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色
晉世然直接坐的晚班的飛機，從崔悠伯老爹那邊過來, 也就3個小時, 到了B市也剛剛12點。
手機在上飛機的時候就關上了，下了飛機才重新打開, 不過這三個小時想必也沒有人給他打電話。
看着寂靜的手機，還有只有白熾燈閃爍的機場大廳, 大晚上的人們臉上都帶着疲憊, 有的人多的就靠在一起睡着了。
路途的勞累讓晉世然也覺得渾身酸疼，可是現在也只能強撐着回家, 他住不慣外面的酒店，而且現在崔悠伯都那麽堂而皇之的把程靜娴關在身邊了, 那麽他也沒有必要躲躲藏藏了。
晉世然深深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這次跑那麽大老遠是為了什麽。”
空蕩蕩的大廳自然沒有人回答他，無奈他只能拎了一下自己的包, 走出了飛機場。
出了門攔了一輛車, 晉世然随意的報了自己家的住址，就靠在後座閉目養神了，也不在意這個司機是不是會帶他繞路多賺點錢。
晉世然在心裏琢磨着, 崔悠伯的目标肯定還是自己的命, 他不能就那麽坐以待斃, 崔悠伯那麽老奸巨猾并且手段多端的人，除了他父親也沒有誰能夠治得住他了。
于是這一次回來, 晉世然也是帶着崔老爺子的口信的：【如果崔悠伯再找你麻煩，你跟我說，我把他的腿打斷。】
晉世然揉吧揉吧, 掏出手機給崔悠伯發了條信息。
【我下飛機了，你爸讓我跟你說，如果你敢動我一下，他會直接派人過來打斷你的腿、擰斷你的頭，讓你這個害群之馬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發完信息以後晉世然繼續閉目養神，而随着‘叮——’的一聲蜂鳴，手機又亮了起來。
崔悠伯回複：【那你讓他老人家準備替他兒子收屍吧。】
晉世然無語了，抱着手機陷入了沉思，這等臉皮比自己還厚的人，要怎麽才能制服呢，難道說真的要認栽，老老實實的把命交在他手中？
答案顯然是不行的。
随着一聲蜂鳴，晉世然的手機又亮了起來，點開一看崔悠伯又發來一句：【順便讓你家人也過來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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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把晉世然氣的不輕，直接返回到手機桌面，打開了電話簿撥通了電話。
“喂……”
李絮喆把頭埋在枕頭裏，使勁掙開一只眼睛，看到來電提示就随手接了起來，緩緩地說：“你特麽找抽是吧？能不能不要大半夜給我打電話？”
晉世然就裝作沒聽見，着急的說：“最近你那邊沒有什麽事情吧？”
“什麽？”
晉世然把崔悠伯的事情跟他說了一番，對方陷入了沉默，晉世然看他一直沒有說話，以為這家夥又倒頭睡着了，趕忙叫了兩聲。
“叫什麽叫，我聽着呢！”李絮喆無奈的捂着腦袋：“你爸媽那邊我可以保證沒問題，公司那邊也平安無事，崔悠伯是怎麽找到你的？”
“事情很複雜，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晉世然無奈的趴在出租車的看着窗外飛馳過的風景，就覺得路上非常眼熟，這不是程靜娴家附近的路麽？
按理來說晉世然回家是不會走這條路的，可是為什麽會繞到這裏了？
“師傅，你沒走錯路麽？”晉世然警惕的問着前面的司機，司機看了看四周說道：“那邊封路，這邊走比較快。”
對于大半夜宰人的這種司機，晉世然雖然唾棄可是人在車上也沒有辦法說什麽，繞一點路就繞一點吧，但是他得把話說清楚。
“師傅，從前面那個紅綠燈往右拐進入解放南路，然後順着解放南路一直走就能到了。”晉世然對他說：“我認得路。”
司機沉默了下來，車內的氣氛一度非常尴尬。
晉世然轉頭繼續跟李絮喆談話，言語中倒是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兩個人商量了一番，李絮喆的意思還是選擇報警，人多好辦事。
“等我再想一想吧，我總覺得崔悠伯有別的意思。”晉世然沉默了一下，對李絮喆說：“別忘了，我們這邊的問題也不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就在這時，晉世然看到在人流已經絕跡的人行道上，竟然出現了一個老人，他身材消瘦，腿和腰似乎還有點毛病，走起路來非常艱難，可是卻像是有什麽急事一樣着急的往前走着。
晉世然不禁眯着眼睛盯着那個人的後背，這老人家走路的姿勢怎麽那麽眼熟？
在越來越接近的時候，晉世然猛然想起那是誰，趕忙讓司機停車，司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還是剎車了。
晉世然慌忙下了車，看着老人的背影，不确定的喊了一聲：“程爺爺？”
程老爺子聽到身後有人在喊他，就轉過頭看去，只看到晉世然穿着一身休閑裝站在一個出租車旁邊，似乎剛剛回來的一樣。
看到真的是程靜娴的爺爺，晉世然慌忙就跑了過來，“程爺爺，您這麽大晚上的出來做什麽？”
程老爺子看到是熟人，當時就放松了下來，可是一時之間的放松并不代表他整個心都放下來了，他顫巍巍的把手機掏了出來對晉世然說：“小晉啊……我聯系不到程程，你知道她在哪裏麽？她跟我說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可是我有急事找她啊……”
晉世然一時之間沒有了聲音，程靜娴現在是什麽樣的處境他當然一清二楚，可是程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并不能理解，而他現在只能盡可能的隐瞞下來。
“程程可能在誰朋友家吧。”晉世然趕忙去握住老爺子顫巍巍的手，攙扶着就把他往回送：“程程都那麽大了也不會出事情的，我待會兒幫你聯系她。”
把老人家攙扶到出租車裏的時候，晉世然決定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還是把程老爺子送回家吧，不然出了什麽意外他可真的擔當不起。
“不回去不回去……”老爺子搖着頭說：“家不能回去了，我們要搬家。”
晉世然這才發現老爺子手上還拎着一個褪色的帆布包，裏面似乎是一些家當，看起來都是很貴重的東西，老人家緊緊攥在手裏也不願意給晉世然看一看。
“這麽晚了程程也沒有回來，不如您先跟我回去吧。”晉世然安慰他：“先跟我回我家，我去聯系程程好不好？”
程老爺子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就聽不進去，執意要見到自己的孫女。
“有人在找她。”老爺子對晉世然說道：“她現在很危險……”
與其同時，程靜娴早就已經睡熟了，淩晨的酒店很安靜，除了外面的燈以外再也沒有靈光了。
透過門縫投射出來的光影在門口形成了一條長方形的小寬帶，就在幾秒鐘之後，有個人影出現在門外。
一個面容平常的男人看着面前的房間號碼，偏頭問道：“是這一間麽？”
藍牙耳機中傳來了一個輕微的應答聲，男人這才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并沒有人，就直接穿門而入。
踩在軟軟的地毯上，聲音就消失在空間裏，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睡着了的程靜娴，小小的臉蛋埋在枕頭上，看起來睡得很安穩。
就在這時，耳機中傳來了聲音：“不要吵醒她，直接帶回來。”
男人心中默默答應下來，然後走到了床邊，從懷裏掏出了一根注射器，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程靜娴，悄悄的把針頭伸向程靜娴脖子處的靜脈，注射了進去。
程靜娴在睡夢中微微皺着眉頭，但是很快就平穩了呼吸，再也沒有什麽動作了。
确定了藥效已經發作，男人這才掀開程靜娴的被子，把她抱了起來，原本關上的窗戶被緩緩打開，男人幾步就走到了窗前，然後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跳了下去。
等那個男人消失以後，房間裏才傳來了一陣電話鈴聲，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着，上面顯示的是晉世然的號碼，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接了。
明明是夏季的天，可是晉世然就覺得渾身都透着冰冷，他坐在家裏的客廳沙發上，一遍又一遍的撥通程靜娴的電話。
老爺子已經在客房住下了，晉世然看到程靜娴的電話真的打不通，于是拐着彎就去打崔悠伯的電話。
崔悠伯看了一眼手機，也沒有猶豫就接了起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麽，晉總？”
“別管幾點，程靜娴呢？”
崔悠伯看了看淩晨兩點鐘的夜色，無奈的嘆了口氣：“睡覺呢，想要見她明天早上來我會所，你知道地方的。”
“如果我明天見不到程靜娴，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你不用威脅我。”崔悠伯悠閑地晃悠着手中的遙控器，看着荒唐的娛樂節目：“想想你還有什麽後事要準備把，現在你的準備時間只有不到6個小時了。”
崔悠伯挂斷電話，無奈的嘆了口氣：“今晚的事情真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