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夜
第35章 第三十五夜
巨大的石筍前,就連江隐都束手無策。
兩人徘徊一陣,無論怎樣都弄不倒石筍,也無法從那縫隙中擠出去,看來,這條路只能放棄了。可是當他們原路返回去找其他出路的時候,所有的甬道都被打上了叉。
兩人有只得回到那條路,坐在石筍前想辦法。
祁景感覺自己坐着的石塊和倚着的牆壁分外光滑,伸手摸了摸,确實比其他地方平坦許多,像個小矮凳。
他不禁想,也許陳琅被困在這裏兩年,走遍了所有通道都無法出去,只能每天坐在這石筍前,靠着石洞外透過來的一點光,幻象外面世界的樣子。
或者也可能,他依靠分魂術,可以讓魂魄穿過石筍,看到外面的樣子,或許沒有出路,或許有出路,他的肉身也無法脫逃。
陳琅已經是絕頂聰明的人了,他都無計可施,祁景本來應該驚慌的,但不知為什麽,他有江隐在身邊,就覺得分外安心。
不同尋常的,江隐卻開始焦躁起來。
也許在地下待久了,江隐開始坐不住,他在狹小的石洞裏來回踱步,像被籠子困住的野獸,出粗重的喘息。
他的樣子不太對勁,祁景試圖和他說話:“你好像不怎麽咳嗽了。”
“我吃了藥。”江隐邊喘氣邊說。
“什麽藥這麽管用?”
“一種特制的……特制的藥。”他忽然猛的捋了下頭發,慘白的臉在黑暗中發着光,“你怎麽還坐着?起來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出不去了!”
祁景站起來,他覺得江隐的樣子很不對。他慢慢走過去,擡起雙手,以馴服猛獸的姿态:“江隐,你冷靜下……”
江隐一拳打在牆上:“冷靜?你還要我冷靜!我們就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Advertisement
祁景簡直懷疑他被什麽附身了:“不會的。”他溫言道,“我們會找到出去的方法的。江隐,過來。”
江隐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嘴裏念念叨叨:“你們這些廢物,什麽都不會做,一路走過來,哪次不是靠我化險為夷?我到底為什麽要進來……為了點錢,現在連命都要搭上了!”
祁景一僵:“錢?”
江隐冷笑:“你以為呢?要不是為了你爺爺那幾個臭錢,我才懶得管你!”
祁景的臉色微沉:“江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話不要亂說。”
江隐道:“我受夠了!我受夠一直哄着你這個大少爺了!我說不是為了錢幫你,你居然就信了?不要那麽天真了好不好,沒有錢,誰會幹這種豁出命去的差事?”
祁景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的拳頭攥緊了:“把這些話,收回去。”
江隐諷刺的看着他。
祁景怒吼了一聲,一拳錘在牆上:“收回去!”這時的他,并沒有發現自己這一拳有多大的力道,甚至讓石洞都顫了兩顫。
江隐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祁景的領子,“你也看出來了吧,我還挺喜歡你的,偏偏你這人油鹽不進,我一直沒得手的機會,反正現在都要死了,我非要稱心如意一回!”
祁景滿面震驚與被羞辱的憤怒:“江隐,你瘋了!”
江隐此時的力氣奇大無比,一把把他推在石壁上,兩只手一扯,祁景立刻衣衫破裂,胸腹大敞。
祁景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他氣極反笑,眸中一點猩紅逐漸彙集起來,從胸肺裏發出一聲震人心魄的怒吼:“江隐!!”
江隐靈敏的躲過了他勢若雷霆的一拳,那一拳砸在洞壁上,竟硬生生的砸出個坑來。
祁景毫無所覺,他被一種熟悉的情緒掌控住了身體和大腦,江隐往哪躲,他的拳頭就往哪砸。
只聽“轟”的一聲,被他砸到的石筍竟然從根部出現了裂痕,再一拳過後,已經轟然倒地。
江隐已經躲無可躲,一矮身從石洞鑽了出去,仿佛一條靈活的泥鳅。
祁景滿目血紅,從石洞探出頭去,就感覺一只涼涼的手在額頭上一拍,眼前已經被貼上了一張黃符。
他猛的的停滞住了,短暫的幾秒,意識好像在慢慢的回籠,眼前的事物清晰起來,他看到江隐站在石洞外面,披着一身淡淡的光看着他。
他的眼神還是和以往一樣的溫涼平靜,哪裏還有幾秒鐘前的焦躁。
江隐說:“我們出來了。”
祁景保持了這個姿勢好一會,才扯下黃符,從石洞中鑽了出來。
他不自覺的咬着牙:“……你故意的?”
“嗯。”
“我是不是該給你頒個奧斯卡?”祁景諷刺的問。
江隐正經的答:“不用。”
祁景越來越感覺到,這人一句話能氣死人,也能堵死人。
也許看到他面色不對,好像又在發瘋的邊緣徘徊,江隐終于主動承認:“我早就知道你有病。雖然你掩飾的很好,我還是發現到你的情緒偶爾會不受控制。其實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那并不是什麽‘躁郁症’。”
祁景想到了自己夢中那半邊詭異的臉,他不知道江隐知道多少:“……即使這樣,你也認為我是齊流木的轉世?”
江隐說:“不如說,正因為這樣,你才更有可能是他的轉世。”
“你看到守墓人受到的詛咒了。你認為,作為齊流木的後人,會一點事也沒有嗎?”
祁景皺起眉:“你的意思是說,我也中了一種詛咒?”
江隐答:“有可能。”
祁景回頭看了看斷裂成兩截的石筍,這明顯不是人類的力量能做到的,而他的手指關節,只不過微微發紅而已。
他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焦躁:“你最好離我遠點,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額頭忽然被敲了下。微涼的觸感,和剛才一樣。
江隐已經把手收了回去:“不要緊。”
“你現在的情況,只要一張清心符就能解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從這個地下宮逃出去。”
祁景抿了抿唇:“好。”
兩人的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從石洞出來,竟然是個巨大的洞窟。洞窟中央一池黑水,泛着粼粼的波光。原來他們從洞口看到的不是天光,而是水面映出的微光。
兩人環繞洞壁走了一周,沒有任何出口,往上看去,高高的穹頂至少有百丈之高,除非肋下生雙翅,不然沒人能上去。
祁景心裏難免有些失望,卻見江隐對着那深潭發怔,好像要随時跳下去一樣。
他心裏一緊,一把把人拉回來:“你要幹什麽?”
江隐說:“你不想去水下看看嗎?也許下面就有一條生路。”
祁景看着那深黑色的潭水,好像能吞噬人一樣:“這種鬼地方,水底下有什麽東西也不稀奇,下去會有危險。”
江隐:“置之死地而後生,不試一試,就永遠不知道底下是什麽。”
祁景見他态度堅決,脫口而出:“好,我先下去探探路。”
江隐看了他一眼:“不行。”
祁景已經開始脫衣服,上衣從頭上拽下去,肌肉拉伸出健美而富有張力的線條:“你水性有我好嗎?”
江隐按住他的胳膊:“不準脫。”
他面色不變,祁景卻感覺出他有點緊張,這讓他心裏無來由的生出一點熨帖來,就算冰冷的空氣刺激着裸露在外的皮膚,也無法抹消。
他咧嘴笑了笑:“你仔細想想,如果我在底下有什麽事,你還能想辦法救我,要是你在底下出什麽問題了,我在岸上只會束手無策。”
江隐不語。
祁景把衣服褲子都脫了,把師刀拿在手裏,江隐面容冰冷,在一旁站着看他。
這是不高興了。
可他越不高興,祁景越想笑,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鮮少見過江隐的情緒有哪怕一絲的起伏,可現在,江隐卻因為他表現出這麽明顯的不悅,祁景心裏有一種變态的快感,他甚至希望江隐更加激動一些。
他活動了下手腳,感覺身體發熱,就邁入冰冷的池水中。
水剛一接觸皮膚,祁景就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深深吸着氣,努力适應水溫,慢慢走到了及腰的深度。
江隐在岸邊站着,看着祁景赤裸的背影,他背部的肌肉在黑暗中顯現出深刻的輪廓,濕淋淋的水珠附着在皮膚上,在冰冷的洞窟中活色生香,仿佛一只英俊強壯的水妖。
江隐眼神暗了暗,就見祁景側頭沖他一笑,一個猛子紮入了水中。
第36章 第三十六夜
瞿清白和陳厝奔跑在山間小道上,為了抄近路,路面坑坑窪窪,他們都走不慣,跑幾步打個跌。龐五爻動作倒是快,不一會就落了他們一大截。
陳厝邊跑邊說:“你說,他們真的抓住那玩意了嗎?”
瞿清白說:“不知道!要是真抓住了,陳真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等到他們氣喘籲籲的趕到,就見一群人圍成一個圈,手裏都拿着個小旗子似的東西,個個下盤放低,蓄勢待發,而被他們圍着的,是一個身穿白衣的人。
那人慘白的臉像一顆大鴨蛋,眉眼細長,鼻小嘴短,可不是那天祁景和江隐遇到的蛇面人嗎!
光頭大漢齊凱拎着兩根棍子一樣的東西,前端略細,棍身呈四角形,瞿清白輕聲道:“打鬼棒!”
齊凱一馬當先,拎着打鬼棒與蛇面人鬥在一處,圍着他們的人以一種奇特的步伐走動着,手中小旗招招,瞿清白說:“他們在走步天綱陣,那條蛇被困住了!”
陳真靈手執引磬,和雲臺觀的人圍在外圈,口中念念有詞。
清音陣陣,法號莊嚴,那妖物雖然厲害,不過一條化蛇,很快就抵擋不住這麽多人的圍攻,敗下陣來,轉身要逃。
可陳真靈早就令道士在上空布下陣法,蛇面人沒沖多遠就被擋了回來,兩個道士手執法繩,一邊一個勒住了他的脖子,把那東西按在了地上!
陳真靈喝道:“今天,我雲臺觀就要為民除害,滅了你這為害人間的妖物!”
瞿清白眼看不好,大叫一聲:“且慢!”
他搶上兩步,一把拽起那蛇面人:“你們看好了,這不是什麽虺龍,只是條化蛇而已!陳觀主何必這麽急着斬草除根,你假稱虺龍出世,把衆多同道引來這裏,到底是為什麽?”
齊凱看着那蛇面人,也皺起了眉毛:“我剛才與他相鬥,也覺得他法力低微,遠遠不及虺龍,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蛇面人滿面恐懼,這時忽然開口,聲音尖細嘶啞:“別殺我,我不是龍,不信……我變出原形給你們看!”
他一仰脖子,居然化成獸形,身條拉長成一條幾米長的大蛇,臉還是安在蛇身上!
法繩随着他的變化自動收緊,把那條大蛇捆了個嚴嚴實實。
此時衆人都看向了陳真靈,陳真靈不動聲色:“我也不知怎麽一回事,但雲臺山下的鎮子裏被這妖物害死數人是事實,無論怎樣,此妖當誅!”
陳厝怒道:“你不要指東打西的,你明知這只是條蛇,為什麽要騙人?”
陳真靈怒道:“阿厝,你怎麽了,竟然懷疑其你的父親來?”
陳厝冷笑道:“我看你是想用這些人祭天,反轉八卦,開啓梼杌墓吧!”
陳真靈面色大變:“你在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咱們陳家世代鎮守在這裏,我怎麽會想開梼杌墓?什麽反轉八卦,什麽祭天,阿厝,你莫不是被魇住了?”
“你!”
齊凱和其餘衆人都不明就裏,呆呆的在一旁看着他們拌嘴。
瞿清白攔住激動的陳厝:“陳觀主,殺人的真的是這條蛇嗎?”
陳真靈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這妖物,不然還能有誰?”
那蛇面人大叫道:“冤枉!我從來不傷人的,你問……你問他!那天,我明明放走了他們!”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齊妍茹姐弟和王老三正趕了過來,蛇面人視線的落點處,正是王老三。
王老三莫名其妙,一見那蛇面人,立刻道:“就是他!那天攻擊我們的就是這個東西!”
陳真靈目光一閃,高高舉起桃木劍,對着蛇面人就要砍下去:“人贓俱在,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瞿清白趕緊擋在前面,一劍蕩開陳真靈的劍:“陳觀主,事情還沒說清楚,何必這麽急着滅口!”
陳真靈痛心疾首:“瞿賢侄,你這是怎麽了,這妖物害了這麽多人,難道不該殺嗎?你怎麽反而護起他來了?”
陳厝受不了了,破口大罵:“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卧槽,這叫什麽,衣冠禽獸,道貌岸然,颠倒是非的混蛋烏龜王八蛋,你還配給我當爹呢,你給我當兒子我都不樂意!”
他這話一出,一片嘩然,瞿清白心知不好,趕緊去捂他的嘴。
齊妍茹姐弟剛到,更加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看這情形,急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陳真靈忽然大聲道:“原來你這妖物如此狡詐,居然還能蠱惑人心,我兒和瞿賢侄竟然都被魇住了,快把那妖物斬了,再将他們拿下,回雲臺觀作法祛穢!”
雲臺觀衆人齊聲應道:“是!”
齊凱一時沒動,龐五爻大聲道:“陳觀主說得對,你們看這兩人言行無狀,舉止癫狂,不是中了邪是什麽!快随我一起把他們拿下!”
陳厝向他看去,只覺得那張看似斯文的臉上此刻滿是奸詐狡猾,他猛地明白過來:“我知道為什麽他跟蹤我們了!他和陳真靈是一夥的!”
瞿清白咬緊了牙,罵了句人:“他媽的!”
他和陳厝對視了一眼,陳厝兩拳打翻了旁邊的兩個道士,瞿清白反手把法繩一挑,對那蛇面人說:“你自己逃命去吧!”
蛇面人感激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飛快的游走了。
龐五爻道:“他們居然放走了那妖物!追啊!”
瞿清白趁亂大聲道:“走!”
他倆回頭就跑,用了拼了老命的速度,感覺身後一堆人追了上來,陳厝大吼:“現在該怎麽辦?”
瞿清白:“先跑再說,你想被陳真靈抓回去放血嗎?”
陳厝的速度立刻提了上來。
兩個人跑的氣喘籲籲,身後那堆人還窮追不舍,此時天邊已經開始變暗,火燒雲赤練一樣橫在天邊,走了一天,他們體力都瀕臨耗盡的邊緣,這時,忽然從樹林裏轉出一個人來:“跟我來!”
兩人定睛看去,居然是消失許久的陳琅!
瞿清白大喜:“你找到對付陳真靈的辦法了?”
陳琅不置可否:“也許吧!”
陳厝都要絕望了:“那你這是帶着我們往哪跑?”
“來就是了!”
他們越跑越沒勁,瞿清白發現地勢竟然在逐漸升高,他們是在往山頂跑。跑過一個路标,瞿清白瞥了一眼:“飛仙崖,你帶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陳琅不答,帶着他們一口氣到了山頂,暫時擺脫了身後的追兵。
天邊已經擦黑,濃重的黑和燦爛的雲霞交織在一起,身後的飛仙崖詭異壯麗。
他們都已累極,瞿清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陳厝撐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陳琅……你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陳琅也在大喘氣,邊喘邊咳嗽,明明他的身體狀況是最差的,此時卻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你們聽沒聽說過飛仙崖的故事?”
“哈??”陳厝說,“你在說什麽,陳真靈就要追過來了…………”
忽然,他耳邊響起一聲破空之聲,瞿清白大叫了一聲:“陳厝!”撲上去帶着他就地一滾,避開了突然射過來的箭只。
兩人爬起來,就見陳真靈帶着一行人從石階走上來,笑道:“我已經來了。”
陳琅看着陳真靈,雲淡風輕的說:“叔父,我們又見面了。”
“小琅。”陳真靈笑道,“一晃我們已經這麽久沒見了,我現在見到的,不會是你的鬼魂吧?”
陳琅說:“是不是,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你篤定我活不過二十一歲,怎麽反倒來問我?”
陳真靈做恍然大悟狀:“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生日就在近幾天吧?”
瞿清白終于忍不住開口:“陳真靈,你到底要怎樣?”
陳真靈道:“我?我不過想要活命罷了。”他面色和緩,溫聲道,“阿厝,聽話,過來吧,不要被不相幹的人蠱惑了心智,我是你的親生父親,難道會害你嗎?”
陳厝臉色蒼白,猛的後退兩步:“陳琅也是你的親侄子,你還不是把他囚禁了兩年?我瘋了才會信你!”
陳真靈哼笑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一揮手:“把他們給我拿下!”
雲臺觀的人一窩蜂湧了上來,把小小的飛仙崖擠的滿滿的。争鬥間,陳厝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叫,瞿清白被一劍打中,向後仰倒,他的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陳厝吓的魂飛魄散,大叫了聲:“小白!!!”
他想都沒想就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瞿清白的胳膊,他自己也被這重量墜的向下滑去,眼看兩個人就要一起掉下懸崖,一只手忽然伸出來,抓了他的腳踝!
陳厝回頭看去,就見陳琅一手死死摳住石頭,一手拽住他的腳,一張臉憋的通紅。
此時,陳厝和瞿清白兩個都已懸空挂在外面,三個人全靠陳琅一只手維持,陳真靈一見也變了臉色:“快,把他們拉上來!”
他還要靠陳厝的血開啓梼杌墓,怎麽能在這時候任他掉下去?
陳琅卻大聲道:“陳真靈,我現在一放手,你活命就無望了!”
陳真靈硬生生止住了腳步:“陳琅,你想怎麽樣?”
陳琅的眼睛映着底下雲霧缭繞的萬丈深淵,忽然說:“剛才我說要給你們講飛仙崖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瞿清白挂在下面,腳底空空,早已心顫膽寒,一聽這話頓時不敢置信的叫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講故事??”
陳琅死死抓着瞿清白的手,手臂都爆出青筋來:“算我求你了,這種節骨眼你就別賣關子了!”
陳琅嘆了口氣:“陳厝,真不是哥哥坑你,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三清丹,連你都活不過二十一歲!這次事成,大家都活命,若不成,陳真靈也不會放過你,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就連累你們陪我走這一遭吧!”
陳厝:“你在說什麽……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上面的陳琅微微一笑,忽然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