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塊小餅幹
孟知張着嘴, 整個人跟被定住了一般，腦袋裏噼裏啪啦, 一陣煙花絢爛地爆開。
受傷的地方被他含住仔細地吮, 一點兒也不疼。
孟知的臉飛快地開始熱了起來, 她被堵着嘴, 哀哀地嗚咽了一聲, 覺得有些透不過氣，貝齒輕合, 幹脆咬了一口。
沈寒霁舌尖被她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後也有些吃痛，縮了回來, 孟知趕緊借這個機會在他胸膛上捶了兩下。
“唔唔。”（放開。）
沈寒霁半擡眼, 看到她小臉紅胧極是可愛, 于是非但沒有放開，反倒是抓住孟知的兩只手。
他拉着她的手, 把她手臂環到他脖子上去挂着。
然後一手箍着孟知的後腦一手環住她腰, 閉上眼睛, 繼續啃。
接吻要選用正确的姿勢。
孟知被這操作給震驚到了。
再咬一口？
算了她又不屬狗。
她想了一想，似乎嘆了一口氣, 看着眼前沈寒霁纖長的睫毛，終于，緩緩閉上眼睛。
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不自知地收緊。
她悄悄地，悄悄地伸出舌尖, 回應了一下。
環在她腰際的手臂倏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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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覺得自己的腰都快被他捏碎了。
~~
牆上的時針滴滴答答。
吻了多久？
不清楚。反正孟知覺得肯定比上次那個偷拍視頻裏的時間長，因為她最後都已經暈暈乎乎地開始缺氧, 渾身軟成一團，實在有些累了，開始無力地抵他唇齒。
偏生這厮像是根本沒發現她都已經缺氧了，還以為她是在主動回應，吻的更深。
兩人都沒聽到敲門聲，沒注意到房門已經被打開。
“孟知我給你又給了熬了玉米糊你看你能不能……嗯……”
門口的聲音越來越小。
劉儀端着碗，身後還跟着沈奶奶，兩人站在房門口，看着屋裏正親的難舍難分地一對小年輕，臉上寫滿了尴尬。
孟知吓得一震，忙不疊地把沈寒霁推開，她在看到門口的劉儀時臉瞬間漲得通紅，用手背抹了一把尚還濕漉漉的嘴，低着頭不敢見人。
沈寒霁也被吓了一跳，尴尬地咳了一聲，別過眼去，不敢跟門口的長輩對視。
兩人都是活脫脫一副早戀被抓包了的樣子。
劉儀女士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把玉米糊端了進來，然後退出去，并且體貼地為兩人帶上了房門。
沈奶奶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你們下回記得鎖門。”劉儀女士在門關嚴實的最後一刻說。
門鎖咔噠一聲。
屋裏的兩人很有默契地扭頭對視。
孟知一碰到沈寒霁的目光便趕緊別過臉去，撲在床上，把已經紅透了的臉埋進枕頭裏。
好羞好羞好羞。
沈寒霁好像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麽其他動靜，孟知從枕頭裏擡起頭，又悄悄地往沈寒霁的方向看了一眼。
視線相接。
他還在看她！
孟知又趕緊把頭埋進枕頭，一來二去慫得可愛，像只碰到天敵後把頭埋進沙子裏的鴕鳥。
她想找點話說，但說話又舌頭疼，幹脆拿起手機在備忘錄上打了一排字，然後還是不肯把臉擡起來，背着手把手機交給沈寒霁。
她手機上打的是： “你說我媽要是知道我們現在是成年人的殼高中生的芯，會不會打死我？”
玩早戀在親親的時候被抓包，全國的青少年朋友碰到這種事情基本上都會死得很慘。
“我不知道你媽會不會打死你。”沈寒霁突然撲倒在床上，伏在孟知耳邊，咬着她白嫩的耳朵，“但我知道即使是我現在上了你，你媽也只會讓我們注意點隔音。”
孟知立馬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只蠶。
果然學霸們都清心寡欲無欲無求這種話是騙人的！
**
也不知道是因為孟知本身身體自愈能力強，還是因為一個吻導致多巴胺以及腎上腺素的分泌提高了機體代謝，孟知的舌頭第二天就好了許多，喝個粥沒問題，語言能力也恢複了不少。
吃早飯的時候看的劉儀女士臉都是紅的，看到沈寒霁的時候臉更紅。
為此劉儀女士還特意把孟知拉到卧室裏說母女倆的體己話。
“我都沒不好意思你臉紅個什麽勁兒？夫妻兩個人親親抱抱多正常，那樣才感情好。”
“媽。”孟知低着頭摳手指，“我知道，別說了。”
劉儀看着自家女兒，又嘆了一口氣：“你們倆感情好我不攔着，但是記得，要做措施知道嗎？”
孟知不明所以：“什麽措施？”
“避孕措施啊。”劉儀用手指戳孟知的腦門兒，“你還沒畢業呢，當初有糯糯的時候就把我跟你爸吓得夠嗆，幸好是寒霁，否則你以為你還能進的了咱家門？腿不給你打斷。二胎再怎麽也要等你畢業工作了以後再說知道不？要是再把肚子弄大了又不舍得拿掉，我看你一輩子也畢不了業。”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孟知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站起身跑了。
“嘿我說你這孩子。”劉儀在後面嘀咕。
孟知關上門，大吸了幾口空氣。
放在之前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自己古板保守的親媽竟然會一本正經地跟她談避孕。
當個大人的感覺簡直太刺激了！
~~
難得假期回安城，孟知跟沈寒霁打算回四中逛逛。
門衛大爺一眼就認出了沈寒霁和孟知，一邊讓兩人填登記進校一邊樂呵呵地說：“你是沈寒霁對吧？我肯定沒記錯，以前老上旗臺上發言的那個年級第一。”
沈寒霁點了點頭：“您記性真好。”
門衛大爺被誇獎後更樂呵了：“那當然，我怎麽可能不記得你，你當年隔三差五就翻牆出去上網，那翻牆的身手看得我心驚膽戰的，那麽高的牆就你小子兩步就翻過去了哇，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孟知在一旁抿着嘴：“那大爺您怎麽還記得我呀。”
“我怎麽不記得你啊，孟老師的閨女嘛，每天早上都舉個包子在早課鈴聲響的時候踩點兒跑進校門的，好幾次明明鈴都已經打過了，我看你來沒來就故意沒鎖門好放你進來呢。”
孟知：“……”
說一聲遲來的謝謝？
兩人進了校，國慶假期已經過一半，高一高二還在放假，高三的學生卻已經苦逼地過完短暫的假期開始上課。
路過籃球場，有人穿着一身球衣一個人在打球，球場很空曠，籃球砸在地面砰砰地響。
孟知對看打籃球比較沒興趣，她現在感興趣的是去教學樓，找找她的座位現在變成什麽樣了，以及大搖大擺地從高三黨的教室窗前走過，悄悄嘚瑟一下她高中沒畢業現在就在上大學。
打籃球的人似乎也看見了他倆，抱着球，隔着點距離，有些疑惑地問：“你是沈寒霁？”
”是我。”沈寒霁點點頭，向那人打了個招呼，又低頭對孟知說：“趙毅文，我高中同學。”
孟知當然知道趙毅文，當年跟沈寒霁同班，兩人玩得不錯，經常下了課一起打球，然後自從沈寒霁告訴他“孟知是他隔壁家小妹妹”後，在學校裏一見到她就一口一個“沈寒霁的小妹妹”叫，吓得孟知躲他比躲沈寒霁還勤快。
趙毅文抱着球走過來：“你跟孟知這是回安城來啦，稀客啊，”他朝沈寒霁胸口拍了一拳，“咱們上次見面還是你們倆婚禮。”
沈寒霁見到六年後的朋友也覺得有意思，兩人聊了一陣。
趙毅文上的是體育大學，畢業後就回了安城，現在在四中當體育老師。
趙毅文個子比沈寒霁還要高一點，看孟知一直安安靜靜站在沈寒霁身旁發呆，微微俯下身，笑道：“怎麽樣？沈寒霁的小妹妹，現在由小妹妹變成小媳婦了，他欺負你沒？”
“去你的。”沈寒霁笑着推了趙毅文一把。
孟知鼓着腮，兇狠地瞪他。
兇狠是自以為的。
趙毅文跟孟知對看了幾眼，根本沒有被吓到，并且突然就指着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哎喲卧槽果然可愛啊，阿霁你當年說的那個每天晚上做夢都是，看見了就想操的樣子是不是就是她現在這……哎哎呀……疼！”
“閉嘴吧你。”沈寒霁收回手。
孟知：？？？
搖搖頭。
她一定是聽錯了。
趙毅文又朝沈寒霁比比手上的籃球：“來嗎？我就不信老子大學打了四年籃球，現在還贏不了你個坐辦公室搞工科的。”
沈寒霁拉緊鞋帶：“虐死你。”他把外套脫下來交給孟知，“你坐這兒看我們打球怎麽樣？”
“喲喲喲，欺負我孤家寡人一個是吧，有媳婦給你加油了不起啊。”趙毅文陰陽怪氣的。
沈寒霁笑得嘚瑟：“就是了不起，怎樣？”
“靠！”
孟知抱着沈寒霁的衣服，蹲在球場邊緣的水泥臺子上看兩個男生打籃球。
孟知看着看着就打了個哈欠。
果然她到現在也還是弄不明白，為什麽會有女生守在籃球場，進了一個球就開始各種尖叫瞎蹦的樣子。就一個小破球有什麽好搶來搶去的？
體育盲表示好無聊。
孟知蹲的累了想坐一會兒，又嫌水泥地髒，于是把沈寒霁脫下來的外套鋪在地上，坐了上去，兩腿晃晃蕩蕩。
沈寒霁給趙毅文蓋了個帽，并且跳起來時刻意加上了點兒在內行看起來花拳繡腿毫無卵用，但在圍觀小女生眼裏卻帥得一逼的動作。
他蓋完帽後立刻朝球場邊緣看了看，目光有些期待。
然而想象中本該是一臉崇拜我老公最帥，拍手掌的孟知，此刻正坐在那裏，眼睛看着球場，表情冷漠。
一臉“體育盲表示根本沒看懂你們打的是什麽瘠薄玩意兒。”
屁股下還坐着他讓她抱好的衣服。
沈寒霁臉黑了。
趙毅文一個球抛過來，“哎喲喂，耍帥失敗。”
沈寒霁黑着臉控球。
兩人繼續投入打球。
那個被兩人搶來搶去的球，真的好像一顆，炸糯米丸。
孟知看了一會兒就把自己給看餓了。
好不容易回一趟四中，想念學校小賣部的烤腸。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球場上的兩個人還在酣戰。
沈寒霁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一會兒一個扣籃一會兒一個蓋帽，把趙毅文虐得十分地慘。
啧啧啧，老同學之間打球就當敘敘舊，至于把人家虐得那麽慘嘛。孟知搖搖頭，覺得沒什麽好看的，還是決定去小賣部買烤腸。
沈寒霁看到孟知站起身外球場外走，突然停了下來，正準備蓋他的趙毅文差點摔個馬趴。
“你去哪裏？”
孟知轉身，想沈寒霁向來很鄙視烤腸這種垃圾食品，于是腦筋一轉，大聲說：“那個，我去小賣部給你買水。你想喝什麽？”
“我要脈動！謝謝沈寒霁的小媳婦！”趙毅文搶答。
“沒問你。”沈寒霁啐了趙毅文一口，看着孟知蹦蹦跳跳地去給他買水。
最近很懂事呀。
他唇角輕揚，滿眼溫柔。
“不就是買個水，瞧你笑得那樣兒。”趙毅文又啐了沈寒霁一口。
孟知一路熟悉地來到學校小賣部，途中路過教學樓，高三的學生正在上課，有朗朗的讀書聲傳出教室。
沒想到小賣部的老板娘也記得孟知，串了一個已經烤爆開的看起來最香的烤腸給孟知：“回母校來看呀？”
“嗯嗯。”孟知一手拿烤腸一手提給那倆買的飲料，“您怎麽還記得我呀，四中那麽多學生。”
“怎麽不記得你。”老板娘把找的錢退給孟知，“你每天一下課就沖過來買我的烤腸，一天一根雷打不動。課間我這兒本來就擠，你一小姑娘回回沖在一堆男孩子前面，能不對你印象深刻。”
孟知：“……”
老板娘又說：“要不是我知道你已經畢業了，剛才看你這樣兒的還以為是在校生呢，長得小打扮得也小，現在的女孩子會包養。”
孟知：“呃，是保養。”
“對對對，保養。你瞧我這腦子。”
于是被誇了像高中生的孟知很開心地告別小賣部老板娘，吃着烤腸往回走。
校園裏很安靜，高一高二的在放假，高三黨在上課。
孟知出小賣部走了沒兩步，突然便被人從背後叫住。
“诶，前面那個同學，你等一下。”
叫我？孟知舉着烤腸回頭，在看到身後那個人時登時吓得虎軀一震。
材狗！
四中最兇神惡煞的德育處主任，據說連校霸一個身高一米九體重二百五的大漢被他逮到早戀都是哭着從德育辦公室裏出來的。此人作為德育處主任，最擅長一個髒字不帶把你損得體無完膚想跳樓，從此對未來一片黑暗，甚至喪失生活的勇氣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材狗大名叫羅材，由于喜歡戴一副小眼鏡，四中學生便在私底下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材狗”。
孟知有些害怕，但是一想自己現在已經畢業了還怕個毛線，剛想給材狗打聲招呼，羅材就黑着臉走上來。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材狗陰森森地問。
孟知脖子一縮，“烤，烤腸啊。”
“現在是上課時間還是下課時間？”
“上課時間吧。”孟知答。
“上課時間你還敢給我跑出來買零食！”材狗突然加大音量，“你是哪個班的！”
孟知被吓得不輕，連連擺手，一根啃了一半的烤腸在材狗眼下晃來晃去，“不是的，哪個材狗……哦不，主任……”
“我問你是哪個班的！回答我！”羅材雙手叉腰，看着面前的‘學生’，“跟我去德育辦公室！”
德育辦公室，四中傳言中最陰森，最鬼魅，閻王進去都要甘拜下風的地方。
孟知差點沒哭出來：“主任我不，不是……”
“別那麽多廢話跟我走！把你班主任給我交來！”
羅材想直接把眼前這個不聽話的“學生”拎到辦公室，剛要出手，這孩子就哇地叫了一聲跑了。
“你還敢跑！”羅材撸起袖子準備追。
孟知舉着跟烤腸風中淩亂，不要命似的跑到正朝這邊走來的沈寒霁身後藏起來。
“阿霁救我嗚嗚嗚嗚~”
“怎麽了？”沈寒霁回手摟住孟知，發現從前的德育處主任也在往這邊跑。
他好像，在追孟知？
羅材追到兩人身前，“你給我出來！”
孟知吓得趕緊圈緊了沈寒霁的腰。
“羅主任？”沈寒霁開口道。
羅材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人。他瞪了藏在男人身後的女學生一眼，擡起頭，看到男人的臉時立馬笑了出來，材狗變成喜慶的材狗：“這，這不是沈寒霁嗎？你怎麽回四中來啦？”
沈寒霁當年最喜歡跟材狗鬥智鬥勇，先是翻牆出去上網氣死他，然後又以甩開第二名一大截全級第一的成績堵得他沒話說。
沈寒霁逃課打游戲在旗臺上念的檢讨書都是材狗幫忙寫的。理由是留時間讓他準備随後的年級第一表彰發言，多跟其他笨豬崽子們分享學習經驗。
沈寒霁點點頭：“我回來看看學校和老師。”
“好好好，我給你們安排，你待會兒去高三的班上逛逛，多跟那些學生講講你的方法，他們都知道你。”羅材忙不疊道，他笑完了，又突然瞪向縮在沈寒霁身後的孟知，“馬上給我出來，別以為躲在學長後面我就能饒了你！”
孟知又往沈寒霁身後縮了幾分。
“學長？”沈寒霁聽後笑了笑，把孟知從他身後扯了出來，“她是我媳婦，今天跟我一起來的。”
孟知這才敢出來，沖羅材微微鞠了個躬：“那個，主任好，我也是四中畢業的，我爸爸是孟老師，今年帶高二，您應該認識。”
材狗：“？？？”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本材還真特麽以為這個舉着根烤腸滿校跑長得還有點可愛的女娃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