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可言表
不可言表
幾年前的某一天晚上。
駭人的閃電一道一道劈下來，悶雷徹響，雨沒有了歸屬，頹廢地就此落下。
小陳子懿坐在車內，靜的可怕。這一道道閃電仿佛沒有劈在天空，而是劈在他的心裏一般，整得他好生刺痛。
這一年，他才剛滿九歲。
“小懿啊，等會兒到了你郭叔叔家，你知道你該幹什麽嗎？”陳歐麗，陳子懿生母，擔任Q大教授。
郭州平，郭氏集團董事長。也就是陳子懿的繼父。
郭州平從小就跟陳歐麗認識，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陳歐麗當年嫁給陳子懿生父，郭州平是持反對意見的，因為陳子懿生父不是一個可靠的人。郭州平有太太，可是因為兩年前得了一場大病，去世了。
他們兩人也就陰差陽錯在了一起，郭州平願意給他們一個新家，陳歐麗也願意嫁給他，即使有流言蜚語，那也算不上什麽了。
“我知道。”陳子懿看着窗外的雨，回答道。
這雨下的太大了，大的快的，陳子懿都看不清雨的形狀了，這就是模糊一片的。就好比他現在的心情，他不知道他是怎麽一個心情，是悲傷的，還是極度悲傷的。
派來接送的司機将車停在了一棟別墅前，他拿了副駕駛的一把傘，下了車為後面的陳歐麗和陳子懿打開門，又為他們打傘。
“夫人，慢點。”
早在一個星期前，郭州平就迫不及待把這個婚結了，而且舉辦的特別盛大，好像一婚一般，他們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不在意別人在背後說的是什麽。
所以這句“夫人”，叫的剛剛好，不早。
陳歐麗拉着陳子懿的手，下了豪車。
郭州平在別墅門口等着，一見到人來了就笑顏展開：“歐麗啊，小懿啊，快快請進，為了搬家，一定還沒有吃晚飯吧，快進屋子裏邊兒來吃香氣四溢的晚餐吧。”
郭州平此時此刻慈祥極了，陳子懿都有些動容了。
他在之前的那個家裏，父親好生壞，經常爛酒喝醉，喝醉了還砸東西，有時候甚至還要打媽媽。他讨厭原來的那個爸爸。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他只希望郭州平一直都是這副樣子，沒有裝。
果然名堂堂的客廳裏，餐桌上擺着豐富的晚餐。
餐桌上早就坐着一個人了，是郭恒源，郭州平跟已故前妻的親生兒子。
陳子懿先前見到郭州平時，心裏像是重新燃了一團小火，可現在才看到郭州平那自以為是，桀骜不遜的表情，那一團火好像又瞬間熄滅，再也燃不起來了。
“喲，郭州平，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後媽呀。我瞧着是有幾分姿色，不會是電視劇裏面的惡毒後媽吧？好怕怕喲！哎呀！還帶來的是一個兒子呀，那我這財産繼承權恐怕有點懸咯。”他十分誇張且沒有理的說道。
郭恒源比陳子懿大個五歲，如今十四歲，讀初三。
他這話一出，就把剛才還其樂融融的場景，瞬間冰到極點。
郭州平忿然：“郭恒源！誰讓你這麽跟媽媽，弟弟說話的？！還不快點道歉！”
“媽媽？弟弟？這是你自己認為的，可不代表我就認他這個母了，我就認他這個弟了。呵，憑什麽？”
陳歐麗急忙打圓場：“算了算了，州平。”她又回過頭來強笑道，“小源啊，眼下你不是初三了嗎，學習上要是有什麽不會的地方，随時都來問我，我……阿姨教你做，讓你考上一個好高中，怎麽樣？”
“別他媽沒事兒在這獻殷勤，我需要你？是Q大教授就了不起啊，還不是來毀了別人的家庭。”
“郭恒源！”郭州平怒了。
“郭州平！現在都在這裏沖我大吼大叫了，以後還得了！為了這個女人，跟這個女人跟別的男人的孩子，在這裏沖親生兒子大吼大叫，你能耐。”他也不甘示弱。
陳子懿看着他們在那裏吵，沒吵一會兒郭恒源就回房間了。
……
陳子懿午自習休息的時候，又夢到了九歲的那一天晚上。
這是他走不出來的深淵，永遠都不可能走出。
“那個，你睡醒了嗎？”夏妍聽轉過身來在他眼前用手晃了晃。
陳子懿挑眉看向她。
“哦，也沒什麽，就是看你呆坐在這兒，眼睛還有點紅，那應該是睡眠不足吧。”夏妍聽道。
“沒什麽。”陳子懿輕笑道。
郝一一突然過來，坐在了許寒的位置上。許寒這時候，剛下午自習，跟楚江他們到操場上去打籃球了。
“夏妍聽和陳子懿，我事先說一下，我們班別的同學只管準備唱歌就行了，而你們兩個不同，你們一個要跳舞，一個要練習一個鋼琴曲目，所以在時間上就會比別人多花費一些。也就需要你們更多的努力。”
“夏妍聽，我今天晚上回去就把那個舞蹈找好學一部分，然後呢明天中午我們就去練，陳子懿，今晚上我把要練習的鋼琴曲譜也先發給你，明天早上我再帶一份複印的給你。”她補充道，“你們看怎麽樣？這樣的安排還合适吧？”
“合适，辛苦你啦！”夏妍聽笑道。
“可以。”陳子懿道。
“合唱的歌的話，你們也可以當學習背語文課文一樣，先去把歌詞給記住，然後再記住旋律。這樣其實就可以了，學會一首歌并不是很難，合唱的歌一般都比較簡單嘛，只需要花一些時間就可以了。”郝一一道。
“好，那我今天晚上回去加你微信，你是走讀的吧？”夏妍聽問道。
“對。”
“哦對了，我還沒有陳子懿的聯系方式呢，要不我們也加一個，我好把鋼琴曲目發給你。”郝一一又道。
夏妍聽：“我有他微信，到時候你我加了之後，我把他推給你。”
郝一一笑笑：“既然你們已經有聯系方式了，那我也就為了我的內存，只加你一個人好了，陳子懿，我把鋼琴曲目發給夏妍聽，到時候再讓她轉發給你。”
“好。”陳子懿回應。
下午的時間也一眨而過，現在是三晚。
郝一一坐到了講臺上邊兒去，她問底下的同學：“好了，好了，你們先安靜一下，我們現在選歌。你們有什麽推薦的都可以告訴我，我寫黑板上，到時候我們再投票。最終選定哪一首就練習哪一首。”
底下馬上就有人說了。
“微微！”
“護花使者！”
“群青！~”
……等等。
楚江突然來了一句：“小英雄大肚腩！！”
郝一一呵呵一笑：“你們是認真的嗎？前幾個我就不說了，那個群青跟小英雄大肚腩你們兩個是認真的嗎？日語你們會唱？還有，楚江你幾歲？”
楚江笑道：“你可別嘲諷我，豬豬俠可是我跟許寒男神！我們這不叫幼稚哦，我們這叫做童心未泯。”說着說着唱了起來，
“Oh GG Bond 童話裏做英雄
Oh GG Bood熱血心中流動……”
許寒在後邊踢了踢他的板凳：“滾，去你的，幼稚別帶上我。”
楚江嘤嘤道：“嘤嘤嘤，許寒哥哥踢人家，人家傷心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開心了，許寒哥哥，你果然是變了，變得如此高冷，變得如此傲嬌……”
孟令無語：“……滾一邊兒死去。”
許寒更無語：“我真的是無語……”
全班：“嘔！”
楚江讪讪道：“你們懂什麽？我這叫做節目效果，說明我非常有當喜劇人的潛質，你們這一些不懂得喜劇藝術的鄉巴佬們。我的世界你們又豈會懂？”
孟令：“滾一邊兒死去……”
許寒：“呵。”
全班：“嘔～”
楚江搖搖手：“罷了罷了，神仙的世界，你們這些凡人又怎會懂，爾等退下吧，本座累了，不跟你們計較了。”
孟令：“麻煩你去死。”
許寒：“麻煩你去死快點。”
全班：“嘔……”
楚江這個世紀影帝還想再演上一番，被實在是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的郝一一打斷：“好了好了，既然是合唱，我們肯定就要選簡單一些的，你看就像是護花使者，我覺得這個都不太好，你們會唱粵語的嗎？”
她說着把剛才幾個同學所推薦的歌曲都寫在了黑板上。
“要不就微微吧！”孟令道，“個人覺得這個歌也比較簡單，還有重複的部分，歌詞也比較适合納入題材的那種。”
“唱兩句？”郝一一道。
“微微他很渺小，卻從不停歇，微微就是我們……那我就唱這麽多了，反正我覺得這歌詞确實是比較合适的詞，也沒有涉及到其他元素之類的。”
郝一一道：“我也覺得這首歌挺合适的，對于高中生來講确實也挺簡單的，那你們又是怎麽想的，還有沒有其他的意見？”
“我沒有意見。”
“就這個吧，大家都沒有意見。”
郝一一道：“那好了，就選擇微微了，我回去把我選好的合唱版本發在班級群裏面，你們記得到時候練習唱那個版本。別把版本搞錯了。”
“知道了知道了。”
“OKOKOKOK！”
“遵命。”
“中午吃完飯回來和晚上吃完飯回來的那一段下課時間，我們也用來練歌好不好？這樣子的話還是準備比較充足一些的。有些人就知道混水摸魚，回家根本不練，至于哪些人嘛，哪些人心裏清楚。所以還是統一練一下。”郝一一道。
全班：“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