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庫房案

庫房案

紅荔被押了下去,菅悅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唏噓。

說起來,她也是可憐的姑娘。

她兀自感嘆,駱驚塵走過她身邊,扔下一句:“記得寫結案報告。”

“啊?”菅悅連忙跟上去,“為什麽要我寫?”

好啊駱驚塵,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兒人模狗樣兒的大将軍也玩壓榨下屬那一套。

“不寫報告呈給陛下,你拿什麽當史官?”

哦?菅悅仔細琢磨了一下,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當史官了。”

“你破了案子,自然可以。”

“遵命駱将軍,多謝駱将軍。”誤會解除,菅悅笑得超甜。

好事成雙,系統也發來了過關的獎勵。

【任務完成,監控範圍擴大到三公裏。】

菅悅心內“啧”了一聲,【我不是把你關機了嗎?】

自覺受到嫌棄的系統音量小了一個八度,【任務成功發送通知時,即使是關機狀态也會收到提醒的。】

就相當于手機關機鬧鐘也會響呗。

反正都開機了,菅悅随口問道,【駱驚塵的好感值現在是多少?】

【-120】

“……?”菅悅把目光放到身邊人平靜的臉上細細打量,對方感知到她的眼神,一揚眉毛,“又怎麽了?”

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我就想知道我哪招你了?案子都破了,老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好感度不升就算了,你居然還降了!

你禮貌嗎?

菅悅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微笑:“沒事,只是在想結案報告要怎麽寫。”

駱驚塵從懷裏摸出一本折子遞給她:“按照這個格式寫。”

菅悅捏着折子回了绫華殿,明天就是史官考試公布結果的日子,她總算是熬出頭了。

大筆一揮,結案報告完成了。閑來無事,菅悅打開監控系統,想看看衆人的好感度刷得怎麽樣了。

一路看下來,菅悅還是很滿意的,凡是有過交集的重要人物,好感度都還不錯。

比如皇上,想必是駱驚塵已經和他彙報了冷宮命案的結果,好感度又上升了十個點,變成了二十。

還有程雲萊,好感度已經有五十了。

就連紅荔和她當時套話的那個小侍衛劉全喜,好感度都一個三十五,一個二十。

菅悅把排行榜拉到最下面,赫然是駱驚塵那個倒黴将軍的名字,後面綴着一個血紅的數字,-110。

等等,就這麽一會,又變回原來了。

還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史官考試的結果早朝時被通報了出來,菅悅站在一衆上朝大臣的身後美滋滋的聽完了全程。

散朝後又特意去勤政殿門口的官員榜上看了看,果然在最後面看到了自己的小像。

清淡眉目,笑意瑩然。

別說,寥寥幾筆,還真挺像的。

菅悅正欣賞着呢,就看到皇帝身邊的公公站在殿門口沖她招手。

菅悅跟着劉公公進了殿,就看到駱驚塵站在皇帝面前,皇帝則懶洋洋的靠在龍椅上,轉着手上的墨玉扳指。

菅悅給皇帝行了禮,皇帝一擺手:“不必多禮,菅女官,第一次上朝可還适應啊。”

菅悅斟酌道:“回陛下,微臣感覺還好,只是各位大人都朝服在身頗為整齊,獨我一人格格不入。”

皇帝頗為頭疼道:“問題就在這啊,朕也想給你做一套朝服,但是布料庫昨夜出事了。”

菅悅睜大眼睛,看了一眼駱驚塵,對方沖她點了點頭。

——沒錯,恭喜你,剛升任就來活了。

菅悅咧嘴。

——一點也不覺得喜好嘛。

二人眼神交流完畢,菅悅看向陛下,就見這位不知又腦補了什麽,一拍手。

“朕覺得你們二人行事頗有默契,所以這一次還是你們二人去查這件事。務必不要讓朕失望,去吧。”

您哪只眼睛看到我們二人有默契了啊喂,身邊這位大将軍對我的好感度可是有-110啊好不好。

您知道-110是什麽概念嗎,我就是搶了他媳婦又抛棄然後他媳婦帶球跑回家導致他只能綠帽頭上戴還得給我養兒子那好感度也未必有這麽低。

菅悅怨念頗深的想着。

面和心不和貌合神離的塑料同僚二人領了任務直奔庫房。

皇宮庫房分為很多種,有裝着刀槍劍戟之類的武器庫,也有裝簪子珠寶的首飾庫,還有裝绫羅綢緞的布料庫。

他們要去的就是布料庫。

這布料庫也分為好幾間,有給嫔妃做衣服的绫羅綢緞,也有給侍女做工作服的棉布料,還有給官員們做朝服的布料。

而做朝服的三號庫房,正是昨晚出事的那一間。

菅悅推開門,飄出一股濃煙。

她左手捂住鼻子,右手在面前扇風,等煙差不多散了才走了進去。

裏面處處焦黑,存放布料的木頭櫃子幾乎被燒成了灰,只剩下銅制把手掉在地上。

那些布料也幾乎被燒得差不多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想到給自己做朝服的料子也在其中,菅悅就有些可惜。

身後,駱驚塵已經在盤問了。

“昨夜起火是在何時?”

掌管庫房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姑姑,面目清秀,看着很有幾分文氣。

“昨夜子時。”

那麽晚,怪不得大家都沒聽到什麽消息。

“當時你在做什麽?”

“當時我正在值夜,檢查完最後一批布料正準備鎖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剛準備進去查看就有人叫我,我就出去了,等我走到外面就聽到‘轟’的一聲,等我跑回來看這屋子就這樣了。”

“什麽味道?”

“誰在叫你?”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問道。

菅悅和駱驚塵對視一眼,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駱将軍先問吧。”

駱驚塵繼續問:“你聞到什麽味道?”

那姑姑有些遲疑的皺起眉:“似乎……是油的味道。我也分不太清,總之那味道挺奇怪的。”

油嗎?難道是汽油?可是這個時代,應該不太會有這種東西吧,不過也不排除有人發現了類似的物質拿來作案。

不過燒掉庫房有什麽作用呢,這裏只是一些沒什麽用的布料啊。

難不成對方是針對她,看不慣她當上史官故意燒掉庫房讓她沒有朝服穿。

這也太幼稚了吧,不至于不至于。

“那昨夜失火之前是何人叫你?”駱驚塵看菅悅陷入思考,就順便把她的問題也問了。

“是麗春殿的綠玉姑娘,她來找我拿鞋。”

菅悅覺得有些奇怪:“她的鞋怎麽在你那裏?”

那姑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綠玉手笨,不會女紅,她的腳又和旁人長得不太一樣,宮中統一發放的鞋子她穿着總是不舒服,所以每次都來找我幫她改一改。”

菅悅倒是挺感興趣問道:“她的腳怎麽長得不一樣了?”

“她的大拇腳指最長,又有些外擴,所以鞋頭須得寬敞些。”

姑姑說完又看了看他們二人,神色有些嚴肅:“綠玉是個好姑娘,這件事絕對和她沒有關系的。”

“許姑姑不必擔心,我們只是例行問話,不會随便懷疑好人的。”

許姑姑這才放下心來,突然納悶看向菅悅:“你是如何知道我姓許的?”

菅悅看着許姑姑宮衣腰間的寬衣帶,“許姑姑繡藝精湛,想必在未進宮前做的也是刺繡方面的活計吧。”

許姑姑也低頭看向自己的腰帶,青色底子白色繡線,本來粗糙的布料在那條活靈活現的白色鯉魚映襯下竟多了幾分靈動飄逸。

鯉魚銜着一顆手指肚大小的珍珠,那珍珠上若隐若現的繡着一個“許”字。

“把名字繡在自己的作品上,是很火的繡師才會的技法,為的是防抄襲,看來許姑姑以前是很厲害的繡師呢。”

許姑姑眼中帶着懷念,點頭:“沒錯,我進宮之前是仙袖坊的首席繡師,想不到你懂得還挺多。”

菅悅笑了笑,駱驚塵目光落到她身上,她正拿着一只炭筆低頭在小本子上記着什麽。

皇帝派他看着這位“心思靈活”的女官,有什麽異常随時報告。

皇帝那他可太了解了,從小就心黑,表面對你笑得和善,心裏想着是怎麽讓你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給他辦事,最後還得念着他的好兒。

那可不是一般的髒心。

靈嫔那件事,皇帝覺得這小宮女挺有本事,膽子還大,身為宮女敢跟嫔妃叫板,對上他也不帶害怕的。

膽兒是挺大的。

正巧後宮缺個調查管理的人,就她吧。

但是一時半會又摸不清她的底細,萬一是敵國派來的細作的呢,竊取我皇宮機密,那多不好。

于是皇帝一拍板,正好駱愛卿你從邊疆回來了,當個禦前侍衛也挺屈才,順便再幫朕一個忙吧。

駱驚塵真想啐他一臉。

他好歹是個将軍,讓他在皇宮裏玩這些耍心眼的事情還不如讓他回邊疆打仗呢。

不過目前看來,這位菅女官還是很安分的,腦子也靈活。

想想之前她見到皇帝的表現,好像也不同于那些想攀高枝的姑娘們。

也或許是隐藏得深。

他這廂思量着,菅悅感受到他的目光,慢慢擡頭,有些警惕的抱緊了自己的小本本:“駱将軍,你自己不帶筆記也不能琢磨着搶我的吧。”

蛇精病吧,誰要搶你的筆記了。

菅悅想了想,迎着他一言難盡的目光小心翼翼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我下次給你帶一個,好同僚,有好東西要一起享用,你看我大方吧。”

駱驚塵回了她一記冷笑。

他真想沖到皇帝面前搖着他的肩膀告訴他,陛下你真的想多了,這位菅女官真的沒問題。

因為沒有哪個國家會派這種擁有詭異腦回路的人來當細作的,他們是嫌自己國家滅亡的不夠快嘛。

此等人才,根本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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