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節目錄

失火

“來陪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安彌愣了好久。

她怔忪地看着警察押着陳聿進來,把他關到隔壁。

全程,陳聿沒有一點兒像進局子的落魄樣,反而像來度假的,一臉散漫的沖安彌笑着。

警察把陳聿推進滞留室,目光在他倆身上來回切換,俨然一副吃瓜的表情,但職責在身,他沒多做停留,很快出去值班了。

門一關上,安彌立馬沖陳聿罵道:“陳聿你瘋了?”

陳聿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不是早瘋了?”

“你有病!你絕對有病!”

陳聿任她罵,唇邊笑意不減。

看他欠得要命那樣子,安彌感覺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也不罵了,這人自找的,關她屁事。

她把頭甩到一邊,不搭理他,但說是關她屁事,她腦子裏卻沒法把他給騰出去。

她在想:

這人孫悟空轉世吧?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

追她追到她家裏已經夠離譜了,追到海裏更是離奇,現在還追局子裏來了。

得虧她喜歡他,不然得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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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許彥洲沒這技能,否則她活不到今天。

這時,旁邊傳來陳聿的聲音:“我千辛萬苦進來,你打算讓我看一晚上你的後腦勺?”

說到這兒,安彌還挺好奇他怎麽進來的。

她慢慢把頭轉回來,悶聲問他:“你怎麽進來的?”

陳聿說:“我在這附近轉半天,找到個打老婆的,我把那男的揍了頓。”

安彌:“你管這叫千辛萬苦?”

陳聿:“我起碼走了有五裏地。”

行吧,勉強算辛苦。

安彌知道了答案,又把頭扭一旁去了。

“真打算讓我看一晚上你後腦勺?”

安彌冷哼,“你自找的。”

陳聿似乎在笑,“你不把頭轉過來,我可唱《愛上櫻桃的理由》了。”

安彌猛地将頭轉過來,“不是,你這人真有病吧!”

陳聿微微擡起下颌,笑容頗有些寵溺的調調,“你罵人只會罵有病?”

“哦,不對,”他想起來,“你還會罵艹我。”

艹!

安彌現在是真的很想罵這個字。

她看陳聿的眼神都快噴出火。

“轉過來看着我就行,不用那麽眼神火熱。”

安彌:……

這個人還挺會形容,都快噴火了能不火熱嗎。

“陳聿,你不是來陪我的,你是來氣我的吧?”

“當然是來陪你,你今天哭成那樣,讓你一個人待派出所,我不放心。”

提到這件事,安彌眼神微沉了沉,但她心裏沒有太大的波瀾,下午是她情緒失控,現在早已平靜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白陳聿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說不是氣我。”

陳聿不認,“我不提,你就不想了?我沒進來之前,你難道不是一直在想?”

安彌一愣。

所以,他這麽欠欠的惹她生氣,其實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個人真的……

她又發現他的一個反差——

這人看似霸道專橫,實際心思特細。

之前她說他是個需要人伺候的驕奢富二代,其實,他比誰都會照顧人。

人真的不可貌相,真實的陳聿,和外表看起來的陳聿,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人,不過有一點相同,他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都對她有足夠吸引力。

看她表情忽的變得沉靜,陳聿輕聲問她:“又難過了?”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滞留室裏響起,安彌回神。

“肩膀借你?”他朝她挪過去一些。

滞留室裏每根護欄之間的距離隔得還挺開的,可以穿過一個肩膀。

安彌沒有把頭靠到他肩膀上,但他們的肩膀靠在了一起,安彌竟也沒有挪開。

“陳聿,你是不是打聽過我以前的事?”她問他。

“沒有,”陳聿開口道,“我并不關心你的過去,我只在乎現在的你,還有我們的未來。”

他說,我們的未來。

聽到這樣的話,說心裏沒觸動是假的,怎麽會不觸動。

有人愛你,無關過去。

“你不好奇嗎?”她又問他,“我今天為什麽會那樣,我跟我爸關系為什麽那麽差,我為什麽總是沖動不計後果。”

陳聿卻反問她,“好奇就要去窺探?我好奇你身體長什麽樣,難道就要去扒光你衣服?”

安彌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而接下來他說的話,她更是始料未及。

“你要是想我知道,自然會告訴我,你要是不想我知道,我跑去打聽不是惹你心煩?”

他說:“我只需要知道,毒一品我不能碰,不能站在你爸那邊,我必須要有本事,你沖動把天捅塌了,我來替你頂着。”

聽他說這些,安彌眼眶忽然有些發熱,眼底有淚光在一瞬間泛起。

她轉頭看着他,不管發紅的眼眶和眼底的淚光是否會被他看見。

陳聿當然看見了她眼底隐隐閃動的淚光,片刻的愣神後,他輕笑,“感動了?”

“才沒有。”安彌別過頭,倔強地否認這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陳聿還是輕笑着,說:“這些是你愛聽的了吧,沒氣着你了吧?”

安彌愣了下,轉頭重新看向他,問:“你專挑我想聽的說的?”

“我知道這些話是你想聽的,但……”他頓了頓,定定看着她眼睛說,“這些話沒有一個字是我編的。”

莫名的,聽到這句話,心髒像被什麽飛旋着擊中,本被困在眼底的淚猝然滑落出一滴。

見她落淚,陳聿表情怔住,片刻後才擡手去給她擦眼淚。

只是,他指尖剛觸碰到她的臉,她立刻将臉別開了。

她那樣要強一個人,能在他面前哭已經是稀罕了,怎麽可能讓他給她擦眼淚。

她自己抹淚的時候,陳聿臉上又挂起平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痞裏痞氣地跟她說:“你要是這麽感動,幹脆從了我得了。”

“我才不是因為你哭的。”安彌到這份兒上了也還是不肯服軟,不過也确實,如果今天沒發生那檔子事勾起她回憶,她不會這麽輕易就情緒波動,除了看電影那兩回,她已經很久沒哭過。

陳聿倒也不戳破,還給她臺階下,“是又難過了?”

“對。”安彌順着他臺階下。

“那我給你唱《愛上櫻桃的理由》?”陳聿笑着說,“那樣你應該就不會再難過了。”

“陳聿!”安彌簡直受不了這個人了。

陳聿蕩開嘴角,笑得很渾。

也很好看。

安彌險些看出了神,她總是這樣,輕易就潰不成軍,在他嘴角揚起的弧度裏。

陳聿瞥她一眼,開始清嗓子,“我唱了啊。”

說完,他作勢就要唱。

安彌急得直接伸手過去捂住了他嘴,“不準唱!”

陳聿其實只要往旁邊挪一下就行,但他沒挪,就靠着牆微偏頭把安彌看着,眼裏帶笑,目光含情而灼灼。

安彌被他看得臉上陣陣發熱,眼神不自主地變得躲閃,頭低下去,手也慢慢放下來。

然而她手一松,陳聿又立馬作勢要唱,她只好又擡頭去看他,繼續用手死死捂住他嘴。

陳聿則繼續用那雙深情眼看着她。

安彌這才反應過來,他在逗她。

“陳聿你故意的是吧!”她将手用力收回來,咬牙道,“逗我很好玩兒是嗎?”

“當然好玩。”陳聿還偏這樣說。

安彌只覺火氣瞬間湧了上來,她正想問他,他把她當什麽?猴嗎?

可陳聿搶在她前面開口:

“不然你以為初高中的時候,那些男生幹嘛都愛去逗自己喜歡的人?”

這是問句,答案卻也由他說:“不是因為逗你才好玩兒,是因為喜歡你才覺得逗你好玩兒。”

心裏有根弦被波動,安彌表情微怔。

這些對白,他不可能事先演練過,明明都是即興發揮,他卻總是能說出撩得要命的話,像一種天分。

她眨眨眼,調整了下心情,将聲音壓得硬邦邦的開口:“我不覺得好玩兒!”

“那你覺得怎麽樣好玩兒?”

“玩兒玩兒玩兒,就知道玩兒,”安彌找到話怼他,“你幼不幼稚?”

“怎麽?”陳聿半挑眉,“你喜歡成熟老男人?”

“對!”

安彌一時嘴快,說出去立馬察覺到不對,然而已經晚了。

陳聿雙眼眯起,像看了出好戲,唇角上揚,“你之前不還說,你喜歡愛撒嬌的奶狗?”

安彌就知道他要這麽說,“我口味變了,不行?”

“變這麽快?”

“要你管。”

陳聿不知道想到什麽,笑了聲。

安彌将眼睛閉上,不準備再跟他鬥嘴,佯裝要睡了。

“困了?”

她“嗯”一聲,并說:“你可以閉嘴了。”

“你就坐着睡?不躺着?”

“不想躺。”

這凳子上陳年污垢挺多的,安彌不想自己的頭發跟臉碰到凳子。

“那肩膀借你靠着睡。”

“不需要。”

“我覺得你需要。”

“閉嘴!”安彌把頭扭到一邊。

“說了,你不把頭轉過來,我就唱《愛上櫻桃的理由》。”

安彌重重呼出一口氣,重新把頭扭回來。

陳聿側頭看着她,眼底是不散的笑意。

雖然安彌是假裝睡覺,但眼睛閉着閉着真困了,今天她心神消耗太多,很快便進入了深度睡眠。

像冥冥中有種引力一般,睡着後,她的頭一點一點朝陳聿的肩膀靠過去,最後不偏不倚落在他肩上。

陳聿一直看着她,看到了她如何漸漸朝他靠近,而後,唇邊本就未落下的弧度接着上揚。

聽了會兒她輕緩而均勻的呼吸,他頭也偏過來,輕輕靠在她柔軟的頭發上。

這一夜,他們始終這樣依偎着,雙手不知什麽時候也牽在了一起。

夜晚也可以是溫暖明亮的,因為十指緊扣着,天上星星亮着。

好像有星光漏進來,在這個密閉無窗的房間。

寫聿哥說“我只需要知道,毒一品我不能碰,不能站在你爸那邊,我必須要有本事,你沖動把天捅塌了,我來替你頂着。”這裏的時候,我直接淚奔,我覺得安彌作為當事人肯定更感動,這些話每一句都是往她心窩子裏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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