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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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臉色一漲，下意識地松手。兩個人此時已經站在了衛生間門口，林嘉爍失去了扶手，腳上又絆到了地上凸起的墊子，猛然向前跌去。許念見他要摔倒，連忙去拉。她一個九十斤的女孩子，哪裏抵得住林嘉爍，兩個人就這麽順勢摔去。
大概是本能的反應，林嘉爍一面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扶門框，一手去摟許念，兩個人雖然摔了下去，但林嘉爍半邊身體靠着門框護住了許念。許念靠在林嘉爍的胸口，人被他單手環抱住。
這麽一摔，林嘉爍原本迷離的眼神變得清明了幾分。他保持着摔倒的那個姿勢，抱着許念，眼神直截了當地盯着許念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許念也懵了，看着林嘉爍愣了幾秒。
林嘉爍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不是夢啊。”
許念驀然回神，手撐着地爬了起來。林嘉爍還坐在地上，他仰頭看着許念，許念平定了一下情緒，伸手去拉他。
“沒事吧？”
林嘉爍伸手握住許念的手，女孩子的手細細軟軟的，但是卻有一種別樣的力道。許念用力一拽，林嘉爍扶着門框站起身來。
兩個人近距離面對面，林嘉爍微微往前傾身，許念錯身往後退了一點，背後是洗手間的洗手臺。她背靠着洗手臺，林嘉爍微微上前，居高臨下地低頭看她。眼底的情緒大概是因為喝過酒的緣故被放大，張揚明媚，卻又隐含着某種躍躍欲試。
許念只覺得心跳有點快，她也擡頭看着林嘉爍。林嘉爍作為能和裴翊比肩的校草，除了成績沒裴翊好外，長相上其實還要比裴翊略勝一籌。
一雙天生的桃花眼，笑起來迷人的像只狐貍。縱然許念從小看到大，此刻也不由地被這雙眼撩撥得有些發慌。這是許念和江铮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許念雙手撐在洗手臺上，退無可退，仰起頭望着林嘉爍。近在咫尺，兩個人的氣息膠着在一起，空氣中仿佛有火花炸裂開來。許念心慌的厲害，想要推開林嘉爍。許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林嘉爍，他望着她的眼神像一只脫缰的野獸，灼熱，又充滿了侵略性。
他低着頭，緩緩地靠近了許念。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許念只覺得煎熬的厲害，呼吸也變得逐漸困難起來。腳有點軟，想要逃，卻逃不掉。周身都被林嘉爍的氣息嚴密包裹着，她的背脊有點發麻，隐隐約約地心頭又有一絲莫名的期待。
林嘉爍在靠近許念的瞬間，一直揣在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林嘉爍低頭挂電話的瞬間，許念繞開林嘉爍的禁锢從他手臂下鑽了出來。
林嘉爍靠在洗手臺上，許念走到門口背對着他，“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家了。”
林嘉爍伸手拉住許念手腕，“等會，我讓梁州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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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爍兜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電話，不接？”
許念看了一眼林嘉爍的手機屏幕，上面跳動着白姐兩個字。
林嘉爍松開許念，解釋了一句，“經紀人。”
許念心頭莫名有點舒适，“那你不接，萬一人家有急事呢。”
林嘉爍嘆了口氣，“那你在外面等我一下，不許走。”
許念被他這霸道的口吻逗樂了，微微抿了抿唇，“行吧。”
林嘉爍在洗手間接了個電話，許念在客廳裏也沒聽全，大概是經紀人催他回上海，說是明天上午有急事。
片刻後，林嘉爍從洗手間走了出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脫的只剩下一件白色T恤，他手裏握着電話，靠在門框上看着許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酒醒了？”
林嘉爍微微勾了勾嘴角，“還有點暈。”
許念，“你經紀人催你回上海？”
林嘉爍還是站着沒動，眼神依舊緊緊盯着許念。許念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反問，“我臉上有東西？”
林嘉爍嘆了口氣，“我明天一早就要回上海了。”
“哦。”
林嘉爍擰眉，“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許念有點莫名奇怪，“你想讓我說什麽？”
林嘉爍咬了咬後槽牙，走到許念旁邊坐下，他今天的确喝的有點多。現在還是頭暈腦熱，心口既煩又悶，還渾身灼燒的厲害。
“以後，不許不回我消息。”
許念抿了抿唇，“我沒有。”
林嘉爍低頭笑了笑，然後變戲法似的，從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錦盒。遞給許念，許念有點懵。
“什麽？”
“送你的，新年禮物。”
許念微微一笑，“還沒過年呢。”
林嘉爍，“元旦。”
許念愣了愣，林嘉爍将錦盒放在她手心，“元旦買的。”
許念捏着錦盒，這麽多年，追她的男生不少，大學的時候有個北京本地的男孩追她，經常給她送各種各樣的禮物，可是她從來都是原封不動地退回去。對她來說，給不了回應的事情，她就幹脆拒絕到底。從不欠別人。
林嘉爍似乎也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默默補了一句，“賠給你的。”
許念有點不解。
林嘉爍笑了笑，“高中那年，不是弄丢了你的手鏈，就你爸送你那條。”
許念将錦盒打開，銀色鑲鑽的手鏈，和記憶中爸爸送給她的那條很像。但是區別在于，這條手鏈上鑲嵌的鑽石更純粹，更好看。
許念擡頭看了一眼林嘉爍，那條手鏈是在某次她和林嘉爍放學回家的路上丢的。也忘了林嘉爍是怎麽惹到了她，許念拎着書包追打林嘉爍，然後不小心将鏈子甩掉進了下水溝裏，後來再也找不到了。
那是許念十三歲生日那年爸爸送給她的，也是爸爸送給她的最後一個生日禮物，對許念來說意義非凡。
許念輕輕地摸着那條手鏈，眼眶有點酸，“你還記得啊。”
林嘉爍望着許念，“當然。關于你的，都記得。”
許念心口一顫，深吸了一口氣，将手鏈戴在手上，“既然是賠我的，那我就收下了。”
*
林嘉爍是第二天一大早回的上海，臨走前他給許念發了條微信。
【林狗狗】：我這幾天通告很忙，所以可能回消息不及時，你要是有急事的話可以打梁州的電話。
下一條消息，是梁州的電話號碼。
許念是十點多才醒的，看到消息的時候林嘉爍已經抵達上海了，還給她發了一條報平安的消息。許念忽然想起，昨晚離開的時候，她問林嘉爍，這次是為什麽回來。
林嘉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為了幫你啊。”
許念不知道林嘉爍這話裏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她有一種預感，林嘉爍對她是不一樣的。
周欣然是臘月25回深圳的，臨走前出來拉着許念逛了個街看了場電影。周欣然在看到許念手腕上的手鏈時，微微有點詫異。
“這是林嘉爍送你的？”
許念将袖口往下拉了拉，有點不好意思，“他說他賠我的。高中那會因為他我丢了一跳手鏈，還是我爸留給我的。”
周欣然望着許念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老實交代，你和林嘉爍發展到哪一步了？”
許念臉上微微一熱，“發展什麽？”
周欣然無奈地看了許念一眼，“你別告訴我，你還不知道。”
許念更是迷惑了，“知道什麽？”
周欣然一臉的姨母笑，“林嘉爍喜歡你啊。”
許念心口一顫，驀地想起那天在酒店裏林嘉爍那個将落未落的吻，他那時應該是要親她的吧。許念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那會居然沒有拒絕，即便是此刻想起來依然覺得心口發顫，渾身虛軟。
許念低頭喝了口奶茶，掩飾自己眼底的慌亂，“你啊，還是那麽遲鈍。你以為他那天為什麽心急火燎地趕回來？”
“為什麽？”許念不解。
周欣然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許念的額頭，“他聽說你在相親，急了呗。”
許念移開視線，還是有點不能相信，“你別亂說......”
周欣然嘆了口氣，“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其實林嘉爍當年臨走前來找過我，他說他要走了，你只有我這麽一個最好的朋友，讓我對你好點。可惜，我那會已經決定了要辍學去打工，加上之前的事情，一直拉不下臉來跟你和好。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來，我每天都很後悔。我喜歡林嘉爍，林嘉爍卻喜歡你........我怎麽能遷怒你呢？你明明這麽好，又沒做錯什麽，是我心胸狹隘了。念念，我知道，現在道歉都已經晚了，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抱歉。”
許念垂下眼睛，那會正是高二下學期。林嘉爍突然轉學，周欣然辍學，确實對她的內心打擊挺大的。她這個人，在學校裏除了學習外也不太參加社團活動，沒有太多朋友。身邊最熟稔的也就只有周欣然和林嘉爍了。
那會許念知道周欣然喜歡林嘉爍，所以她努力地幫着她去撮合。可是沒想到最後弄巧成拙，她失去了兩個最好的朋友。這麽多年許念始終不明白自己當年究竟錯在了哪裏。
現在想來，恍然大悟。難怪林嘉爍會跟她生氣鬧脾氣........原來，她都做錯了。
周欣然看着許念有點發愣，笑着揉了揉她肩頭。
“都怪我，不過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念念，你也是喜歡林嘉爍的吧？”
許念擡頭，看着周欣然，一臉茫然，“什麽是喜歡呢？”
周欣然笑了笑，“喜歡就是見不到他的時候總想着他，沒事看手機的時候總想看看他有沒有消息發來。當他靠近你的時候，你會心跳加速，緊張到腿軟。”
許念咬着吸管，好像是有那麽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