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酒醒好了,窗外的煙花也漸漸散去,正是用餐的好時光。

隔着餐桌,傅寒筠将其中一只酒杯緩緩推了過來。

“謝謝。”簡夏看向他,一雙清隽的眼睛彎出淺淺的弧度來,從語氣到動作,無一不透出客氣與得體來。

傅寒筠點了點頭,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他握着酒杯的手。

那只手不大,但指節纖細修長,雪白的皮膚被紅色的酒液一襯,看起來格外秀美,像是用最好的玉石精雕細琢出來一樣。

除了太過用力外,幾乎跳不出一絲缺點。

“和我在一起不用緊張,什麽都可以說。”傅寒筠說,“不過還是先吃飯,涼了傷胃。”

簡夏的胃不太好,高三瘋狂補課時留下的毛病,聞言立刻贊同地點了點頭。

桌上的菜品不算多,但道道精致用心,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其中一大半兒都是簡夏愛吃的菜品。

簡家沒有那麽多規矩,餐桌上也時常交談,但簡夏不知道傅家的規矩,因此用餐時一言不發。

好在傅寒筠也很安靜,他垂眸用餐,吃相優雅斯文,讓簡夏慢慢把注意力轉移到食物上來。

對面的人剛開始好像還略顯拘謹,但片刻後,傅寒筠擡眸,就看到了簡夏略略鼓起的腮。

他不笑的時候眉眼間天然帶着點冷淡,但鼓着腮慢慢咀嚼的樣子又很可愛,有種矛盾的吸引力讓人很想要碰一碰,惹一惹。

情不自禁地,傅寒筠再次緊了緊剛才和簡夏握手的那只手。

不過這一次,那點微涼已經消失不見。

餐畢,傅寒筠按鈴,适應生很快奉上甜品,是鋪着香濃堅果的黑巧蛋糕。

“天冷吃涼的對身體不好,”傅寒筠不用甜品,但很紳士地親自為簡夏分了一塊兒遞過來,“試試,萊安的師傅做這個很好。”

“謝謝。”簡夏接過來嘗了一口,入口先是香濃的巧克力醬,但随之堅果碎的香氣在口腔炸開,層次分明,口感豐富。

“好吃。”他抿了抿唇,唇角染上了一點巧克力醬。

傅寒筠的目光暗了下去,微微垂眸,将眼底的笑意壓了壓。

簡夏吃蛋糕,他便倒了杯酒,靠在椅背上,慢慢喝了下去。

小提琴的低沉下去,傅寒筠微垂的眼睫下,視線恰恰落在了簡夏身上。

“關于結婚的事情,”見簡夏用了小半塊蛋糕,動作一點點慢下來,他才放下酒杯:“有什麽想說的,你都可以對我講。”

簡夏抿了抿唇,從面前的餐盤裏擡起眼來。

雖然傅寒筠說什麽都可以對他講,但簡夏還不至于幼稚到認為這些話是真的。

雖然是傅家要沖喜,但實際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弱勢的一方始終是他。

所以他也只打算問幾個對自己至關重要的問題。

“傅先生,”簡夏将手裏的叉子放下,背脊也挺直了些,“如果我們結婚的話,您這邊對我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嗎?”

“沒有,”傅寒筠道,“做你自己就很好。”

好像他原本就知道他是個什麽人一般。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簡夏的意料之外,他愣了片刻,膽子不覺也大了些。

“那,”他試探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暫時不公開的話,您和家人可以接受嗎?”

這句話背後其實還有一個潛臺詞。

之所以不想選擇公開,是因為他還想繼續自己的事業。

傅寒筠也是半個娛樂圈的人,他應該明白公開對于藝人意味着什麽。

而且,他們只是因為各有所需才不得不走到一起。

将來傅寒筠病情大好,他們肯定是要分道揚镳。

而如果很不巧,傅寒筠的病情并無起色,那麽也說明沖喜這條路根本行不通,傅家自然也不會再留着他這個“吉祥物”。

與其公開這段經歷作為大衆的談資,不如悄無聲息的起落來得更體面。

尤其簡夏已經被退過一次婚。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只餘下小提琴悠揚的樂聲,片刻後,傅寒筠緩緩開口。

“我明白公開戀情對演員的影響,尤其對象還是我。”

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攀上傅寒筠這樣的人就代表着資源無憂,前途無量。

可對于一個認真的演員來說,處處打上自己的烙印,反而恰恰容易讓人忽略掉對方的努力與付出。

對對方很不公平。

“所以我可以接受,也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他說,“我還是想要有公開的那一天。”

簡夏不解,一雙眸子安靜地看向他,既幹淨又漂亮。

讓傅寒筠很想日日夜夜都能看到這樣的眼神。

他頓了頓,嗓音略沉:“如果我說等你拿了影帝再公開,你是不是會覺得更公平一點?”

影帝?簡夏的眼睛不覺張大了些。

如果對面坐的不是傅寒筠的話,他幾乎要笑了。

他不過才拍過一部戲,中間又因為高考和母親生病幾年沒能接戲,現在人氣流失,在娛樂圈幾乎就快“查無此人”。

雖說不想當影帝的演員不是好演員,但對于目前的他來說,生活确實遠比影帝更重要。

“影帝”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太遙遠太遙遠了,遠到他從來都沒敢想過。

“那大約要很久了。”他輕松了些,忍不住真的笑了起來。

簡夏笑起來的時候會更好看,左側嘴角會慢慢旋出一個小小的梨渦來,不覺得清冷,反而更甜蜜一些。

“那就一言為定?”傅寒筠挑了挑眉,烏沉沉的眸子認真地看着他。

簡夏略顯猶疑,但片刻後他終于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這輩子能不能得到影帝都還不好說呢,何必擔心這個?

而且,就算真的會有那麽幸運的一天,也該是許許多多年之後了。

那時候他和傅寒筠應該早就沒有關系了才對。

沒有關系,何來公開?

然而傅寒筠的心情肉眼可見地更好了起來,他舉起酒杯,輕輕和簡夏碰了一下:“還有別的要問嗎?”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簡夏抿了抿被酒液染到紅潤濕漉的唇瓣,輕聲道,“我有點奇怪,您為什麽選了我家。”

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還是傅寒筠态度的原因,他的膽子更大了些,“是因為我家破産,無路可走了嗎?”

無路可走人就會變得下賤,容易拿捏。

賣兒賣女賣身賣命……

這些在古代層出不窮的事情,在現代也只是換個更好聽的名字,換個更體面的方式而已。

從來就沒有真正消失過。

之所以說“我家”,是因為傅家向簡家提親時并沒有點出明确的對象,似乎他和簡麟誰都可以一樣。

今天之所以坐在這裏的是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簡麟還未成年。

“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像是沒想到他會那麽直接,傅寒筠手裏的動作緩了緩,“是因為你更合适。”

“我合适?”簡夏愣了下,“哪裏合适?”

“家裏老人找大師算過的。”傅寒筠解釋道,“确實只有你最合适。”

簡夏的眼睛眨了眨,沒想到傅寒筠這麽一個大好青年居然還信這個。

不過既然可以選擇沖喜這種方式,那麽信這個其實也沒有什麽意外的。

“不過大師算的真的很靈。”傅寒筠往後靠了靠,沉沉的眸子漾起一點微不可察的笑意來,既像是很認真,又像是在逗人玩兒,“好像離你近一些的時候确實會舒服些。”

簡夏:……

“所以我想早點結婚,早一點住到一起。”傅寒筠看着簡夏,神色認真起來,問,“可以嗎?”

簡夏:……

真這麽靈驗嗎?他發自內心地懷疑。

如果按他自己意思的話,是想要等他母親做完手術之後再去傅家的。

不過卞星辰那句話說的對,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就不用說他這種對人家又吃又拿的了。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簡夏誠懇發問,随即試着轉移話題,“說起您的病,平日裏會很不舒服嗎?”

“還好。”傅寒筠眼裏的笑意重了一點,“只是容易疲倦,精神差些。”

“那……”簡夏立刻低頭看看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兩個小時快過去了,他有些抱歉,“您現在覺得累嗎?”

傅寒筠:……

“沒有,”他說得面不改色,“大概因為你在身邊的原因。”

簡夏不自覺抿了抿唇,滿眼都寫着疑惑和不相信。

但傅寒筠這樣的身世地位,這樣的身段長相,幹嘛要诓自己呢?

就為了自己可以早點去他家占據一席之地嗎?

這怎麽可能?

兩相比較起來,簡夏還是相信傅寒筠的話多一些。

“那,”他問,“醫生有沒有說到底是什麽病?有沒有定下治療方案?”

“一直無法确診,”傅寒筠道,“醫生也只說或許是自身免疫系統的問題,最近剛聯系了澳洲的羅伯特醫生,過幾天他會過來再為我做個心髒方面的檢查。”

“羅伯特?”簡夏愣了一下,随即心髒開始砰砰砰瘋狂地在胸腔振動起來。

“是羅伯特.瓊斯醫生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傅寒筠點了點頭。

羅伯特.瓊斯是全球最好的心外科醫生,據說病人的預約已經排到了幾年後。

當初蔣芳容第一次犯病時,家裏生意還沒出現問題。

為此簡巍特意帶着蔣芳容的病例與檢查單據飛到國外,希望能在羅伯特醫生那邊為蔣芳容争取一個手術機會。

無奈最快也要排到三年後,所以家裏不得不放棄這個選擇。

而這次犯病,蔣芳容的病情進一步惡化,手術難度也随之增加,可以用來等待的時間就更少。

這個手術關系到蔣芳容以後的生活質量,以及将來是否需要做心髒移植方面的手術,對他們家至關重要。

如果羅伯特可以到國內來為傅寒筠做檢查的話,是不是也可以順便為他母親做一臺手術呢?

只要可以,讓他怎麽求傅寒筠都可以,無論什麽要求他都可以答應。

別說明媒正娶了,當個小情兒,讓他退出娛樂圈他也願意。

在他心裏,什麽都比不上他母親的命。

他的眸色沉了下來,粉潤的唇抿的極緊,神色比剛才談論自己婚事時還要鄭重嚴肅的多。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了下來。

簡夏頓了下,忙道:“您先說。”

“我聽說你母親心髒出了點問題,”傅寒筠看着他,眸色漆黑,“所以提前跟羅伯特醫生預約了一臺手術。”

他頓了頓:“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你不介意吧?”

簡夏愣住了,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父親親自去過澳洲,所以他知道,羅伯特醫生的時間比黃金還要珍貴。

他本以為就算求了傅寒筠,也未必能為他母親争取來一個機會。

可現在他還未開口,對方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真的嗎?”他問,聲音因為激動而隐隐有點顫抖。

“真的。”傅寒筠安靜地看着他。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眼讓簡夏産生了一種,他看自己看得很用力的錯覺。

但他并沒有深想。

因為得到肯定答案的那一刻,他的一顆心立刻便被叫做激動和感動的兩種情感填滿了。

像吸滿了水的海綿一樣,濕漉漉沉甸甸的,再容不下其他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他忽然再次想起了那次電影節上,傅寒筠讓助理為自己解圍的往事。

“謝謝。”他說,抿了抿唇,急切地想要投桃報李,“您放心,婚後該履行的義務我都會保質保量,也一定會好好照顧您,需要做什麽您只管說。”

“婚後該履行的義務?”傅寒筠垂眸低低地重複了一遍。

随即他擡起眼來,一雙漆黑的眸子變得更是幽深,沉甸甸的讓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緒。

簡夏:“……我說錯什麽了嗎?”

事實上傅寒筠什麽都沒想讓他做過,只要他來傅家就可以。

可此刻,對上他那雙琥珀色漂亮又有點疑惑的眼睛,他忽然不想那麽說了。

“沒。”他垂眸壓了壓眼底的笑意,努力把聲音放得平穩淡定,“你說的很好。”

“謝謝。”簡夏再次道謝,“手術的費用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如果真如傅寒筠所言,那麽或許“洪流”的首款未到,羅伯特醫生就已經到了國內。

這筆錢他必須另外再想辦法了。

“不用。”腦海中浮現了幾位或許可以開口借錢的朋友,還未及理清,傅寒筠那邊已經開口,“羅伯特醫生的費用是全包價,已經結過了。”

他微微停頓,“之後你把你母親最近的檢查資料給我一份,術前或許還需要再做一部分檢查,之後羅伯特的助手把檢查清單發來後我會轉給你。”

簡夏立刻點頭。

“那費用……”他說,“我之後還您。”

“不着急,”傅寒筠看着他,眼眸微沉,“不是說了,婚後該履行的義務你都會盡力?”

“嗯。”簡夏再次點頭。

“那就慢慢還吧。”傅寒筠說,語氣意味不明。

簡夏得了個天大的好消息,無心細想其他,只着急将這意外的轉機分享給自己的父母。

因此他再次低頭看了看時間。

“時間不早了。”傅寒筠似乎知道他的情緒般也擡手看了看腕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簡夏立刻說,“我打車也很方便。”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身體不好,早點回去,好好休息。”

傅寒筠沒再堅持:“我讓酒店送你回去。”

電梯直下到地下車庫,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傅寒筠忽然又叫了簡夏一聲。

“簡夏,”他叫他的名字,“等你母親術後就去領證,可以嗎?”

簡夏看他片刻,點了點頭:“聽您的安排。”

傅寒筠微微垂眸:“我好像也才大你五歲。”

“啊?”簡夏不明所以地愣了下,眼睛張大了看起來圓溜溜的,有點像墨墨。

墨墨是傅寒筠養的貓,雪白的皮毛,琉璃一般的眼睛,極漂亮。

每次墨墨這樣看他的時候,傅寒筠都會忍不住把它抱進懷裏好好地撸一會兒,一顆被別人認為冷心冷情的心也會變得柔軟起來。

“我的意思是說,”傅寒筠擡手遮了遮眼底的笑意:“你的稱呼快把我叫老了。”

無論是‘傅先生’還是‘您’,處處都透着疏離。

簡夏的腳步頓了頓,偏頭略略思考了片刻:“那您覺得應該怎麽稱呼才比較合适?”

在傅寒筠的目光下,他略微心虛地改口:“你?”

“還有呢?”傅寒筠問。

簡夏沉默片刻,一瞬間心底閃過好幾個稱呼,可無論怎麽叫都覺得過于親密了。

“以前你對魏城是怎麽稱呼的?”傅寒筠問得像是漫不經心,試探着伸出了觸角。

簡夏和魏城,範嶺是一起長大的,打小兒他就叫他們哥哥,長大也沒改過口。

但傅寒筠怎麽能一樣?

他們甚至算不上真正認識。

這種關系讓他覺得……奇怪?

“之前是叫哥哥的。”他小聲說,不過以後也不會再叫就是了。

事情發生後,他從沒有在表面上和魏城撕破臉,但在心裏卻也真如對周禮所言,把他當做垃圾了。

對于垃圾,自然是能避則避,能躲則躲,能無視就無視。

魏城這個人,在他心裏無了。

他覺得自己其實挺涼薄的,魏家先背叛後退婚,他也只是難過了一兩天而已。

母親的病情再次反複後,他就很理性地把感情全部放在了家人身上。

好像魏城從來沒有在他生命中出現過,提到那個名字甚至都沒有什麽波動。

“不過以後都不會再叫了。”他把心裏的話說出來,擡臉看着傅寒筠。

傅寒筠的喉頭莫名動了動,但他沒有說話,只安靜地看着簡夏。

“那……,”簡夏思考了片刻,說,“我叫你傅寒筠吧?”

其實叫全名也很奇怪,要麽顯得極親密要麽像是有仇。

可簡夏确實想不出更合适的稱呼。

他低頭籠了籠自己的圍巾,眼一閉自己就定了下來。

霓虹燈照亮車廂,簡夏回頭看了一眼萊安燈火通明的建築。

樓标慢慢遠去,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時,他從包裏摸出手機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

“夏夏?”簡巍接的極快。

“爸,”簡夏叫了簡巍一聲,随即又安靜了下來。

“怎麽了?”察覺到他的不對,簡巍以為他在外面受了委屈,“什麽事兒你給爸說。”

“沒有,”簡夏輕輕吸了口氣,片刻後終于将情緒緩了緩,“我剛見過傅寒筠了。”

簡巍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麽快。

“爸,”沒等簡巍發聲,簡夏繼續說了下去,傅寒筠請了羅伯特醫生到國內來。”

他強調道,“羅伯特.瓊斯。”

“誰?”簡巍顯然有點難以置信,問,“你說誰?”

“羅伯特.瓊斯。”簡夏一字一頓道,語音隐隐有點哽咽,“媽媽有救了。”

蔣芳容的手術已經勢在必行,但國內醫生的說法是,成功幾率只有六成左右。

如果手術出現問題,重則喪命,輕則需要做心髒移植手術。

之後的程序将更加複雜,以他母親的身體,能否熬到那一天都很難說。

但手術如果由羅伯特.瓊斯來做的話,成功幾率則可以提升到九成。

對于病人來說,這種轉變幾乎是由死向生的轉變。

電話中再次安靜了下來,簡夏聽到了自己父親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爸?”他叫了一聲。

“我……”簡巍有些磕巴,“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媽。”

簡夏抿唇笑了一下,垂低的眼睫變得潮濕。

他努力放平聲音叮囑道:“都說喜傷心,您說的時候緩着點。”

路上有些堵車,車子走走停停,簡夏心情複雜地将電話握在掌心裏,偏頭看着路邊的殘雪。

手機在掌心裏震了一下,又是那顆黃色的星星。

簡夏點開,看到白果的空間中多了一條新的說說。

“我的好運來了!”

感嘆號很鮮明,仿佛手舞足蹈地在表達自己難以遏制的喜悅之情。

短短六個字,外加一個符號,簡夏卻盯着看了好一會兒,随即他的嘴角慢慢翹了起來。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白果之前肯定也是遇到了人生中的困境。

可現在,他的好運來了。

他為白果感到高興。

白果的好運已經來了,那麽,他的好運說不定也已經在路上了。

他噙着笑垂眸,再一次在白果的空間裏留言:

恭喜你,希望我的好運也可以快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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