當然,顯然你還沒聽說那些有趣的逸聞……”

“你在說什麽呀?”西裏斯警覺地瞪着斯內普,然而後者卻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海厄辛絲不由自主地松開了西裏斯的手,斯內普沒有在看她,可是她卻非常清楚他在說什麽。是的,聽上去多麽荒唐啊……西裏斯顯然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好友,他根本就不會來找她吧。這一點薇拉倒是沒有說錯。

然而下一秒,貝蒂卻如同早有預謀般從拐角處走過來,她看見西裏斯時,臉上掠過不加掩飾地驚訝:“你該不會得手了吧,海厄辛絲,那我們真是把你想得太簡單了!”

“果然是你貼的字條!”海厄辛絲忘記了西裏斯還在一旁,直接質問道。

“對。”貝蒂大大方方承認了,“你喜歡嗎?”

“你答應過我——”

“我答應過你不把畫傳出去。”貝蒂得意洋洋地說,“我沒有違反你的要求呀!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有考慮周全好了。不過說到底,如果你沒畫下它的話,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當然,我理解,人總是很難控制住自己的內心的——”

“住口!”海厄辛絲忍無可忍地呵斥道。

西裏斯或許已經隐約察覺到了些東西:“你在說什麽?”他直接問貝蒂。

“你還不知道,布萊克?那不是我說,你的消息可有點過時,她——”

“這裏發生了什麽,你們為什麽都堵在門口?啊……布萊克先生……”艾德蒙和雷古勒斯出現在拐角處,他看見海厄辛絲時目光頓了頓,而接下去他就注意到了一旁的西裏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布萊克先生。如果僅僅是為了還書的話,動靜也太大了一些——”他的目光落在海厄辛絲手中的書上。

雷古勒斯的眼神閃了閃,但他沒有說話。

“我很驚訝你沒跟在伯斯德身後,帕金森,這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西裏斯調轉機鋒對準了艾德蒙。

“我從不跟在任何人後面,布萊克,你似乎對此有所誤解。”艾德蒙微笑着回答。

“真遺憾,我們判斷失誤了。”

艾德蒙一笑置之:“行了,諸位,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都喜歡站在走廊上。不過在我看來這裏似乎沒什麽有趣的東西——”

“你打斷了好戲,帕金森。”貝蒂不懷好意地盯着海厄辛絲,“你說是不是,懷特小姐。”

“我想是的,謝謝你的提醒,貝蒂。”在五個人的注視下,海厄辛絲出奇地冷靜,她上前一步很有禮貌地問貝蒂,“可以借你的魔杖一用嗎?”

貝蒂怔了一下,随後笑了起來,她拿出魔杖:“沒想到你居然需要奪魂咒的配合,海厄——”

海厄辛絲已經劈手奪來她的魔杖,幹脆利落地一折兩半,然後在貝蒂的尖叫聲中遞了回去:“你還差我一道鑽心咒,親愛的貝蒂。現在,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要去把好戲收場了。”

“你——”貝蒂伸手就想抓花她的臉,但艾德蒙已經搶先一步呵斥道:“夠了!”與此同時他已經上前毫不客氣地把貝蒂推進了石牆裏面。

海厄辛絲冷冷地看着貝蒂。斯內普跟在艾德蒙身後走進休息室,雷古勒斯以一種複雜的眼神在海厄辛絲和西裏斯之間打轉。她一度以為他有話要說,但很快雷古勒斯就猛地轉頭過去。

石牆重新合上。

“海厄辛絲,你剛才提到了鑽心咒,這就是你的舊魔杖這段的原因?”西裏斯迫不及待地問道,他的臉上帶着不加掩飾的憤怒和厭惡,“那個女生對你用過鑽心咒?”

“是的。”海厄辛絲轉過身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起的紙,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最後只簡單地概括事情的重點,“她們懲罰我敢畫麻瓜畫作,然後拿走了這個來威脅我。我會去尖叫棚屋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們答應我只要我那麽做了,事情就一筆勾銷。但她們鑽了空子,今天早上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公告欄上被貼了一些紙條……你打開它就明白了。”

西裏斯慢慢展開紙張,他看見了自己的面容被描繪在紙上。

海厄辛絲閉上眼:“就是這樣。我想……不管我們之前是什麽關系,都該到此為止了吧。”

“不,海厄辛絲——”

“我想我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也應該停止了,我還有那麽多麻煩要解決。無論如何現在我不該浪費時間來做白日夢。”海厄辛絲打斷他的話一鼓作氣說了下去,她覺得自己如果再不趕快說完的話就再也沒有勇氣了,“我對于你來說和其他女生也沒什麽不同,可是你卻會成為她們反複來折磨我的武器。也許這是一個倉促的決定……可是我情願趁早結束,這樣對你沒什麽影響,但對我卻是件好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心髒幾乎要停止了跳動,“謝謝你在倫敦陪我玩,以後我們還是不要有什麽聯系了吧。”

“聽着,海厄辛絲,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巫師第一。”海厄辛絲轉過身對石牆說出口令。

這應該是故事該有的結局了吧。她只是不慎試穿了不合腳的水晶鞋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注:

1、卷首語為莎士比亞的一首十四行詩,自譯。

2、斯拉格霍恩向來輕視那些貌似平庸的學生,從原著裏他對貝爾比态度的轉變可見一斑。

3、海厄辛絲編的蹩腳的歌來自于“塔中王子”這一英國傳說。講述的是愛德華五世及其弟弟約克公爵被叔父理查三世謀殺的故事。

4、墨菲定律:一、任何事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二、所有的事都會比你預計的時間長;三、會出錯的事總會出錯;四、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麽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5、最初貝蒂等人的确私藏了畫的複制版,但出于對鬼魂的畏懼,她們最終更改了實施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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