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鳳九回來後，四海八荒相熟的仙友都來探望了一遍。
倒也不全是鳳九的熟人，只是鳳九是青丘女君，又跟太晨宮那位是那樣的關系，少不得趁此機會來探望巴結一下，日後見面也好說話。
鳳九初時還耐着性子應付着，後面便有些厭煩了。
東華這幾日回了太晨宮處理事務，倒是差人說了估摸着這幾日就回來了。
鳳九這日又打發走了幾位不知名的仙友，輕吐了口氣，塌着肩膀慢慢往床上挪。
這簡直比打架還要累人啊......
“女君！”，迷谷從外面進來，道，“又有人來探望了”。
鳳九聞言，惺忪着眼睛哀嚎了一聲，“又有人來了？這還有完沒完啊......我可是病人，要多休息啊......”。
迷谷笑着說，“女君，這次來的人你一定想見”。
鳳九迷糊的眼睛瞬間亮了亮，“誰？是帝君回來了麽？”。
迷谷搖頭，“不是......”。
鳳九洩氣，“無論是誰，本君今日都不見......你去告訴那人就說本君今日身體不适......”。
話未說完，就被外面的聲音打斷。
“可不是身體不适麽，我看啊，女君這是害了相思病了，除了東華帝君，誰也救不了”，話落，一道身影轉過拐角。
鳳九一聽這聲音，立馬就從床上站起來了。
“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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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玉笑着走進來，道，“成玉見過女君”。
鳳九拉過成玉的手，嗔道，“哎呀，成玉你可來了，我這幾日都要被那些人煩死了”。
“果真是被那些人煩到了？”，成玉笑問。
“可不是麽，這一天天的就沒斷過，我都不知道人家是誰，可來者是客我總不能把人家趕出去”。
“難道不是想帝君想的？”，成玉打趣道，“我剛剛在門外可都聽見了，不是帝君，今日誰都不見~”。
鳳九聞言，有些臉紅。
“也不是......就是......就是......”鳳九低頭攥着衣服上的飄帶嗫喏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成玉見此笑的愈發歡快。
鳳九惱羞成怒，道，“是又如何，我和帝君的關系四海八荒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就是這幾日見不着帝君想的厲害又如何，難道旁人還敢說什麽不成？！”。
成玉見鳳九如此，笑意更甚，面上倒終是放過了鳳九。
“是是是，鳳九女君說得對，這四海八荒自然沒人敢說什麽的”，成玉憋住笑，嘴上告饒道。
鳳九狠狠剜了一眼成玉，輕哼一聲不再多說什麽。
成玉陪了鳳九大半天，看着外面的日頭要落的時候才走。
鳳九依依不舍地把成玉送到洞外，“成玉，你得空要常來找我啊，我一個人都要悶死了”。
成玉自然應了。
成玉回到九重天，本要回自己的寝殿休息，想了想鳳九那哀怨的小眼神，便擡腳往太晨宮走去。
“帝君”，成玉進到太晨宮，打眼就看到東華和司命，便快步走到大殿，“成玉見過東華帝君”。
東華颔首，未多說什麽。
倒是司命問了一句，“成玉元君這是打哪兒來啊？”。
成玉道，“哦，我今日去看了鳳九殿下，陪她聊了一會兒”。
司命聞言，道，“鳳九殿下這幾日可好？說來我也有好些日子沒去看過殿下了”。
成玉搖頭，“今日去看，鳳九殿下的情形怕是不怎麽好”。
東華聞言，皺眉道，“鳳九如何了？”。
成玉抿嘴笑道，“成玉覺得，殿下似是得了病”。
東華的眉頭皺的更緊，問道，“得病了？可知什麽病？着人看過了麽？嚴重不嚴重？”。
成玉忍笑，“帝君放心，殿下的病不嚴重，藥到即可病除”。
司命聞言，問道，“那是......”。
“鳳九殿下得的是......相思病”，成玉笑着說。
東華僵了僵，微攥着的手稍稍松了些，輕飄飄的看了成玉一眼。
成玉微微一抖，笑着說，“成玉所說句句屬實啊”，便将今日的情形說了一遍，尤其是鳳九那番四海不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言論，更是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東華聞言，面上沒什麽表情，只拿手指敲着桌面。
司命倒是笑着說了句，“看來确實不是什麽大病，藥到病除藥到病除啊”。
東華起身，看了二人一眼，“行了，時候不早，本帝君要休息了”，說完便要往外走。
成玉急忙道，“不知帝君今日宿在何處？”。
司命也道，“帝君可是要去送藥？”。
東華本不欲理睬二人，又想到鳳九的話，便轉身道，“本帝君去給鳳九送藥，今日便宿在青丘鳳九的狐貍洞，你二人可有什麽藥說的？”。
成玉，“帝君說笑了......”
司命，“帝君說笑了......”
待完全看不到東華的身影後，司命和成玉對視一眼，“帝君今日怕也是要吃藥了......”.
“陰陽失調，調和一下就好了嘛”。
“對對對，藥到病除藥到病除啊”。
東華去到時，鳳九正拿着簪子戳燭火玩兒，一時也沒發現站在一旁的東華。
東華便立在一旁，也不出聲，只靜靜看着鳳九。
過了一會兒，鳳九嘆了口氣。
東華開口道，“好端端地嘆什麽氣？”。
鳳九聞言吓了一跳，扭頭起身間打翻了燭臺。
“帝君！你怎麽來了？不是，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鳳九驚喜道。
東華捉着鳳九的手，查看有沒有被燭火燙到，見她無礙，才道，“來看病，送藥”。
“看病送藥？給誰啊？”，鳳九有些奇怪。
東華拉着鳳九走到床邊坐下，理了理她有些散亂的發絲，“自然是給九兒”。
鳳九越發疑惑，“給我？可是......我好好兒的沒有生病啊”。
東華摩挲着鳳九粉嫩的唇，輕笑道，“是麽，可我怎麽聽人說，九兒生病了呢？”。
鳳九覺得嘴唇有些癢，抓過東華的手放在手心，“誰說我生病了，這是謠傳，九兒天天吃的好睡得好，身體好着呢。帝君你聽誰說的，改日我去找她算賬”。
東華湊近鳳九，兩人氣息相抵，低聲道，“不是說九兒你害了相思病，急需本帝君來送藥麽......”。
鳳九被東華的氣息弄的有些亂，又聽東華如此說，臉瞬間就紅了，嗫喏道，“帝，帝君，你別聽成玉胡說......九兒沒有......”。
東華聞言，湊得更近，挑眉道，“所以九兒的意思是，九兒這幾日病不想念本帝君，本帝君這次來，是來錯了？”。
說話間，兩人的雙唇若有若無的碰到。
鳳九覺得嘴唇更癢了，可又不敢亂動，只弱弱地說，“不是......”,說完，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
然後，僵住。
她的舌頭剛剛是碰到帝君的嘴唇......了麽？
鳳九有些呆。
東華的眼睛一片暗沉，嗓音有些低啞，“那是什麽？不如九兒親自告訴我？”。
鳳九不語。
東華便含住鳳九的雙唇，輕咬了一口，“是什麽？”。
鳳九被咬的回了些神，看着眼前放大的臉，鼓起勇氣環住東華的脖子，輕聲道，“是，九兒很想帝君，想你想的不得了......”。
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看東華。
東華聞言，眼裏瞬間便氤氲了笑意，“九兒乖~”，說完，便擡起鳳九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吻漸罷，兩人衣衫淩亂，都有些氣息不穩。
東華喘了一口氣，替鳳九整了整散開的衣服，“身體無礙了吧？”
鳳九還未緩過來，腦袋暈暈乎乎，一時也沒注意東華問了什麽，只擡頭有些迷茫的問，“啊......什麽......”。
東華見鳳九仰着酡紅一片的臉，紅唇蠕動着......覺得下腹突然有一團火在燒。
鳳九見東華不語，蹭了蹭東華的下巴，皺着眉又問道，“帝君你剛剛說什麽？”。
鳳九細軟的發絲拂過東華的下巴和鼻間，攪得東華心慌意亂。
東華按住鳳九的腦袋往懷裏送，“我是說，下個月初八，良辰吉日，我們成親吧”。
鳳九聞言，僵了片刻，半晌，悶悶地說了聲，“好，聽你的”。
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就開始忙碌起來。
今日迷谷送了嫁衣過來給鳳九試尺寸。
鳳九的嫁衣是新做的，跟上次成親的樣子有些不同。
上次成親依的是天族那邊的禮節，這次東華說要依着青丘這邊的禮節。
鳳九自然是聽東華的，畢竟嫁衣是要穿給東華看的。
嫁衣是高腰廣袖的樣式，雲紗制成，飄飄欲仙，驚豔非常。
鳳九看着鏡中身着嫁衣的自己，想着從前的一切，突然便有些患得患失。
有心想找白淺說，可又想到前幾日天族那邊傳來消息說姑姑懷孕的事，便算了。
這夜，鳳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想了想，便換了衣服，偷偷往太晨宮去。
誰料剛出洞口，便碰到了白真。
“三更半夜的，小九這是去哪兒啊”，白真看着鳳九笑道。
鳳九有些尴尬，走上前去，叫了聲四叔。
“既然是依着咱們青丘的規矩就要依全了，大婚前九日雙方不得見面，小九你這是......？”，白真直言道。
“四叔......”，鳳九撒嬌道。
“叫四叔也沒用，你奶奶早就猜到你耐不住命我日日守在這裏，果然......”，白真搖頭，一臉無奈，“還有三天就是你們成親的日子了，小九你就再忍忍吧”。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見帝君，我就是有些心慌......”，鳳九低頭喃喃道。
白真看着鳳九的頭頂，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那四叔今天就陪你喝酒吧，喝醉了便什麽事都沒了”。說着，就拉了鳳九往十裏桃林走。
鳳九這夜大醉，第二日睡了一整天。
如此便還有兩天。兩天的光景很快便過去了。
大婚當日。
太晨宮的聘禮綿延數百裏，從青丘的狐貍洞往遠處看都看不到盡頭。
青丘的子民紛紛說道，“東華帝君待咱們鳳九女君果然情深義重，光瞧這聘禮那就絕對是花了心思的”。
“是啊是啊，這陣仗比當初姑姑大婚時還要大呢”。
“這四海八荒恐怕沒人能跟東華帝君比肩咯”。
......
東華來的時候，華光萬丈，周身仙氣缭繞，用成玉的話說就是高貴冷豔，不可直視。
鳳九透過紅色的蓋頭偷偷往外瞄，周圍都是紅色，一時竟找不到東華的身影。恍然間看到一抹白色，方覺得心安。
漫天的鳳尾花雨中，東華從白奕手中牽過鳳九的手，行了大禮。
白奕有些驚訝，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受了。
鳳九的手被東華包裹在手心裏，暖暖的，緊緊的，仿佛天地間在沒有任何風雨，也再沒有什麽可以分開兩人。
萬年的時光裏，他們終究沒有走散。
鳳九忍不住哽咽了一聲，也只一聲便極力忍住了。
但東華還是聽見了。
東華停住腳步，手伸到蓋頭裏為鳳九擦掉眼淚，低聲道，“九兒，不哭，我陪着你”。
鳳九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雖然隔着蓋頭，但東華也能想象出此時鳳九的樣子。想必是眼裏含着淚，将落未落，眼眶也必然是紅紅的一片，鼻尖也是紅的，确确實實是個委屈的小狐貍。
東華便輕笑了一聲，伸手把鳳九拉到懷裏，而後打橫抱起，穩穩地朝這花轎走去。
鳳九被東華的舉動吓了一跳，但随即便伸出雙臂抱緊了東華的脖頸。
周圍自然優勢一片唏噓叫好和豔羨的聲音，紛紛說，東華帝君會疼人，女君嫁了個好人家。
邊上的連宋成玉司命等人紛紛拿了手頭的物件遮了臉，看不得這麽恩愛的，眼睛疼 。
兵荒馬亂的一天過去，終于等到了晚上。
鳳九坐在床邊，正百無聊賴。猛然間聽到推門的聲音，吓了一跳。
東華回來了。
鳳九透過蓋頭看到東華的黑色錦緞長靴，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瞬間心跳如鼓。
東華在鳳九的跟前站定，朝旁邊伸手，伺候的婢女雙手遞了金鑲玉的挑幹。
東華接過，慢慢挑起那豔紅的蓋頭，露出鳳九那張豔若桃花的臉。
“九兒”，東華顯然有些微醺了，目光不似平常清亮冷靜，帶着幾分醉意。
鳳九擡頭，雙唇微動，“帝君”。
東華伸手緩緩拂過鳳九的臉，從額頭到下巴，不放過一寸肌膚，末了停在那處鳳尾花，摩挲了幾下，便俯身吻上去。
“帝君，你醉了麽？”，因着東華的靠近，鳳九聞到東華身上隐隐的酒氣。
“醉？怎麽會？”，東華稍稍撤離，輕笑道，“今日是我和九兒的洞房花燭夜，我怎麽舍得讓自己醉？”，說罷，便拉着鳳九的手走到桌前。
青玉案的桌子上放着兩杯酒，酒杯是夜光玉的，上面分別刻着一龍一鳳。
東華和鳳九看着對方片刻，便同時伸手拿過各自的酒杯，手臂纏繞，脖頸相依，一同飲了那合卺酒。
春宵苦短，紅塵帳暖，自是交頸纏綿，水乳相融。
厚厚的帳子擋不住愛人間的親密私語，偶有一兩聲傳來便叫人滿面通紅。
“帝君，你......輕一點......”
“九兒疼麽”
“嗯......疼......啊......”
“那便好好記住這份疼，過了今晚......我便再也不叫你疼一分......”
“帝君，你......停一下,九兒有些受......受不住......”
“九兒說什麽，我醉了，聽不清.......”
“你......嗯......帝君方才說了......沒醉......啊”
“方才沒醉，此時卻醉了......醉在九兒的身體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