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

剛剛,曲竹認真地觀察了會三人的戰鬥。

他見“合體”的木讷兩人時不時會互相用眼神示意,随便一人被邱舒烨傷到也會疼得表情短暫扭曲一瞬。

那他們二人……應該不是完全失去個人意識的狀态。

既然有個人意識,那他們就會被其他什麽東西分散注意力。

思及此,曲竹的視線快速掠過洞內的所有東西,最後停留在最顯眼的一物上。

這東西……貌似是最有效的。

曲竹擡起修長白皙的手指,往前一指,便驀然有一陣狂風席卷而去!

呼嘯的烈風一股腦沖進泉水中,安靜了一瞬後,又再度猛沖而出,裹挾起溫熱的泉水形成粗大的水柱轟隆隆襲向糾纏在一起的三人!

移動的水柱動靜不可謂不大,它自泉水中起來的瞬間,便将整個洞內填滿了一半!

打鬥的三人即刻扭過頭,他們望着飛速靠近的巨大水柱,瞳孔皆是一縮,轉身便想離開!

可水柱偷襲得毫無預警,伴着狂風沖過來的速度又極快!

于是瞬息之間,三人只能眼睜睜地盯着巨大的水柱朝自己湧來!

嘩啦——

溫暖的泉水像湍急的瀑布般傾斜而下!将三個人的身影盡數裹在其中!

一分鐘後,邱舒烨先甩了甩頭發與臉上的水,他随即略顯呆滞地睜開眼睛,低下頭,便看到自己渾身上下全部濕透,垂下的發絲與衣角也不斷往下滴落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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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待他觀察完畢,一道劍光就驀然刺來!邱舒烨反應極快地傾斜身子,他神色一凜,擡起另一提劍的手反擊!

大概是被水柱打斷了彼此之間的“鏈接”,蒼南宗二人無神的眼有了焦距,而兩人的臉色也明顯變得蒼白許多。

與此同時,他們的神情裏也多了幾分焦躁,出手的姿态顯得匆忙又淩亂,就仿佛趕時間想加急把邱舒烨斬落一般!

看來……這詭異的術法對兩人的消耗很大。

邱舒烨與曲竹的腦中一齊閃過同樣的想法。

于是下一刻,曲竹就借着風勢來到三人的旁邊,他與邱舒烨對視一眼後,在無聲中,一人選取了蒼南宗的一個人,直接拔劍攻去!

曲竹自然選的是築基後期的那位。

起初,曲竹還以為自己和他相差了整整一個階,幾乎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其打敗。

可他們二人居然整整打了好幾個來回!

曲竹越打越心驚,看師兄弟所穿的蒼南宗制服,不過就是普通的內門弟子,結果這兩人一個咒法多變一個法寶衆多,十分難纏!

譬如曲竹眼前這個年輕的,一會便掏出一個法寶,打得曲竹猝手不及。

法寶在他手上就像是在路邊随意撿來的,數不勝數。

曲竹回憶起師兄弟二人剛進洞口不久就掏出的羅盤,估摸着他們擁有的法寶就是用羅盤探來的。

而那羅盤必然是個極其珍惜之物,也不知道這修為普通的二人是如何得來的。

正奇怪着,曲竹眼前的年輕修士又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法寶,直接扔到曲竹臉上!

曲竹只感覺眼前如雷電閃過般驟然大亮,他下意識閉緊眼睛,下一秒就被年輕修士一腳踢到胸口,連連後退數步!

“呵。”年輕修士發出一聲嘲笑,他旋即提着劍緊随曲竹而去,劍尖分明直指曲竹的左胸!

曲竹有所察覺,他努力睜開流淚的眼睛,緊急喚來一陣疾風才吹飛了年輕修士劍指的方向,只讓其在肩膀劃開一條細口子。

年輕修士啧了一聲,煩躁又不屑地說:“我算是看明白了。”

“你這人看起來金丹後期的修為,實際上也就只有金丹前期,怎麽,堂堂正……明雪宗的人也靠藥物堆砌自己的修為?”

曲竹的唇角一沉,淚水減少的烏黑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年輕修士看。

只泡了兩天的泉水,曲竹的實力本來就未回到巅峰,落在外人眼裏便是個外強中幹的修士。

可……不管曲竹有沒有用藥物,怎麽也輪不到一個築基期的外人來評判他。

見曲竹陰沉的表情,年輕修士更是嗤笑出聲,涼涼道:“說實話你還生氣了,都金丹後期的修士了,怎麽還如此沒有氣量。”

……王八羔子。

曲竹被氣得內裏罵出聲,他冷着臉周圍卷起一陣狂風便提劍朝年輕修士攻去!

年輕修士一時之間反應不及,被曲竹兇猛的攻勢打得難以抵抗,身上多了好幾道不輕不重的傷,他咬着牙堅持,直到曲竹的攻勢在某一刻停下來,年輕修士才又驀然掏出幾個法器來。

年輕修士諷道:“我倒要看看,是你金丹後期的修為強,還是我的法寶強!”

若年輕修士只有一兩件法寶,受傷的曲竹還能暫且反擊一二,可他身上的靈器層出不窮,曲竹的姿态只能逐漸從攻擊轉為防守。

年輕修士就像寶庫一般,隔一會就掉落幾件法寶下來。

而這法寶的威力也個個不俗,不一會,就打得曲竹臉色蒼白,唇角流血,腳步也變得蹒跚起來。

見狀,年輕修士哈哈大笑,“看來還是我的法寶強上那麽一些。”

曲竹喘着粗氣,抽空飛速瞅了一眼還在與詭秘術法鬥智鬥勇的邱舒烨,他随即收回眼,艱難躲過一個靈器的攻擊之餘,擦掉唇邊鮮紅的血跡。

曲竹說話的聲音陰郁又冷漠:“有些人說別人靠藥物堆砌修為,但實際上,自己也只能靠外物才能與別人打的一來一回。。“

年輕修士哼了一聲,“那又怎樣,只要能贏靠什麽都無所謂。”

“我可不像有些人。”年輕修士揚起下巴,傲氣道:“資源貧瘠,除了藥物,身上一個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修為再高又有什麽用,還不是只能被動挨打!”

身上一個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看着年輕修士又炫耀似地扔出幾個法寶來,曲竹危險地眯了眯眼。

既然別人都能心安理得地依靠外物,為什麽他不可以?

于是在年輕修士詫異的眼神中,曲竹毫無躲閃的跡象,他反而站在原地,只陰沉着臉,緩緩地輕啓雙唇。

這人……是傻了?還是要說出求饒的話來?

多半是後者,年輕修士呵笑一聲,雙手抱臂,等着曲竹即将出口的話語。

而此時此刻,在年輕修士不知道的世界中,曲竹墨色眼裏他的一切行為都仿佛成了慢動作。

曲竹閉了閉眼,唇中吐出的話在腦中響起。

【幫我。】

話落的一瞬間,仿佛一直等着似的,心魔即刻笑了一聲,他漫不經心的嗓音随即傳進曲竹耳中。

【要我做什麽呢?】

“少廢話,借我力量。”曲竹不耐地在心裏說。

“……”秦曜挑了挑眉 ,向來都是他對別人表露不悅,如今被他人嫌煩倒還是第一次。

不過……不知者無罪。

秦曜的唇角上揚,竟莫名有些期待自己用本體與曲竹相見的時候。

到那時,曲竹還會這麽不待見他嗎?

思緒閃過,秦曜很快如曲竹所期望的那樣,附身于他。

相隔太遠,以秦曜的本事,也無法完全覆蓋曲竹的意識,只能時不時地控制一下曲竹的行為。

于是曲竹便再次進入一種如夢似幻的狀态,他的意識深處似乎有另一個透明的靈魂存在,但大部分的理智還是他自己的。

烏黑的長發無風自動,曲竹擡起劍,目光平靜,恍若随意地揮了揮手臂。

下一刻,即将欺身而來的數個法寶猶如破爛一般!通通被曲竹看起來樸實無華的劍法刺中靶心!跌落于地!

不過眨眼的時間,眼前人周身散發的氣勢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從尖銳變得靜谧。

可這靜谧中,卻帶着不動聲色的危險。

丢出去的法寶如雨滴般啪嗒散落,年輕修士怔住,抱臂的雙手不禁放了下來,重新握在劍柄上。

“你……”一個疑問的句式只突出一個字,年輕修士的視線就驟然一花,等他再反應過來後,鋒利的劍尖已經近在咫尺!

年輕修士心中頓時一驚,他急急忙忙地閃過,可到底時間太短,須臾間,他左胸口的衣物便倏然撕裂!綿密的刺痛感緊接着湧上他的腦海。

而未等年輕修士緩過神來,曲竹的劍就又一次急速襲來。

年輕修士的心跳加快,咬住牙,開始胡亂地從儲物袋裏掏出各種各樣的靈器。

可剛剛還有大用處的各式法寶如今卻像廢品一般,只能堪堪攔截幾秒曲竹迅猛的攻勢,為年輕修士掙得一些寶貴的喘息時間。

“呵,等你所有的法寶用完。”曲竹眯了眯眼,“這把劍,指的就是你的心髒!”

話落,曲竹又一陣淩厲的攻擊襲來!

年輕修士倉皇得頭皮發麻,只能一邊扔法寶一邊逃。

忙亂中,映在年輕修士眼裏的曲竹墨發翻飛、面無表情,恍若黃泉來的使者。

早知道就不說那些增加仇恨的話了。

這混蛋怎麽連打架都扮豬吃老虎,在最後一刻才使出全力來。

年輕修士一邊憤憤地想,一邊郁悶自己對現在的曲竹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他所擁有的一切外物,都起不了半分決定性的作用。

只能用那個了……

年輕修士被曲竹打得吐出一口熱血,無力的身體被擊飛,眼看着就要墜入泉水!

下一瞬,年輕修士咬住牙,顫動的手臂用盡全身最後一分力掏出一個法寶來。

“給你……嘗嘗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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