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青丘,鳳九的狐貍洞。

折顏替躺在床上的東華把了把脈,轉頭對守在床邊的鳳九說,“小九別擔心,帝君沒什麽大礙,雖損了一些修為,但也只是皮外傷。将養幾日就好”。

“老鳳凰,你沒騙我?”鳳九紅着眼眶問。

“你這孩子,我騙你做什麽”,折顏失笑,從袖中取出一瓶傷藥遞給鳳九,“這是治療外傷的,等帝君醒來為帝君敷上即可”。

鳳九點頭,接過。

“好了,現在到你了,躺下”,白真對鳳九說。

“啊?我?”鳳九皺眉看折顏。

折顏看着鳳九身上的血和蒼白的臉色,搖了搖頭,“小丫頭,你身上的傷可比帝君重多了”。

鳳九反應過來,身上的痛這時才密密麻麻地透出來。方才太過緊張帝君,竟完全忘了自己身上的痛。

白淺看着鳳九龇牙咧嘴的樣子,又心疼又無奈,施了個仙法讓她昏睡,權當止疼。

白真上前抱起鳳九,想要把她抱到別處去。

白淺拉住白真,“四哥,你要把小九抱到哪兒去?”

“小九的狐貍洞現在被帝君占了,我自然是把小九抱到別的狐貍洞”,白真挑眉。

“什麽別的狐貍洞,就跟帝君放一起吧,床這麽大,又不是放不下,不必那麽麻煩”,白淺白了一眼自家四哥。

白真反應過來,搖頭笑笑,“想不到小五你如今倒做起媒人來了?”,說着,當真就把鳳九放到了帝君的旁邊。

折顏只在一旁含笑看着,這時才慢悠悠給鳳九診脈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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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折顏卻皺了眉頭。

東華醒來的時候,一時有些不知身在何處。身體剛一動,就察覺到了身旁的“異物”,扭頭一看,鳳九。

一間房,一張床,孤男寡女。嗯。

此情此景着實讓東華有些意想不到。側頭看了看身邊“熟睡”的鳳九,東華輕扯了下嘴角。

過了一會兒,似是覺得這樣看不過瘾,索性側着身子,撐着胳膊看。畢竟,這個時候并不常有。

東華伸手摸了摸鳳九的臉,又輕刮了一下鳳九高挺卻又秀氣的鼻子,最後又理了理鳳九掉落在枕頭上的頭發。

然後,如此周而複始。

直到,有腳步聲傳來。

東華收回手,起身下了床,走到書桌旁的凳子上坐好。

來人是折顏。

折顏進到洞中,看到東華正坐在書桌旁,一時有些驚訝。

“帝君這麽快就醒了?不愧為帝君”,折顏笑道。

“有勞上神了,本就沒有什麽大礙”,東華淡淡道,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翻開想看看鳳九平日喜歡看什麽書。一看,嗯,凡間的話本子......

“既然帝君醒了,那鳳九的藥就勞煩帝君了,我回桃林看看解毒的丹藥煉好了沒”,折顏把藥遞給帝君。

帝君猶豫了一瞬,擡手接了過來,“解毒的丹藥?”

“是啊,方才我為她把脈,發現鳳九那丫頭竟中了蛇毒”,折顏嘆氣。

東華聞言站起,“怎會中了毒?莫不是與那蛇妖打鬥時中的毒?”

“想來是的”,折顏道,“只是這蛇毒稀奇,還有些霸道,我也未曾見過。平常的解毒丹藥我也不敢給她用,怕會适得其反,增加她的痛苦。”

東華皺眉,快步走到鳳九床邊,方才自己竟絲毫沒有察覺......擡手釋放出法力查看她的狀況。

須臾,東華撤回法力,“上神還需多久才能煉制出丹藥?”

“最快明日中午時分”。

“如此,那便勞煩上神了”,東華對折顏微微拱手。

“帝君客氣了,折顏不敢當,不敢當”,折顏忙道,“那帝君若無其他事折顏就先去煉制丹藥了,告辭”。

折顏走後,東華端起桌上的藥丸,一手抱起鳳九,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慢慢給她喂藥。

喂完了藥,東華把鳳九輕輕放回床上,又給她掖好被角。自己在鳳九的房間裏慢慢參觀起來。

不同于天宮的富麗堂皇,鳳九這個青丘女君的房間都是很簡單的裝飾,沒有什麽太過貴重的物件。梳妝臺上也并沒有什麽黃金翡翠那些貴氣逼人的首飾,多是一些絹花,再就是幾支玉簪。

東華拿起一朵粉白的絹花,把玩了一下,放到懷裏。

書架子上倒是有不少書,可仔細一看,盡是人間逗趣兒的話本子戲折子。東華翻開一本,随意看起來,那一段寫的是凡間的千金小姐想偷偷讓心儀的郎君進到自己的閨房,旁邊的丫環勸道,“小姐,使不得啊,這女兒家的閨房可是只有未來夫婿才能進的啊”......

“帝君,請用茶”,迷谷端着茶水進來。

“嗯”。東華放下手裏的話本。

“那帝君慢用,迷谷先告退了,有什麽需要帝君您叫我就好”,迷谷說完,行禮就要退下。

“迷谷”,東華叫住迷谷。

“帝君有何吩咐?”

“鳳九平日可會邀請交好的朋友來狐貍洞做客?”帝君淡聲道。

“交好的朋友?”迷谷有些沒反應過來。

“青丘女君的狐貍洞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白淺撩開簾子進來,搖着手裏的玉清昆侖扇輕笑道,“我們家小九這狐貍洞,七萬多年來,除了我們自己家人,從沒有外人來過,帝君是這七萬年來第一人”。

東華:......

白淺說完,也不再理會帝君,徑直走到鳳九床邊,看了看她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白淺自顧自地說道,“六百年前,我和四哥在昆侖虛的門口遇見了小九,那丫頭也是傻,那麽大的雪也不知道躲一躲,我和四哥看見的時候,小丫頭都快被雪埋了,凍得小臉兒都白了。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帝君你無論如何也不肯要她。我對她說既然那麽辛苦,不如放下,忘了吧”

東華站立在一旁,不言。

白淺笑了笑又說,“那丫頭當時還說什麽來着?哦,她說她就是放不下帝君,就算帝君你對她惡語相向,欺負她,她也放不下帝君。”

東華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

白淺繼續道,“繼任女君之後,小九确實安穩了一陣,但我們都知道,小九不快樂。後來有一天,小丫頭不知道怎麽知道了帝君在她斷尾那日來過,又鬧了起來。六百年不回來,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這六百年,小九在外面說是游歷,可她究竟在做什麽我想帝君心裏也是清楚的。前幾日她回來,拉着我陪她喝酒,醉了之後,哭着對我說,姑姑,怎麽辦,六百年了,我還是沒有找到能把帝君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的方法,我和帝君是不是真的不能在一起了。”白淺說着眼裏漸漸有了淚光。

“帝君,小九雖不說嬌生慣養,但也是我們整個青丘都捧在手心寵着的帝姬,平日沒什麽怕的,就是怕疼,為了你卻連尾巴都割了,生生受了剜心之痛。帝君,我家小九待你之心,你如今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了?”,白淺深吸一口氣,伸手扶了扶鳳九蒼白的臉頰道。

片刻,東華道,“有勞太子妃告知,日後若是有什麽意外,還請太子妃可以施以援手,多多照顧她”。

“好說”,白淺聞言笑道,“團子這幾日身子不大好,我先回洗梧宮了”,說完,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東華坐在床邊,看着鳳九良久,慢慢俯下身,親吻鳳九的眉心,又輾轉到嘴唇,低聲呢喃,“九兒,你要好好的,等着我”。

第二日。

折顏拿着煉好的丹藥走進來,“帝君,解毒的丹藥煉好了”。

“有勞”,東華接過丹藥,輕輕掰開鳳九的嘴,把藥送進去。

過了片刻,鳳九卻忽然開始發抖,臉色非但不見好轉,反而透出一股青白之色。

“好冷,帝君,九兒好冷”鳳九緊閉着雙眼喃喃道。

東華皺眉,“九兒,九兒!折顏,怎麽回事!?”。

折顏也大感困惑,“帝君,再讓我給鳳九把把脈”,說完,伸手給鳳九重新把脈。

過了好一會兒,折顏皺眉道,“原來竟是如此”。

“到底怎麽回事?”東華急問。

“帝君,我原以為鳳九只是中了罕見的蛇毒,如今看來,鳳九這是同時還中了寒毒,又因歷劫遭受雷劈,天雷性火。先前有蛇毒,還可互相牽制。現在蛇毒解了,鳳九體內只剩了寒毒和雷火,相互較量。如今鳳九體內是冰火兩重天啊,想必她此時非常痛苦”。折顏也覺不好辦。

“那可有什麽法子緩解她的痛苦?”東華擔憂。

“現今也只有靈寶天尊的上清境可以暫緩她的痛苦”,折顏想了片刻道。

“上清境?”

“不錯,上清境裏的溫泉水是療傷聖藥,鳳九在裏面可以減輕她的痛苦。可靈寶天尊的上清境自上次白淺用過後就已經關閉了,此番再去打擾,不知靈寶天尊......”折顏有些擔憂。

“無妨,當初鳳九在九重天時,曾被靈寶天尊的靈獸傷過,也算欠了鳳九一個人情,如今正好還了”。

“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這樣我也可以又足夠的時間為鳳九煉制丹藥”,折顏松了一口氣。

“好,本帝君現在就帶她去上清境”。東華說完,彎腰抱起鳳九就往九重天飛去。

“帝君留步”,折顏攔住東華,“此番煉制丹藥,需七七四十九天,在此期間,鳳九需每日在上清境的溫泉水中泡上三個時辰,另外,還需有人同時為她疏通體內的真氣方可。”

東華頓住,“本帝君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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